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吩咐过裴潜后,虞临派人将在外的毌丘兴带
作品:《混在三国当武将》 第54章:吩咐过裴潜后,虞临派人将在外的毌丘兴带至后院,与刚刚歇足的赵云会面……
吩咐过裴潜后,虞临派人将在外的毌丘兴带至后院,与刚刚歇足的赵云会面。
一为部下,一为友人。
“吾友子龙,善骑术,通枪法。”
难得成了做介绍的那方,虞临若无其事地省去繁文缛礼,简略至极地为二人引见:“闻喜尉,毌丘兴,颇具武勇。”
他此番意在令二人从征,是以在整发之前,专程叫二人相互熟悉一下。
不过,虞临特意含糊了赵云的身份,只道是自己友人……并时刻防备着对方再提“不投曹营、只愿做他部将”的惊人之语。
好在赵云似是心意有所回转。
在虞临乌沉沉的盯视下,这位白马小将并未拆台,而是态度得体客气地同毌丘兴彼此问候了一番。
毌丘兴亦异常和善地回礼。
实质上,他着实难掩好奇,纵使明知正处虞临的眼皮底下,也还是不住以探究目光上下打量着赵云。
此人身长八尺,姿体魁秀,仪止秀伟,见之即知其并非恒人。
赵云自是一早便察觉了他的审视,只神态自若地回视过来,眉宇依然淡淡,丝毫不觉受到冒犯。
这般泰然沉静,果真是像极了虞廷君!
毌丘兴心里为自己开脱起来。
他心忖,这也不能全怪自己轻浮躁动。
到底是头回见着这位神秘莫测、能力卓绝的新上峰的友人——莫说是他了,纵观偌大闻喜,岂会有人对此无动于衷、平常视之?
在几句闲谈后,他听闻赵云乃常山真定人,不禁感叹:“尊乡属冀,久受袁绍所辖。然子龙未随波逐流,抱贞守志,长途溯溪而来,从明政所在,昔智果别族,莫过如此!”
赵云却是坦坦荡荡地自曝了短处:“不敢当毌丘君盛赞。世道纷乱,云亦曾蹈迷途,受公孙将军驱使数载,岂敢称怀狐突闭门不出之智?”
毌丘兴眼皮抽搐:“……”
甚好。
这直来直去、不肯糊弄过关的性情,也像极了他们贤君。
二人闲聊时,虞临已干净利落地收拾好了行囊。
刚好见毌丘兴好似陷入了尴尬,他只停顿了一瞬,便神色晏然地代为解围:“还需骑兵十五,民夫十二。我欲令你于日昳前召齐,使众修整筹备一夜,明日鸡鸣即发。此次北行,是为从钟司隶破匈虏。可乎?”
加上他们三位,正满三十。
与才入职四日、还不甚了解廷君的裴潜不同,毌丘兴从虞临四处剿匪近月,早已知晓对方雷厉风行、往往说一不二的做派。
在震惊于人数之少前,他的身躯已然养成习惯、先行躬身领命了:“喏!”
无论是征发兵卒还是民夫,毌丘兴都已驾轻就熟,的确不算困难。
然叫他更加吃惊的,是虞临接下来的话。
事发突然,虞临不便临时创立差旅费这一名目,于是直接告知毌丘兴随征者按时长计,俸禄直接翻上三倍,再视战果多寡定、按比例定!
之后的奖励。
民夫的工作危险性稍低一些,则按兵士俸禄的七成换算。
若出现伤亡,则再发放二枚金饼或等值的五铢钱作为一次性的补偿。
其实,按照虞临的设想,最好还是能按月或按年发放补助金,在于生活方面给于伤兵亡卒些生活扶助,以免有负承致寇,怀金过市之嫌。
但他毕竟不确定自己这个闻喜令能做多久:依此时惯例,最久三年便需考察业绩,更换治地。
届时若新来的闻喜令不愿依旧例发放,反倒害人。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他。
虞临心里盘算着稍后便向荀彧写信,阐明伤抚制度之利,看是否能让曹操全军推行。
他倒不担心此已算荀彧职权范围之外,也不曾顾虑会否打扰了夙兴夜寐、从不自逸的对方。
——反正他在荀彧府上住着时,从未少见那香人读来自四面八方的各色友人的信件。
他们能问,自己当然也可以。
只是不确定能否通过的事情,虞临从来不会提前说,以免令人空欢喜一场。
赵云在旁大大方方地站着,将虞临的话语听得完全。
他并未做评,直达眼底的笑意却未曾淡过。
“……喏。”
毌丘兴怔了怔,心下五味杂陈,仍恭敬地应下了。
这可谓前所未有:从前征发民夫也好,兵卒也罢,只需告知一声即可。
民服劳役,便如年年纳税般,皆是理所应当。
兵卒亦然。
自每月领了那笔微薄俸禄,这条命就算卖出去了。
哪似西州那边偶需雇外夷为兵时、先论报酬的?
还两枚金饼……寻常兵卒哪怕运气极佳,一辈子没病没灾,也不见得能攒够!
毌丘兴从来不管账,也不擅算账,可光是计算着这二十七号人一旦阵亡将产生的那笔开销,便发自内心地认同这人数的确不宜太多了。
他退出后院,朝外走时,繁杂心绪好似被割裂成了两半:一半觉县储不过稍丰,廷君却太优厚了些,一半却是抑制不住地欢喜。
毌丘兴再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这位贤君,当真是将底下百姓,当做一个个人来瞧的。
诚如他所料的那般,连自己都闻所未闻的宽厚条件,很快便于军营里引起轩然大波。
从前惹得哀嚎阵阵的苦差事,一下宛若随侯之珠,成了众人哄抢的美差。
甚至在听说只需十五名骑士时,还有未抢到的县兵讪讪来问,能不能让自家兄长占一个民夫的位置。
遇着这种情形,民夫做事通常将更加尽心,毌丘兴自无不可。
他允诺后,忆起此人家中血脉单薄,又忍不住问:“此行恐将凶险万分,不似往日剿匪轻省,你真舍得叫亲亲犯险?”
即便有以一敌百的廷君在,此去要对付的到底非轻而无备的寻常胡兵,也非乱而无序的流匪,而是严阵以待的王庭精锐。
这县兵一愣,回复得也直白:“小人唯剩贱命一条,如今能趁有位好主君在,既可报效恩惠,又可卖上个好!
价钱,已是遇着好运道了。”
要换做平常,官署发兵,他们岂能不去?
且死了便是死了,亲人就此无依无靠,又何来抚恤一说。
如今他运气好极,遇着个心善又慷慨的好廷君,自得争着抢着去。
即便战死沙场,想着既能回报廷君的莫大恩惠几分,家人还能因此得两枚金饼,他们皆能含笑黄壤。
看着那张脸乐呵呵地算计着自己的脑袋胳膊腿,分别能值多少枚钱的模样,毌丘兴蓦地很不是滋味。
“罢了,你速去速回。”
他意兴阑珊地摆摆手,任由对方去通知自家兄长了。
想法类这名县兵者,城中可谓不知凡几。
就连初来乍到的这批冀州人听闻了,也心动得很。
自己这条贱命,竟还能卖上这么好的高价?
这廷君也着实太厚道大方了!
只是等到得讯晚的他们犹犹豫豫地前去问问具体情况,便被告知早已招满了。
“竟只需十二名民夫!”
问清楚数目后,他们如遭晴天霹雳,着实不肯相信。
按照常理而言,官府不都是要民夫越多越好的么,怎这回仅需十二名?!
“连骑兵都只点了十五名,这有什么稀奇的。”
明明也没见过这种状况——往日遇着征民夫时,皆是一副哭爹喊娘、生离死别的模样,如今却是完全调转过来,反而争着抢着要去了。
那小吏却装得像模像样。
他摆出一副很是熟稔的架势,神色骄傲地打发这些没见过他们廷君厉害的新民走:“虞贤君英气杰济,猛锐冠世,连虎罴都畏其威,于山林绝迹,何惧区区胡虏!前阵子不还带了许多回来!”
同样因未能去成,遗憾地叹息不已的其他闻喜人,也因此来了劲儿。
一旦聊起贤君,那他们可是三天三夜都不觉累的。
这话一出,可谓极具说服力,立马便有人认可道:“可不是么!那些个商队也多了,他们都讲奇了怪了,怎到闻喜这边莫说劫道的贼匪,连凶兽也不见踪影,皆是多亏虞公!”
旁人又补充:“况虞君累恩重惠加之我等,即便一钱不取,这条命也早当舍出去。”
还有人禁不住地抱怨:“可我家阿兄生得高壮,骑术又好,怎他未能选上?要带上像我阿兄这样的骑士,才不会太堕贤君威风哩!”
邓艾趴在门边,仔细聆听,到底只听得半懂。
但钱的数目多寡,他还是能分辨的,便也想去极了。
可莫说他年纪太小,纵使王淑舍得叫独子去效死力报恩,也不急于一时——带个连小弓都拉不开的稚子前去,只会拖累恩公。
听了邓艾的念叨,王淑宛若未闻,只专心洗涮自家脏兮兮的崽子:她可深切记得恩公的嘱托,待稍稍安顿下来,便得去官署拜见。
邓艾便懵里懵懂地被套上了最干净、补丁最少的一件衣服,由阿娘牵着手,步步前往官署的方向。
当他抵达目的地时,趁阿娘恭敬地同那下吏交谈时,他刚好看到另一个与自己!
年齿相仿的童子。额外白净的一张面孔板着,衣料被洗得褪色泛白,但很是整洁。
还刚巧,同样是随母进府——只是他们背后还跟了一位下仆,带着好几只大包袱,似乎是要入住。
能住进官署里,那决计是长吏家眷了。
邓艾不禁垫起脚跟,又歪了歪上身,仔细去看。
他很快便发现,那瞧着颇稳重的童子,眼珠子实则不时转动,隐蔽地东看西看。
冠盖子弟,也不过如此嘛。
邓艾暗暗较劲着,见状松了口气,心安很多。
即便出征之事发突然,虞临也未忘记事前提过,要见上一面的两只幼崽。
想到裴潜之子与邓艾岁数相仿,他便决定一并接见。
他心下始终对被曹丕不喜一事耿耿于怀,遂未选在氛围严肃的大堂,而是定在较为轻松开敞的庭院之中,还特意将鸡崽放出、方便在需要时缓和气氛。
裴潜闻讯后,立即赶了过来,在虞临莫名奇妙的注视下,心下愈发忐忑地站在一边。
实质上,他长期在外或是云游,或是忙于避难。
久不着家下,几乎忘记家妻与子的模样了。
虞临全然不知裴潜的讷讷神态,具是出自心虚。
在他的认知中,幼崽可谓再宝贵不过,即便在此乱世之中,若非被逼无奈,也多的是竭尽所能护佑子嗣的父母。
更何况裴潜出身世家大族,经济上不说宽裕,也绝对称不上窘迫,抚养妻子应是绰绰有余的。
正因如此,当他在毫无防备下,亲眼看见与幼年丧怙、随母颠沛流离的邓艾瘦得不相上下的裴皓时,竟是短暂地怔楞了一下。
——紧接着,锋锐无比的视线,便如刀般割在了汗如雨下的裴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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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智果别族:“智果之见”形容有先见之明的人,“别族”则成为“政治避险”的代名词。
智果:春秋晋国人,智伯瑶叔父。他预感到智伯瑶将败亡,便另立宗庙,别为辅氏。后智伯瑶败亡,智果得以幸存。
在孟达写给刘封的劝降信里也有引用这个典故。“昔微子去殷,智果别族,违难背祸,犹皆如斯。”
2.狐突闭门不出之智
狐突:春秋晋国大夫,他预计到晋国将要发生内乱,于是闭门不出。
同样在孟达写给刘封的劝降信里也曾引用“今足下勉之,无使狐突闭门不出”
3.曹操阵营关于抚恤伤亡士卒的令直到建安七年(目前文中时间线为建安五年)才出现:
建安七年(公元202)春正月,曹公领兵到达故乡谯县。下达指令说:“我发动义军,是为天下铲除暴乱。可是故乡的人民,而今都快死光了。在县境内走一整天,也看不到一个过去认识的人,使我悲哀伤心得很!自我发动义军以来,将士中死绝了后代的,要寻找他们的亲戚充当继承人;分给田地,公家提供耕牛,设立学校请老师来教育他们。为活着的人修建祠庙,使他们有地方祭祀祖先。如果死者有灵,我死之后见到这些魂灵还会有什么遗憾啊!
!”
原文如下《三国志·魏志一·武帝纪》“七年春正月,公军谯,令曰:“吾起义兵,为天下除暴乱。旧土人民,死丧略尽,国中终日行,不见所识,使吾凄怆伤怀。其举义兵已来,将士绝无后者,求其亲戚以后之,授土田,官给耕牛,置学师以教之。为存者立庙,使祀其先人,魂而有灵,吾百年之后何恨哉!”遂至浚仪,治睢阳渠,遣使以太牢祀桥玄。进军官渡。”
4.大家都喜欢写信给荀彧问意见
在《三国志》里屡见不鲜,以下随便摘录几个:
(赵俨)乃书与荀彧曰:“今阳安郡当送绵绢,道路艰阻,必致寇害。百姓困穷,邻城并叛,易用倾荡,乃一方安危之机也。且此郡人执守忠节,在险不贰;微善必赏,则为义者劝。善为国者,藏之于民。以为国家宜垂慰抚,所敛绵绢,皆俾还之。”彧报曰:“辄白曹公,公文下郡:绵绢悉以还民。”上下欢喜,郡内遂安。
又有:
陈国袁徽已寄寓交州,徽与尚书令荀彧书曰:“许文休,英才伟士,智略足以计事。自流宕以来,与群士相随;每有患急,常先人后己,与九族中外同其饥寒。其纪纲同类,仁恕恻隐,皆有效事,不能复一二陈之耳。”
5.裴潜的子嗣在历史上有记载名姓的其实只有裴秀(嗣位)。但裴秀的表字是季彦,按照伯仲叔季的排序,季意为幼子,况且裴秀的出生年是公元224(文中当前时间线是200),裴潜那时已接近40了,所以裴秀不可能是长子。裴注里也提到裴秀有兄弟。
《三国志·魏书·裴潜传》裴注《文章叙录》曰:“秀字季彦。弘通博济,八岁能属文,遂知名。大将军曹爽辟。丧父服终,推财与兄弟。年二十五……”
第55章:到底当着孩童的面,虞临很快收敛了严厉的态度,恢复温和。他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