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第 36 章 “馋了?”

作品:《月迷津渡

    第36章第36章“馋了?”


    36.


    他们在斯里兰卡待了一周。


    再回北城,周家人正紧锣密鼓地张罗二人的婚事。


    谢津渡母亲去世,父亲又不知所踪,赵文丽专门从宗族里请了两位长辈过去帮忙料各项理事宜,全了两边的礼数。


    婚礼要在北城办,但周家不招女婿,按道理,谢家这边得给新郎新娘准备专门的婚房。


    周家房产很多,周景仪名下也有不少,但都挂着周家的名字。


    事出仓促,买了新房也来不及装修布置,周迟喻索性把自己名下一套装修好的平层拿出来,过户给了妹妹妹夫。


    从不动产登记登记中心出来,周迟喻递给谢津渡一串钥匙:“你和月月的婚房安在这边,我会安排人过去布置,到时候你提前住进去。”


    “谢谢。”谢津渡说。


    周迟喻扯了扯嘴角,冷淡道:“不用谢,我不是为了你,房子是给我妹的陪嫁,你就是顺带照顾,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没人在意你。记住,以后对我妹好点,婚后要是敢欺负她,我第一个找你算账。我妹就是二婚三婚,照样有人排队娶。”


    周景仪觉得自家哥哥说话有点不中听,正想怎么从中调和——


    却听见谢津渡笑着说:“不论怎样,都要谢谢哥哥。”


    “你喊我什么?”周迟喻头皮发麻,嘴角抽搐。


    “哥哥。”谢津渡又喊了一遍。


    哥哥?呕,他要吐了。


    “你……”周迟喻用一种极其嫌弃又无可奈何的表情说,“你喊我哥就行。”


    谢津渡点点头,再次改口:“谢谢迟喻哥。”


    迟喻哥?呕,肉麻死了,他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季云珂都没这么叫过他呢!!


    他今天才知道,谢津渡是个死绿茶。


    周迟喻抱起胳膊,板着脸同他强调:“你以后,不许叫我迟喻哥。”


    谢津渡:“那叫你迟喻哥哥?”


    “……?”周景仪惊呆。


    “……!!”周迟喻傻眼。


    可恶,这家伙这么喊他,他都不好意思动手打人了。


    周迟喻多一分钟都不想待,逃一般跳上跑车,一脚油门,轰轰出了不动产登记中心。


    周景仪用手肘捣了捣谢津渡:“你刚刚干嘛那样叫我哥?”


    “哪儿样?”他神色如常。


    她把脸凑过来,捏着嗓子学他:“迟喻哥哥~”


    “我有这么嗲?”谢津渡笑。


    周景仪使劲点头:“你可比这个嗲多了,我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捧起她的脸,亲了亲:“不这样做,你哥能在这里教育我一下午,没办法,只好用魔法打败魔法了。”


    *


    婚期订在年初十。


    和婚礼有关的所有的事务,赵文丽都是亲力亲为,年三十都没歇着。


    吃完年夜饭,赵文丽一撂筷子,丢下几个小辈,揉揉脖子去楼上休息。


    !


    谢津渡也受邀在周家过年,周迟喻吃饭时,怎么看他怎么不爽,但也只好忍着,生怕某个绿茶再喊他什么哥哥弟弟的。


    晚饭后,谢津渡便回去了。


    这是赵文丽的意思,依照北城风俗习惯,新婚夫妇结婚前十天不许见面,以免喜冲喜。


    一时间,别墅一楼只剩下兄妹二人,周景仪百无聊赖地看了会儿春节联欢晚会。


    她满脑子都是谢津渡,好想时间过得快一点,直接切换到初十就好了。


    周迟喻忽然问她:“伴娘你打算邀请谁?”


    周景仪撑着下巴随口说:“芳菲、丽妍、梦颖她们吧,谁在家就谁来。”


    “你……只请她们吗?”周迟喻欲言又止。


    周景仪愣了一下,稍微一寻思,就猜到了自家哥哥的心事,是她考虑不周。


    他念念不忘的,左右不过一个季云珂。


    反正也不是第一天给他当间谍了,再当一次也无妨。


    正巧,她也想念季云珂。


    算算时差,美国那边是中午,周景仪当着亲哥的面给季云珂打去一通电话。


    期间,她还特地打开了扩音。


    久违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的那一刻,周迟喻的眼神都跟着软了几分。


    他沉默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周景仪继续讲电话:“珂珂,除夕快乐。”


    “国内这个点快要跨年了吧?”云珂握着电话走到落地窗前,语气带笑。


    周景仪看了一眼周迟喻,说:“是的,刚和我哥一起吃过年夜饭。”


    那边安静了两秒钟,才讲:“祝你们新年快乐。”


    周迟喻听到这句话,低头搓了搓手心,眼眶红了。


    周景仪忽然笑着提议:“珂,我哥本人也在这儿呢,你要不要亲自和他说?”


    那端又停顿了几秒钟,周迟喻受不了这种折磨,站起来,想走——


    忽然听到季云珂开口道:“好,你把电话给他吧。”


    周迟喻接过手机,试图平复情绪,但是失败了,他睫毛湿润着,声音卡在嗓子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周景仪见他这个模样,只好多嘴提醒:“珂,手机已经给我哥了,你们说话吧。”


    季云珂心头一涩,先他一步祝福:“周迟喻,新年快乐。”


    周迟喻没说话,眼泪落到了手机屏幕上。


    讲完,两相沉默。季云珂等了他一会儿,以为他不想理人,正要找理由挂断——


    听见男人很轻地回了一句:“季云珂……新的一年,祝你平安健康。”


    这是分别五年来,他同她说的唯一一句话,哽塞着,带着爱意和胆怯。


    周景仪适时接过手机说:“我哥他感冒了,声音听上去是不是有点奇怪?”


    “是有一点。”季云珂擦了擦鼻尖,没让自己的情绪流淌进麦克风。


    周景仪笑着转移了话题:“是这样的啦,珂珂,我要结婚了,想邀请你来做我的伴娘。”


    “什么时候?我今天刚接了一个项目,要去意大利待大半个月,结束!


    过去的话,能赶得上吗?”


    “那恐怕是来不及。”周景仪有些遗憾地说。


    “那……我给你寄新婚礼物,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挂掉电话,周景仪拍了拍周迟喻的肩膀,“哥,对不起啊,我应该早点问她的,听她的语气,她还挺想过来的。”


    “没事,”他捡起沙发上的外套搭在臂弯,走到门口淡淡道,“早点问她,也未必有空回来,我了解她的……”


    爱大概是相互折磨。


    大门合上,周景仪靠在沙发上,郁闷地叹了声气。


    怎么回事?他们老周家的儿女,一个比一个情路坎坷。


    *


    时间一晃到了年初九。


    赵文丽来来回回打电话叮嘱各种事宜,忙得焦头烂额。


    周父自然也没闲着,正在和儿子商量明天接亲送亲的事宜。谢家那边没人,他们既要操心嫁女儿,又要操心娶媳妇。


    周景仪注意到家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只樟木箱,伯母婶婶们正在给那些箱子贴红喜字。


    “妈,这些是什么?”


    赵文丽喝了口水说:“津渡外公派人送来的聘礼,在路上耽搁了,昨天才到。”


    “聘礼?”周景仪有些惊讶,她抬手掀开其中一个木箱——


    发现那里面装着各色高定珠宝,每件珠宝背后都刻着年份和工匠姓名。


    任何一样东西拿出去拍卖都是价值连城。


    她好奇,又掀开其他几个木箱。


    总共有十个箱子,四箱珠宝,六箱金条。


    纵使她平常对钱毫无感觉,此刻还是有被震撼到,“怎么这么多?”


    赵文丽笑:“回头全都随作你的嫁妆。”


    “你刚说,这些是谢津渡外公送来的?”周景仪问。


    “你在伦敦的时候没见到他?”赵文丽问。


    “没有。”周景仪摇头,喃喃道,“原来,谢津渡外公这么有钱啊?”


    赵文丽往脸上扇着风:“我也没有料到老爷子这么阔绰,就那箱子里的珠宝首饰,单拎一样出来都是八位数。”


    周景仪不解:“既然他这么有钱,之前谢家出事的时候,他怎么不管自己外孙?”


    赵文丽接过话头道:“这事儿就说得远了,当年,津渡外婆执意带着女儿回国改嫁,可把那位老头子气惨了。两边僵着,多少年都没有联系,津渡父母结婚的时候,老爷子也没出席,我还以为他们不太亲。”


    应该不是不亲……


    她记得,谢津渡每年生日都能收到外公寄过来的礼物。


    周景仪又问:“他是怎么知道我和谢津渡要结婚的?”


    “年三十那天,我和津渡说,他父母都不在了,总要有个长辈见证你俩的婚事,他在手机里找到了他外公的电话,并告诉了我。”


    谢津渡手机里既然有老爷子的电话号码,说明在伦敦的这七年里,他们联系过。


    他外公这么有钱,怎么dreamingcar出事的时候,他还要来找赵文丽寻求帮助?这也说不通啊……


    !


    “妈,谢家出事后,您联系过谢津渡外公吗?”


    “我当时哪有他的联系方式啊?当时,津渡因为他妈妈去世伤心过度,也没心思和我说他外公的事。”


    “那他外公明天会来吗?”她还挺想见见这位外公的。


    “来不了,老人家身体不好。”赵文丽见女儿问东问西的,催促她上楼睡觉,“明天早上六点,化妆师就会过来,你只管早睡早起,做个美美的新娘就行。”


    周景仪看看时间,鼓着脸说:“才十点钟我哪儿睡得着?”


    “睡不着也给我去床上躺着。”赵文丽命令。


    *


    周景仪回到房间,毫无困意,脑袋里冒出一大堆问题——


    谢津渡出于什么目的让赵文丽救公司的?明明有钱,为什么还要接受赵文丽的接济?


    她想来想去,没有答案,干脆给谢津渡打了个视频电话。


    本来想问问他外公的事,谁知碰上他在解衣扣,所有的问题都忘了。


    “你……你做什么?”


    “正要去洗澡。”谢津渡说着话,掀开柜子找衣服。


    明晚他们要住在蓝水湾,所以他今晚先过去了。


    “你那边忙好了吗?”周景仪问。


    “嗯,刚哄两个小娃娃睡下。”


    “什么小娃娃?”


    谢津渡叹气:“压喜床的小娃娃,他俩可调皮了,被子里的红枣花生桂圆瓜子被他们偷吃了不少。”


    周景仪翻了个身,趴在被子上笑。


    龙凤胎被人视为祥瑞,小时候,她和哥哥也经常去给亲戚家的新娘子压床。


    有时候,周迟喻不高兴去,她就诓谢津渡过去,不认识的人都以为他俩是一家的,当然,他们也会偷吃人家的“早生贵子。”


    谢津渡合上柜门,抱着衣服去了浴室,周景仪问:“要挂吗?”


    谢津渡笑:“挂什么?你没看过我?”


    “你要拍洗澡?这也太流氓了。”


    他在盥洗台前停下,挤了捧泡沫洗脸,中途抬头和她说话,鼻尖和额头上的泡沫都恰到好处。


    帅气又有几分说不出的可爱。


    他笑了一声,语气坏坏的:“谁说要给你看我洗澡了?我是想给你看我洗脸,你想哪儿去了?”


    “你往浴室走,谁知道你想给我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