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长处
作品:《盛京第一女状元,是榜眼下堂妻?》 三人走到书院门口,刚过午时,此时正是前院清静的时候。
贺知书刚吃完一个梨,一脚跨进大门,拿出手帕擦了擦嘴和手,听到姜如初竟说出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他有些好笑的说道:“师妹,农户自然比商户好,士农工商,你不信去劝树伯入商户,他保管拿扁担将你打出来。”
姜如初明白贺知书说的是事实。
重农抑商,对他们来说是理所应当的事,就算入商籍就能堂堂正正做生意,这些农户也不会愿意的。
她低声道:“......饿死也要做农户。”
一旁的江海诚赞同的点头,他们家在刘家坊市开了一个布行,但依然还是农户,生意还算不错,就是要交杂七杂八的税,剩下的其实也就勉强够一家人的生计。
他劝说道:
“姜师妹,这些都是头上那些大人们该头疼的事,咱们读书人,用功读书才是头等大事。”
姜如初知道此话不对,读书人只知埋头苦读可不行,但她却也不知自己能做什么。
只能沉默的点了点头。
老师从前说过,读书人不观世情,便是死读书,写出的文章也是空洞无物,一文不值。
同二人作别后,回寝舍的一路上,姜如初都一直在思考这农与商的问题。
士农工商大势所趋,平民百姓其实都是随波逐流。
谁又能改变什么呢......
直到踏进门槛,一脚下去踩死姜母一只小鸡仔,才惊得她瞬间回神。
那小鸡仔被踩断了脖子,瞬间叽叽叽乱叫着的垂死挣扎,扑腾个不停。
姜如初连忙放下包袱,赶紧去抢救,试图将它扶起来。
但小鸡仔还是不过几息之间,就已没了动静......完了。
果然,姜母在后院听着声音,立马就冲了进来。
“怎么了怎么了!”
看到姜如初手上歪着脖子死掉的小鸡仔,姜母先是一愣。
随即嚎哭出声:“我的天老爷啊......我的鸡仔啊!”
姜如初将手中的鸡仔平整的铺到地上,歉疚道:“母亲......这鸡仔是被我不小心踩死的......”
姜母用手捧起这最后一只鸡仔,想到它好不容易活蹦乱跳的活过了五天,就被亲女儿一脚归西,哭得那叫一个真情实意。
姜如初无奈又自责,不过这鸡仔死在她脚下也算得了一个痛快,被她母亲养着,最多也活不过一个月,还得受折磨。
“母亲,要不咱就种点菜好了?”
姜母哭到一半停下来,横她一眼道:“地里的白菜爬着好多大肉虫,吓得母亲我都不敢去碰,咱以后不种了!”
姜如初:“......”
养鸡鸡死,养鸭鸭亡,种菜养出虫儿来又害怕,要不是她手里头藏着不少银钱,这个家迟早要完。
姜如初走到一旁的木桌旁,将身上的包袱卸下,看了一眼见姜母还在捧着在小鸡仔伤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走到一旁的书案上,发现临走时她还在看的那张旬考试卷已经被整整齐齐的叠起来,用过的笔墨也都规整好。
知道是姜母整理的,姜如初也放心,母亲再无用,至少也是通文墨的,也清楚笔墨纸砚都应该如何清洗保存。
她将施将军送给她的那一套笔墨规规整整的摆放到书案上,瞧着心头满意了,这才顺手拿起一旁的卷子。
旬考那道做错的算题,她似乎有了一点思绪......
然而下一瞬,姜如初神情却是一怔。
明明她走时并没有解出来,但此时,那道错题的旁边,竟然写着一种新的解法,不过却只写了一小半。
姜如初茫然出声:“母亲,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动了我的卷子?”
姜母刚把小鸡仔用布包好,闻言以为自己又干了什么蠢事,立马云收雨住,一脸紧张的走过来。
“如初啊......卷子怎么了?”
见姜如初面前就是那道算题,她顿时一愣,呐呐道:
“那是母亲写的......”
姜如初心头的猜想被验证,顿时惊讶的看向自己的母亲,“母亲,你竟然还会算术?”
姜母见她没有生气,松了一口气。
“害,小时候被你外祖父压着,看到这算题就头疼,但再不想学,不也学了一些。”
“那日你走后,母亲瞧你那算题眼熟......不过最后还是没解出来,母亲太没用了。”
姜母露出一个泄气的神情。
姜如初扬了扬自己手中的卷子,真心实意道:“母亲,这么难的算题你都能有头绪,已经很厉害了。”
是了......母亲好歹也是她外祖父的独女,就算再蠢笨,从小耳濡目染,也定是会一些的。
能看懂这么难的算题,她的算术能力不会太差,至少算盘肯定是会拨的......
她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母亲,或许你可以不用再养鸡种菜了。”
姜母顿时一脸茫然,“那我还能做什么?”
一个官家女,让她去养鸡种菜,确实是有些为难,眼下,她似乎终于找到自己母亲的擅长之处。
姜如初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但还得先看看自己母亲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水平。
“母亲,女儿来考考你吧......”
姜如初便随便挑了一道曾经堂课上的一道算题:一堆鸡翁值钱三十,一雌三钱,买一百只鸡,钱数几何?
听到是买鸡,姜母神色一松,当即去屋里翻出算盘来。
“母亲前几日才买的鸡,才算过呢,你这题可难不倒我。”她有些得意的说道。
姜母拨算盘的速度不算慢,不到片刻,她就算出答案来。
果然没错。
姜如初心中一喜,想了想,又出第二道:田有三十三亩,三分耕之,七分休之,减去杂物,得粟三百斛,问一亩耕几何?
然而姜母手上的算盘却放了下来,一脸为难的说道:
“母亲没种过地,这要怎么算?”
姜如初愣住了,迟疑道:“那买米呢?”
姜母又露出笑容来,但有些犹豫的确认道:“糙米还是精米?是去年陈的,还是今年新的。”
姜如初沉默了下去。
她怎么糊涂了,懂算术,也不意味着能通庶务。
但,没有什么是学不会的,从前母亲不也不懂怎么买鸡买米。
她母亲会算术,还识字,这不是妥妥的一个做账房的好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