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万家庄

作品:《我对诡怪围追堵截

    破屋那里出事时,应宴正在瓦房里喝粥。


    不是糠水混合物,而是大渣粥,用玉米粒和芸豆熬制而成,口感软糯。舀一勺喝下,唇齿间满是浓郁的玉米香味。


    老婆婆的手艺不错,又舍得放食材。硬是将普通的粥,做出家常菜的美味。


    只不过,应宴早在第一天,就确认厨房是空的,附近也没有自耕地。


    至于从外面采买食材,从时间上,说不通。


    这只是透着古怪的一处地方。


    此外,连着两天早晨,老婆婆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神出鬼没,摸不着一点规律。


    应宴直觉对方身上藏着秘密,或许不是人,却无多少偏见。


    许是洞察力惊人的缘故,她能从别人的言行举止,肢体语言,乃至眼神态度等等,推断出对方是好心还是恶意。


    这项技能不仅在现实社交上无往不利,在这里更是如鱼得水。


    村长自始至终都恶意满满,而老婆婆则态度模糊,善意隐晦藏在细枝末节中。


    为了确认这一点,应宴大胆拿出村规试探,对方既没有发怒,也没有责骂,反而露出一种欣慰眼神,还嘱咐道,“收好,别让庄子里的人看到。”


    从这次试探,应宴确定自己没有判断错,老婆婆对外来者抱有善意。


    至于为何不光明正大提供帮助?应该是因为第一条规则:


    【1、村民应德业相劝,过失相规,礼俗相交,患难相恤。】


    这条确实在约束村民,但对外来者全是害处。


    想到这里,应宴的思绪拐了个弯,回忆起初来乍到的那天夜晚。


    她打开门,把怪声怪腔的东西揍一顿后,迎面就看到被吵醒后黑沉着脸的老婆婆。


    对方年纪大了,皱成树皮的脸一沉,在黯淡的光线下,宛若浸泡在黑水的一块朽木,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应宴神色如常,还很有自知之明,正想编个话混过去,就听到老婆婆指着那一团雪白的东西,道,


    “这是大鹅,不是猫。看动物不能只看形状”


    后面没说,但够用了。


    不过,应宴今早上察觉到,唯一对外乡人抱有善意的村民存在时间正逐渐缩短。


    昨天清晨,她刷碗时,婆婆正在嘟嘟囔囔抱怨村长,可见积怨已深。但弯腰低头去放碗的那一瞬间,对方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


    然而,今天早上,老婆婆正坐在躺椅上,右手握紧勺子,舀起半勺,轻轻吹一口,然后递到嘴边喝完。第二勺时,人影消失,只剩大半碗粥。


    应宴找遍屋子,一点发现都没有。她从登山包拿出那支黑色钢笔,指腹摩挲着笔杆。


    时限给出五天,加上进村那天,才第三天,危险程度却直线上升。


    找不到人,任务却还要继续推进下去。


    她在心中粗略排了个序,先去破屋“慰问”,再试试最中央白布盖着的雕塑,最后去打铁工房抢铁器。


    但计划第一步就出现误差,有人死了。


    应宴看完尸体,还拿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好多张。她双手插兜,冷着一张漂亮的脸,将在场的活人,都喷了个遍。


    末了开地图炮,道,“你们都是些什么品牌的棒槌?我都强调过危险性,还能整出人命来!”


    众人焉头耷脑,没有吭声。


    危及到生命,连最爱掐尖要强,有事没事怼两句的小白裙都陷入沉默。


    谁也不想悄无声息死在破屋里。


    应宴顿时有种带小盆友春游的既视感。


    她烦躁地抬起手想要看表,又觉得这个动作没什么意义,抬到一半就放下了。


    “一群蠢货,你们现在还不行动起来,是等着夜晚被吃掉吗?”


    此话一出,像按下了加速键。大部分人尽可能快地收拾好惊慌不安,行动起来。


    唯有平秋,阴着脸,不怀好意地瞥了应宴一眼。


    这一眼很隐晦,但恶意到位。应宴察觉到,眉头皱起,脸色阴沉下来,染上凛冽气势。


    她天生的相貌不占便宜,只要不是发怒冷脸,就给人一种很好欺负的感觉。


    指着满肚子坏水的娃娃脸,“等等,汤恒,易元洲,你们把他拖下去,揍一顿。”


    苟亦“哦”了一声,易元洲脚下踉跄,堪堪稳住表情。但两人几乎同时往上挽了挽袖子,摆出打架的架势,朝着平秋走过去。


    平秋只觉莫名其妙。他奋力躲闪,嘴上喊道,“你凭什么这么对我?难道队长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暗暗挑拨。


    应宴双手插兜,倨傲道,“就凭我知道你们这群废物不知道的线索,还有,队长不可以为所欲为,但我可以。”


    她不清楚昨天发生了什么。


    但从这一行人站的位置,看出平秋被至少一半人暗暗排挤,推测他肯定做了什么,最有可能的是,在管木的死亡中推波助澜。


    果然,平秋挨打,只有申兰月动了动嘴唇。其他人摆明看热闹,董乡更是露出点解气的表情。


    虽然管木的死亡,是他自己选择导致的结果。但迁怒是人之常情。


    平秋脑子聪明,但一对二还是捉襟见肘,被结结实实揍一顿。


    二十分钟过去,应宴才吭声,道,“好了,别打了,万一人死了我还得担责任。至于你们,昨天发生的事情,老实复述一遍,不然,呵!”


    众人看着平秋好好一张脸成了猪头,顿觉这声“呵”十分具有威慑力,争先恐后交代完。


    应宴没再端着架子为难人,将昨天得到的确切线索说清楚,并嘱咐道,


    “你们最好组队同行,太废物死掉了,我不好交代。”


    众人刚升起的感激,被冷风呼呼刮走。


    苟亦自动屏蔽掉一切难听字眼,道,“宣队,我和你一队。”


    应宴拒绝,“不要。”她打算去冒险,才不要带着苟哥,“你和易元洲组队。”


    被拒绝后,苟亦“哦”了声,不情不愿答应下来。其他人也各自找到信得过的队友。


    很快,剩下九人,兵分数路。


    *


    应宴去了打铁工房。


    昨天她出的损招,是将村长痛揍一顿扒光衣服挂雕塑上。


    尽管易元洲遮遮掩掩不让在场的两位女生看,但她还是瞥见,村长如一条陈年腊肉,随风荡在白布的四周。


    打铁工房的大汉们不知忙着什么,竟没有露面把人放下来。


    远远望过去,老腊肉已经消失不见。黄色绒毛如柳絮般漂浮空中,在阳光下泛起薄薄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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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盖着白布的雕塑透出坚硬的棱角,像重新经过雕琢改造,面目全非。


    底下是一滩暗红色的血液,蜿蜒伸向四面八方。


    明明四下无人,应宴却感觉到了强烈的被窥视感。不是那种带着海腥气的粘稠,而是众目睽睽之下的注视。


    她逮住一道视线,很快找到源头。


    打铁工房厚厚的土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一指宽的圆孔。透过圆孔往里面看,是漆黑的眼珠,看不到眼白,一动不动盯着她看。


    乍一看十分渗人。


    工房里面躲着的大汉暗暗得意,心想,小姑娘最是胆子小,这样该吓哭了吧?!


    他盯得更起劲。


    应宴面无表情拿出新得的铁制小剑,快准狠往圆孔一戳。


    对方完全没料到,一屁股坐地上,捂着流血不止的眼睛,发出一声惨叫。


    齐刷刷的,圆孔后面的眼睛少了大半。


    被窥伺的视线几乎消失,应宴舒服了,抬步朝着雕塑走过去,手中还拎着染血的铁制小剑。


    这次,没有人拦。


    她顺利到达雕塑周围,谨慎保护好鞋面。


    仔细一看,底下那滩暗红色的血液蠕动着,露出数十条短小的血管。


    那血管像有生命般四处游走,汲取血液,缓慢变长变粗,管道扭曲如蛆。


    应宴观察完,拿出本子做记录,拍照,还不忘维持人设嘟囔道,“闭塞山村的奇特生物么?倒是可以单独做份作业。”


    说完,她仰起头,看向雕塑。


    那雕塑远远看就很高大,近了更是如此,如一座只敢仰望,不敢亵渎的高山。


    白布紧紧裹住雕塑,像高山皑皑的白雪。


    应宴伸出手,一把将“高山”扯秃,强行看到了庐山真面目。


    比起血尸坑坑洼洼的外表,白蜡已经完全渗入其中,造出一具高大挺拔的雕塑。


    它的面部表情格外细致,慈眉善目,眼眸低垂,神情悲悯。再凶恶的人与其对视,都会被感化,痛哭流涕地放下屠刀,立地升天。


    只除了白蜡底下,是密密麻麻的红色血管。


    但面前这位主儿丝毫没有动容。


    她低下头,默默掏出手机,咔嚓咔嚓拍了数张照片,然后认真在笔记本上记录。


    完全没有敬畏。


    哦,对了,宣阆不信神佛。


    或者说,这一行人都是无信仰者。


    措不及防被掀了白布的雕塑此刻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碰上个硬茬子。


    它努力往下转眼珠,试图和沉迷记录无法自拔的应宴对视。尝试几次,均以失败告终。


    雕塑不甘心,白蜡皮下的血管根根迸出。试图靠这种手段吸引应宴的注意力。


    只怪对方低头太快,明明只需要一眼,就能吃掉美味的小甜点。


    噗—噗—噗—是血管迸出的声音。


    寻常人听到这种奇怪的声响,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怎么也会抬头看看,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在作祟?


    但应宴只是皱了皱眉,却没有抬头。她还背着手,围雕塑转一圈,谨慎避开蜿蜒流淌的血迹。


    过了近一个小时,雕塑都要放弃了,却看到小甜点抬头,正好对上它那双微微凸起的红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