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夺灵怪象

作品:《论如何拯救可怜小类妖

    当天夜里,沈禹疏和宋鹊,还有小慈一行人就到了离江监察寮。


    监察寮是处理公务的,没有适合这么多人留宿的地方,沈禹疏交接完事务后,便寻了个就近的客栈落脚。


    这天恰好是离江的花朝节。


    沈禹疏这些年各处办妖案,对四方时事都颇有见闻,因而动了些带小慈他们去玩玩、多见识一下的心思。


    各个地方造就的风俗文化不同,这也是小慈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


    小慈和田不满走在前面,好奇地张望各处。


    这个地方水雾多,又近南端,阳光充足,随意一瞥,都是枝繁叶茂,绿意盎然的盛景。


    而这里花朝节,自然也是有很多花。小慈一路走来,眼里光华流转,不舍得错过一点这特别的景象。


    热热闹闹地,各家各户家门口的悬梁上挂七色的花圈,有很多花贩子把各类满满当当铺好在摊子上,整个一香气馥郁、多姿多彩的花街。


    这里的花多,因而很多花都不贵,行人大多手里也都捧着花,各处飘来都是甜蜜的花香,颜色娇嫩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小慈想不明白沈禹疏他们会说这地方妖祟很多,这处明明有很多地方人类族群,他们在这里安居乐业,过得很好啊。


    夜里各种各样的花灯亮起,琳琅满目,有绿色□□灯,四爪会来回动,极灵巧,有红色的鲤鱼灯,竹编的兔子灯,带有长长珠子的琉璃红灯……


    很多小慈都很想买一只带回寻墨山当夜灯。


    不过全买了也不现实,小慈最后挑了那个最先看到的□□灯,买了以后,细细看了一遍,才发现青绿的外皮上,还点有偏粉的白粉圆点,模仿□□身上的斑点。


    颜色不大真实,却十分美观,精巧。


    到了花街的尽头最热闹的歌舞节目,有人上去舞火把,打金花。


    南诏的姑娘,也都很特别,头发全盘上去,这里花多,她们就把花一层一层地盘上去,由小到大,成扇形。


    她们的服饰应该就是当地的传统服饰,短襟袄裙,绣有繁复的花样。


    笑颜如画,手拉着手围成一圈在跳舞,不像人类反倒像一群活泼的精灵。


    小慈四处张望,简直看花了眼。


    它在寻墨山上过方舆学,知道了他们这一整个世界是由冰都、龙城、江宁,南都、沈都这五个地方而划分,其中南诏就在南都的最西边的一块地方。


    小慈现如今已经见识过了世界到底有多大,心中便越发痛恨囚禁过它两年,把它当禁脔对待的血螻。


    世间如此精彩,它却要将它的骨头拧断,打算将它一生困于一隅,对它施行一次次的奸污,迫使它孕育一个个强大的子嗣,让它成为一团没有灵魂的生灵。


    如今还来百般扰它,让莲灯监视它,不准它和别的男人来往,用它被奸污生下的孩子来威胁,简直恶心至极。


    小慈心里又想到不好的事情,在玉兰苑待的那段日子,它其实忘不了,即便离开了,遇到了沈禹疏和重新来到了一个适合它的地方,依旧无法改变它对小慈心灵上的伤害。


    有时在一些细枝末节上就会让原本平静的小慈的心情变得阴郁,厌世。


    但这样诸如此类的心理变化,小慈知道这是需要它自己克服的,毕竟沈禹疏他们已经帮它到这个程度了。


    望着车水马龙,张灯结彩的繁景,小慈没有让任何人看出,暗自将心里的所有暗疮、悒郁都一一埋藏好,神色如常地走着。


    玩了一通,大家回到客栈时都已经很累了。小慈把手心里各色的繁花装到花瓶里,摆好角度,面向它和沈禹疏的榻上要开得最美。


    客栈的夜灯没有新意,小慈就把□□灯挂在卧榻顶的横木上。


    等到夜晚熄灯了,就可以点亮□□灯。


    不久,监察寮接到任务,说不远处有一客栈有三级诡象出现。


    沈禹疏让小慈和林停云、田不满,一妖两人都留在客栈,又安排了两位经验丰富的天师在客栈里守着人,就离开了。


    林停云见都有两位天师,又有许多监察寮的修士,沈禹疏又设有屏障,觉得小慈已经是十分安全。想要跟着去探案,沈禹疏点头以后就跟着去了。


    小慈和田不满其实也想去。


    但沈禹疏不准他们去。


    林停云握着剑,得意洋洋和小慈、田不满挥手,“小慈,不满,走啦,你俩在客栈好好看家啊!”


    田不满笑着同他挥手,小慈不满低声哼了一声。


    沈禹疏见小慈趴在桌上,闹着小脾气,握拳轻笑了笑。


    “好了,在客栈多看看书。”


    小慈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客栈外头的空地蛮大的,两位天师,一位姓楚,一位姓李,都是沉稳乐观的人。见小慈和田不满两人躲在客栈里都快闷出屁来了。


    两人也不是什么闲着的性格,同沈禹疏传了下信。夜里就带这两位凤藻阁小生去了一就近的村落抓些偷窃的小妖。


    一个以前干过小偷小摸的妖精,现在去抓着这些小偷小摸的妖的小慈有些心虚地问,“楚天师,那些小妖精要是被抓到了,会怎么处理的?”


    楚天师和李天师自然知道小慈是只类妖。它和血螻这一案弄得寻墨山的监察寮的都知道了。不过沈禹疏嘱托他们不要多言,目前也只有寻墨山附近这几所监察寮的知道。


    楚天师看它一眼,起了些逗弄之意,“抓了呀,先打好几棍,然后关进牢里。”


    小慈想了想,干了坏事打几棍没关系,但是关进牢里要多久。


    “要关多久的?”


    “十年,八年罢。”


    “啊?这么久啊!”小慈犯起愁,这么久都见不到沈禹疏,它会有多难过。


    “哈哈哈。”李天师用剑身打一把楚天师,“你别吓人家小修士了。”


    “要是过得好,衣食无忧的谁会去偷,无仇无怨的谁会去犯法,人一样,妖也一样,虽然会有一些特殊情况。但大体上,像是偷窃这样的,我们都是会分情况处理的。”


    “若是活不下去,去偷了,我们还得想想办法帮帮,若是因为坏去偷,就需要去牢里关一段时间,再好好教育下。被抓到的次数多,冥顽不改的,就要关很久。”


    小慈哦了一声。心中若有所思。它幼时应该算前者,后来长大了算后者,因为它恨人类。


    路不算远,走着去的,小慈和田不满走在前面,楚天师和李天师在身后善后。


    两人提着灯笼走着走着,草丛里突然弹出来一硬石头,田不满来不及反应,就踹了个正着。


    “鹅…鹅……”田不满忍着痛。


    路黑无灯,田不满将掌灯拿下,才看清这一硬石头是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骷髅头啊!!!”


    小慈就在旁边,也看见了,也惊慌失色。


    “楚天师,李天师,有骷髅头啊!!!”小慈被吓得无法动弹。


    楚天师和李天师连忙跑到两人身旁,仔细观察这骷髅头。


    “小胖子,你踩到我了,你摊上大事了。”骷髅头的牙齿突然开始张合,发出声音。


    田不满颤颤巍巍地反驳,“明明是你自己在路中间,月黑风高的,我又看不仔细、我才不慎踢到你的。”


    骷髅头顿时哭丧着脸说,“我也是被人故意放到这里的。”


    田不满脸色被吓红,闻言又有些觉得不可理喻,断断续续地反驳。


    “那你……那你怎么不去怪那个挪你到这的人?”


    “反倒来威胁我一个过路人。”


    只听那骷髅头继续哭号着说。


    “那人运势正盛,我不敢招惹啊。”


    小慈闻言有些生气了,不服气地嚷嚷道,“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我们运衰了,好你个欺软怕硬的坏妖。”


    骷髅头装可怜,哭唧唧道,“你们也运盛,所以我才不敢害你们,欺软怕硬也是人之常情,你也不要怪我,如果你同情我,请把我埋进土里吧,好不好?求求你了。”


    田不满心想他毕竟是踢到了它,当即脚一动就要上前帮忙。


    小慈见多识广,知道在外闯荡,最好谁也不要相信的道理,这骷髅妖一开始便出言不善,还须谨慎。


    连忙扯住他,“别理,万一有诈,不可轻信。”


    田不满望着小慈,也犹豫了,夜晚天色沉,这骷髅就仅有个骷髅头在此处。


    楚天师看着,突然开口提醒他们,


    “骷髅虽自然之物化为妖,其实不算妖,更应该说是鬼。”


    “鬼的话,多半不愿入轮回,就是生前余念未了。且看它仅有头颅,必然是生前被害,怨气散不去。”


    此话听来很有道理,田不满这下彻底不敢上前帮忙。


    “前方有一 村,我们先探探,切勿轻信,过几日,我们知道的确无恙后,再来帮这孤魂野鬼也可以。”


    “骷髅妖,可以吗?”田不满问。


    “好吧。”骷髅妖一脸伤心道。


    待人走后不久。


    “哼,小鬼,倒挺聪明的。”


    沈禹疏和宋鹊来到这一偏僻农舍,虽是农舍,却各处弥漫着阴森之气,内里寸草不生,栅栏外草却比人高。


    “天师,听说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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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来自沈都的,你可得帮帮我爹了,他被一恶妖缠住,日日夜夜睡不着,死也死不去。”


    沈禹疏和宋鹊一行人进门去查看了一番,沈禹疏四处打量了一番,又不养狗,为何空气里弥漫的狗堆里死狗的味道。


    难闻地紧。


    宋鹊看向榻上的老人,瘦骨嶙峋,脸颊两侧上生有微黄的毛发,看了一圈面相,发觉竟不像人反倒像狗。


    又像人又像某一熟悉的动物,最为渗人。宋鹊施了个暗咒,模糊自己看到的此人面目。


    隔着帕子把了下脉。


    “看着将死之相,脉搏却怪异地稳健。”


    那老人的儿子连忙说道,“是啊,是啊,道士说是难缠的恶妖附体了。”


    “两位天师能否驱散这恶妖,让老人得个安乐死。”


    “老人自己试过,我,还有托过南诏的修士都试过,无论怎么杀,都是死不了的。”


    “就是这样,睡也睡不着,浑身酸痛无力,畏水,怕狗,有时还会浑身抽搐着叫痛。”


    宋鹊怀疑这肯定是招惹邪祟了。


    “你说你们这附近有牛被血葛藤绊倒,牲畜上屋,牛尾缠树,母鸡公鸡白天夜里都打鸣的怪象。”


    “是的。”


    “何时开始出现的?”


    “三月前罢,先有我家的牛总被血葛藤绊倒。”


    “这我起先也没多担心,后来就越发诡异,牛开始频繁发出叫声,夜里也叫,我还特意察看了好几日,夜里都不睡的,白日里去放它吃草,它牛尾频繁缠住树头,似乎是预测到了有邪祟上门了似得发焦灼。”


    “再后来就是,我阿父开始频繁睡不着,浑身酸痛热痒,接着皮肤开始溃烂,最后好了,但是长相和皮肤也越来越像狗。”


    “相信天师也看到了。”


    “后来牛死了,家里的鸡就开始出问题了,也是白天夜里不睡,无论公鸡母鸡一整天都在打鸣,尖锐狠厉,有时夜里公鸡还会飞到屋顶上,进到屋里面,无论怎么样驱赶都不愿离开。”


    宋鹊望了望沈禹疏,轻呼了一口气,说,“禽鸟得气之先。是最善于感知气息变化。定然有妖怪在作祟。”


    “且看这种种表现,可以猜测是夺了。”


    “夺出现,往往是因为有极深怨气生成的邪灵前来复仇。”


    众天师俱望向那位老人的儿子。


    沈禹疏和宋鹊对视一眼。


    宋鹊先出了声,“你阿父以前是干什么的?”


    那人脸上闪过一丝难色,很快低下头。


    “我家…我家就是很寻常的农户。未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请仙君帮帮我阿父吧。”


    “他不求活着,只求快些死了去了。”


    这人话一说完,榻上的老人就像是中邪了一样,开始浑身抽搐,还发出几声尖厉的狗叫。


    眼见那老人就要扑下床,去咬他儿子,沈禹疏连忙施了个咒,定住那老人。


    宋鹊摇了摇折扇。


    “你还不说实话,狗都要来咬你了。”


    “快说。你阿父生前做了什么。”


    “没有啊,真的没有。”


    “我也不知。”那人双唇惨白,轻轻地打着颤。


    “他也就年轻时候嗜好赌博,兴许是那时惹下的祸端。”


    “我真不知啊。”


    他话一说完,一声急厉,极其尖锐的公鸡打鸣声响起,像是要把喉咙都扯烂。


    “咯咯咯咯咯咯!”


    “又来了。”那人脸上一脸惧色。


    “仙师们,我先走了。”


    “你要问什么,就问他吧。”那人指向他原本念叨的阿父,拿起提灯连忙就跑了。


    “这夺灵事件极少出现。”宋鹊望着那人急匆匆地跑,若有所思道。


    “也不知这老头干了些什么事害得人化夺不愿入轮回。”


    沈禹疏神色凝重地望了几眼那老头。


    “夺不愿散是因为它的怨屈得不到申报。现如今我们不是要帮这老人查清恶灵,而是替他揭露此人的恶行,化去仇怨,才可重入轮回。”


    “你到底干了何事?”沈禹疏慢慢收紧手里的符咒。


    但只有几声狗叫,那老人一只手死死捂着喉咙,一只手挣扎地拉开那只手,双手挣扎地博弈。


    直到那老人晕了过去,外头响起了极其诡异的声音,农舍里的鸡叫声嘶鸣着,停下后就开始了扯着嗓子疯叫的蝉鸣声,如泣血般悲烈。


    夜深了,众人也只得明日再来。


    沈禹疏贴了四道黄符在四方,通了灵,让怨灵知道他们还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