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 第 77 章
作品:《混在三国当武将》 第77章·第77章
——仙君要离开平阳了!
这一天大的噩耗自某粗心大意的闻喜兵口中说出后,登时在偌大平阳城内不胫而走,街谈巷说尽是此事。
“你怎还傻愣着?可曾听说虞仙君要走了!”
“怎要走了?可是有蠢的惹了仙君不快?”
“你个憨货,虞公那等仙容气量,岂会同蠢人计较!”
“呔,仙君本自闻喜而来,现也将回闻喜去了!”
“都怪那曹贼偷了仙君去!”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下一刻,又都被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慌慌张张地一边四处张望,看可有卫兵听见,一边揪着那口出狂言者的耳朵大骂道:“我看你是不想要这条命了!”
惊魂未定下,又有人灵光一现:“若我等一道去衙署求钟司隶,请虞仙君做平阳令,可乎?”
众人寂静片刻,旋即对异想天开这人嗤之以鼻:“你想得倒是美!你若是闻喜人,你肯拿之前那县令去换么!”
光是听着这话,便有人止不住地笑:“那狗官,倒贴我钱都不要!还想换仙君呢!”
“仙君已助我辈良多,不可过贪了。”
“你在这瞎懂什么事理?待仙君这一走,那我等又该如何是好啊。”
“你这话说得,难道不成日盼着仙君帮我们,自己便过不得日子了么?连份像样的谢礼都还没备好呢!”
有人后知后觉,恍然大悟道:“难怪仙君专程挑了夜里离城,便是不欲我等去送!”
施恩而不图报,不正是圣贤所为么!
还不等他们商量个具体章程出来,便赶上了宵禁时间,只得愁眉苦脸地先回家去。
经数千凉州民夫与军士日以继夜的努力,平阳民中十之七八皆已住上了新房。
在虞临眼里、这些只称得上是勉强够用数载、纯粹做过渡用的民屋,却已是许多人这辈子住过的最好的房子了。
他们日日操劳,所图始终不过有食果腹,有衣蔽体,有片瓦遮身。
而仙君叫天兵天将为他们造的屋子,可比原本住的瓜庐要能遮风挡雨多了!
若换做平日,忙活一日的他们必已怀着对明日的期望,在疲惫中很快沉沉入睡。
但一想到就自己厚颜无耻地躺在床上,安然享受的这阵子,助他们良多的仙君便将离开,便无人合得上眼。
有个始终徜徉心中、只人们先前未敢说出口的忧虑是:自己生平第一回能过上像人的好日子,盖因有仙君庇护。仙君一走,凉州军应也快走了。
而在凉州军离开之前,仙君所施仙法不知可还在?
他们虽未亲眼见过,但偶听流亡至此的旧长安雒阳民说,也多少知晓羌胡兵烧杀劫掠、叫一切化作焦土的可怖嘴脸。
凉州兵究竟是真变好了,还是暂时叫仙君使仙法改好的?
即便凉州兵是真遭点化出了善骨,那些匈奴贼子瞧着也暂无兴风作浪之能——可待到新县令上任,他们还能有这样的好日子过么!
?
思及这点,平阳民除了茫然,便是无尽的恐惧。
甚至在贼虏的奴役下,他们亦不曾如此惶惧,不知前路如何。
对此,他们自己都感到不解。
分明在虞君之前,他们从未得到过来自圣明天子的片刻垂帘。
当士大夫们毅然决然大骂董贼叛逆、热血慷慨溅射于金銮殿上、一颗颗饱学之士的头颅滚滚落地、皇帝凄然受辱时……知晓汉廷轻颓、无暇外顾,匈奴便乘机兵临城下。
而原平阳令当即弃城而逃,徒露他们于屠刀之下。
过往种种,不也这么熬过来了么?
反倒是好日子过了几天,就倏然变得这般软弱,连过往视作寻常的折磨,都变得丝毫无法忍受了。
“阿娘,我不想仙君走。”
忧心忡忡的妇人,忽叫幼女不安攥手的举动惊醒。
她下意识地抱住瘦骨嶙峋、只初初长了点肉的女儿小声哄着,心里一团乱麻。
就连懵懂稚童,亦知晓这甘如蜜糖的生活究竟因何而来:更怕极了虞仙君一走,她们的这场美梦便也要随之破碎了。
她强压下心里不安,不住安抚着害怕的小女儿,又解释说:“仙君……仙君自闻喜而来,如今要归闻喜去,我们不当拦着。”
闻言,稚女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看向阿娘发红的眼眶。
她沮丧地思索了好一阵,忽眼睛一亮,显是想到了什么:“阿娘,既仙君不留,我们何不随他而去?”
——妇人陡然愣住了。
对自己这一走将引起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此时的虞临,自是不得而知。
他坚持带的这二十九号人,此时果然悉数派上了用场:因首功毋庸置疑地归了先登城头、一举擒首的闻喜军;又有钟繇这一不贪属下功绩、严格按功分派战利品的上峰在;他们可谓满载而归。
因他身上尚有从征官渡的急务在,不好将折道回闻喜县之事做得太过明显,虞临才将原带的十头牛全换成了行速更快的马,一度充当攻城投石车的配件、立下重大功绩的板车也重操旧业,满装着各种赏赐。
就连少有的空缺,也被闻喜兵里有着经商头脑的小机灵给利用上了:只是相比起日新月异的闻喜而言,满目疮痍的平阳城中连最寻常的粮食、都卖得比临近县城要贵得多,并没有太多能倒腾货物的机会。
今晚月明星稀,虽说夜路往往难行,但闻喜兵却仍是人人面上带笑。
有虞君在,他们哪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们无不驾一满载收获的轺车,等待最终指示时,具都兴高采烈地说着明日到家后的事:要如何教等候在家的阿父阿母、妻子儿女知晓,他们此行究竟有多幸运;又激动地算起这近一个月下来,究竟能多拿多少食秩、可供一家老小吃喝多久;有的则怀揣着更长远的计划,想寻志同者并一支小商队,从闻喜或是绛邑县倒腾些小玩意儿,来平阳处卖……
虞临独自在队列最前方,正被马超拉着,面无表情地听对方喋喋不休。
因行囊颇多,赵云则与毌丘兴垫在队伍最后。
!
不知为何,分明一切顺遂,他却总有些心神不宁,时不时朝身后紧闭的城门看去。
毌丘兴想着自己同赵云一路上无疑称得上是患难与共,关系自觉亲近许多,不时拉他说话。
赵云心不在焉地应对着。
男子话尤其多时,往往要么刚升了职,要么才娶了妻,又或是家中刚添了丁。
毌丘兴的情况,便是第三者:他从虞临征平阳时,幼子毌丘俭刚刚足月。
“现在必已长大许多了!”
长子因月份不足而天生体弱,次子便令一家人愈发小心,亦不负所望地瞧着强壮许多。
想着小儿子结实的小胳膊短腿,毌丘兴便禁不住乐呵呵的,不忘关心起越发沉默的赵云来:“我竟忘了问,子龙可曾婚配,可有家眷?”
赵云轻咳一声。
毌丘兴亦记得,赵云虽携常山郡父老妇孺而来,却并无妻眷,遂当即换了严肃神情,好生劝道:“依兴愚见,若有好妇,子龙宜早纳之。”
至于旁的话,毌丘兴忽反应过来了什么。
觉察到这话题很是危险的他,明智地未继续发表看法。
……同样是孑然一身的,可还有廷君呢。
赵云早在身抵闻喜翌日,便背着虞君、直白同毌丘兴坦言志向:道自身并无投身曹营之意,因而不领县尉一职,只愿做虞临部将。
毌丘兴彼时既觉费解,又感惋惜:以赵云之武勇,遇曹公明主,又逢此战事频发之秋,何愁无建功立业之机?
况他领县尉一职,既得虞君重视,亦可同虞君共事,不也一样么?连虞君亦不愿叫他委屈了前程!
赵云聪明地保持沉默,未接此关于妻妾子女的话茬。
而毌丘兴的思绪亦飘远了一些,忽感叹道:“子龙高瞻远瞩,兴自叹弗如。”
——事到如今,可不就不一样了么?
以虞君之雄姿异略、仁爱识达,此去官渡,日后必将如鸿鹄翔于旷野,徒留渔者结网兴叹。
他身为闻喜县尉,仍留于乡里;而赵云为虞临部曲,却可自在随其而去。
赵云闻言不解,正待询问,忽闻城门处一阵骚动。
似是不详预感应验了。
他心下猛然一沉,肃容回头望去,便闻那被厚重城门挡着、显得极其模糊的沉闷声响持续一阵后,卫兵终归难以抵抗,缓缓推开了城门。
从城门后蜂拥而出的,却是一张张在这半个月下来、叫众人无不熟悉的面孔。
——皆是平阳百姓。
闻喜军刚本能感到惊喜,下一刻便陷入了震惊与茫然。
盖因这些平阳黎庶大多手持大包小包,这架势是……
“你们这是?”
不知是谁傻愣愣地开口。
“走。”
虞临一眼看出端倪,确定他们是冲自己一行来后,当机立断地撇下马超,对众人下令。
听见廷君号令后,闻喜兵卒当即不敢乱看,揣着怦怦乱跳的心,以前所未有的快速超前驶去。
“哎!”见状,平阳人顿时急了,拔腿便追!
:“莫跑,莫跑哦!”()?)
他们不惜冒性命危险闯这宵禁,逼着多少同他们沾亲带故的守兵开城门,倒非是为追随虞临而去——当真怀有此念者,反倒不急于这一时半刻,总需时间妥善备好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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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竖闻喜县仍接纳外民,而县城总不能长腿跑了。
然而孤注一掷者必为少数,多数平阳人,总还是故土难离的。
他们之所以追出来……
与毌丘兴一同殿后的赵云,很快便沦为最清楚他们真实目的的第一人。
——当他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马超帮倒忙的情况下,竭力挡着不住朝前方轺车上投掷手里的大包小包、还得注意千万别叫马蹄踏伤了这些奋不顾身地冲上来的百姓时,忽有人大喝一声。
“来了来了!请将军接好喽!”
平阳人闭着眼睛都能认出这道熟悉的大嗓门,当即听劝,不假思索地侧身闭了闭。
而毫无防备的赵云,便是首当其冲。
恰巧他当时双臂正彻底展开,好拦着不住朝前扑的热情百姓、尤其高大的身躯还似一棵树般被挂满了满目的大包小包……哪提防偌大一道黑影,竟就这般蛮不讲理地破风袭来。
等他想要躲开,已是避无可避,只得任由那硕物正正砸中自己。
“赵、赵将军!”
所有闻声回头的闻喜兵,皆瞪大了眼,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一幕。
他们神威奋武、连随廷君入敌营仍毫发无损的赵子龙将军!
——竟在众目睽睽下,被一大扇猪给砸翻了。
第78章·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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