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作品:《亲事总要门当户对

    孙墨书一路穿梭在雨中,冷不丁见着花轻轻还有些恍惚。私塾在县里处于地势较低的位置,昨夜就被水淹了,夫子们抢救了一个晚上无果,只能又让学子们先归家,等着雨停水退了再回来上课,他一路匆匆归来,满脑子都在担心自家,也不知道母亲一人在家能不能应付的来。


    “这雨天,轻娘也要出去么?”孙墨书有些无措,花轻轻虽然年岁尚小,但是实在好看,此时再看,这女娃娃竟像是灰色雨幕中唯一的色彩,他想,难怪古人会写诗赞叹清水出芙蓉。


    “有些事情要去趟唐家药铺,这雨太大了,孙学子还是早些回去吧。”雨水哗啦啦的作响,花轻轻用袖子挡住雨帘,难免高声说道。


    孙墨书脸色一红,颇有些笨手笨脚的拱手一礼,不但看着滑稽,还将雨水弄了一身,十分狼狈。


    花轻轻行了一礼,侧身与孙墨书走向相反的方向。


    孙墨书握紧手中的伞,嘴唇张了又张,可是脑子里乱成一团,他明明有很多少话想要和花轻轻说,包括前些日子母亲绣帕的事情,然而直到花轻轻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之中,他也什么都没说出口。


    他站在原地好一会儿,衣摆都湿了大半,一阵冷风吹的他直哆嗦,这才清醒了不少,赶忙提着衣摆快步往家里赶,他身后可是背着书箱,再淋雨下去,里头的书该湿了。


    “这下雨天,我就该陪她走上一段,然后再嘘寒问暖……”


    走到自家院子门口,孙墨书脑子突然灵光了一下,懊恼的跺了跺脚,下一次再见面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单独说话了。


    花轻轻举着伞,望向天际,这雨这段时间不但没有停,简直是越下越大,像是要将这个县城灌满,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这条街地势在县里不算高,县里最好的位置都留给了县衙与那些富商,而普通百姓能选择的区域往往离着堤坝更近,也更容易积水。


    眼看着唐家药铺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之中,花轻轻准备今日就留在药铺,晚上和茯苓挤一挤,也好让父母放心,总比一人留在家中要安全。


    “妹妹,你怎么才来……”


    冰凉的手在雨中突然拉住了花轻轻,花轻轻一惊,差点扔掉手中的雨伞,她猛地一转头,就见安奕知全身湿透的站在大雨中,脸色发白的像张白纸,连嘴唇都开始发青。


    花轻轻本想甩开那只手,可见着如此狼狈的安奕知,她却鬼使神差的站在原地任由这人捏着她的衣袖,她与他对视,从那双眸子中她竟然看到了麻木与冰冷,就像是早在期待自己甩开他的手,然后惊吓着跑进对面的药材铺子。


    明明是他要拉住她的衣袖的,却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矛盾的让花轻轻放心不下。


    “哥哥怎么从铺子里出来了?”


    这话刚说出来,花轻轻就后悔了,她不该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可她确实好奇,她这样对答,安奕知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震惊,然后是狼狈的放开手,想要接近却又嫌弃他自己身上的水汽。


    花轻轻忍着笑,下一刻的懊恼,也就没那么灼心了。


    “我……”


    “我来接你,你药取了么?”花轻轻没让安奕知多言,牵着他的衣袖就要往对面去。


    安奕知用余光扫过身侧那几个暗色衣物的人,也明白他现在回到药铺是最好的选择。


    空余的那只手,掩在唇边,咽喉处熟悉的痒痛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不然就会在这里变成一场撕心裂肺的咳嗽。


    轰——


    花轻轻整个人都是一晃,她在这声巨响后,几乎失聪了,周围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鸣叫,连雨水都变成了白花花一片,遮住了她的眼睛。


    “不好,水淹过来了。”


    在花轻轻的眼中,安奕知的嘴唇只是动了动,可她完全听不见这人在说什么,她只能木呆呆的看向安奕知,然后被他一把拉住,朝着她来时的方向奔跑。


    之后发生了什么,花轻轻已经懵到完全没了记忆,等着耳边重新有了雨声,她与安奕知已经趴在了一大块破木板上,安奕知躺在她身侧,闭着眼睛,胸口微弱的起伏着,让人瞧着心惊肉跳,生怕下一刻他就没了气。


    木板周围全都是水,水面上漂着好些个杂七杂八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从谁家被水冲出来的,花轻轻毕竟年纪还小,人清醒之后第一感觉就是害怕,她紧紧扣住破木板的缝隙,雨伞早就没了踪影,全身也都和安奕知一样从里到外全湿透了。


    努力克制住想要哭泣的冲动,她还没找到父母,更不能放任安奕知不管,此时发泄情绪也不过就是徒劳,反而浪费体力。


    她抬起头仔细辨别周围的环境,这场大水来的太过凶猛与意外,这原本的街道也都找不出记忆中一点点的相似处,街道四周的房屋更是淹没到了屋顶,花轻轻根本找不出方向与能落脚的地点。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这场大水一直不停的灌溉,很显然鸿途县的地势明显低于出水口,以至于这里就犹如往杯中倒水,除非能溢出去,不然迟早吞没掉一切。


    木板如浮萍,在水面上荡来荡去,花轻轻平衡着身体推开或被风卷,或被水推的各种杂物,以免这最后的“孤岛”也被外力砸翻。


    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一座屋顶上,趴着不少的人,可是有雨隔绝,再加上距离不近,她没法看的更加清楚,就更不知道这屋顶上到底有没有熟人。


    “娘,你瞧瞧,那是不是轻娘?”孙墨书一手抱住屋顶的镇宅兽,一边垫脚观望道。


    那木板顺着水流在下头转圈圈,孙母的眼神也好,她也瞧着那木板上趴着两个人,可她实在看不出那上头除了花轻轻,另一个是谁。


    心跳突然加快,孙母深深看了眼自己的儿子,然后狠了狠心,昧下了良心说道:“怎么会,我看了半天了,上头的人瞧着就不想轻娘,再说了,那两个人趴在上头一动不动,怕是不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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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瞧着像……”孙墨书起身还想离着更近看一眼,却被身后的母亲用力拉了回来。


    “仔细着点,你若是掉下去了,我还活不活了,现在这种时候,我们活下来都费劲,你怎么救人?能找这个地方歇脚,就已经是命大了,你看看旁边那些人,又有谁会愿意下去拉人的,听娘一句话,少管闲事。”


    孙墨书不忍的看向全身狼狈的母亲,她那双眸子里都是哀求,让他甚至都没有勇气再去瞧一眼那木板上的人。


    “娘说的应该是对的,我遇到轻娘的时候,她正往药铺里去,这会儿她肯定和药铺的人在一起,怎么会漂在木板上,不会的……等水退了,她就能回家了。”


    闭上眼,假装那木板不存在,孙母抱住儿子,感受他在不停的抖动,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惊的。


    “对,就是这样,刚刚那个不是轻娘……”


    这场大水中,没有伸出援手的远远不止孙墨书,不少人自身此时都难保,又怎么会有能力给别人送去生的希望,花轻轻看着木板离着那些屋顶越漂越远,不安到了极限,她突然涌起一阵愤怒。


    凭什么!凭什么眼看着她爹就要下场秋闱了,这老天爷就要搞出这么一出,凭什么他们一家不惹事,安分守己,却还要被周围的人排挤,她爹科举不顺,她姑姑因为婚事遭受闲言碎语,就连她弟弟也因为家贫被夫子不喜。


    越想越恼,正好从旁边有个被水浪卷过来的木梁,花轻轻坐起来用力一捶,那木梁不但当场断开,还落了不少木片在安奕知的脸上。


    “咳咳咳……多谢姑娘救我小命。”不知什么时候安奕知居然醒了,他虚弱的张开双眼,掩盖住内心的震惊。


    花轻轻瞬间收回挥出去的手臂,心头却已经在盘算,若是此时将安奕知推下木板,那她力大无穷的秘密是不是就可以安然的被隐藏下来。她也不至于因为这个秘密,将来找不到婆家。


    “不用客气,是安公子带我逃的命,若不是公子,我恐怕早就葬身在这水浪之中,我不过是举手之劳。”想到安奕知的身份,花轻轻无奈的忍了下来,她也不想因为一时冲动,再给花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既然秘密泄漏了,那她若不趁机邀功捞些好处,就太亏了。


    “姑娘救我在先,我都记着呢。”安奕知听花轻轻这般,放心了下来,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有力量的姑娘,还是长得如此娇媚,身形瘦弱的少女。


    所以他第一时间生出了试探之心,他就是要看看,花轻轻在这种时候,会怎么对待他这个拖油瓶,他甚至都想过,自己在即将被推下去的时候,又该如何自救,劝说这姑娘改变主意。


    人心不就是这么易变么。


    “抓紧我,咱们的木板要滑下去了!”


    安奕知没等到他预设的答案,却一把被花轻轻拽到身边,死死扣住木板,一股巨大的推力,让他下意识的抱紧了花轻轻,然后随着木板冲向未知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