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忠臣骨(加更福利)

作品:《吹面不寒心上月 gb

    辛院正盯着针尖上发黑的毒素,神情也是异常严肃。


    “公主最近应是殚精竭虑,没有好好休息,再加上精神上受了刺激,才会导致积累的毒素从眼周扩散至大脑,产生幻觉。”


    “你怎么回事,明知她的身体是这种情况,也不看着她一点……”


    辛院正没忍住出声责备沈不寒。


    “都是我的错。”


    沈不寒攥紧了双拳,手背上的青筋如蜿蜒虬结的龙,几乎要冲破肌肤。


    “她现在怎么样了?”沈不寒急切地问。


    “只能说病情暂时稳住了。”


    辛院正的眼底也尽是忧色:“公主这个心病,若不追根溯源,拔掉心病的根,就是再多的灵丹妙药,都无济于事。”


    “我知道了,多谢院正……”


    沈不寒再抬眸时,目光冷得像玄铁,幽黑暗沉,尽是杀气。


    ******


    沈不寒一脚踹开大理寺的监牢,从刑桌上抄起一根透骨钉,朝着裴松龄的肩上狠狠地扎去。


    钢钉没入裴松龄的身体,血水飞溅在沈不寒的眼尾,染出一片猩红之色,沈不寒的手搅动着钢钉,往裴松龄的血肉里钻。


    “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裴松龄原本正在昏迷之中,猛得被肩上传来的刺痛痛醒,睁眼就见到了满脸煞气的沈不寒。


    昔日风度翩翩的左相,如今成了血肉模糊的阶下囚,但好在脑子没坏,立刻就知道沈不寒是为什么来的。


    裴松龄抬了抬被血垢模糊得沉重的眼皮,牵动僵硬的嘴唇,一串混着涎水的鲜血淌下,伴随着裴松龄讥讽的笑声。


    “沈不寒……你现在逼问老夫的样子,和李琅月简直一模一样……”


    一身煞气,形同疯魔。


    “我没空跟你废话!”


    沈不寒扼住了裴松龄的咽喉,将裴松龄狠狠地抵在刑架上。


    “你若还想要你裴府上下活命,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


    裴松龄猛烈地咳嗽两声,即使被人掌控生死,裴松龄依旧不减讥诮之色:


    “公主想要真相……老夫便告诉公主真相,敢问沈大人……老夫何罪之有啊?”


    真相就是那般残酷,那般鲜血淋漓,足够让得知真相的人痛不欲生。


    沈不寒的手颤抖地松开裴松龄的脖颈。


    他现在很想杀人,每一滴鲜血都在体内疯狂地叫嚣,刺激他想要将面前的人剥皮拆骨。


    但沈不寒知道,裴松龄现在还不能死。


    终于喘过气的裴松龄大口地喘息着,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十分荒谬。


    六年前,被关在诏狱中,被铁链紧锁重刑加身的人是沈不寒,他是那个隔岸观火的人。


    如今,形势完全颠倒过来,沈不寒高高在上手持刑具,而他沦为了阶下囚。


    但裴松龄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错处。


    “涉及夺嫡,当年有多少人身不由己,沈大人应该比老夫更清楚……否则先帝崩逝时,你杀了那么多人,为何偏偏留我一命?”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你能活着只是因为你还有点价值!但是现在,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沈不寒的眼睛如寒铁霜刃,要将裴松龄洞穿,但事到如今破罐破摔,裴松龄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价值?因为老夫……生财有术?”裴松龄讥笑道,“可公主……想要我死……不正是因为……老夫当年……帮先帝和废太子……平账吗?”


    裴松龄对自己一直有清晰的认识,他的确干过不少贪赃枉法卖官鬻爵的勾当,但放眼整个大昭,没有比他更出色的财政大臣。


    朝廷年年和藩镇与四夷打仗,都是大把大把的开支,国库早就捉襟见肘,没有他裴松龄改革税法,拆东墙补西墙,帝国的财政早就崩溃了。


    沈不寒在先帝驾崩之际,血洗了半个圣都,一一报了当年私仇,然而却留了他一命。


    裴松龄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他能活着,是因为沈不寒宽宏大度不计前嫌。


    只能因为大昭朝廷实在是需要钱。


    沈不寒应是早就看穿了蛮夷藩镇有趁新君即位,朝堂动荡之际趁火打劫的意思,故而从李宣即位伊始就开始想尽各种办法筹钱备战。


    除此之外,沈不寒应也是看透了李氏皇族的凉薄本质。


    满朝文武都不过是李氏皇族争权夺利的工具罢了。


    他裴松龄是贪了点,但贪的不只有他,李氏皇族比他更贪,在李氏皇族的狠辣刻毒的贪得无厌面前,裴松龄觉得自己贪的这点,根本就不算是事。


    ******


    数日前,李琅月提着匕首冲进牢房,将雪亮的匕首抵在裴松龄的脖子上。


    “苏先生文武双全,智谋无双,怎会大意轻敌导致战败身死?你们当年到底对我师父做了什么?”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诸葛孔明也并非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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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败绩,何况苏先生?”


    裴松龄起初并打算和李琅月说实话。


    就算李琅月挖了科举舞弊案这么一个大坑给他跳,借着舞弊案将他下狱抄家,查到了些许当年旧案的蛛丝马迹,那又怎么样?


    当年的知情人,大半都死了,就算李琅月查个天翻地覆,也是死无对证。


    一个小小的科举舞弊案,顶多贬职流放,撼动不了裴家的根基。


    但是,如果牵扯到苏贽舆当年那桩旧案,整个裴家都要给苏贽舆陪葬!


    “裴松龄,本宫的耐心很不好。”


    李琅月用匕首割开裴松龄颈间的皮肉,殷红的血珠立刻渗了出来。


    “你笃定了只要咬死不说真相,凭本宫自己查,查不到什么东西。可是裴松龄你别忘了——”


    “本宫一个即将和亲远嫁异族的公主,不怕妄行杀戮,声名狼藉。”


    李琅月话锋一转,眼中阴云密布。


    “本宫就算毫无理由地屠你裴氏满门,陛下要求本宫和亲,也不能拿本宫怎么样。”


    “你要是说了,本宫还可以考虑放你无辜的家人一马。”


    “你要是什么都不说,那你就守着你的秘密,到黄泉幽冥和你的家人团聚吧。”


    李琅月说的每个字都像是阴曹地府中爬出的恶鬼,手持匕首的样子,恍若地狱执掌生死簿的阎王。


    六年前,元德帝对沈不寒说:“那你就守着你那套腐儒的是非黑白,等着为李琅月收尸吧。”


    如今,李琅月对他说:“那你就守着你的秘密,到黄泉幽冥和你的家人团聚吧。”


    只有势均力敌,才有资格说一句鱼死网破。


    否则便是一方刀俎,一方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对于即将和亲远嫁的李琅月来说,就算犯下滔天祸事都算不得什么,李宣依然会打着为国为民,两国交好的旗号,将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李琅月从头到尾,都是打着这样的算盘。


    裴松龄悲哀地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和现在的李琅月谈条件的筹码和资格。


    现在的李琅月,要捏死裴氏全族,就和碾死一群蝼蚁一样简单——


    且无所顾忌——


    “公主,下官可以告诉你真相,就怕你受不住。”


    “你说。”李琅月手中的匕首微微撤开了几分,但眸色依旧幽深瘆人。


    “不管真相是什么,只要真相是真的,本宫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