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谁先谁后?

作品:《盛京第一女状元,是榜眼下堂妻?

    范芝模糊的声音响起:“可若是.....他想跟你顺路呢?”


    雨势忽的增大,让身侧之人的尾音变得有些不清晰。


    姜如初手上的动作稍稍一滞,她直视前方,油纸伞缓缓的举过头顶,“范师妹,我就先回去了。”


    范芝神色一急,情不自禁上前一步,最终却只是张了张口,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只能看着那个人影毅然的举着油纸伞,坚定不移的走进了雨帘中......


    豆大的雨点击落在伞面上,附近的梧桐叶上,书院的石板路上......姜如初的耳边,只剩下这些悦耳的声音。


    她的鞋面已然被雨水浸湿,正要低头去看。


    忽的听到后方传来一道模糊不清的呼唤声:“姜师妹......等等......”


    姜如初站在原地静静的回过头去,便看到贺知书没有拿伞,独身一人淋着雨追赶而来。


    雨珠从他清秀的额顶滑落成线,在白皙的下巴处滴落成串,见前方的人停下脚步,他刚要露出一个笑容。


    “别追过来......”前方隔着几步远的人平静的扬声道。


    他脚下步伐微微一滞,缓缓停了下来。


    姜如初静静的注视着贺知书的还未展露便已消失的笑容,知道他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也已然明白她的明白。


    她平静到有些无情的声音再次响起:“贺知书,别再追来了,回去拿上你的伞,走对的那个方向。”


    贺知书站在原地没有动,眼眸中的神色在雨势中看不清,只知他是一直注视着这个方向。


    随后一道闷闷的声音响起:


    “我只是想问问你乡试的准备,你打算何时启程去郡城......”


    二人之间就这般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姜如初缓缓皱起眉头,打量着眼前人,看向他的神情中带上了一丝恍惚。


    她想起了当年寻希书院中的朝夕相处,又想起那些与他一同往返于无崖山之间的轻松时日。


    起初他是那般的随性懒散,眼底没有任何对世俗功名的向往。


    他说读书是为了明理,也曾说过科举不过是追名逐利......


    良久,姜如初轻叹一声。


    她毫不留情的举伞转身,只留下一句:“......不要勉强自己,你不适合今年下场。”


    他考上秀才时勉强跻身二等增生,当时险些就失去可以乡试的资格,如今贸然下场,不中的几率很大。


    就算侥幸得中,也大概率是进不了前五十名的。


    考上举人就有做官的资格,他若再读三年,拿个好名次,举官时或许能得个不错的空缺,这也是他祖父对他的期望。


    雨势愈发急切,噼里啪啦的声响掩盖了许多旁的声音。


    贺知书脚下微动,最终再没有往前走一步,只是默然无声的看着那个身影逐渐走远。


    直至那道人影消失不见,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伸手随意的抹了一把脸,怔然一笑。


    你怎知,我是在勉强呢.......


    接下来的时日,姜如初便不再去书院听课,而是专心致志在收拾行囊,准备前往郡城的一切事宜。


    如今云川书院的十八门课程,通过四年的苦学,琴棋书画、礼乐射御书数,算学、经学、史学等众多课程中,她已结业十一门。


    其中尚有未结业的骑射课,画课等旁的风雅课程,她都有观摩学习,虽不精通,但也都能从容应对,不再如从前般是个门外汉。


    风云榜上,自从上个乡试年向平去了国子监,周长济去游学后,头名便成了陆安南。


    姜如初至今已至结业,依然只是第二名。


    而近日,云川书院风云榜的头名以及次名,皆要去郡城参加今年的乡试,这个消息也引得书院内众多的弟子纷纷关注。


    听闻甚至有弟子偷偷的在书院设了赌局,便赌这一次乡试中,书院的头名和次名,谁在秋闱拿到的名次更高。


    “你问周师兄?周师兄当然不算了!”


    做赌的弟子白了周围这圈人一眼,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竟然还有人敢问出口。


    谁不知道周师兄是今年解元的热门人物,他若下场,大概率便能摘得解元,将他放到赌局中还有什么意义?


    这弟子朗声强调道:“周师兄不算其中啊,咱们赌的是陆师兄与姜师姐二人,就赌这一次二人谁在桂榜上的名次更高!”


    这二位大概都是能榜上有名的,只看高低罢了。


    但据说这次其他府城也有好几位解元的热门人物,亚元、魁首怕是不行,但若能拿个四五名的经魁,或是第六名的亚魁,再不济前五十名以内。


    对一所书院来说,同时上榜三个弟子,那也是莫大的荣耀。


    “咱们读书人可不能做赌徒,咱们不赌银钱,就落名画个押,到时候输的那一方,额头写字在院内游示,七日不许擦掉。”


    “怎么样?各位同门来刺激一把?”


    书院内的风云榜是靠积分积累,数门课程的差异之下,这排名其实有时候并不能代表才学。


    更何况,科举考试中考的那是实打实的学问,并非风雅之事,到了考验真才实学的时候,这二位的高下,还当真不好说。


    但正是这种未知的赌局,下注时才更让人激动期待。


    书院内的寒门子弟,大多以陆安南与林望舒为首,陆安南更是在大同县上一次的院试中拿下案首,是无数寒门子仰望的存在。


    因此在他的名字上画押落名的不计其数,皆是带着对寒门出贵子的坚定信念。


    “陆师兄家境清寒,前无名师领路,后无家族借势,全凭自己寒窗苦读,他才学斐然......定能一飞冲天!”


    “对,陆师兄苦读多年,风云榜又是榜首......”


    “姜师姐虽当年是小三元,但这其他的县的小三元......怕是也不及我大同县一个院案首的水准。”


    众弟子各方面权衡,最后大多数都压在了陆安南的名字上。


    但在姜如初三个字上面画押的弟子,却也不少,其中出人意料的尤其以女弟子偏多。


    曾在留芳斋听过经学课,以及在碧玉斋习过画课的女弟子,都还未忘姜如初当年姿容无双的身影,纷纷在她的名字下方落名。


    范芝笑容浅淡,落了名后便翩然离去,连紧邻姜如初旁边那个名字是谁都不曾多看一眼。


    应晨堂的方元月也在此时赶到,她脚下轻快,脸上的笑容难掩兴奋,当即利落的在姜如初的名字下方落了名。


    乌仪紧随其后,好一番纠结,最后牙关一咬,闭了闭眼放在了那个他好歹熟悉一些的名字上。


    姜如初啊,你若是让我额头写字去丢大脸,我就......我就咒你以后一辈子嫁不出去!


    严云听闻正雅堂竟有弟子设局做赌,好一会儿才匆匆赶到,当即毫不犹豫的在姜如初的大名上画了押。


    姜师妹志向远大敢与儿郎争先,便是为她额间写字也无妨!


    林望舒在众弟子惊诧的目光下,竟然也将名字写在了姜如初的下方,她抬起头看向前方这一群震惊不解的男弟子。


    “林师姐,你可是咱们自己人,你竟然不相信陆师兄?”这二人明明一向形影不离。


    眼前的女郎淡淡回道:“林望舒不是谁的林望舒,我亦能有自己的想法。”


    这一场赌局引得全书院的男弟子和女弟子都有兴致前来一观,难得热闹了好几日。


    不过三日后,周长济游学归来的消息,便迅速盖过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