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苦肉计
作品:《和锦衣卫死对头在一起了》 正值巳时,嘉善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一人着了一身靛青锦衣常服,挎着腰刀,是个锦衣卫小旗。那小旗一边看着路口,一边回头看蹲在墙角画小人的小报丁。
“你说柔柯姑娘今日真的会来?”他目光半信半疑。
小报丁停下手,抬起一张圆乎乎的脸,脸上那双黑亮亮的眼睛朝他送来一个很无奈的表情。
随后他开了口,声音稚嫩,说出口的话却相当老练市井。
“官爷。你都问了三遍了。你且等着吧,姑娘一会儿就来送新画册了。”
那锦衣卫小旗就是林阿七。林阿七摸着小报丁的头,满心都是即将重逢的喜悦,笑眯眯的冲他说,
“乖。一会儿哥哥给你买糖葫芦吃。”
距上次在八方客的酒楼见面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柔柯姑娘了。他知道柔柯姑娘住在指挥使大人的府邸,可最近指挥使大人给他派了一堆繁重的任务,今天他才有空歇下来。
指挥使从前很少直接管辖他们,都是总旗大人命令。可自从那日送柔柯姑娘回周府后,指挥使似乎真得觉得他很闲,每日一小召,三日一大召,稍有答不上来便要校场跑圈。
这小半个月下来,他都觉得自己强壮了不少。因而他也不敢去他府邸,怕见到指挥使的面触了他的霉头。
巧就巧在这小报丁半月前因为售卖锦衣卫相关的画册被抓进了北镇抚司一回,几番打听才知道,柔柯姑娘和这小报丁认识。
今日想在此地就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见到她。
话分两头。
赵柔柯咬着包子,漫步走在街上,她今日一身葱绿绸衫,梳着流苏垂髫髻,清秀灵动。
一想到今日的画册内容,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欣喜,这一批,准能卖得好。因着心情好,脚步都轻快了几分,丝毫没注意在卖面具的铺子后,两道目光追随着她,其中一道深邃压抑。
“咱们不跟上去么?”
“不必。闹市之中,他们不敢妄动。”
“是。”
“走吧。”
赵柔柯想到自从三姨娘来到周府,好像都没怎么打扮,且她也很少迈出府门,她瞧着一家胭脂水粉铺子看上去颜色宜人,很适合三姨娘。
她拿起一盒,正要向售卖的摊贩询问价钱,便听得一声马儿的嘶鸣声。
她抬头望过去,只见一匹骏马拉着一架着车往这个方向奔驰而来,那马儿像是被惊了,一路横冲直撞,好几家摊铺子被掀飞。
那马车亦是摇摇晃晃的被马儿拖着,眼看就要直奔她而去。她心一惊。慌忙想要闪躲,却发现周围避无可避。
那面具摊后抱着刀的那人,看到这一幕,心中一紧,刚要飞身而出。
却见生死关头,一人从一旁飞身上马,立在马上,勒住了缰绳,那人力气大,因而马儿被勒得调转了方向,这才规避了一场祸事。
胭脂铺子老板在一旁喘着粗气,拍着自己的胸脯。
“谢天谢地!我这小本买卖,差点折了。”他再看那高头大马之上坐着的是一穿着官服的人,便俯身一拜。“多谢大人救了小人的摊。”
赵柔柯一颗紧绷的心脏也松弛下来。她抬眼望去,马上之人一个旋身下马。林阿七一脸焦急地看向她,
“柔柯姑娘,你没事吧。”
见赵柔柯呆呆立在一旁,心中更气,向一路小跑来的马夫斥道:“看好你的马!再有下次,必定治你个纵马行凶之罪!”
那人一听噤若寒蝉,赶紧牵过已经平静下来的马儿离开。
面具摊后的那人,握着手中的刀,骨节已然泛白。
程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家大人,语气略带了一分调笑。“我说大人,英雄救美被抢了先,心里滋味如何?”
周啸阑抱刀立在一旁,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不远处两道身影,语气有几分气闷,“闭嘴。”
赵柔柯看向那已经走远的马夫,心中却疑窦丛生。
刚刚那马车颠簸的如此厉害,也不见马车之人下车,想来那马车是空的。
可一辆空的马车,为何会行在大街之上,且还受了惊?
周围人如此之多,那马儿却一路直直冲她而来,莫非是有人故意为之。
可那人又是什么目的?她此刻头昏脑胀,索性不再深想。她看着眼前的少年,那少年满脸着急,眉间沁出汗来,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今日是你救了我,我该多谢你才是。听心棠说上次醉酒也是你送我回来,一直没找到机会答谢。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我做东,八方客还是小蓬莱,你随意挑。”
兴许是被惊着了,林阿七瞧她此刻眸光潋滟,看得他心下一动。刚想要推辞,却又转念一想,这一番推辞,下一次再见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便答应了。
赵柔柯理了下刚刚被自己攥的有点发皱的衣袖,正要和林阿七离开,一只手便拽上了她的手臂。那手臂上传来的灼热让她忍不住想要抽离,她使了劲,却没能脱身。
长睫低垂,从那修长的手指缓缓往上是一截遒劲的手臂,再接着往上便看到了一双发红的眸子。
周啸阑看到她要随着别人走,又想到早上她避自己如蛇蝎,如今看到她和别人倒是亲密无间。
一时内心气不顺,说起话来便夹枪带棒,“才遇险,便这般不知轻重,又要往哪里去?!”
赵柔柯刚刚被那疯马给惊了,内心刚刚平复下来,便见这人就拽着自己兴师问罪。
无奈那人力气还大,她怎么也挣不开,内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无名火,冷着眸子,嘴角含笑讥讽。
“表兄管得未免也宽了些。”
她双眼复又看向那握着自己臂膀的手,语气淡淡,“放手。”
周啸阑见她表情冷淡,便将手松开。
赵柔柯拽了袖子便拉上阿七,“阿七我们走。”
刚走两步便听那人声音自身后传来,
“林阿七,今日你若和她走,明日便也不用来了。”
林阿七怔愣片刻,转身要与周啸阑离开,却一把被赵柔柯薅在了身后护着。
她觉得这人今日不知受了何刺激,怎的变得如此不可理喻,又凶又不讲道理。
于是便与他也不装什么表面上的表兄妹和气了,说出的话也是又狠又决。
“他今日还非要和我走不可,你若这般夹带私怨,你我合作关系便到此为止。”
赵柔柯说完这话便拉着阿七就要走,阿七一边是上峰,一边是心仪的姑娘,两厢难抉时,见到周啸阑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这一场面惊得赵柔柯立马扔下阿七的衣袖,转身来到周啸阑身边。
“你何时受得伤?怎伤得这样重?”
程川在面具铺子终于看不下去,抱着刀走了出来,就说他家大人好好的一个玉树临风的人,怎么就少了张好嘴呢。
这下倒好,人没追着,还演起了苦肉计。
他走过去,用只有他和周啸阑能听到的声音说:“大人,我咋记得昨日你受的是外伤啊。”
刚说完得来一记眼神飞刀。
见周啸阑沉默不语,赵柔柯疑问的眼神转向程川。
程川看他大人表情,心下了然。
“昨日大人在湖畔遭了袭,受了重伤。”
赵柔柯听完细眉拧起,走向前搀扶他,刚碰到他的手臂,却听周啸阑“嘶——”了一声。
她垂眼看着自己扶着的手臂,担忧问道:“疼?”
周啸阑看着她眼神中满是担忧,就连唇角也凝重地抿成了一条线,内心刚刚的波涛汹涌瞬时平复下来。
他的长睫在眼睑垂下一片阴影,看着她的羊脂玉一般的面颊,突然开了口。“嗯。疼。很疼。”
程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要不是见过他在刀山火海中趟过,凭着他大人这张脸,他真要信了这鬼话。偏他演到这里了,他也不好拆穿,只得顺势陪着他演下去。
“赵姑娘,程某这边还有任务,你看这......”
赵柔柯看着周啸阑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还有胳膊上的衣服也被洇了一片,应该是伤口裂开了,现下他看起来很虚弱,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地。
这人虽然有时候恶劣了一点,但是他也救了自己好几次。况且她以后若要进翰林画院,抑或走向高处,还得要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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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下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抛下他不管的。
她将挽起周啸阑未伤的那只胳膊,对林阿七说了抱歉,并答应他改日一定在小蓬莱好好招待。随即搀起周啸阑便回府,这伤看来得快上药重新包扎才行。
阿七看着她搀扶着周啸阑的背影越来越远,眼神晦暗不明。
他是习武之人,因而他知道那口血是大人自己刚刚震伤的,伤口开裂洇出的血迹也是同样,他似乎没打算对他遮掩,且离开时还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
周啸阑看着赵柔柯在房中忙碌,她唤人打来清水,想要将他的伤口重新清理包扎。周啸阑面不改色地在她面前将外衫脱下,刚脱到一半,眼神便转向赵柔柯,见她不躲也不避。
“你就这般看着?”
赵柔柯从前男装示人,且一直和男子同进同出,一开始还觉得尴尬不已,后来便习惯了,如今也就忘了避。
她一声不吭看着他的伤口,将布巾沾湿,然后一点点将血迹清理,然后细细上了药。那药粉上在伤口,她轻轻吹过,吹得周啸阑内心一颤。
他看向她殷红的唇,顿感燥热。
“你对别人也是如此?”他很烦,非常烦。
“如此什么?”赵柔柯不解。
“如此体贴照顾。”
会替别人出头,在别人郁闷时会带他去喝酒,怕别人痛会替人吹伤口,会替人上药。这些话他没有问出口。
他内心憋闷,却又不好发作,生怕她一下甩开他的胳膊就走。
赵柔柯将伤口细细处理,用纱布缠了两圈,边缠边回。“看情况。”
毕竟他身上可系着她的未来。
周啸阑看着她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听她说完这话,他感觉自己的胸口更闷了。
来日方长,只要她还在他身边。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严肃道:“最近有仇家来寻,表妹的这个身份本想护你,现下看来这个身份亦可伤你。最近最好不要乱跑,锦衣卫眼目多,却也怕出纰漏。”
赵柔柯拧眉,她想起那场惊马事件。“今日那辆马车也是冲着你来的?”
周啸阑眼神如一汪深潭。
“不会,若是冲着我来,手段更直接些。”
公主府。一个女使跪在地上,两个婆子正拽着她,手上一刻不停朝她脸上扇耳光。不到一会儿,那女使脸上便高高肿起。
“停。”贵妃榻上伸出一只白皙的手,停了这场罚。
她侧卧在榻,闭着双眼,一只手撑着自己,语气冷冷的。
“可知错了?”
女使跪在地上磕头。
“奴婢不该私自揣测公主之意在街上纵马伤人。奴婢知错。”
秦南书看向她,将一封信扔在她面前。
“起来吧。将这封信托人送去周府。”
“是。”
秦南书看向榻上那副画,那画正是无境书院入学考试的考题,她目光深远而执着。她秦南书,要赢也要堂堂正正的赢。
赵柔柯在府中闷了好几日,除了画画,便是听青叶和翠竹讲一些趣闻,周啸阑似是也怕她闷这几日还找来戏班子来唱戏。
晚间那戏班子都走了,她还沉浸在那伶人的戏台上的风韵中。
周啸阑回来见到的就是她这一副晃神的样子。他脱下官府问翠竹,“今日戏班子请的谁?”
“是最近名气正盛的柳间辞。”
周啸阑冷声冷气,“改日不要让他来府中唱了,换女伶。”
翠竹伏身行礼,“是。”
翌日。赵柔柯便接到了一封信,准确来说,是一封战书。
那信上邀她春日宴上一决胜负。
春日宴是无境书院学子的大日子,宴会当日除了无境书院所有学子,还会宴请京师之中所有的贵女,有的是高官夫人,有的是宫中女官,往年就连皇后甚至有一年太后也来了。
因而这些学子,尤其是每年新入学的,无不使出浑身解数,施展才华,毕竟得人看中未来便是一片坦途。
只是这秦南书,最不缺的便的坦途,为何偏偏与她打上了擂。
她真是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