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酒楼门前

作品:《盛京第一女状元,是榜眼下堂妻?

    文豪巷,在说文会还没有结束的最后两日,竟破天荒的开始人流如织。


    迎丰楼的大门口挤满了密密麻麻前来观诗的人,其中以寒门学子为多,众人对挂在酒楼大门口的那首诗评头论足,好坏说辞都有。


    “不错,确实是写得不错。”


    有一个书生摇头晃脑的点评道,此话也引来周围几个酸腐文人的应声赞同。


    “难怪迎丰楼要挂出来,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众人互相点头,一副深谙其道的模样,也算是对这写诗的女郎表示了认可。


    这时,旁边出现另一道声音:“这诗确有独到之处,但要说是诗魁,怕是有些过了......”


    一个书生拿着一本破旧的诗文,十分中肯的点评说道。


    人群的目光顿时落在这位书生的身上,只见这书生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衣袍,头上一根木簪,个子矮小,身形削瘦。


    过分的苍白和瘦弱,让这书生看起来竟有几分女气。


    “向兄这话听着有些酸气,此诗出自女郎之手,向兄莫非还要跟一位女郎较劲不成?”一旁有人认出向平,出言调笑道。


    向平苍白的脸上有一双黑亮的眸子,她抬眼望向说话的人,眼底是一片坦荡。


    “在下只说诗文,无关男女。”


    她自己便是女郎,又何来跟女郎较劲一说,但她此时作儿郎打扮,自是不好跟这些人多言。


    旁边的几个书生都是寒门子弟,平时也算刻苦,对诗文都有自己一番独到的见解,自己才刚刚说完不错,旁边这人就来反驳,是个人心中都有几分不爽利。


    有人不阴不阳的说道:“我等只是说不错,并未说其他。一个女郎能有这等文采,在下随口夸赞几句罢了。”


    人群中有人附和道:“就是,一个女郎能做迎丰楼的诗魁,已是十分的不易,这位兄台又何必太过苛刻?”


    为何女郎就不能有诗才,为何女郎就不必苛刻?


    向平闻言眉头皱起,她抬起袖子佯装擦拭,实则挡住了大部分打量的目光,然后闷闷的声音从衣袖后面响起:


    “若这首诗不是出自一位女郎之手,诸位又会如何评价?”


    这些人看似夸赞,实则居高临下。


    周围的书生不知这人为何会说出这样奇怪的话,纷纷一脸奇怪的说道:“可这诗就是出自一位女郎之手,方才这迎丰楼的掌柜的也证实了。”


    其实若不是听说出自一位女郎之手,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前来观看。


    说到底,这首诗之所以如此惹人注目,还是因为其出自一位女郎之手,这才引起众人的好奇之心。


    向平抬眼看向挂在上方的那首诗,心下也不禁为这女郎多了几分不平。


    她对能写出这首诗的女郎本是十分的欣赏与好奇,但此番听到旁人的“夸赞”,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诸位看的不是诗,而是女郎的诗。”


    向平不想引人注意,说完这句讽意十足的话,转身便想走,却不料被正巧刚来这边看诗的施若愚听个正着。


    施若愚今日特地做寻常女郎打扮,一身素衣,独身一人还戴着面纱,一看便知是瞒着家中人偷偷跑出来的。


    她昨日才被说文会那些追名逐利的文人气得不轻,今日刚来,便又听到又有人在说什么女郎的诗。


    向平本意是讽刺旁边这些读书人,但她作儿郎打扮,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便有些莫名其妙,看在施若愚眼中,就又是一个瞧不起女郎的酸书生。


    施若愚正义感十足的眼神,正好撞上转身欲走的向平,她顿时横眉竖眼,一脸冷意的瞪了向平一眼。


    两人错身而过,施若愚凶巴巴的模样让向平一愣。


    向平先是莫名其妙,随即苍白的脸上顿时升起几分异色。


    “......莫非这诗是女郎所写?”


    她黑亮的眸子扫了一眼这女郎面上的面纱,飞快的上下扫了施若愚一眼,见她虽衣着朴素,脚下却穿着一双精致的云绣样式的绣花鞋。


    随即露出一脸恍然,不等施若愚回答,向平便自问自答道:


    “看来不是你所写,在下冒昧了。”


    见是一位乔装的贵女,向平便知,她不可能是写诗的那个女郎,能以文易食之人,绝无可能出自看重脸面的世家。


    向平说完便走,留下的话让施若愚一脸茫然。


    这矮书生,凭什么看一眼就说她不是写诗的人,难道她长得就一副不会写诗的模样?


    她低头看了自己一眼,除了瞧着是个寻常女郎之外,没有瞧出任何不对,心中顿时升起几分怒气。


    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书生!


    前来观诗的文人将狭窄的巷子挤得都有一些水泄不通,引得附近临街的铺子和店面的小厮纷纷伸头来看。


    众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迎丰楼竟出了一位以文易食的女诗魁,顿时稀奇不已。


    迎丰楼门前的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正值午时,这些文人瞧完门口的诗,便顺势走入迎丰楼用午饭。


    曹掌柜依旧那副笑盈盈的模样,瞧着来观诗的人络绎不绝,热情的招呼客人进酒楼。


    周围的店家艳羡不已,纷纷有样学样,也都挂出以文易食的牌子来。


    这边的张氏酒楼前,张掌柜远远的瞧着迎丰酒楼门庭若市的模样,脸色十分难看。


    他看了一眼自家酒楼里面零星的几个客人,咬牙切齿的低声道:“不知从哪里花钱买来的诗,当真是好手段......”


    张掌柜的自然不信曹掌柜对外的说辞,一心认为那是迎丰楼揽客的手段。


    做生意的用点手段吸引客人不是什么稀奇事,那姓曹的手段高明。便是他们这些人跟着效仿,也很难再有这样的效果。


    张掌柜鼻间哼出一声,对着身旁的小厮的吩咐道:“去打听打听,那姓曹的买的那首诗出自何处。”


    若让他找着出处,定要抖落出来,让那姓曹的下不来台!


    旁边的小厮闻言,顿时一脸为难的瞧着自家掌柜,支支吾吾的回道:


    “掌柜的......那首诗的出处,您其实也是知道的......”


    张掌柜眼中顿时放出光来,“哦?”


    小厮眼一闭,认命的说道:“就是昨日在咱们门口,想要以文易食的那个女郎。”


    张掌柜顿时愣住,脸上一片精彩纷呈。


    只听得小厮继续说着:“当时你还叫小的去把以文易食的牌子收回来......免得她来混吃混喝......”


    “小的当时出去瞧着那女郎,也没瞧出她还真会写诗,要是早知道......”


    早知道?哪里来的早知道。


    原来,这原本应当是张氏酒楼的......


    张掌柜看着对面,深深的闭了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


    “赶紧把以文易食的牌子给我挂出来。”


    “从今以后,但凡张氏酒楼开门,这牌子就不能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