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作品:《混在三国当武将

    第45章


    予s溪s笃s伽s


    待哺食过后,属吏们心下唉声叹气,却又不得不回到二堂。


    当清晰望见位于上座、容仪闲雅的虞长官时,他们心下微沉——若知如此,当更早些回来的。


    连这心思深不可测的上峰都到了,下官们须得更加勤勉,又岂有偷懒多歇的道理?


    也有胆大些的多抬了几下眼,试图仔细打量虞廷君的神色。


    咦。


    便有的敏锐地感觉出,令他们各自回房时、心情明显不豫的虞廷君,此时……好似尚可?


    他们只以为虞临也好生歇息了阵,方有如此转变。


    殊不知这位精力充沛绝伦的长官,一转身就检查了他们留在二堂里的公文进度。


    在做出“只有毌丘兴的还能过眼”的结论后,虞临心情郁郁地出了城,将周边所有麦田清理工序的进展亲自过目一遍。


    最迟明日,现有耕地就能清理出来了。


    虞临思索着。


    其实,在如果不考虑大量开垦新土地的情况下,秋夏耕作所需的劳力已不算匮乏。


    那就不必让老弱妇孺继续长时间地从事田活:这样既影响身体恢复,效率也太过低下。


    在虞临的新计划中,等忙完最初这一阵后,县民已被预定了各种各样的活计做。


    从豪族处没收来的罚金,肯定是越用越少的。


    虞临从未想过节省初期的必要投资,但也清楚开源的重要性。


    因此,他需要在钱粮耗尽前,为闻喜县找到一条可持续发展的经济来源——当看到那些废弃在田地里的秸秆,以及附近的竹林时,他便想到了造纸和印刷。


    体力较弱的,既可以辅助集体发展养殖业,也可以临时进行培训,成为造纸厂和印刷工坊的小工。


    现公文仍是纸张与竹简混用,既沉重,又繁琐,检索起来很是不便。


    最重要的是,纸张的用途广泛,绝不仅限于书写……只需要有个稳定的材料来源和技术支持,闻喜县便可以成为新的造纸基地。


    正巧,他都可以提供。


    怀着这样的想法,在登卫固、范先之庄园仔细观察过后,虞临便一眼就相中了那一道道内墙。


    他摸了摸,又轻轻地敲了敲,很快确定了它的材质:内部用竹篾搭架、外用石灰、黏土与细砂夯实而成。


    正如他猜想的那样,只要再在外面刷一层以桐油为主的混料,就可以轻易改成晒纸用的上好焙墙了。


    第一批造纸的原料也是现成的:凌乱散落于田地中的大量秸秆,一部分将被粉碎还田,配合浅松作业,作覆土造熵用。多余的则已在这三天里被农人抱出,在垄上堆成一座座小山,只等待进一步的切碎除杂。


    不过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要趁最佳播种时节未过,尽早将夏大豆种下。


    可惜这一批的豆种别无选择,只能从卫固二人庄园里攒下的现有豆种中选取。


    虞临一边盘算着秋末收获时要如何教导众人进一步择优育种,一边前往检阅了晒豆种的农人工作是否认真严谨。!


    确定他们的确严格地遵照他的指示做,始终兢兢业业地确保豆种在阴凉处、而非受日光直接暴晒后,他才满意地离开。


    在回程前,虞临还暗中观察了一阵治下百姓排队领羹的情景。


    ——并记下了几个态度较为恶劣,或是刻意大力抖勺、叫人少得一些羹饭的小吏的名字,准备回头扣他们的俸禄作为惩罚。


    “阿翁,是甘豆羹!”


    听着一声声属于幼童的欢呼声,虞临心念微动。


    注视着那一张张吃饱喝足后,自然流露出的欢喜面孔……他虽不解其中具体的心理学原理,但的确感觉情绪上随着变好了许多。


    同类的快乐,果然是会传染的。


    虞临忍不住多逗留了一阵。


    直到听这些人又开始不住地赞美他了,虞临才颇感不自在地转身离开,悄无声息地回到衙署,继续办公。


    见掾属们鱼贯而入,行礼后纷纷埋首公务,他虽不言语,心里却愈发感到欣慰。


    尽管能力较为低下,至少足够诚恳。


    为迎这位新廷君所好,掾属们或是真心、或是装模作样地在对方的余光下,先后传阅过计吏王事所写的账簿。


    竟是如此豪富!


    他们一边为卫范二氏曾囤积的庞大资财咋舌,一边便情不自禁地感到痛心和懊恼起来了。


    若是他们眼力再锋锐些,当虞廷君抬足迈进县城城门的那一刻便认出对方的英武不凡、明断果决,为其呐喊助威的话,那这些叫人眼馋的绫罗奇珍,岂不就理所当然地有他们的一桮羹了?


    可惜啊,这下是全错过了。


    事实上,要是虞临真全占据了这些钱粮的话,他们于艳羡之余,倒不至于心生微妙。


    偏偏虞临在统计过余粮数目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着人发放禀给衣物,同时公告招工事宜。


    多亏卫范二人多年来卖力敛财,攒下的成衣竟恰好够每位县民一身,还余下大量麻布。


    在他们难以置信的注视下,这位好散财救急、侠气干云的长官,可算是没昏头到将麻布也一概发放出去。


    而是在稍作考虑后,命人连那些簇新光艳的绫罗绸缎一起,先收回库房。


    既收到库房里,他们便仍有机会分得一份。


    ——如此心忖的他们自不知道,虞临已开始为县民的冬衣做准备了。


    一名青壮兵卒每月的口粮约为四斛谷,分配到作为军属的老弱妇孺身上时,自是更少一些。


    至多不过两斛,有时甚至只堪堪到一斛。


    即便每夜被饿得烧心,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肚子病态地肿得老大,他们也不敢多吃一口属于明天的豆饭。


    然而等明天真的到来,那还不够填满浅浅一口陶缸底的余粮,也不见得能在恶如狼虎的吏人或贼匪下保住——就连他们自己,都极可能被抓去服那九死一生的劳役了。


    要遇上粮产锐减、粮价飙升的荒年,最早饿死的,自也是最为人弱力微、省无可省的老幼。


    眼下虞临不但爽快地将得来的粮食分出,也不曾忘记给卫兵!


    补上久欠的粮饷,又让临时加班的小吏得了双倍米禄。


    唯有县衙的掾属们——往日里最该受新长官拉拢的他们,眼下虽也得了双倍俸禄的许诺,然却需身寄虎吻、侍于这廷君身畔,苦苦理那尘封多时的千端万绪。


    在亲眼见过那一锅锅煮得分外浓稠的甘豆羹后,他们面上不显,背后却在唉声叹气。


    这廷君着实妇人之仁,有暴殄天物之嫌,他们想。


    给予值得收用的妇人倒也罢了,可那些个老弱,不过空费粮食的贱命一条:既无法力田,又不能壮伍,还易染疫病,留多了又有何用?


    还将那些自卖其身、如今一无所有的佃户奴隶给放了自由身!


    况且,需要他们做活,直接发征役便是了,又何必同他们那般客气,还许诺吃食与银钱为酬?


    便有自以为是的人上前劝道:“廷君慷慨心放,乐善好施,虽古之贤士亦难及也!然县府仓庾空虚,时日已久,贫羸者于力田无益,亦无操戈护城之能,何必做甘豆羹?”


    彼时正沉浸在思绪中的虞临,虽被这人出声打断,并未面露不悦之意。


    对于属于自己的部下,正模仿着荀令君仪容状态的他,还是愿意宽容以待的。


    为何要是甘豆羹?


    虞临稍回想了一番对方适才说了什么,随口回道:“因其味美。”


    是他那天走上那布满烟火气息的小镇集市时,亲手购买、亲口尝过的第一道小吃。


    味厚醇甘且饱腹,软烂而好克化。


    这时的人牙口太差,因而豆羹此物,可谓老少咸宜。


    想到人们多是一口烂牙,虞临便感到有些头疼。


    ……等粮食资源充足一些,他就要将牙刷尽早推广开来。


    豆羹的营养还是太单调了。


    想到第一天夜里见过的那些面黄肌瘦的田民,虞临便觉得要想发展他心心念念的种田事业,改善蒸庶日常伙食条件,就显得尤其迫在眉睫。


    要不是回收的牲畜并不算多、需要精打细算、留种作繁殖用的话,虞临还想过让他们营养更均衡一点。


    听到虞临的话后,那名急切想讨新长官欢心的小吏目露茫然。


    这是什么答案?


    他迟疑片刻,到底是想出人头地的心占了上风。


    在新廷君目光沉沉的凝视下,他硬着头皮,磕绊着继续说隐表忠心的话语:“甘豆羹的确味美,只是,只是……何必赐予卑民,养其不劳而获之恶习?”


    话音刚落,他倏觉周边的气息,好似有一瞬的霜冰凝结。


    虞临面色仍旧无澜,声线仍带着明显的颍川郡一带的口音,听着很是温和。


    他却感到浑身毛发悚然洞开,如处虎尾春冰。


    “若执重役者,尚且不得足食……”


    虞临微微歪头打量他,眼里流露着切实的疑惑:“那不稼不穑、不狩不猎、只忙于坐谈者,又何配饱餐?”


    虞临确实不解。


    此时人毕竟不类基因经过大幅优化的他,皆有饕餮口欲。


    若条件允许,必愿饱食。


    !


    他认为生活优逸的王公贵族选择一日三食或是四食,属于人之常情。


    但掉转头来,不允需做艰苦劳役的平民在一日仅得的二餐中饱腹,便是匪夷所思。


    这些才学满腹的知识分子,又怎么会说出这般不合常理的话的?


    虞临虽善解人意地未将这淬了毒的疑问道出口,对方亦多少领悟出意思来,瞬间变得面红耳赤。


    “……下官知罪。”


    他吭吭哧哧低下头,除干巴巴的这一句外,再无别的辩解。


    于众目睽睽下,他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案后,假装变得无比忙碌。


    封豕!真乃封豕!


    即便同虞临对话者,只是这急于露头的蠢物,众掾属仍觉遭了林火之殃,心中痛骂不已。


    虞临抿了抿唇。


    才刚对他们稍稍好转的印象,一下随这个愚蠢的提问一落千丈。


    ……这样下去可不行。


    虞临难得有些烦躁。


    他清楚,自己需要更可靠的副手,并且越快越好。


    问题是,谁既有这方面的能力,又可能存在空暇时间和意愿,前来闻喜帮他呢?


    尽管颇感遗憾,虞临仍是第一个便排除了率先浮现脑海之中、那张属于荀彧的面孔。


    香人虽好,但不可能来他这里。


    在一阵谨慎的考虑后,他微蹙着眉,又随着想到合适人选而缓缓松开。


    他扯了张新纸。


    在仔细斟酌片刻,他才神色凝重地提笔,于上徐徐写道:“孔明足下:数月不见,思子为劳,想同之也……”


    作者有话要说:


    1.焙墙在汉朝还未出现


    在汉代早期用织纹固定型抄纸器抄纸,无疑是将抄纸器与湿纸一起放在日光下自然干燥。此法既费时间及设备,又不能造出平滑的纸表面。唐人皇甫枚(843~915在世)《三水小》(910)卷上云:“钜鹿郡(今河北省境内)南和县街北,有纸坊,长垣悉晒纸。忽有旋风自西来,卷壁纸略尽,直上穿云,望之如雪焉。”


    这条重要史料表明,唐代纸坊将半湿的纸揭下后,放在特制的长墙上晒之,这便是较为进步的干燥方法。摘自《中国科学技术史·造纸与印刷术》作者潘吉星科学出版社p127


    2.焙墙的材质和结构


    “至于焙墙,倒也是传统形式,内部以竹篾搭架,外刷三合土(由石灰、黏土、细砂夯实而成),表面定期刷桐油、豆浆、食盐、米汤的混料。”


    “墙内整体结构与外部相仿,上小下大;最里层是用木条搭成的人字结构,外面覆着竹篾,上面落着厚厚一层黑色烟灰。我最不明白的是焙墙内部如何加热,黄师傅便也挤到风门口,指着焙墙底部说“你看,底下那条长长的是通火墙,也是三合土做的,上面一个个小半圆是瓦片,挨着摆就有孔隙,热气就能冒出来,可以向上加热了。””


    摘自《寻纸》作者汪帆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p116-118


    3.用竹和秸秆制纸:


    “从用麻料破布过渡!


    到用树皮纤维造纸,是一大进步。而从用木本植物茎杆的韧皮部到利用整个茎杆造纸,又是一大进步。竹纸就是用竹的整个茎杆,经一系列复杂工序处理后最终成纸的。麦杆纸、稻草纸也是按竹纸原理制造的。古代人虽不知道这中间的科学奥妙,却从实践中通过试验认识到,竹茎含有适用于造纸所需的纤维,对竹茎施以强力的机械-化学作用能使其硬质软化为纸浆,再荡帘抄造。所施加的机械-化学作用即春捣、沤制和蒸煮,都是早已行之有效的传统技术,问题在于将这些技术用于新型原料上,这中间需要有一种突破传统的新的思路,是带有改变观念性的大胆创举,因而可以认为是一种发明。我们认为竹纸的制成就属于这种情况。


    前一章谈到9~10世纪的唐末竹纸已初露头角,但产地不广、产量有限,还没有引起人们更大的注意和普及。竹纸的真正发展是在北宋以后,迄今我们所能看到的最早竹纸实物也是从北宋开始的。”


    摘自《中国科学技术史·造纸与印刷术》作者潘吉星科学出版社p185


    “从南北朝以来流行以纸钱代替真正金属货币作送葬的风习,经隋唐五代至宋元时一直沿袭着,每年为此烧掉大量麻纸及皮纸,而以草纸代替麻纸及皮纸作这项用途,是个更大的节约措施。稻、麦按季节在田里播种、收割,不涉及对自然资源的破坏。草纸耗量虽大,却减少对皮纸的无端浪费,因之草纸的制造具有很大的经济意义。一般说,3斤稻草能造出1斤纸。其制造方法是,将草打成捆放入池塘中沤制,事先用铡刀切去穗部及根部。放入水塘后,上以石块压之,加入清水,以没草为度,勿令露出水面,否则发生腐烂。通过生物化学发酵作用,除去稻草中非纤维素成分,再以石灰水或草木灰水蒸煮,洗涤后捣碎,与水配成浆液,即可捞纸。国外过去认为明正德十六年(1521)中国才有制造稻草纸的最早记录,可能还没有注意到苏易简早在北宋雍熙三年(986)已明确提到用麦茎、稻草造纸。”


    摘自《中国科学技术史·造纸与印刷术》作者潘吉星科学出版社p189


    4.东汉时期的造纸技术:


    东汉麻纸制造过程至少包括下列工序:


    (1)浸湿麻料→(2)切碎→(3)洗涤→(4)草木水浸料→(5)蒸煮→(6)洗涤(7)春捣→(8)洗涤→(9)再春捣→(10)洗涤→(11)配浆料并搅拌→(12)抄造→(13)干燥→(14)揭纸。


    采用这一流程,便可以旧鱼网为原料造纸。如前所述,在春捣和抄造上还使用了更有效的设备,东汉宦官蔡伦在和帝时主持的尚方造纸,便有可能通过这一工艺过程造出较好的麻纸。有些工序操作基本与西汉同,已一并绘入图2-11中,不再另绘。注意,图中所用踏碓为东汉常用捣纸料设备,而抄纸则用帘面纸模,在半湿状态下揭下快速干燥。这时有可能用活动式帘床纸模,为稳妥起见,还是不能说得过死。只能说上限可追溯到这一时期,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把这种纸模的构造图放在魏晋那一章的原因。东汉中期既已造出楮皮纸,则其制造工艺应比麻纸要增加一些工序。由于早期楮皮纸未!


    见实物遗存,无从作分析化验和模拟实验,本章暂不作探讨。


    摘自《中国科学技术史·造纸与印刷术》作者潘吉星科学出版社p101


    5.汉人的食量


    关于汉代食品消费的情况,各种不同史料的估测不尽一致。据记载,战国时期的论者李悝估计每人每月食用1.5石谷物。3如果粮食是带壳的粟谷,容积量则为2.5斛。4在公元前61年首次提出屯田建议的赵充国,报告说一支10281人的军队每月食粮27363斛,或每人每月692.66斛。5另一个文字资料是崔寔的文章,里面说两个成年男子每月需6斛栗为食,平均每人每月需要3斛粟作为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