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那么说，晚上燕椿和回来，赵元青还是先问了一下，她总得知道七哥有没有那么多钱，而且这样开口，会不会为难人家。


    燕椿和歪头想了一下，肯定道：“一次性估计拿不出，他周转不开。不过他们那几个凑一凑，应该问题不大。”


    然后他凑到赵元青身前抱着她晃，含蓄而期待地看着她。


    她一愣，问道：“你想借？”


    怎么说呢，不想，但他得借。借了之后解决她的烦恼，他也不喜欢她求旁人，而且她的事就是他的事，元让蓝好，她就会更稳一些，他不喜欢她为了除他之外的任何事情烦恼。


    当然，借了她就会觉得他更好，他就是要在她心中他是万能的，元让蓝也得欠他人情，百利而无一害。


    他点头，可怜兮兮地。


    “不借也没事，我也就是试一试，不行没关系的。好茂茂，你最重要。”她抱着他哄道。


    燕椿和心中熨帖，开口道：“借了，风户洞会解决的快一些，再说，我也不是为他。这样一想，心甘情愿。”


    赵元青硬生生想到徒弟白日里竟然还说燕椿和坏话，实在不应该。


    “这样，我不白借！除了原有徒弟该给的利息，我……”赵元青一咬牙，一跺脚，狠心说道：“我再——”


    赵元青本来想说给他做十年工的，但……也不太合适，这和现在没区别。


    但她实在身无长物，再也给不出什么了，她有些沮丧，叹了口气。


    燕椿和自然知道她再给不出什么，本来好整以暇地等她开口，可她说了半天，最后十分沮丧地叹了口气，肩膀都垮下来了。


    心中有些自责，也有些难过。


    因为没人比他更明白，她为何如此窘迫。


    他深吸了口气，勉强笑道：“元青……没关系的，不用借，我送他，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


    他现在有些自厌，恨自己为何从前总拿着她银子，恨自己为何不放她。


    燕椿和叹了口气，也有些沮丧，眼睛一红，忍着眼酸，低落地轻道：“抱歉……元青，也许你偶尔也会怪我吧，我会装作不知道的，没关系，只要你不走，都没关系的。我可以先出大魏三年的税银，若是不够，我还可以出，不必烦恼这些，好不好？”


    赵元青一愣，不知他这话是怎么想出来的，抱住他连忙哄道：“好茂茂，哪里要你出，你愿意出就出，不愿意也没关系的，这不影响咱们俩，我回头问问七哥他们，看看能出多少就是，这就算我尽力了，我是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东西压给你，也没赚到什么银子，觉得……但我想错了。我想了一下，若是你帮忙，我还要再额外付你什么，你肯定也要生气的。是我的错，一时想岔了。”


    燕椿和含着泪问道：“可……可我愿意出的，我让你如此窘迫，我觉得自己不好，才难过的。”


    这好解决，她略微松口气。


    赵元青皱着眉委屈地问：“茂茂，我……我没什么东西，我也不晓得自己父母是谁，他们也没留下什么东西给我，你会嫌弃我吗？”


    燕椿和一呆，立刻咽下委屈抱住她心疼地说道：“元青，你若是愿意，整个江州我都可以送给你的，咱们从前说过的。你父母能送、送你什么好东西，前些天白笙送的蜃珠你喜欢吗？我再给你一匣，你若是喜欢什么只管同我说。”


    “……”赵元青没忍住，朝他笑了一下。


    燕椿和反应过来，立刻不高兴地讲道：“怎、怎么骗人啊！你从前都是把我哄好的，现在……现在都骗我了。”


    赵元青稍稍抬起脚附在他耳边慢慢讲：“茂茂，今天是想早些睡觉的，欠着的明日哄好不好，我们做些别的。”


    燕椿和呆了一下，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不需要……不需要那些欲拒还迎了吗？


    他盯着她。


    “快去，我都放好水了。”


    赵元青缓缓拉着他走到后面浴室，室内水汽缭绕，她帮他宽衣后歪头问他：“需要帮忙吗？”


    他脸一红，推她，但又拉住。


    池水温热，赵元青把簪子拔到一旁，慢慢放下他的发，他呆呆地看着她，盯着她的脸。


    燕椿和每次一开始都有着近乎纯情的反应，他甚至极少主动，有时她忙他就自己忍着，总之就是不开口，实在耐不住了，才会试探性地勾引。


    他的身体被水浸泡，只仰着头，雀跃又羞涩地看着她，。


    她回望，慢慢俯下腰，拨开他贴在脸上的发，也不知是水有些热还是什么，他突然觉得有些头晕眼花，口中干燥，先低下头，伸手缓慢地微微戳了一下她的衣衫下摆。


    赵元青有被可爱到，暗暗笑了一下，燕椿和有时真的很像那种大家闺秀，催是不可能催的，最多碰一碰，戳一戳，拉一拉衣角，袖口什么的，以做催促之意。


    她跪着他身前，这样的姿势，刚好她高一些，方便动作，但燕椿和突然瞪大了眼，他扶着她想拉她起来，却被强势的捏住下巴，他是真的不高兴，宁可算了也不想这样，皱着眉刚要说话，却被她含住下唇，再一望她的眼，心中一颤，为何……为何今日元青看起来如此冷淡。


    想到这眉眼就带了些碎意，心灰意冷想先推开她，刚要开口说话舌尖却已被缠上，他从嗓中只短暂轻唔了一声。


    似乎都已经成了玩具，有些快乐变成了许多快乐，但还是有些灰心，手紧紧地抱着她的背。


    直到赵元青亲完含住他的耳廓轻问道：“你喜欢这种吗？被支配？”


    燕椿和才含泪急急地拉住她缓缓而动的手伤心说道：“不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你珍惜我。我不喜欢你冷淡对我。”他拉开之后立刻糜艳地闭着眼睛胡乱仰着头恳求：“元青、元青……求求你，亲亲我，我从前错了，我不喜欢，我——”


    “……”天啊……他好像确实不喜欢，他好伤心，赵元青低头看了一眼。


    她坐到他旁边侧身稳住他乱动的身体，缓慢而温柔重新吻住他，燕椿和立刻被安抚住，眉眼舒展开，姿态鲜妍，甚至还急切而主动地贴着她蹭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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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贴着一团云一样，燕椿和的香气挥绕不散，大片的玉润皮肤肌理细腻光洁，滑不留手。


    他脸上逐渐染上酡红，醉酒一样的颜色，眼眸中的绚丽水色甚至更甚于池内的水，依恋而乖巧，急迫又慵懒，明明直到自己凑近就会……还忍不住往她身前凑。


    赵元青常住畅春园，自然也见得到前院开在湖边的那颗白玉兰，颤颤巍巍含着花苞，那玉兰很妙，是稀有品种，外面通体洁白，内里却藏有异色，剥开一个，仔细把玩观摩，玉兰才肯轻轻地绽吐花蕊，露出不肯示人之处，然后……红潮渐染，糜烂而绚丽颓败。


    燕椿和把头埋在她的肩胛处不肯看，呼吸急促，她慢慢亲着他，安抚他，挥退水色。


    “……后日，后日我们就回江州。”


    赵元青听他声音有些愤愤，稍微退后些看他，还真是，神色有些慵懒，但带着气。


    “这是怎么了？弄疼你了？”


    他抿嘴，但只是不高兴地缠上她。


    “……燕泗的入殓下葬，在五日后呢，我打算走之前住在徒弟那里，咱们晚几天走，行不行？”赵元青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徒弟被人欺负了，她打算去看几天。


    燕椿和气得推开她。


    “你去那住，今天才来安抚我？你当我是哪门子的贱人，全靠下半身活。”他不高兴起身去冲身。


    大片水被他带起，赵元青乖乖跟在后面帮他洗头，他头发黑绸一样，又厚又密，平日里自己洗都十分艰难，二人在一起后，赵元青就揽了这个活。


    “少污蔑我，这种事我可从来没想过，你也不许说这种话，我何时那样想过你。我是问你跟不跟我去，只是我是去当护卫的，可能没什么时间陪着你。便想不如你住在畅春园，我跟他三天看看。”


    燕椿和被通着发，舒服地眯了眯眼，嘴上还不放过她，说道：“我不同意！我都借他银子了，还借他人不成？他当皇帝，我没捞到半分好处，又给银子又借人的，他还总让你多找一些旁人，凭什么！”


    她也没急，慢条斯理地讲：“那白日行不行？晚上我回来，肯定你睡觉之前，晚上没你在我也睡不好，要不然你就跟我去。”


    燕椿和不想去，心中暗恨赵元青真的会给自己安排事，天天白日都忙得很，但他如今习惯些了，她很会哄人，而且几乎事事做得很好，实在没什么不让他放心的，特别是二人之间的事情，赵元青让他很安心。


    现在除了韩沅还让他警惕些，其他人完全不足为惧。


    若是从前，这种时候他难免要装得惹人怜爱，委曲求全一些，现在想到什么说什么也没关系，反正她不介意。


    “……每天等我醒了你再走，睡前要回来！明日不行，明日同你说过要陪我的。”


    她惊讶，茂茂变好说话了。


    手上扶他背让他起身。


    “去冲一下，我回头问问他，不需要我就不去了，需要我跟两三天看看。”赵元青也后退一步。


    燕椿和更加满意，拉着她撒娇：“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