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 第 119 章

作品:《混在三国当武将

    第119章·第119章


    这一捏下去,堪称立竿见影。


    本还有些发懵的诸葛亮,当场疼得下意识地“嘶”了一声。


    他下意识地捂着被一脸无辜的对方捏得钻心疼的侧颊,不可思议道:“子至?”


    他好似才突遭恶虎袭击,怎风驰电掣间,便到追寻多日的子至跟前了?


    虞临颇感惊喜地看着久违的友人,耐心回应道:“是我。孔明为何在此?”


    孔明不是找另一位好友去了么?


    又怎会突然灰头土脸地出现在这里?


    诸葛亮却并未听到这话。


    他在确认自身安全后,便下意识地以目逡巡一周。


    ——自是见到了宛若无意地围来,将自己适才狼狈情形尽入目中的大批兵士。


    诸葛亮:“……”


    虞临耐心等着友人回答,却见对方忽变得面红耳赤、又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便不假思索地伸手。


    待诸葛亮毫无防备地将手搭上的那一瞬,他不费吹灰之力,一下就将人由地上生生拔了起来——也把对方那刚要道出口的谢,当场呛了回去。


    这久违且熟悉的巨力……


    诸葛亮心忖,这下,他倒是真的清醒了。


    他揉了揉发疼的额心,尽可能不去看虞临脚边那头正乖顺伏着、一反适才狰狞虎啸之姿的罪魁祸首。


    辛苦忙活小半日、却始终未得到半句嘉奖抚慰的它,既有些气恼,又感到无所事事。


    先是不甚关心地用力拱了虞临几下,见人仍旧不动如山,它只得委委屈屈地重新低下头来。


    安静了不过少顷,它就又有了新的解闷方式,开始煞有其事地撕咬一件已成破布的倒霉衣袍。


    已颇熟悉它脾性的赵云,自始至终都目不斜视,亦极清楚背后缘由。


    ——不外乎是这头欺软怕硬的狡猾猛兽,既发自内心地喜爱猛锐冠世的自家主公,又因臣服人下、而揣了满肚子的火气无法发泄。


    遂将撒娇卖痴之姿直冲子至,转头则换了一副面孔:朝他们大耍山君威风,以泄心中之愤。


    身上只剩被尘土染成灰色的里衣,诸葛亮默然看着自己那件已被猛兽利齿四分五裂的外袍,着实哭笑不得。


    他哪里还猜不出唯独自己遇袭的缘由?


    当真是成也此袍,败也此袍!


    等他被虞临半扶半拽下进了帐,刚一坐下,手里又被那位亦步亦趋的年轻将军塞了一碗热汤。


    虞临不禁看了机灵的赵云一眼,又温言催促还在发呆的诸葛亮:“孔明,饮汤。”


    诸葛亮下意识地抿了一口。


    热汤由口入喉,暖意绵延至腹,确实叫他因饱受惊吓而微微发冷的四肢,变得好受许多。


    不知不觉间,他已将整碗饮尽,舒服得长长喟叹一声。


    他的嗓音虽显出几分难得的沙哑暗弱,仍恢复了往常的有条不紊:“亮此番出行,有州平与元直为伴。适才遽遭攻袭、落入虎口之事,二君有目共睹。现踪影难觅,其或以为亮已受虎所害,必生忧惧。!


    可否劳烦子至外遣兵士数名,前往接应一二?”


    他隐约记得,当自己忽叫这头突然窜出的猛虎叼走时,友人无不方寸大乱,骇怒不已。


    只奈何虎行极快,待毫无准备的众人纷纷上马,他早已被叼入山林了。


    他自己则经历了好一番惊惧后,仍是抵抗未果,逐渐力竭,就被它甩至背上一路狂奔……却也因祸得福。


    也是。


    诸葛亮心中越发释然:这世间除子至外,又何来神人可驭山君?


    只是此事于他,虽是有惊无险,二友却不知后情。


    必因他生死未知,急于四处寻觅。


    话音刚落,赵云已会意起身,主动请缨道:“二位敬请安心,此事可交由云。”


    虞临颔首:“善。”


    诸葛亮亦微舒口气,赶在对方出帐门之前,行礼询道:“鄙人琅琊诸葛亮,字孔明,可否请教将军名姓?”


    此人身颀健壮,然目光清正,气质贞明,令观者心生好感。


    且任谁来此,皆不难看出其与子至甚是熟稔,颇得信重。


    赵云一丝不苟地拱手一礼:“赵云赵子龙,常山真定人士。”


    至于官职……


    他不着痕迹地看向虞临,目露请求。


    令他诧异的是,子至只轻轻颔首,初回主动承认了自己为其部将的身份:“子龙曾为公孙将军麾下骑从,现为临友,领军司马一职。”


    诸葛亮了然点头。


    赵云亲自出动,循迹定向后,很快确定方位,领平日里负责侦查的小股骑兵回赶。


    不出半个时辰,就正正同心急火燎的徐崔二人所领迎头撞上。


    眼见好友受一头不知从何而来的硕虎袭夺,眨眼间便不见了踪迹,二人既气且急。


    一路不管不顾地追击而来,途中还因那虎兽狡猾、不慎走过几回弯路。


    正当他们失魂落魄,不知如何是好时……眼前陡现十数名训练有素、精锐骁奇之轻骑兵,才叫他们心中隐约重燃希望。


    等徐崔由赵云领着,快马加鞭回这临时驻地时,诸葛亮非但浣尘沐浴,且从上到下、都已换了一身向虞临暂借的簇新衣袍。


    除侧脸上无端红了一块外,与形容憔悴、风尘仆仆的二人相比,竟更显神采奕奕。


    “那虎竟是子至所饲!”


    亲眼看见本以为葬身虎口的友人安然无恙后,二人憋着的那口气才终于泄了:“万幸,万幸。可真将我等吓得不轻!”


    暌隔半载,四友终得齐聚。


    见此情形,赵云不仅善解人意地主动暂退出帐中,还顺手将不知从何时起扒在帐外、附耳偷听的郭嘉给捎走了。


    在与几人交谈后,虞临这才知道,使孔明舍家弃业、携友北上者并非旁人,正是他自己。


    孔明非但在临行前留下童子二人、将试验田的下一茬作物安排得妥妥当当,还将一些珍贵的试验种也妥善储存、一并带了过来。


    其中既有眼下急需的水稻种,还有他此行最感兴趣的南地草棉种。


    “孔明此来,正解我燃眉之!


    急!”


    虞临如获至宝,捧着那一只只小陶瓶,逐个小心翼翼地查看、嗅闻:“此天以君赐我也!”


    一时间既目不暇接,又爱不释手,还赞不绝口。


    甚至连一直深藏未用的谯地口音,也于不经意间跑了出来:“助我成大业者,必孔明也!”


    烛光辉耀下,那双往日冷沉静渊的漆目,如今却若流晖耀金、波光流转。


    徐庶发觉,自己还真从未见过虞临露出这番情难自抑的模样。


    他悄然看了眼两位好友,犹豫着是否该揶揄子至、问其不知从何处学来好些甜言蜜语。


    结果却见,二位友人此刻都目含笑意,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喜不自胜的虞临,显然不愿打扰这份专注。


    徐庶便也打消了之前的念头。


    至于子至那不知从何而来的谯地口音,还有所谓大业……他想着想着,不禁莞尔。


    尽管毫无依据,他仍颇为笃定,这必是子至从他们所不知的某人身上学来的。


    可光凭一些稀奇古怪的种子,又能达成子至何种大业?


    ——难道是农耕大业么?


    徐庶被自己的念头逗笑了。


    等暂且欣赏够了种子后,虞临恋恋不舍地将它们放回诸葛亮为防止磕碰、精心制造的那自带分隔小箱里,才恢复正襟危坐,重新看向三人。


    徐庶终于按捺不住打趣了:“子至可算是看够了?”


    “尚未。”闻言,虞临又忍不住看了那几口宝贝箱子一眼,才诚实回答:“然有友远道而来,不应失仪。”


    听着孔明与州平忍笑的细微颤音,徐庶的嘴角亦忍不住一抽。


    三人避重就轻地说完此番周折后,虞临不禁好奇问道:“不知诸君究竟是自何处知晓,临此时身在此地?”


    大军兵分三路,他所领此部朝南开拔。此事虽称不上机密,却也不至于闹得人尽皆知。


    闻言,三人却是相视一笑。


    “这有何难?”


    诸葛亮微扬下颌,从容道:“子至恩泽广布,虽不自扬善名,然单观沿途车轨、再看城中屋舍即知。”


    自官渡南下以来,他们沿途所经城镇,无不留下了虞临军的痕迹。


    起初还以为需向百姓询问一二,确认是否曾有一位虞姓将军带大军经此而过……再历数城后,他们只消在外观百姓屋舍是否完好,即可知晓虞临是否曾到过这里。


    虞临恍然大悟。


    只是不等他细问,徐庶便含蓄又得意地告知,他们还为自己准备了一个天大的惊喜。


    ——能有什么惊喜,比这些种子更得他心?


    虞临实在很难想象。


    但看到徐庶饱含期待的目光,他迟疑片刻后,还是模仿着友人的神态、配合地露出了期许的表情。


    诸葛亮蹙眉:“元直!”


    有关惊喜的具体内容,他与崔钧本还想藏上一藏,哪知徐庶一时得意,竟说溜了嘴。


    隐蔽地瞪了面露懊恼的徐庶一眼后,崔钧轻咳一声,开口解释道:“此人姓虞名绪,字明瞻,手持名谒,确出自!


    陈国武平虞氏,乃旁系族子。”


    至于那至今杳无音信的主支,因彼日迁往徐州、恰逢那曹军大肆屠戮之会……怕是凶多吉少。


    许因如此,方无人为子至造势,更令之孤身流离在外。


    纵怀扶世济民之志,具疏亮亢烈、清忠高亮之质,仍多载默默无闻,直至今岁方一鸣惊人、名扬四海。


    令崔钧颇感不解的是,此话一出,虞临非但未感惊喜。


    反倒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微妙来。


    崔钧被那不加掩饰的凝视惹得耳根稍稍发烫,半晌方稳住心神,微赧道:“子至可欲见上那人一面?”


    徐庶与诸葛亮二人,此时亦意识到了些许端倪。


    他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收起闲散凭几之手,正色看向虞临。


    ——无论怎么看,都不似与失散已久的亲亲重逢、欣喜若狂的模样。


    莫非那人身份存疑,又或是恰同子至不睦?


    “不必。”


    虞临言简意赅道。


    他也曾想,是否直接寻些“在外游学多载,同旁支并不相熟”的借口,对三友糊弄过去。


    毕竟他并不认为,逢此四海分崩,下民为避兵冲、失散流离之时,还存在能确切认证一个人身份的方法。


    甚至在座四人中,除他自知身份明确作假外,徐庶亦是位不折不扣的通缉犯:才由徐福更名为庶、流亡在外。


    之前顺友人之说、默认陈国武平虞氏身份,也非有意利用一濒落寒门的士族资源,而纯粹是因自己来历特殊,解释起来过于麻烦罢了。


    可见三人为他如此尽心尽意,不惜跋山涉水而来,虞临又如何不心生触动。


    他踌躇片刻,还是决定不再敷衍糊弄过去,而直接向他们坦白部分真相。


    “临昔有一事,曾于诸君隐而不宣,今欲自陈,伏惟见谅。”


    虞临微禁了规矩搭在膝上的手。


    面上无甚表情,视线却略显飘忽,笔直的脊背亦有些僵硬。


    当他那平静得近乎漠然的声音落在三人耳畔时,譬平地霹雳:“临确姓虞,却非陈国武平人,更非虞诩之后。”


    帐中倏然一静。


    少顷,三人迟缓地偏过头,面面相觑时,更齐刷刷地倒抽一口凉气。


    他们适才心念电转间,皆只疑心是那自陈虞绪之人弄虚作假,哪曾想造假者竟会是子至!


    可门庭已然冷落、区区武平虞氏,根本无法给予子至任何助益……以子至之磊落,何须行此冒充子弟之举?


    “庶早有言在先!”徐庶当即激动起来,却非痛斥虞临,而是难掩得意地直指神色恍惚的崔钧:“子至应出自会稽虞氏!偏你非道是陈国武平人!”


    崔钧不由得局促地看了虞临几眼。


    他的唇刚翕动几下、欲要辩解什么,虞临就又出声否认了:“临亦非会稽人士。”


    徐庶瞬间哑火。


    崔钧心里长松口气。


    他刚要乘胜追击、痛骂上面色讪讪的徐庶几句,适才一直缄口不言、只蹙眉凝思的诸葛!


    亮,


    便试探着开口道:“既如此,


    子至……可是中原人士?”


    听子至坦白后,诸葛亮起初确感诧异,却无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