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斐被应时之推下万兽谷已经十天，这十天他都没有看到什么怪兽，这里也不像玉镯形容的那样可怖，鸟语花香反倒是一片祥和模样。


    【系统，你回来没有？还不给老子上线。】


    【全是莫名其妙的剧情，以及全是和女主无关的人物。】


    “这里有什么副本要刷？”


    他要想回家不知猴年马月，不过这系统这么不靠谱，宿斐又怕自己真的留在小说世界彻底回不去。


    “副本是什么意思？”小玉问。


    宿斐扯扯嘴角：“历练的意思，我的家乡话。”


    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还好没说出系统。


    “哦。”小玉解释：“六年前这里是有一个凶兽，只是早被朝露姐姐杀死了。”


    “那我还来这里干什么。”宿斐双手抱胸环顾四周，然后又指着谷中深处，“只剩这里我们没去过。”


    “还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说是万兽谷，为何凶兽没有，其他野兽也没有。”


    小玉呆住了，她忘记宿斐并不知阿玉的真实身份，所以并不知道她在十四岁那年单枪匹马杀遍万兽谷，夺取凶兽首级，解开长绝剑的封印。


    可这些事她又不能和宿斐说。


    “孙朝露把你留在我身边，可你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跟着她走。”宿斐语气颇有埋怨，总归他是个穿书的，虽说系统离线了，也没看过小说，不知道剧情，任务还被跑到十万八千里外。


    可他好歹是个传书的吧，应该有buff，不会死吧？


    这玉镯留在自己身边有什么用，孙朝露那边多危险，况且他堂堂大男人，清北高材生，身负六块腹肌的他需要保护？


    “你都知道？”小玉没想到宿斐这么快就猜出阿玉姐姐的想法。


    “废话，她平日一副深沉模样，告诉我一时大意被李慕知捉走？我看她这妖女白混了。”不过有一点宿斐没有承认，那就是他是在被应时之推下去时才反应过来。


    他大概能推出，孙朝露和李慕知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所以她才会借内斗将含灵宗覆灭，扶持何芙蓉上位，处心积虑削弱李慕知在修真界的势力。


    而孙朝露来无妄城应该也是这个原因。


    不过宿斐想不通的是，孙朝露为什么要假意中计，以应仙儿之名嫁入暗门。


    此外，她作为一个路人甲想要覆灭一个大宗门的少主，所以才需要和越衡换命？可孙朝露怎么知道越衡有反派命格？


    难不成她也是穿书？


    这玉镯不会是她的系统吧！


    宿斐认为自己离真相已经很近，但他还需要小小地试探一下。


    “小玉。”


    “你自出世就是玉镯吗？”


    小玉老老实实回答：“不是。”


    “我是一个亡魂。”


    宿斐和她一起开口：“你是系统对不对。”


    “啊，亡魂？”宿斐呆了，她是亡魂，不是系统？


    额，试探失败，还把自己的底牌交了。


    “对啊。”小玉一脸无辜状，“你说的系统是什么意思。”


    “你听错了。”宿斐已经累到连个合理的理由都不编了。


    “好吧。”小玉简单地说起自己的身世，“我是千年前一个本该死去的小鲤鱼，是朝露姐姐的母亲可怜我将我的魂魄寄存在玉镯里，我只需跟着她好好修炼不仅能活下来，还可以修炼成人。”


    “神女去世后，我便一直跟着朝露姐姐，但我太笨了，前些日子才修炼成人。”


    “孙朝露的娘是神女？”宿斐想到自己在记忆海里看见的妇人面容，但从相貌气质来看，确实可以叫做神女。


    那孙朝露会不会不是路人甲。


    不，孙朝露肯定是路人甲，披着孙朝露皮的她就不一定是了。


    “你朝露姐姐在这修真界不会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吧。”


    小玉心里慌得心跳加速，但她绝不能被宿斐知道，所以又假装自己灵力不够，变回了玉镯。


    “不是，她就是个普通的修真者，若是大人物又岂会这么惨。”


    这倒也是。


    宿斐没在追问，若是孙朝露是高辛玉，不至于这么惨到孤苦无依。


    他听他妹吐槽某些言情小说，女主一般是原生家庭不好，比如早死的妈，出轨的爸，破碎又坚韧地像小白花一样的她。


    咦咦，孙朝露可不是小白花。


    宿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只是宿斐放不下自己的疑虑：“孙朝露的爹，是不是什么大门派的门主阁主？”


    那记忆海出现过孙朝露的爹，也有她的家，只是因为一切是孙朝露的视角，宿斐并没有看清她的家在哪里，他只是觉得那个地方似曾相识，好像见过，但印象极浅，宿斐记不清了。


    “不是。”玉镯的声音斩钉截铁。


    “真不是？”宿斐反问。


    “我发誓，不是。”玉镯这个可没骗宿斐，阿玉姐姐的爹，真不是什么大门派的门主阁主。


    算了，宿斐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回归正事。


    小玉可以变回玉镯，他不能停下脚步，宿斐看着那最后一处未被探索的地界，没有过多迟疑就上前去。


    纵然前路未知，孙朝露也不在身边，他当然怕死，可他不会死，他才不会死。


    他们有同生共死咒，他死了孙朝露也会死，所以孙朝露才会让他死。


    宿斐小跑进去，路越来越宽，宽到最后跑到尽头，这里无路可走，面前只有一条浑浊的布满白骨的河。


    “小玉，这是什么河？”宿斐问。


    小玉没有回答，宿斐翻找有容袋发现袋子不知何时不见了，躲在有容袋内的小玉也肯定不见了。


    这处十分诡异。


    “少年，你阳寿未尽，来此找死？”一个老妇突然出现在宿斐眼前，宿斐吓得直接拔出沧渊，谁知老妇一颦一笑沧渊就到老妇的手里。


    “你不是这剑的主人，自然握不住它。”


    “你是孟婆？”宿斐问道。


    “非也。我乃魔，骨魔。”


    骨魔上下打量少年：“你一个凡人来魔界有何事？”


    他身上为何有一股魔王的魔力。


    “不知道。”宿斐如实道。


    “不知道。”骨魔莫名其妙愤怒起来，“老娘最烦男人说不知道。”


    宿斐的话触碰了骨魔的逆鳞，她直接起杀意，她的骨刀朝宿斐的心脏刺去，宿斐想要躲开，却发现脚下被无数手骨死死捏住。


    “想逃？”骨魔一笑，“没有男人见过我后还能活着离开。”


    “那我就做第一个。”宿斐自信道，他还有一招金蝉脱壳。


    好在破系统失联前让他刷满了防御。


    “哦，金蝉脱壳？”骨魔瞬移到宿斐身边，“你想逃？”


    宿斐直冒冷汗，靠，这跟开挂有什么区别。


    宿斐心道这打脸好快，他真要死了，只是比起死亡的恐惧，他居然更担心孙朝露的安危。


    他呼吸停滞几秒，想象中的死亡没有到来，因为有一个人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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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朝露！”宿斐惊喜地大喊大叫。


    孙朝露只用一招就杀死了骨魔。


    “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去暗门了吗”


    孙朝露看着少年围着自己叫唤，就像小狗一样，颇为可爱。


    “我来找你。”孙朝露回道，“你不希望我来吗”


    “我以为你看见我会很开心。”


    宿斐微微脸红，这人说话都这么直接了吗？


    他们现在感情好到可以这样，难道孙朝露也喜欢他，看不出来啊。


    宿斐又劝说自己。


    孙朝露都感应到我有生命危险来找我，比起深仇大恨她更在意我？


    这样想着想着，宿斐的耳根慢慢上色。


    “你跟我走吗？”孙朝露的声音很有蛊惑，“跟我走吧。”


    “跟。”宿斐被故蛊惑到了，他低喃，“我不是一直跟着你吗？”


    “那就一直跟着我吧。”孙朝露为他判命。


    宿斐神智逐渐不清，他只知道自己一遍又一遍叫着孙朝露的名字。


    骨魔又重新出现，她对着孙朝露说：“梦魔，他的灵魂干净吗？”


    “干净，是我见过最干净之人。”


    “用他的灵魂献给魔王，一定可以唤醒魔王。”


    骨魔对此没有异议，“只是，他身上有一股魔力。”


    梦魔知道骨魔在担心什么：“我也闻到了。”


    “这股魔力不是他的，是高辛玉的。”


    “他还真是痴情，不过他叫她孙朝露干什么。”


    骨魔能理解：“他们之间的的情趣吧。”


    也就是这个时候还在暗门同李慕知演戏的高辛玉听到了远方的呼唤声，那个一遍又一遍叫她的名字。


    高辛玉突然就觉得，宿斐是个意外，是她在别人笔下被设定好的可悲一生之外的意外。


    是一根红烛，是从最暗亮至天命的红烛。


    时间回到李流水死的时候，郭果见高辛玉沉默，微微叹息：“阿玉，你对自己的身世就没有半点好奇吗？”


    她仔细打量面前的少女，倔强的眼睛像极了她娘，可是这薄唇似她父亲。


    “身世？”高辛玉仔仔细细回忆自己看到的“一生”，这其中大多数事件都是围绕李慕知发展，若说身世那李慕知倒有身世之谜。


    “果果姨，我父亲是谁，不重要。”高辛玉不想在这多争执，她拿走李流水的神器——霜雪篓，“当我得知自己只不过是命运的棋子时，什么都重要了。”


    郭果听她这么说便知她清楚，于是不再多说。


    霜雪篓是李流水释放暗器霜雪针的神器，高辛玉拿着它就能顺利的假扮李流水，然后夺取暗门，将李慕知踩到脚下。


    至于什么身世，什么剧情，都不过是别人笔下设定好的一切，她最终的目的也只是走向死亡。


    只是比起因为一个贱男郁郁寡欢而死，高辛玉宁愿用自己去选择，轰轰烈烈也罢，


    “你来这，不怕那边的李慕知发现?”


    “她替我守着那边的？”高辛玉将霜雪篓随身携带，当着郭果的面变成了李流水的样子。


    郭果还有问题：“应淑儿的变身术确实无人能分辨，只是那雷是真雷？”


    高辛玉答：“是，不过打不到她身上，我已将雷引到我身上。”


    “为何你也不见疼痛。”


    高辛玉的笑瘆人：“因为我已经不是修真者。”


    “我已修魔。”


    郭果明了：“所以这洗骨雷对你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