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悸动
作品:《原来宿敌是恋爱脑》 翌日清晨,影影绰绰一行人离开宣州,策马而行,星夜兼程来到泽州城外。
明怀从包袱里掏出几副人皮面具,在各人面前比划了一阵,道:“我来给你们易容。”
顾景渊解释道:“我们和李居铭打过照面,不可以真容示人,明怀擅长易容,臣便命他准备了几张面具。”
太子拿过一张,揣在手上细看。
顾景渊道:“如今正值新秋时节,各边镇都在开放贡市。臣通晓什律语,可扮作他们麾下一名将领的儿子,入城交易。臣对外就声称殿下和……黎侍读是臣在中原新结交的朋友。”
黎昭文听出他迟疑那一瞬的意味,别扭地别过脸去,胡乱捣鼓明怀包袱里的其他面具。
太子把面具往脸上一贴,感觉不牢固,递给明怀,请他帮自己佩戴。
又转首对顾景渊说:“可以,这么安排我们都不容易露馅。”
顾景渊眼风扫过黎昭文的脸,温声道:“黎侍读想易容吗?”他猜测黎昭文还在气恼昨日的事,故意厚着脸皮主动与她搭话。
黎昭文默了默,不情不愿道:“我没和李居铭见过面,也没接触过泽州的人,就不浪费明怀巧制的一副好皮囊了。”
太子在一旁瞧着两人这生疏劲,结合几日来的观察,料想他们闹了矛盾,悄声问明怀:“他们因何事吵架?不对付了这么多日,居然还没和好。”
明怀摇摇头,小声埋怨:“我也不知。我觉得黎侍读的性格有些古怪,就喜欢逮着我们少爷置气,也就我们少爷宽宏大量,不与她多计较。”
太子道:“我看未必,你瞧景渊那低声下气的样,分明是他有错在先。”
明怀一时语塞,没好气地按了按太子脸上刚贴合紧的面具,他一人就能抡起一条大铁链,力气大得惊人,这么一按,疼得太子嗷嗷大叫。
明怀后知后觉,忙给太子道歉。
幸而太子脾气好,笑着挪渝他:“你没发现吗?实际上宽宏大量的另有其人。”
明怀躬身告罪:“是臣有眼无珠。”
其时呼呼风响,将他们的私语尽数灌入黎昭文耳朵里,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简直无地自容,手悬在半空,不好意思再碰明怀的包袱。
顾景渊一个箭步走过去,拎起明怀的后领,到远处教训了他一顿。
明怀灰头土脸回来,朝黎昭文躬身一揖:“方才是我失言,对不起,请黎侍读见谅。”
黎昭文低垂着眼眸,歉然道:“你没错,不用跟我道歉。”
接下来入城就要一搭一档做戏了,黎昭文和顾景渊再这么僵持下去,外人看了容易生疑。
太子有意促成他们和好。在场所有人里,唯他和黎昭文不会武功,入城自然需要顾景渊等帮扶。
他半推半拉地把黎昭文带至顾景渊身旁,推说两两相伴互相能有个照应,黎昭文违拗不得,只能从命。
大家施展轻功启程。他们飞速穿行,顾景渊虽落后一截,但速度依旧快得惊人,黎昭文闭着眼睛不敢看前方,双手紧紧抱住顾景渊的腰身。
怀里的人在微微颤抖,顾景渊当即放缓脚步,安慰道:“别怕,我走慢些。”
黎昭文道:“我无端和你争吵,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理取闹?”
理智上她视顾景渊为仇敌,潜意识里却早已对他有了另一番看法。
除了避而不谈自己为何投降,其他时候的他都是无可挑剔的。
他诚挚地说过愿意助她阻止淮王谋反,事事听从她的安排,对她这个旧日公主俯首称臣,种种事件凑在一起,竟使她的防范之心消减了大半。
前世她从未在别人面前闹过脾气。小时候哥哥们若是惹她不开心了,一块小点心就能将她哄好,长大后未曾遇到过烦心的事,身边的宫人对她皆是和颜悦色的,因而她不曾体会过气急败坏的滋味。
可在顾景渊面前,她总会使起小性子,不断翻旧账挖苦他,而他却纵容她的任性,不恼不怒。
她很疑惑,他怎么能忍受自己这么糟糕的态度。
顾景渊笑道:“你懂得自省,不算无理取闹。”
黎昭文小声嘀咕:“我这不算自省,顶多算有点自知之明。”
顾景渊问:“你为什么认为自己在无理取闹?”
黎昭文想了想,道:“因为每次吵架都是我先撒气。”
“撒气没什么不好的,”顾景渊为她开脱:“如果我让你不满意了,你随时都可以撒气。”
“我不要。”黎昭文断然拒绝,“真要如此,那我不就成了明怀口中那种人了。”
顾景渊眸中柔水微荡,告诉她:“不会,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
黎昭文霎时双颊一热,不再说话。
他们在沉黑夜色下行走,彼此离得很近,却都看不见对方脸上的神情,短暂的悸动隐没在黑暗中,两人都暗自松了口气。
入得城内,顾景渊购置一处四进院落,又到贡市买了十几车丝绸瓷器,一掷千金,招摇过市,城中来了个富主的消息不胫而走,第三日,李居铭果然心有所动,派人来送请帖。
那家仆恭敬地说:“听闻您第一次来泽州,我们家将军想尽地主之谊,隆重款待您,因而明日在府内安排宴席,还望您能赴宴。”
顾景渊踟蹰道:“这怎好意思,我听说你们汉人的将军不能随便与什律人来往,李将军切莫为我触犯条律,不然我会惭愧不安的。”
家仆忙给他解释:“您说的条律在泽州就是一纸废文,作不得数,您放心赴宴便是,我们大人准备了好些瓷器给您呢。”
顾景渊眸光闪动,转顾下首坐着的黎昭文和太子,语音甚是兴奋,“我这两位朋友也可以随我一起去吗?”
家仆见对面坐着的两个人衣饰平平,却有一副掩不住的雍容华贵之气,毫不犹豫道:“原来便是客,我家大人自然欢迎二位到来。”
顾景渊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那就说定了,明日我定准时赴宴。”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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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仆达成使命,当即拜过顾景渊,出院而去。
明怀津津有味围观顾景渊自导自演的这出大戏,叹道:“我竟不知少爷这般会戏弄人。”
顿了顿又道:“我们虽结识了李居铭,又怎么查究他与什律人勾结的事呢?”
顾景渊解释:“什律各部族分裂严重,暗地里各自都不待见彼此,各首领都渴盼自己能成为一统之主。
“什律人不通冶铁术,无法自己制造军器,所以要想方设法从中原获得。
“李居铭走私军器的对象不是固定的,一个部族和他有联系,另一个却不然,他要想从中获利更多,便要像今日这样,主动与我结交。
“明日我们赴宴,便可试探他有没有要与我们交易的心思。”
太子插话道:“我们是假什律人,他和我们‘勾结’可不算证据。”
黎昭文道:“眼下贡市开放,那么多什律人来泽州,李居铭的买家肯定也在其中,没准明日我们就能见到了。”
顾景渊颔首道:“找证据不难,最重要的是人赃并获。”
翌日,他们按时到李居铭府邸赴宴。
那家仆冠冕堂皇把场面话说尽,黎昭文还以为李居铭会大排筵席,没想到家仆只是把他们引至一个临池小院,请他们入座,说道:“我家大人今日公务缠身,恐怕招待不周,请各位稍坐。”说罢退至一旁。
太子拾箸摆弄桌上的简陋菜肴,蹙眉道:“你家主人就是这么待客的?”
那家仆忙唤人撤下桌上的菜肴,却没半分歉意,又重新侍立一旁。
黎昭文侧身对顾景渊说:“他这是在给我们下马威?”
顾景渊点头,看向对面的空案几,问那家仆:“除我们之外,你们家主人还宴请了谁?”
家仆正欲回答,却见对面回廊,缓缓走来几人。
为首那人,青袍儒巾,眉清目秀,二十五六岁模样,那家仆忙迎上去,在那人耳边私语了几句。
那人放眼望来,扫过席上众人,蓦然间,与一双冷眸四目相触。他一面放慢脚步,一面继续与那家仆私语,眼睛却一刻都不曾从那人身上挪动。
顾景渊和太子循着他的视线,望向黎昭文,只见她双眉蹙起,目中露出凶光杀气。
眼前这人面容不曾改变,如不是李绶,却又是谁?黎昭文没想到他竟“死而复生”,逃到了泽州逍遥快活。他身后跟着的那人,便是她苦苦寻觅的李铨。而今这主仆二人都紧紧盯着她,面有惊慌之色。
想必他们自己也未料到,这等偏僻之处,竟能遇到旧人。
黎昭文收回视线,询问那家仆:“这位公子姓甚名谁?”
那家仆还未回答,便被李绶接过了话头,“黎昭文,好久不见,这么快便不认识我了么?”他这时缓过神来,想到这是自己的地盘,惧意骤然消弥。
黎昭文冷冷道:“我认识一个名叫李绶的人,他投毒杀人,被判死罪,在狱中服毒自尽,你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你是他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