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第二更,存稿手滑点了发布】:闻言,钟繇

作品:《混在三国当武将

    第71章【第二更,存稿手滑点了发布】:闻言,钟繇凝固片刻,少顷深吸口气。听得懂这句话的匈奴俘虏,……


    闻言,钟繇凝固片刻,少顷深吸口气。


    听得懂这句话的匈奴俘虏,无不浑身毛发竖起,牙齿打颤,下意识地将曾暴露在对方目光下的脖颈往回缩——这正是这妖魔视线曾流连的位置。


    即便是不通汉话的那些,亦先后被虞临紧盯他们不放的眼神和同伴们的惊惧表现,逐渐吓出一头冷汗。


    虞临自方才那短暂对视后,便再未看他们一眼,只专心看向钟繇,复发声询道:“钟公?”


    他轻漠从容,目不斜视,更是自始至终都不曾对他们说话。


    越是如此,便越使权贵们丝毫不对此语真假生疑。


    做出这般反应,唯有一因:盖因自入堂室以来,这空有光亮容颜的丽鬼,便彻底已将自己等人视作随时可取之剑下亡魂。


    其中汉话说得最好的匈奴人,率先做出反应。


    他双膝“噗咚”一声,结结实实地跪在了坚实石板上,却如半点不察膝间剧烈钝痛。


    他双唇抖若筛糠,方寸大乱间,只顾叩首求饶:“仆一朝迷醉,负我慈父,纵百死亦难赎罪。然苍天悲悯,草履愚薄,万望钟公宽宏大度,明仆之本心,恕此愚举。若仆今日幸得宽宥,必为曹公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那腔调古怪、又文绉绉的措辞,其他人虽最多只听了个半解。


    但那表示彻底臣服的跪姿,却是聋子也能看得清楚的。


    这该死的诈鬼!怎不让天神速收了他!


    他们反应过来,一边心里痛骂这人不顾同伴之情、狡诈抢着示好,一边忙不迭地朝钟繇跪拜。


    俘虏们清楚,已将自己头颅视作囊中之物的这尊杀神,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动的,求亦无用。


    万幸这煞神还愿听这钟姓老儿的话:那只消叫这文官心软,他们便还有一条活路。


    被寄予厚望的钟繇先是哭笑不得,心念旋即微转。


    虽感到无奈,但有心将计就计,并不急着开口了。


    见钟繇沉默,这群俘虏更加恐惧于此人腰间佩剑下一刻就要冲自己的脖颈来,浑身都发起抖来了。


    “钟公,饶命!”


    他们不似之前那奸贼善美言,也倾尽了身家本事,纷纷以掺杂了大半匈奴语的别扭汉话,拼了命地告饶。


    他们亦曾是霜雪无阻、挽弓善射的勇士。


    但在勇武绝伦、行踪诡谲的此人面前,也不过如昔日的羔羊与汉人柔弱。


    他们实在是不甘心在此死去。


    只因是匈奴人,便得在那苦寒之地苦熬多载,受汉人鄙弃,视为荒鄙禽兽,不屑通亲。


    机缘巧合下,正逢汉室倾颓之际,他们才得以趁汉兵无暇北顾时南下,肆意享受了一番那些汉人豪族富胄的奢华宅院,又睡了睡本只有宫里那软趴趴的幼童皇帝能享受的美貌妇人,过上了有成群奴隶可供驱使的好日子。


    那鎏金瑶光、宛如天上宫殿的长安雒阳,他们更是从未亲眼见过!


    !


    钟繇不过是思考了一小会,匈奴人便彻底不现适才那有恃无恐的架势,丑态与嚎叫并出。


    虞临兀自面无表情地等待着,右手指腹轻轻拢于剑柄处,赫然蓄势待发。


    情形可谓一目了然:只等他一声令下,此处便要血流成河。


    可这些人,是真还有用,暂杀不得啊!


    钟繇揉了揉隐隐透着胀痛的眉心。


    在又等候一阵后,他忽嗅到一股骚臭味从匈奴人处传来,顿时再坐不住了。


    他看向同样表情空茫、不知所措的庞德,冷静指挥道:“还请庞将军,先将他们引至偏室候之。”


    庞德如梦初醒,拱手行礼领命:“喏。”


    在动身前,他慎之又慎地看了一眼神色波澜不惊的虞临,迟疑了片刻。


    虽有些失敬,可相比起威若天将的虞临而言,年近半百的钟繇,实在显得老迈不堪。


    譬遗弱兔于猛虎,命绝不过一瞬。


    当真能留二人独处么?


    然庞德只踧踖片刻,便迅速反应过来。


    着实杞人忧天!


    他一边暗骂自己愚蠢,一边板着脸一挥手,示意部下们将已浑身瘫软的匈奴俘虏强行拽离。


    以虞临二番独入敌城、将匈奴单于带右贤王一同悄无声息地绑出、后又回身救下大半座平阳城……这等不似人力所能及的惊天本事,他在场与否,又有何差异?


    钟繇自是不知,对马超的命令忠心耿耿的庞德、一度担心他同虞临独处,就若身寄虎吻之危。


    “主公曾下令,他们暂还杀不得。”


    少了那些匈奴人惊天动地的求饶声,钟繇稍舒了口气。


    虞临也不坚持,神色淡淡:“喔。”


    钟繇的头是越发疼了。


    一宿未眠的他难掩疲惫地看向仍然玉立于堂中、目视那些匈奴人消失方向的虞临,语调里甚至已带了一丝央求:“子至可愿就坐?”


    闻言,虞临才静静收了视线,从善如流地落了座。


    在就座的过程中,即使未曾抬眼,他也能清晰感觉到钟繇的目光一直定格在他的脸上。


    因那道视线不带一丝一毫的敌意,很是和缓,他便不曾在意,只顺手示意了一下身侧的几案,示意赵云也坐下来。


    赵云亦从容落座,并未征询钟繇的许可。


    虞临不知的是,在自己不曾知晓的身后,赵云一直对外皆大大方方地以他部将自居,而非是他试图潜移默化的县尉。


    钟繇亦不觉得不妥:经过昨夜那一连串惊心动魄之事后,他五脏六腑都被震成齑粉,赵云的部将身份,不过是相对无关紧要的一桩。


    既是部将,自然只会听从主君的亲口号令。


    钟繇头个问题,便关于昨晚叫他备受惊吓的根源:“子至彼时告假时,只道是‘探查一二’。”


    想到当时对方的轻描淡写,他至今仍觉不可思议:“掳单于、劫右贤王,造霹雳火,护黎庶……此亦为探查?!”


    虞临“啊”了一声,对此似乎有些准备:“起初的确只为探查。”


    !


    ——而在探查过后,当然就是采取行动了。


    听出虞临的言下之意后,钟繇渐渐睁大了眼。


    又听对方神态晏然道:“《春秋》有言,‘大夫出疆,若有利于国家社稷,则专之可也,不可拘常以失事机’。若侦查初毕,又返来询问钟君允否,军机恐已灭失,连累三军。临惶恐之下,方不得不自行其是。”


    说到这里,虞临还微微歪头,看向了他,怀切实疑惑地发问:“若钟君知晓那单于正寝于眼前,唾手可得,难道还将不允临去取么?”


    钟繇盯着他看,一时间竟是拿这番既古怪、又透着有礼的言论哑口无言。


    在凝视着那张焕若神人,光晔自生的面庞好一阵后,他的心绪又渐生转变。


    罢了,他想。


    对着这么一副面容,莫说是他,换做旁人……甚至主公,亦不能生出真怒来。。


    文若之所以待他与众不同,想来除了这身惊世骇俗的本事外,亦决计同其容貌有一定干系。


    尤其是此时此刻。


    乌睫霜落,静容无波。


    有杕之杜,其叶湑湑,本令观者心神静谧,然此刻仍有残血溅其上。


    于此一静一动、一明一暗之间,恰如云气托螭龙,流风照鲸脊,又譬雪映丹华,何不令人魂神为之系属?


    钟繇看着看着,愈发感到技痒。


    他素好舞文弄墨,只觉此难得一见之神人破煞护黎庶的景致,实在值得以丹青铭记。


    可叹,可气,可恨!


    钟繇越想越扼腕。


    早知此行顺畅至如此境地,他又岂会连自己常用的那套笔墨都不曾带来!


    对于自己的上峰,虞临一向很是耐心。


    但在钟繇一直盯着自己看,却始终不发一眼,只脸色变化频繁,阴晴不定间,不时还面露怒意,他才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他思索片刻,仍觉得自己方才的说辞很是完美。


    于是索性掠过那一话题,解释起了刚才的那一幕:“我适才不过相戏尔,不过见诸贼待钟君轻慢,面目桀骜,心下不平,方以死胁之。”


    哪怕正对着这张光润玉颜,听着这漏洞百出的胡说八道,才恢复心平气和的钟繇,还是险些再度破功。


    他嘴角微抽,尽可能公正地评价:“观子至方才仪态,浑然不似戏言。”


    若真是做戏吓唬,是断无可能将匈奴人吓得魂飞魄散,形象全无地求他庇护的。


    虞临的目光微微偏移了一瞬,旋即大大方方地侧面承认了:“且适才诸贼,慌乱下无不自陈己罪,依照汉律,其罪行累累,理应受死。”


    匈奴诸多牧民中,必有自食其力,全然无辜的。


    就连匈奴兵也不见得全造过无谓杀孽,在一百个里挑挑拣拣,或许也能找出一两个未曾无端营造血债的人。


    至于疆场厮杀,则更不用提。


    逢此扰攘乱世,莫说是外族,连中原诸侯麾下亦是频繁交锋,所造就的彼此伤亡,虞临只能迫使自己忽略不管了。


    然这些餐汉民血、享汉民肉的匈奴贵族,却绝对是死不!


    足惜。


    他明明已暂时留了最有号召力的匈奴单于和右贤王()?),


    难道还不够么?


    闻言2()_[()]2『来[顶点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钟繇的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


    虞临隐蔽地观察着他的神情,见状,又解释道:“纵一时不宜杀尽,以临之愚见,亦可杀上几人,以儆效尤。”


    钟繇心知,这位占了当之无疑的大功的虞闻喜,是态度坚定要审杀几人不可了。


    进城见百姓惨状,纵他已见惯疮痍,亦不禁心下哀叹。


    以虞临那素来爱民如子、不惜犯险进城护民的贞固高志,必是不能容忍祸首具都一降了事。


    ……那便如虞临之愿,交出几人?


    他踯躅着盘算一阵。


    “匈奴权贵,共降十二名。”


    钟繇忽开口。


    他看着对方神色清凛冷淡的面容,无声一叹,心中彻底打好了事后如何跟主公写信做辩解的腹稿:“至多可交六人予子至处置。子至认为如何?”


    见上一刻还态度坚决的钟繇,下一刻忽然就同意……虞临面上不显,实则有些意外。


    他并未做出这种要求,钟繇竟然就白送给他了?


    他缓缓地眨了下眼,飞快思索了一阵。


    “多谢钟君。”


    虞临还未掌握讨价还价的这种进阶谈判技巧,只习惯物理上进行降服,遂不过少顷,他便同意了。


    见虞临爽快接下,钟繇无形中又安了几分心。


    他略加思索一阵,又温和笑着,大方问道:“待我将此事禀明主公,主公届时必有重赏。而在此之前,子至可有什么想要的?”


    钟繇发问时,已凭直觉认定虞临不图求田问舍,不求美妾妖童,更不似会索要兵马、高官厚禄。


    而对方看似最叫他难办的匈奴贵族人头,他也已经主动许诺了。


    除此之外,钟繇并不认为还有什么不能满足这位首功头功所有者的。


    况且,虽不知那霹雳火究竟从何而来,可为工匠仿制、又或是虞临当真是仙人、所持仙法……他都不愿在仓促下问出。


    钟繇自觉做了万千准备,可即便如此,虞临不假思索给出的答案,还是让他的表情有了一瞬空白。


    虞临全无客气推辞之意,闻言眼睛倏然一亮,当即便说:“现城中急缺者,除良种与农具外,便是为城民重建住宅所需之人手。且因胡虏坚壁清野之故,方圆数里已无木材可寻。不若拆大宅深院之木料石砖做急用,再一方派人外出运送建材、一方种植树木……”


    虞临从未曾料到,天底下除了那荀香人外,竟还有如此善解人意、未言即明人所求所需者。


    在一口气说了十数条后,他终于注意到了钟繇微微僵住的神情,不得不缓缓停下。


    但既然是对方主动给的机会,他是不会任由对方反悔的。


    “——还请钟君稍待片刻,”钟繇还双眼发直时,虞临已然起身,正色道:“我这便写下具体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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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1.匈奴人告罪那段部分引用,部分仿写自《三国志·蜀记·彭羕传》


    彭羕就是那位不爽自己被外放,然后对着马超痛骂上司(刘备)老革(老兵)屁都不懂,还说自己要是跟马超一文一武天下无敌,把马超吓得要命,直接打小报告。他被关在狱中后就老实了,写了这篇辩解文,只是最后还是被诸葛亮嘎了。


    原文:“负我慈父,罪有百死!至于‘内外’之言,欲使孟起立功北州,戮力主公,共讨曹操耳,宁敢有他志邪?孟起说之是也,但不分别其间,痛人心耳!昔每与庞统共相誓约:庶托足下末踪,尽心于主公之业;追名古人,载勋竹帛。统不幸而死,仆败以取祸。自我堕之,将复谁怨?足下,当世伊、吕也;宜善与主公计事,济其大猷。天明地察,神祇有灵。复何言哉!贵使足下明仆本心耳。”


    第72章:钟繇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一时大意,竟给自己招惹了一件多大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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