“会要很多时间吗？我呃……我哥还在等我。”特维尔想着自己棉花糖还没收集完，迪恩和萨姆还在等他，还是打算拒绝。


    小丑听到了自己被拒绝了，突然变得面部狰狞，露出来腥黄腐烂的牙齿。他努力地张大嘴，试图恐吓特维尔。


    “先生，我这样说有些冒昧。但是您应该去那边的鬼屋里面呆着而不是在这儿站着单干。你在那儿赚的钱肯定更多。”特维尔面露难色。“我相信他们不会因为你的长相，以及……因为你是个哑巴而拒绝你的。我是说，你的长相在某种程度上独具优势。”


    小丑听到了自己被拒绝，气愤地冲过来想要用那双脏兮兮的双手抓住特维尔的胳膊。


    特维尔完全没了兴致，侧身躲开，用了点小技巧让原本平整的地面陷下去一个小小焦油坑，然后扭头离开。在特维尔看不见的身后，小丑一脚踩到坑里，然后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化为一滩烂泥。


    特维尔逛了几圈还是没找到棉花糖就回来了。迪恩已经重新焕发了生机。他的腮帮子鼓着，像是塞了两个芝士热狗。鼻子上架着不知道哪里买来的滑稽睫毛眼睛。看到回来的特维尔他招了招手。


    “找到棉花糖了吗？”迪恩等特维尔走进，掏出一个同款眼睛给他带上。特维尔抬头，看到萨姆也一脸无奈地带了一个。


    “没有。”


    “十一点，快关门了，你明天还想继续来玩吗？”迪恩朝着特维尔眨了眨眼。


    “明天？我们明天还可以过来吗？”特维尔诧异地抬头。


    “当然，我和萨姆也打算休息两天。”


    在门口，特维尔再次遇见了新朋友们。不过人群中新出现了一个男孩儿，他面色难看，带着紧张焦虑，拉着旁边男生的袖口悄悄地说了一句话。特维尔听到了——“爱德华.柯克兰，他们说在水塔那边发现了他被啃了一半的手臂。”


    听到这句话之后，其他人脸色大变，也没有功夫再去搭理有着超酷金色眼睛的新朋友了。


    今天晚上又是住汽车旅馆。拜托，他本来想着今天交了新朋友，就可以去别人家住了。朋友，相互拜访，晚上在一起打枕头大战，至少电视剧里是这样演的。不过他们应该目前还不熟，而且出于保护目的，迪恩和萨姆也不会让他去的——指的是保护其他孩子。不过目前来说，特维尔在他们眼里应该还是“特维尔”大于“恶魔”多一些的，不然怎么会带他来游乐园玩呢？


    “愚蠢的善良。”黄眼老东西又在脑子里说话了。“现在可是杀了我的最好时机，我无法控制身体。等到了我完全掌控之后可就不好说了……你难道没有发现你这具身体巨大的潜力吗？”


    太糟糕了，外面的声音暂且可以捂住耳朵听不见，脑袋里面的声音难道需要包住脑子吗？特维尔把外套脱下来，把自己的脑袋包成木乃伊，然后再大脑里尖叫——小孩就用小孩儿的方法解决。


    “闭嘴！可以别叫了吗——”


    正当特维尔打算好好报复一下黄眼恶魔的时候，思路却被萨姆的声音打断了。“迪恩，特维尔，我带了宵夜回来，以及你看看这个。”


    特维尔滚下床拿了一包薯条。然后瞥到了旁边萨姆带回来的一沓报纸——镇子上的小孩儿一个接一个的失踪。他在第二页翻到了爱德华.柯克兰。


    迪恩和萨姆遇到这种事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这意味着他可以在这个小镇多呆上几天。正值暑假，新朋友们绝对会有大把的时间陪他玩的。


    旅店的灯几乎一晚上没灭，萨姆和迪恩忙着查案，特维尔倒是早早睡去了。第二天难得的特维尔起得最早。他打算去德里小镇里面逛一逛，前脚刚踏出门又想起了什么，写了张字条留给迪恩和萨姆。


    做完这一切，特维尔一个人走出旅馆去拥抱小镇的阳光。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特维尔注意到大街小巷是欢乐的人们。他们已经披上星条旗图案的衣服，头戴红蓝白相间的小礼帽。街边人头攒动，孩子们手里挥舞着小旗帜，一边吃着颜色艳丽的棉花糖，一边踮起脚尖张望，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很快特维尔就知道他们在期待啥了，清脆的军鼓声先游行队伍一步到达了繁华的街道，接着是浑厚的军号了游行的花车。“独立日快乐，他听到有人对他说。”


    “哦，独立日，多么怀念啊，吃灵魂吃到撑的日子。”恶魔在脑子里咂咂嘴。


    广场那边早已支起烧烤摊位，烤热狗、玉米棒、汉堡排的香味混着笑声、歌声、汽水开瓶声。特维尔被吸引了过去，在摊位旁边遇到了昨天晚上交的新朋友。


    “嗨，比尔，嗨，里奇！”特维尔主动招了招手。转过来了了七张及其凝重严肃的脸。


    “Oh, why so serious?” 特维尔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说道。不过看起来新朋友们今天不是很有兴致，是因为昨天晚上说的那个被啃了半截胳膊的爱德华吗？


    特维尔凑近去，想融入对话或者给他们带点快乐。就听到比尔问里奇：“你害怕什么？”


    “小丑。”


    “哦，那你应该昨天晚上没有在游乐园遇到那个长相及其猎奇的小丑。”特维尔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它长得倒像是一个快掉光了毛的老狮子。我给他指了条明路，他应该去鬼屋工作的。”


    一开始有点戒备排外的小群体听到这个描述都猛地转过头看向他。


    “小丑？”


    “掉了毛的老狮子。”里奇称赞道。“这比喻真他妈不错！”


    “闭嘴，里奇。”斯坦利说道，然后转头向特维尔问。“你说的小丑，是长相狰狞，脸上涂了厚厚的油彩的那个小丑。”


    “是的，呃，你们也见过他？”特维尔很高兴自己搭上了话。


    所有人默契地沉默了，等着其中一个人站出来解释。在特维尔兴奋好奇的目光下，小胖子本开口解释。“这是德里镇的一个诅咒，每二十七年都会有无数的儿童失踪。他们会变成你恐惧的东西。那个小丑就是罪魁祸首，我们都见过他。”


    有意思起来了，这不是迪恩和萨姆打算查的那个案子吗？给自己抢先一步了。特维尔想到迪恩和萨姆昨天晚上团团转的模样忍住笑容，装作有些紧张地问。“那你们打算去解决掉这个……小丑吗？”


    小伙伴们都有些脸色犹豫，只有比尔坚定地回答道：“绝对的，我要找到乔吉，或者……为他报仇。”


    乔吉，特维尔在失踪海报上看到过这个名字，看照片可能是比尔的小弟弟。他瞪着眼睛看向比尔。“是的，找到那个小丑，不然他会残害更多的人。”


    如果迪恩和萨姆在这儿，估计会想起来几个月前黄眼恶魔蛊惑和威胁他们的样子。


    比尔将一行人带到了家里面的小屋。他取出老式的投影机，将德里小镇的管道图投影到德里小镇的地图上。


    “所有孩子失踪的地方，都被德里小镇的下水管道系统连接着，而这些管道都会经过一个地方——井房。”


    比尔将管道标红并指出了井房的位置。这个位置，德里小镇的孩子们都熟悉。就是那种每个地方都会有一两个的承载着小镇的各种灵异故事的鬼屋，德文小镇也有一个，就是那个Wellhouse。


    突然，喷雾的声音打破了屋里的沉默。身体虚弱的小艾迪此时抱着气喘药疯狂吸气，他看似十分激动，惨白的脸上带着红晕。在大家担心的目光中，他稍微缓了过来，冲到了投影前。“我在那儿见过他，那个小丑，他变成了一个麻风病人来追我，把我感到了鬼屋。朋友们，这很危险，我们应该就此收手了。我们都只是小孩儿。”


    就在他疯狂的撤下挂在墙上的地图，胶卷机不自觉地滚动起来。一帧帧卡在坐过山车的比尔一家。胶卷机越转越快，几乎到了放电影的速度，然后逐渐放大其中比尔母亲的脸。红色的发丝飘起挡住了母亲的脸，然后随着头发从脸颊上滑落，一张狰狞可怖的小丑脸显现出来。


    “这是他年轻的时候吗？……其实加上了飘逸的长发依旧使长得很丑啊，看来不是脱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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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题。”特维尔摸着下巴。


    贝弗利瞪着漂亮的眼睛看着他，难以置信地尖叫。“现在是思考这个的时候吗？比尔，快关掉，把投影机关掉！”


    但是当比尔摁下开关，投影仪依旧像发了疯似的转动着。站在投影机后面的特维尔伸脚把投影仪踹倒，投影仪停下来了。咔哒咔哒的胶卷转动声停下来了。但是还没等大家喘口气，一个巨大的小丑从墙壁中爬了出来，一层层的无数的牙齿翻出，带着恶臭。


    “艾迪，离开那儿！”孩子们对着站在墙壁旁边的艾迪喊道。


    丑陋的小丑甩着脑袋想要从墙壁里完全爬出来，把口水星子甩得到处都是。艾迪看准时机跑到朋友身边。转头却发现特维尔呆愣愣地站在小丑的面前。“特维尔，傻站着干嘛？快跑啊！”


    特维尔背对着他们，他们看不见特维尔此时好奇而兴奋的表情，嘴里神经质地喃喃：“(So, you are alive)你是活的？……(A creature)一个生物？……(You are not human)你不是人类。这就有点点棘手了，不过会让过程更加精彩。”


    特维尔说着扬起一个笑容。


    就在孩子们依旧闭上眼睛不敢看特维尔被吃掉的画面时，却发现小丑露着个大龅牙僵持在了特维尔面前。趁着小丑一动不动，本用尽全身的力气拉开了卷帘门。夏日的阳光和外面的欢闹声涌了进来，驱散了恐惧和寒冷。


    “操，见鬼！”孩子们劫后余生的喘着气。


    “呼，你还好吗？特维尔？”比尔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查看特维尔的情况，却被特维尔突然转过脸吓了一跳。特维尔脸上还带着没完全消散的兴奋。


    “你在笑吗？你个怪胎？”里奇恶寒的打了个哆嗦。“你是有什么恋丑癖吗？”


    特维尔挑眉，没有反驳。“你们知道他在哪儿吗？我已经迫不及待和他见面了。”


    新的生物，新的冥滩。冥滩很大，因为世界上有无数的生物，每个生物都有自己的冥滩。在特维尔在冥滩上游荡的时期去过不同的冥滩，人类的，小猫的……实际上特维尔并不清楚哪个冥滩属于什么物种，他也从来没有走到过冥滩的边界。


    也许，见到新的生命并找到它对应的冥滩是个不错的乐趣，就像收集邮票一样。特维尔觉得自己还得想个办法把收集到的冥滩给固定住，放在同一个地方，这样他们就不会随便飘走，而如果自己哪一天又被困在那儿了，至少还可以参观不同生物的冥滩来怀念生者的生活。特维尔需要一点时间去找到这个“小丑“的冥滩。


    特维尔走神的片刻，小伙伴那边爆发了争吵。这个井房，去还是不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意。很显然，比尔坚持着要去看一眼。他骑着自行车径直离开了，把其他人甩在了后面。


    剩下的人也骑上车去追赶，所有人都忘了今天才刚加入小分队的，没有单车的——特维尔。


    刚刚应该先放点东西到他们身上的。特维尔想到，只能从地上捡起地图，慢慢找他们口中的鬼屋。


    那边的孩子们等到了鬼屋才想起来落了个人。


    “我们要回去找那个怪胎吗？”里奇问道。


    大家都倾向于等一等，不过是为了拖延进鬼屋的时间。比尔等不了那么久，越晚进去弟弟乔吉存活的概率就小一分。“那我就先自己进去。”


    “拜托，你一个人是进去送死吗？”里奇感觉脑袋都快炸了，自己的好兄弟赶着进去送死，自己是绝对不会同意让比尔一个人进去的。


    “里奇，你知道我有多……自从乔吉失踪之后，我每次回家都能看到弟弟的那些玩具，就好像他还在那儿。但是所有人好像都把他给遗忘了。我必须要进去，找到乔吉。“比尔哽咽道。“当初是我给他叠的小纸船，是我没有看好他，让他一个人下雨天跑出去玩的。”


    说完，他扭头冲进了鬼屋。里奇骂了一句脏话，带着几个人也跟着冲进去。“贝弗利，你在这儿放哨，顺便等一等特维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