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作品:《金星伴月》 待瞧见他胸膛处还有微弱的起伏,月宁就收回了视线。
距离这人被捡回来也都有两日了,还这样一副烂糟糟的模样儿被扔在地上......
既然没死,想必得的也不是什么急症,那既然不急......月宁也没有管他,迈了大步越过他的身子进了大殿。
救人这么个救法......
不愧是姚玉璃!教出来的徒子徒孙。
一脉相承,薪火相传。
正主正翘着腿歪坐在方桌旁喝茶,听见她进来的动静连眼皮都没抬,只缓声交代:“那副棺椁日后说不准谁能躺进去,万不可轻慢。”
说罢放下茶盏,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目光落在袖口上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转开了去,“来尝尝,你父亲上回叫人特地捎来的贡茶。”
月宁自觉有些理亏,低眉顺眼地走上前去,也不抬头看他,摸了只杯子只管闷头倒茶喝,又听他说:“去,把他的衣裳扒了。”
“咳!”月宁有些怀疑自己没听清,师祖顶着这么张出尘的脸到底在说些什么虎狼之词?
虽自小在这山中长大,但姚玉璃该教的都不曾落下,该习的书也未曾漏下一本。
需她设男女大防的早早就下山去了,每年像是走远亲似的回来这么一次,现在更是回都不回了。数年间在这山中一个道骨仙风似不食人间烟火,一个纯如稚子,还有她这个病秧子时不时就去鬼门关溜达一圈。
求医问药皆不分男女,在与阎王爷抢命之时,但凡耽搁一点人可能直接就没了,哪还管得了这些细枝末节。
所以这男女大防的边界也就不如外界那般严苛,譬如男女七岁不同席这等,确是完全没有的。
但!现在!姚玉璃!让她!扒了!一个外男的衣衫!
月宁:?
“我?去扒了他的衣裳?小师叔捡了他来也算有两日了吧?合着你们一个两个这么扔着不管,就等我来扒他的衣裳?”
食指屈起慢悠悠地敲着桌子,姚玉璃眼含促狭地望了过来,“这儿还有别人吗?我扒?现在别说你扒了他的衣衫,就是你现在提刀把他剁了他都不知道。”
瞧着他笑意渐浓,就知这人又捉弄她,顺着应道:“自是不能劳烦师祖,只不过这书上说男女授受不亲,宁儿这厢瞧了这人的身子,师祖还是尽快给宁儿备下嫁妆才是要紧。”
姚玉璃挑了挑眉,加了把劲儿,“宁儿又何须担忧?若是真要嫁人,凭你的嫁妆就是想要当那皇后也当得,由你给他宽衣,那是他的福气。”
“……”
月宁的脸皮一向厚不过他,磨磨蹭蹭地挪到了那人身边,刚蹲下伸出手还未触及到衣带,那头姚玉璃就喊了停。
呵!还不忍他做鳏夫,正要笑他竟是如此爱惜这有缘人,就听他说:“你先过来,你母亲这回给你带了信。”
薄薄两张浅青笺纸,泛着淡香,上面的字迹柔中带刚,颇有风骨。
月宁捏着纸的指头不自觉地避开了上面的字,翻来覆去地看。
姚玉璃半瞌着眸子,手掌心一下下摩挲着桌面,左等右等觉得那是本话本子也该看完了,扭头问道:“你母亲......”
他看见大颗大颗的眼泪砸落在笺纸上,住了嘴。
姚玉璃有些悔之不及,这信就该晚一些由长生交与她才是。
可自家孩子在哭,还哭得这么伤心,该是要说些什么来宽孩子的心,他搜肠刮肚半天,终于想出一番话来,“你母亲近来还算安好,还能起身亲手给你纳了双鞋,大红的,上头还绣了对儿鸳鸯,好看得紧!嘱咐我若是你心有所爱想要成婚,她这个做母亲的也算是尽了点心意。”
说完甚觉满意,瞧瞧,不仅有母亲日日挂念,母亲的身体还有所好转,还有精力给你做了双鞋呢!
净是好消息!
但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孩子哭得更大声了。
姚玉璃:……
月宁终于哭够了,把信仔细收好,红着眼睛轻轻地抚了抚袖口,指尖停在颜色稍深的那块布料上,叹息一声,“小师叔迟钝不提,师祖早已知晓了罢,只要您想知道,这世间也少有什么能瞒得过您。父亲母亲还不知道我已走入绝境,还在期盼着我能觅得良人恩爱一生,我现下觉得差不多也快到时候了,有没有什么能效仿当年的寒潭之功让我如常人般去看看她?”
二人一时相对无言。
良久,姚玉璃抬手摸了摸鼻梁,一声轻笑,“哭早了吧?”说着就往椅背上倚靠了过去,“倒也不是不可能。”
月宁闻言眼睛一亮,不住地追问:“真的吗?师祖有何良策?”
姚玉璃的目光从月宁脸上滑走,嗯......哭得真丑。
那目光辗转落在了有缘人身上,大方的给了点提示,“你不觉得这么重的伤,又不吃不喝还能不死......”
稍一点拨,月宁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若有所思地起身走过去审视他。
此人瞧着身量极高,体格也肩宽腿长,一脸的血污暂还瞧不清面容,黑发由一根白玉簪高高挽起,那玉簪通体油润莹白,未见雕琢。
常言道:好玉不雕。
这玉簪的质地上佳,是好玉应有的品相,不是寻常人家所有之物。
一身玄衣虽遍是脏污,袖口衣摆也可见些绣上去的暗纹,细看之下,绣线里头还好似掺了金丝。
视线再往下,连这人的鞋面都绣了祥云样式的流金暗纹。
这人处处不显又处处尽显,应是非富即贵。
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之后,蹲下身子探出两指搭上了他的脉,月宁有些震惊地看向姚玉璃,“不可能!”三个字脱口而出。
离恨天之外是绵延千里的广阔草原,除了偶有些游牧的牧民外,鲜有人烟。
这人只昏迷不醒地躺在这就已有两日,就算他有日行千里的良驹,算下来最少也有三日水米未进。
若是寻常也可熬得过,可他来时姚玉璃给他诊过脉,他内伤很重!
重伤在身,筋脉尽毁,腿还断了一条!
可眼下这么两日过去,内伤不仅没有加重反而脉象平稳,内力浑厚,绵长不息。
姚玉璃摇了摇头,“没什么不可能,若是当年我没有在南燕废墟带回那只蛊,谁也不知这世间真的能有法子和阎王爷抢人。”
“那他是身怀异宝还是功法之由?为何脉象稳健还未醒?”月宁有些疑惑地收回了手。
没骨头一样晃悠两步,姚玉璃也走了过来,倚着供桌站着,“我不让他醒,他如何能醒?”
说罢搓磨了几下手指又道,“让山君传你来就是为了这事儿,原我还只是猜想,这两日能算的法子我都用过了,那另一只蛊确实已经脱了困,我觉得他多是与你一般,就只待确定到底是也不是。”
月宁被这巨大的惊喜砸的有些不知所措。
姚玉璃当年下山游历至南燕皇宫旧址,在一片残垣断壁中察觉出异常找到一处藏于地下的密室,密室中央立着一个塌了一半的古祭坛。
他在祭坛附近的角柜里得到一本手札,根据手札扉页的记载寻得一只前所未有的蛊虫。
后来他详细地看完了整本手札,惊叹这手札的主人绝对是个奇人,竟能剑走偏峰养出如此举世无双的一双蛊。
却很是可惜还差最后一步没完成,若是冒用,还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他立时折返回去,遍寻另一只无果也只好作罢。
这蛊虽算得上奇物至宝,但有碍于最后一步没完成,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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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姚玉璃来说,等同于一个吃撑了的饱汉拥有一桌不知道有没有毒的满汉全席,无甚大用。
那年恰逢她母亲怀胎之时在西秦皇宫受了刑,父亲救下她之后又一路颠沛流离到了离恨天,以致她未足七月就生产,心肺皆不全,命悬一线。
姚玉璃接到信后,沿途跑死了好几匹马终于赶了回来,没有多言直接翻出手札中的最后一段给她父亲看。
父亲与他默默无言枯坐半宿,在破晓时分把蛊种在了奄奄一息的月宁身上,等她抽搐着小小的身子睁了下眼,瞧见她眼中如手札记载那般闪过一抹金光才松了口气。
月宁用心头血肉供养它回春,它借与月宁血脉之精支撑住她生来不足的心肺保下一命。
这蛊刚种下之时还无关痛痒,她也如常慢慢长大,六岁之时它突然苏醒首次发作,想要破体而出。
而她先天不足离了它药石无医,自是不能任它离去。
幸得那年师祖传授心法一篇,名曰千横。
千横乃是父亲搜集百家之法,与师祖共同所创,运行经脉与寻常不同,修不出不世高人,作用只在把这蛊囚困于樊笼之中。
十岁那年,千横已有不足之象,发作起来常常五孔渗血,形容可怖。
青竹不知怎得窥见那处极阴极寒的地底寒潭,它向来不喜接触旁人,那日却一反常态地寻到姚玉璃引他前行。
一道掌风劈开了纠缠在一起的藤曼,不知被掩藏了多久的洞穴才得以重见天日。月宁当日就被扔进了潭中,天生地养的寒潭配合千横竟对压制它的反噬有奇效。
就这样一方要走,一方要留,以她身体作战场,争斗不歇。
但今时不同往日,可用的法子都用了,月宁也不知道还能再禁锢它多久。
唯一可解的法子乃是手札所记的最后一步,在满月当空之时将两只蛊同时装入白玉坛,七毒九药辅之,待七日后烈日正毒时挖出,若活一,蛊成,温顺亲主。
另一只蛊姚玉璃早在月宁首次发作那年就掐算过,却彷佛被遮蔽了天机,强算之时,龟背裂开,姚玉璃大病一场。
这是,不可算。
这蛊前所未有,世人自然皆对这蛊闻所未闻。
在那本手札之外连只字片语都查不到,如何养成,谁也不知,再养成一双绝无可能。
姚玉璃强取天机不成,修养几年后另辟蹊径改算她的命数,曾算到在元合三百整数之年或许会有一人上山带来一丝转机。
代价是又在床上躺了月余。
即是应了罚,那推算出来的也是八九不离十,但这个罚比之当年可谓是轻如鸿毛了,姚玉璃心里也是没底,不知到底会不会有此人前来。
如今此人真的来了!
当务之急,乃是确定这人身体里到底是不是有另一只蛊。
姚玉璃拿出当年那本手札,循着折角掀开那一页,“来看看这里。”
手札泛黄破旧,还好似浸过水,这页的墨迹晕开了不少,偏偏就这页在此时尤为重要,因为这页记载了两只蛊的共性和各自的习性。
两人费时良久结合前言后语,连蒙带猜的勉强顺了下来。
月宁猜也是瞎猜,能顺下来多半是仰仗姚玉璃见多识广又能掐会算。
直到夜幕初临,终于合计出了几个看似可行的法子,你一言我一语地根据可能性的大小商讨出了先后。
刚决定趁他昏迷先试试那几个“矮子”里拔出来的“高个”,长生端着一碗药进来了。
一看那人还是先前他走时的模样躺在地上,不满地对着姚玉璃横了一眼。把药碗搁置在供桌上,一言不发地闷头开始解有缘人的衣带,刚解开就用力一扒,结实宽阔的胸膛露了出来,又往下一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