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作品:《亲事总要门当户对

    “方娇姐也太吓人了,嫁人之前也不这样啊,怎么这次回来,感觉她变了好多。”


    看着方娇家里人过来将人接走,茯苓放下门帘,抹了抹额头,果然有汗。


    花轻轻抱着杯子小口小口喝着热水,原本怦怦跳个不停的心,也慢慢平稳下来。


    “也不能全怪她,她的日子也不如意……”唐兰芝下意识看向花轻轻,她也是自小搬到这条街上,与方娇还有花似鸢都相熟,只是她被祖父管的严,平日不但要学习医术,还要与母亲学习礼仪与管家,能出门的机会少之又少。


    但花似鸢被退婚,方娇出嫁前与花似鸢闹了一场,她在家里隐隐约约都能听到一些。她原以为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却没想到,这两三年也没让方娇释怀,反倒越发阴郁了。


    “不如意,也不能迁怒到别人身上,我看她都魔怔了,轻娘与她又没瓜葛。”茯苓性子耿直,凡事不愿深想,她只是替自己的好友委屈。


    “想是因为她出嫁之后并未生育,此次回来,不但是为了探亲,也是想找祖父瞧瞧身体。”


    谁知回来之后,瞧见被人退婚的花似鸢非但没有过的凄苦,反而自由自在,生活如意。这让方娇这个曾经为了婚事不惜与往日好友撕破脸的过往,实在像个笑话。


    她视若珍宝的男人,压根都没入过花似鸢的眼睛。


    小辣椒变成了方娇,方娇变成了方氏,一个鲜活的小姑娘逐渐在这些名字的转换中变得发狂,痛苦和扭曲。


    唐兰芝想及此,难免怅然,她也快要出嫁了,出嫁之后不同于家里,未知终归让人畏惧,好在夫家极为看中唐家,哪怕就是看在祖父的面子上,她应该也不会过得像方娇。


    “所以说,嫁人有什么好,出嫁前家中宝,出嫁后鱼眼珠。”茯苓不耐的坐到花轻轻身边,却发现她已经开始在抄今日所开的药单了,“轻娘,你写的真快,只看一眼就写这么长一段,也太厉害了吧。”


    花轻轻边低头写着娟秀的字迹,边和茯苓说道:“我只是临时记性稍微好一些,等着抄完,我恐怕也记不下多少了。”


    唐兰芝看着花轻轻写的字,再看看小姑娘那张芙蓉面,只觉着她做事仔细,少言多看,虽年少但胸有丘壑,看着温和甜美,实则内心坚毅,遇事很有主见,与茯苓这个莽撞的丫头完全不同。


    只可惜两家家世实在有些悬殊,不然入了他们唐家,倒是唐家的运道。


    因着在药铺里差点出了事儿,唐兰芝也不敢多留花轻轻,只让她在药铺里写完了两页药单,便让她先回去了,甚至工钱一分没少,也算是小小的安慰了。


    花轻轻倒没拒绝,打着帘子出来,发现不知道何时外头又开始下雨,那小雨淅淅沥沥打湿了青石路面,大堂上迎面还能感受到丝丝凉意。


    拿着伞,花轻轻告别了茯苓走出药铺,却发现安奕知站在屋檐之下,正盯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整个人消瘦淡然,似乎只要有一阵狂风吹来,这人便能乘风而上,羽化升仙。


    “又见面了……”安奕知回过神来,见是花轻轻,便觉尴尬,忙解释道:“安生回去取伞了,一会儿就过来,我就在这里等等。”


    “怎么不进铺子里去,鸿途县这边的小雨密的很,小心打湿了衣衫,再受了寒。”花轻轻从茯苓那里大约也能知道这位贵公子来此的原因,无非是从小身子太弱,家中长辈不忍其夭折,便送来鸿途县,让唐家祖父亲手调理。


    可是很明显,这人应该不是个好病人,否则距离上次见面也没多少日子,这人却更瘦了。


    “姑娘这是要回去了?”安奕知掸了掸身上的水珠,在看到安生举着雨伞由远而近的跑来时,他回首在风中对花轻轻道:“安生已经来了,我们倒是顺路,不如一道走吧。”


    那少年眸含春水,人未语先含三分暖,就如这季节的春雨,润泽万物则不争。花轻轻忽然明白了,她街坊大嫂说起的那句:人年轻的时候,实在不能见过太惊艳的人。


    “那就劳烦安公子了。”花轻轻没有拒绝,方娇的事情太过吓人,安奕知一看就是个心软的人,想要护她回家也是好意。


    花轻轻走在前头,安生给安奕知打伞,两人走在后头,一前一后还有距离,也省得被有心人瞧见,再多增口舌之事。


    花轻轻觉着安奕知定然是个温暖的人。


    “京城来信了?”安奕知看着花轻轻衣袖上的补丁,却觉着比他在京城见着的那些姹紫嫣红,花鸟鱼虫的刺绣顺眼的多。


    “是……侯爷……发了点脾气。”京城侯府来的信,安奕知从不避讳他们这些身边人,还常常当做笑话给他们看,老管家担心少爷的身体,最近侯府来的信件,他们都要先看过,以防影响少爷的心情。


    “居然没气死,真是可惜。”安奕知从怀中取出一块素帕,擦去了脸颊的雨滴,前头那个小丫头说的对,看来鸿途县入夏是失败了,也不知道会冷上多久。


    “那个,侯府那边说,侯府老太太要过寿……”安生觉着这话说出口就该死,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给我找最好的纸扎店,然后送几个纸糊的寿桃,找人送到侯府门口,就说是我送给老太太的寿礼,希望她能活的长久。”安奕知唇角勾起,可眼眸冰冷的不像是个活人,全身都在冒着寒气。


    “安公子,那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这天气不对劲,记得要喝姜汤。”到底还是有一段不同路,花轻轻拿伞转身多说了两句,之后又觉着自己可笑,安家那样大的门楣,里头肯定有不少下人,必然会比她想的周到。


    “我记下了,姑娘还是快回去吧。”


    眼看着花轻轻毫不犹豫的越走越远,安奕知又想到那一日这丫头偷偷擦掉鞋边血迹的表情,他就突然很好奇,这样的年纪怎么会有这么稳定的情绪。


    “回去喝姜汤。”


    “啊?爷不是最不喜欢喝姜汤吗?”安生一路小跑给安奕知打伞,就觉着莫名其妙。


    “现在我想尝尝味道。”兴许,这一次的姜汤没有小时候的那样腥辣。


    进了院子,很难得的发现父母已经回来了,可等花轻轻要去看看花繁星的时候,花锦城却说道:“繁星已经被我送去新的夫子那里了,那是我的启蒙老师,繁星恐怕要在那里待一段时间,夫子要考校他的功课。”


    想到父亲不会让繁星回私塾,却没想到繁星会那么快的被送走,也不知道这小子现在的日子好不好过,只可惜她爱莫能助,花轻轻就只能让他自求多福了。


    花轻轻丝毫没有同情心的回了自己的房里看书,花锦城则去了厨房,专门给女儿煮一碗姜汤。


    等着姜丝扔进锅里,花锦城关上了厨房的门,然后独自一人坐在灶台旁,借着炉灶下头的火光,从怀里取出一封已经被反复打开的信。


    那是花家村的人今日专门找人给他送的信,一开始他还以为又是村长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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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族老为了房子的事情大放厥词,可随着信里提到的关于那个盒子的描述,花锦城才开始认真。


    他从小就知道家里虽然在花家村,可是与花家村里的村民感情并不和睦,哪怕他们家每年都捐出一批粮食给村里的老老少少,这些人也依旧将他们家当成外来户,根本没法融入。花锦城甚至都觉着,要不是这所谓的花家村是太祖母的父亲建立的,他们一家恐怕早就被赶出村子了。


    这也同样是让他自小就不解的事儿,他家那会儿并不贫困,甚至还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乡绅,要不是他父母去世的突然,他们一家也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可是,太祖父是入赘不好离开也就算了,祖父为什么宁可受气,拿粮食买清静,却还不愿意走呢?


    甚至于,就算他的父母都没了,他也开始启蒙了,祖父也没想着离开村子,去县里生活。花家村到底有什么?那个太祖父的盒子里到底又有什么呢?


    伸手摸着脖子上那粗糙长绳挂着的杂石配饰,谁能想到,这会是一把钥匙,还是一把花锦城压根不知道锁在哪里的钥匙。


    “这帮杂碎!”花锦城看着书信上明确让他带回村子的家眷人选,实在憋不住咒骂一声,这些混蛋是什么东西,他早就看透了,这帮重男轻女的老货什么时候祭祖会喊上女子?那祠堂可是那些男丁们的圣地,本村的女子哪怕站在门口,他们都害怕被玷污了,就更别提他这个外来人以及他的家眷了。


    将书信团了团,直接扔进炉灶里,火苗窜了起来,狠狠吞噬掉那一张写着歪歪扭扭文字的书信。花锦城拍了拍手心,取了厨房一把细刀藏在身上,然后端着一碗温度合适的姜汤走了出去。


    祖父死前未能交代的事情,父亲在他小的时候看他愧疚的眼神,在花锦城的记忆中再次清晰了起来。


    他一直像是无根的浮萍,哪怕拥有了这个幸福的家庭,也总有缺憾,兴许,这一次,那个盒子可以帮他解答一切,他也能理解祖父和父亲。


    到了傍晚,花似鸢匆匆归家,就又匆匆离开,院子外停了一辆马车,里头坐着那家针线铺子的女东家,这次是带着花似鸢去府城,那边有位官家千金特意寻了人来,就为了让花似鸢过去给她准备成婚的嫁衣。


    上次姻缘庙供奉嫁衣的噱头,都被女东家折腾去了府城,很明显,效果格外显著。等着再多些单子,针线铺子变成绣坊也未可知。


    姑姑不在家,花轻轻一个人霸占一张床,很早就忍不住熄灯睡了,可那窗外刚到半夜,就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雨水也从白日的濛濛细雨,变成了豆大的雨点,砸在院子的地面上,噼啪作响。


    睡眼惺忪,花轻轻刚想着起来喝口冷水,却见床边站着个人,正在外头闪电的映照下,显得一脸的愤怒。


    “娘!这……这不睡觉要做什么呢?”花轻轻吓得不轻,抱着被子就嚷道。


    “你爹半夜不睡觉居然跑出去了,这大下雨的,肯定是有事儿,不行!我忍不了了,他万一给你找个小娘回来怎么办?”回娘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声音温柔了不少道:“等会我出去了,你将院门锁好,谁来都别开,等着天亮,如果我们要是还没回来,你就去茯苓那里躲着,别怕,你姑姑顶多两三天也就回来了。”


    花轻轻知道母亲是担心父亲,这女人嘴上说的再硬,在她心里,父亲永远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在她和繁星长大一些之后。


    “娘……揍我爹的时候,别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