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即便是历来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虞临,也不可

作品:《混在三国当武将

    第67章:即便是历来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虞临,也不可能将刘豹这块肉饼从夯土里抠出……


    即便是历来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虞临,也不可能将刘豹这块肉饼从夯土里抠出来。


    更何况他已有两个备选。


    然而虞临正欲转身离去,目光便落在了如蚁般贴附于城墙上、无不背负重物,于石砲的轰击下缓步攀登的人流上。


    ——他下意识地驻足。


    匈奴骑历来骁勇精悍、尤善驰射。之所以未能于此乱世中正式据有一席之地,不外乎是因其人数过少。


    一轮到他们本便并不精通、损耗还巨的守城战,便理所当然地叫这些无用的汉奴顶上了。


    城墙受那砲击损害严重,便需要不断地遣人修补。


    无所畏惧的匈奴人,便将理所当然地以马鞭、以大刀、以木枪……驱使着这些骨瘦如柴、却惯会躲懒的狡诈汉奴,往上不断运送着砂土。


    无人注意到在一城头死角处,一人静静注视着这一切,其霜睫微凝,乌眸如渊。


    虞临确信:经自己精密计算过的弹道轨迹,始终无误,一直只精准地打击着城墙墙体。


    讽刺的是,后续虽无人死于那声势浩大、震动人心的沉硕石弹之下——可城墙下凌乱堆积的汉人尸首,却仍然越来越多。或因力竭,或因伤重,甚至可能只是给一口饭便能恢复的饥饿。


    被第一趟石弹击中的倒霉鬼,包括刘豹在内,共有十五名。


    这本是个不值一提的微小数字——每日因各种各样的缘由而死去的汉人百姓,都是十五之十倍有余。


    可匈奴兵却气怒交加,双目赤红,愤至癫狂。


    ——这死去的十五人,皆是他们匈奴亲若骨肉、恩如弟兄,常年并肩作战的好儿郎啊!


    更遑论这其中还有于军中甚有威望的左贤王!


    那护卫不力的几名左贤王亲卫,早在亲眼目睹主君的惨死后,便二话不说地跃下了城墙,自绝性命以殉主。


    望着他们摔得血肉模糊,死不瞑目的尸身,城楼上的匈奴兵士无不怆然泪下,齐声哀歌。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听着哀戚雄浑的歌声,再见这些往日凶神恶煞的匈奴人泪水纵横,感官已日益迟钝的汉奴们,缓缓露出了似哭似笑的诡奇表情来。


    他们只觉眼前这催人泪下的一幕,很是荒谬诡谲。


    这些要将他们血肉啃食殆尽、残虐无极,形如禽兽的胡虏,竟还会露出这般模样?


    他们若真有一丝一毫的人心尚存,又岂能毫不犹豫地做出那等丧绝人寰之恶!


    不等他们多发一会怔,那上一刻还红着眼眶、为自己惨死的族人落泪哀歌的匈奴人,便煞红着眼大喊了一句什么,旋即瞪向了似在看自己笑话的这些汉人。


    距其最近的那汉人虽已觉察到不好,可他自打被匈奴兵从家中强捕入城、便几乎片刻不停地做着劳役。


    莫说已有二日粒米未进,他连污水都有许久未饮了。


    他略微睁大了眼,茫然地看着对方表情扭曲、语速飞快地骂着他!


    根本听不懂的话,身形变得愈发佝偻。


    可这样的恭顺,并不能叫这名认定他在嘲笑他们伟大贤王的匈奴人满意。


    真正攫取他注意的,很快不再是那张凶恶的嘴脸,而是那根高高挥起的鞭子。


    “啊、啊。”


    他喘息般发出两道无意义的声音。


    ——要抽到他身上了。


    那上好的马鞭,能叫皮糙肉厚、脾气最为暴戾的宝马都疼得唉唉叫,更何况是倾尽全力地抽到已至强弩之末的汉人百姓身上?


    捱过许多鞭的他,早已知道那比自己壮硕上一圈有余的匈奴兵挥动健臂下的厉害。


    身体仿佛已经预想到了那撕心裂肺的剧痛,浑身毛发都不受抑制地洞开。


    不,不!


    他的心因恐惧而跳得飞快,然而虚弱至极的身体,却无法允许他做出任何躲闪的动作来。


    ……况且残存的理智也清楚,自己是既躲不开,也不敢躲。


    正当他绝望地闭上双目,近日以来都似蒙着一层烟雾般混沌不轻的耳廓里,却忽然捕捉到了嘈杂中的一声细微脆响。


    他的眼睑不禁颤动一下。


    似锵玉相击,又譬晓钟触磬。


    他稍晃了晃神,还未辨认出那会是什么,紧接着便听着一声可怖的咆哮声,掺杂着愤怒与惊恐,又在瞬间远去了。


    他茫然地睁开了眼,却在叫人流泪不止的尘烟中,再看不见方才那人的身影。


    他竟被放过了?


    虽还难以相信自己的好运,可望着忽然又陷入一阵小骚乱中的他,也顾不得什么了。


    一些沉默的同伴,则将真正救他于强鞭下的那一幕看了个清楚。


    那宛若清鸾之玱玱,分明是一道乌影若鹰隼疾掠而出。


    叫观者分辨不出具体形状,却携万钧之势,瞬间贯穿了那人持鞭之手。


    其去势之巨,贯掌而过后仍未消尽,连带得那人高马大的匈奴兵因这钻心的疼痛朝后一个趔趄,猝不及防下,竟绊至城垛上。


    较汉兵更为高大颀硕的身躯,便意味着城垛过于低矮,未能完全消去他的去势。


    他神色愕然,待反应过来,已往城外栽倒了去。


    这一幕转瞬即逝,如白驹掠野,除却为同伴性命暗暗忧心的几名汉民外,漠视他寻汉奴发泄怒火的其他匈奴兵卒,全然不解他怎忽就一头朝后栽倒、在城墙下摔得面目全非了。


    逃出生天之人原地彷徨一阵后,唯恐对方后悔,不愿再在这里逗留。


    他听不懂那些匈奴兵的话语,也未察觉出同伴们微微亮起的眼睛。


    他紧张急促地抱着那空筐,兀自往下跑,好几次还险些从陡阶上滚落下去。


    不过他才踏出几步,眼角余光便忽然隔着山瞑薄雾似的白灰,在城墙下见到了一具四肢扭曲、却还微微抽搐着,穿着眼熟戎装的面孔。


    他脑海忽变得一片空白。


    尽管脚步片刻不停,可他直到落至城墙底时,也还抑制不住地回想着方才那幕。


    那具新尸,分明就是方才欲杀他的那胡!


    狗!


    他竟死了!


    这人一边胡乱地往筐中塞着土块,一边抑制不住地颤抖。


    他死死地咬着牙关,拼命掩下眼底的那点微光。


    非是那胡狗大发慈悲,也非是老天突然有眼、绊了那胡狗一下。长年累月下来,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受此等苦楚,老天早就瞎了。


    ——分明是,分明是有人暗中救了他!


    之后又投出了好几枚剩余的甲片、救下几人后,虞临心里已萌生了新的计划。


    事不宜迟。


    虞临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列沉默的汉民,并未再在城墙上逗留。


    在独自一人的情况下,他无需像先前那样放慢脚步、照顾赵云与毌丘俭二人的步速,犹如彻底挣开了束缚,尽可全速往回赶。


    他虽披沉重甲胄,却仍迅如逐电、势如绝弦。


    其他将士虽也注意到了这一身着亲卫甲胄者,可不及他们生起疑心,拦其发问,对方就已逐遗风而去,自己只得瞠目结舌地望那绝影。


    少顷,虞临便回到了那棵树下。


    令他分外意外的是,子龙非但已归,且背上还负了个瘦弱的人。


    难道刘豹未死?


    虞临略觉惊奇,微微偏头,朝赵云身后看了眼。


    虽未看清陷入昏迷、面部尽虚虚埋入赵云背脊的那人容貌,但即便不论那衣着是明显的女子服饰,他也从对方骨架上判断出了性别。


    是一年轻妇人。


    “回主君,府中未见刘豹踪影。此女为蔡侯女,早年受刘豹强掠,在胡数载。”赵云解释道:“蔡姬昏厥之际,曾告云豹贼已毙,其姬妾欲逼其生殉。彼孤力难支,命悬一线,实是事态逼急,云方不得不出手相援。还望主君恕罪。”


    他在短暂迟疑后,到底选择了出手相助,原因有三。


    一是那两位侍女手持利刃、步步相逼,蔡姬命在旦夕,根本熬不住大军进城;二是蔡姬为大儒之女,又为左贤王众夫人之一,于胡汉皆是身份特殊;三则是……他深信主君济民救世之心,贞固皓洁。


    赵云无比笃定,若换作主君在此,定不会因惧行踪或将暴露、而对蔡姬将受之死难袖手旁观。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


    虞临认真听完。


    他毕竟曾对那太学石经有过兴趣,是以听赵云一说,就立即忆起蔡侯是那大学士蔡邕了。


    “凭借己身之力,救汉民于危难,扶弱于水火。”


    他先习惯性地予以表扬。


    接着对赵云请罪之事,他不免感到困惑,遂坦然问道:“子龙大义,何罪之有?”


    赵云眸光微明,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些许笑意:“多谢主君。”


    ……又谢些什么?


    虞临莫名其妙地瞥了胡言乱语的赵云一眼。


    他思及对方遂自己奔波一宿,睡眠严重不足,或许头脑不太清醒,遂宽容地并未追问。


    眼下的重点到底不是蔡女,而是要将共计五人一道尽快送出城外。


    他先命毌丘兴下树来。


    最效率的方法!


    ,自然是让对方一跃而下,他将对方及时接住就是。


    他自是确信自己能将这硕大的目标精准接好的。可见毌丘兴闻言骇得面无血色,察觉出对方紧张的他,也很是耐心保证必会毫发无损。


    然而这位胆小的闻喜县尉,这次的态度却无比坚定。


    赵云云淡风轻地偏过了脸,好似从未曾接受到树上的毌丘兴不断投来的求助视线。


    一番好意反复遭到拒绝后,虞临静静地盯着他看了几眼,最终还是选择了答应对方自己慢慢爬下来。


    “需快些。”


    他面色不改,可周身气势沉沉,陡然间变得冷肃许多。


    毌丘兴这下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他浑身汗流浃背,几不敢相信自己当真说服了虞临,暂时逃出生天。


    他一边手忙脚乱地抱着树杆、竭尽所能地快速往下滑,一边还努力辩解说:“如此一来,兴尚且助廷君将此二质从——”


    眼前一幕,叫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虞临方才一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特意留到最后的那两枚甲片。


    闻言,他虽未直接回答,叫他在于指间把玩了好一阵的甲片却飞逸而出,正正割断了那吊二匈奴权贵于树上的粗壮绳索。


    毌丘兴瞠目结舌地看那二球——二人陡然下落,又被虞临姿仪闲雅地接住了。


    令他的窘迫雪上加霜的是,虞临将那无法出声抱怨的二球随意放到地上后,悠然抬眼,神容宁静地问:“汝欲助我?”


    答案已是一目了然。


    毌丘兴的面皮开始不住升温:“……”


    相比起那转瞬落地的二人,他这慢吞吞地凭己力朝下爬,好似的确显得太蠢钝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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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在22点。


    1.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西汉时期匈奴民歌。


    “匈奴虽没有文字,但民歌却优美动人。《史记·匈奴列传》《索隐》引《西河旧事》云:祁连山在张掖、酒泉二郡界上,东西二百余里,南北亦百里,生长松柏等木材,水草丰盛,冬温夏凉,宜于畜牧;匈奴失此二山(还有燕支山),乃歌曰: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失我燕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这是匈奴在公元前121年(汉武帝元狩二年)被汉击败、失去祁连山和燕支山(二山俱在今甘肃河西走廊,燕支山或作焉支山)之后,民间流行的一首口头歌曲。这首民歌的主题思想,鲜明地反映了匈奴人对于他们的统治者所发动的对邻族的掠夺战争及其失败所造成的经济萎缩和政治势力衰落,表示无限感慨。”


    摘自《匈奴通史》作者林幹人民出版社,p146


    第68章【二更】:毌丘兴爬至一半时,实则已经后悔了。为区区几分颜面,同廷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