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援手

作品:《假夫君摄政王入戏后

    一队士兵很快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抓住她!”


    容愈追来,高声怒吼。


    话音未落,却在看见江月见身旁男子的身影时,不可置信地低吼出声:“摄政王?你怎么混进来的!快,快把他们一起拿下!”


    护卫们这才反应过来,拔刀追去。


    谢徵玄带着她,在黑暗中灵活穿梭,利用杂物和廊柱躲避追兵。江月见身心俱疲,心跳如鼓,肺部灼痛,但求生的意志压倒了一切,咬牙坚持。


    外头忽然传来铁甲铮鸣和马蹄踏踏之声,容愈不可置信地望向城外,只见外头火光滔天,几乎染红了半边天际。


    “——报!大人,罪臣江颀风带领叛军来袭,已然围城!”


    容愈心头猛地一跳,几乎要咳出血来。


    江颀风居然轻而易举地统领了江家军,他可是个罪臣之身,那些士兵和将领都疯了吗?围城,他想干什么?他真的要造反吗?


    “抓住他们!抓住江月见!不然,我们都得死!”


    他必须背水一战,孤注一掷,否则,皇帝的雷霆之怒,容氏承受不起。


    追兵们听令,虎视眈眈地压上。


    二人几番周旋逃匿,然后很快被逼入死角。眼看追兵各个眼神猩红狠辣,步步逼近,而前方侧门紧闭,无路可退,谢徵玄握紧了江月见的手,拔出刀来,将她护在身后。


    这时,一道身影忽然驾马闪出,挡在他们和追兵之间。


    是容羡。


    他不知何时摆脱了混乱,赶到此处。


    “站住。”他张开双臂,拦在王统领等人面前。


    “大人,中书令有令,必须抓住他们。”王统领语气急促。


    “我看谁敢。”


    他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匕,动作沉稳,没有丝毫颤抖。


    苦读诗书十多年,他何曾染指过这些肃杀的兵刃,矜贵书生举刀,却也难得染上了一丝嗜血的锋芒。


    身前的中书令容愈冷笑一声,拨开人群,站到他对面,对他对立相望。


    “好儿子,你这是要弑父吗?”


    容羡抿唇,微微闭目,他没有将刀刃指向容愈,而是将冰冷的刀锋,缓缓地抵在了自己的颈侧动脉处。


    锋利的刀刃紧贴皮肤,微微下陷,一道细细的血线无声渗出,染红了雪白的衣领。


    容愈和王统领瞬间僵立。


    “大人,您……”王统领的声音带着惊惶。


    “退后。”他的声音冷冽如冰,眼神扫过众人,“再进一步,我血溅当场。父亲,你想逼儿子死么?”


    他手中的匕首纹丝不动,那份平静下的决绝,却比任何嘶吼都更具威慑力。


    趁着这短暂的僵持,谢徵玄已带着江月见遁入阴影中。


    身后,容愈狂风骤雨般的怒吼,重重砸来。


    “杀,杀!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儿子!给我追!”


    浔阳城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


    一队队举着火把的士兵开始挨家挨户拍门搜查,谢徵玄和江月见被迫躲进一条狭窄的死胡同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呼喝声。


    “城门封死了,你阿兄带着一批亲信围在城外,找准时机,我们一定能出去。但皇帝留下的禁卫军大半还在,硬闯不可能,只能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江月见喘息着,体力消耗巨大,她看着谢徴玄坚毅的侧脸,心中充满了担忧。


    阿兄回归至今,她甚至没能和他说上一句话,却又要害他陷入险局。


    还有谢徵玄,明明已经跟他决裂,逼他与她泾渭分明,他又何苦趟这趟浑水?


    “这样一来,你和阿兄的谋反之名,逃不掉了。”


    谢徵玄捉住她的手,摇摇头,说:“阿初,我们忠的是这个国,不是某个君。你别内疚,不是你的错。”


    她鼻酸难抑,潸然泪下,忽然觉得无比疲惫。


    “好累……真的好累……”


    桩桩件件,早已突破了她平生所闻所见,父兄衷心的君王竟然就是朝他们挥刀索命的罪魁祸首,这要她如何接受。短短几日,她经历的苦难实在太多了。


    谢徵玄哪里不知道她的苦,他几乎也要落下泪来,一把将她裹入自己怀中,郑重道:“撑住,好不好,我向你保证,事情一定会很快结束。再坚持一下,好吗?”


    江月见唇角难以自已地想要往下撇出悲伤的弧度,那股心酸的浪潮愈演愈烈。


    可是大难当头,没有时间再悲伤再怯懦。


    她屏住呼吸,强撑着扯起嘴角,重重点头。


    “好。”


    话虽如此,可身体里那股疲惫却一发不可收拾,要将她整个人都拖入深渊的无尽阴影中,她没有力气再说出第二句话,深深陷入了昏睡。


    而不远处,容愈一手掀翻了拼死抵抗的容羡,忽地狞笑道:“好儿子,我就猜他们不会那么老实,早就让人给那江家丫头喂了迷药,你且看看,她一个昏死之人,如何在我的重兵包围之下,逃出生天。”


    与此同时,胡同口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士兵的盘问声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拐入胡同。


    谢徵玄眼神一厉,怀抱着江月见,手按在了腰间的短刀上,准备拼死一搏。


    吱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旁边一户人家的后门,突然毫无征兆地打开了一条缝。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伸了出来,朝着他们的方向,急促而无声地招了招。


    谢徵玄一愣。


    借着门缝里透出的微弱灯光,他看清了门后那张带着紧张和担忧的脸——是何慈。


    “快进来!”何慈的声音压得极低。


    谢徵玄当机立断,抱着江月见,闪身钻进了那扇突然打开的后门。


    门在他们身后迅速关上,落闩。


    几乎就在门关上的同时,一队举着火把的士兵出现在了胡同口,脚步声和呼喝声就在门外响起。


    门内,光线昏暗。何慈背靠着门板,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刚才的举动也让她紧张万分。


    她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二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


    “殿下,此地不宜久留,请随我来。”


    何慈家的后门连通着一处狭窄的后院,堆放着些杂物。她引着谢徵玄,脚步轻得像猫,穿过院子,推开一扇虚掩的侧门,进入一间狭小却收拾得干净整洁的厢房。


    屋内只点着一盏如豆的油灯,光线昏暗。


    “初霁怎么了?”


    “中了迷药,指尖放点血,一会儿会好。”谢徵玄眸色深沉。


    “这几日的事,我都听说了。那日他们把锦瑟抓走,我就猜到出事了,好在初霁百般斡旋,才让皇帝放了锦瑟,我们几个才从她口中得知发生了什么。殿下,如今多事之秋,你们可千万要保重自己。”


    谢徵玄颔首,低声道:“你救了我们,有可能会惹火上身。”


    何慈微笑着拂手,道:“我的命是殿下从火海里救出来的,还有商队那几个姑娘的命,都是初霁救的。我们欠你们那么多,又何惧连坐?殿下,夜深,你们还是尽快休息,休养生息吧。等天明,我去外头打探打探消息,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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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你们说。”


    外头追兵甚多,容愈又在气头上,的确反而是休息的机会。


    “这是我平日看书的小厢房,简陋了些,委屈你们了。不过,我婆母住在正房,她睡得早,耳朵不太好,但夜里有时会起夜。你们千万小心些。”


    她说着,又迅速从旁边的柜子里抱出一床半新的棉被:“夜里凉,你们将就一下。”


    “何慈,大恩不言谢。”谢徵玄接过棉被,“今夜之恩,我铭记于心。”


    何慈摇摇头,眼神真诚:“殿下快别这么说。你们安心歇息,天快亮了,天亮后我们再想办法。我先回房了,有事只管叫我。”


    她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厢房里只剩下谢徵玄和江月见两人,油灯的光晕在墙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谢徵玄将棉被放在小榻上,而后将江月见抱上床,平躺下来。


    昏黄的灯光下,她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干裂,手腕和脚踝处被铁链磨破的地方渗着血丝,凝结成暗红的痂,身上的衣服也沾满了灰尘和草屑。


    他取下腰间的短刀,在油灯上炙烤了会儿,才小心地捉住她的手,轻轻划开道口子。


    鲜血缓缓流出,谢徵玄凝神聚气,仔细瞧着,眼见她脸色愈发白皙,但呼吸渐渐急迫,隐隐有苏醒的迹象,赶忙解下了发带,将她手心的伤口紧紧包扎起来。


    “咳咳。”她醒了。


    灯火微茫,谢徵玄如释重负,他眼中血丝很重,扶起她的身子,问:“要喝些水么?”


    江月见点点头,发现了手中缠着的发带,问:“这是哪里?这又是什么?”


    谢徵玄和她解释了一番,她听后苦笑道:“阿羡那个爹,真是老奸巨猾,防不胜防。”


    谢徵玄扶着她喝了水,道:“恶人行恶,全无束缚。”


    她叹叹气,动作间又牵动脚腕伤口,不自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让我看看你的伤。”他动作自然地伸出手,想查看她脚腕的伤口。


    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别动。”谢徵玄的声音很轻,俯身,轻轻握住她的脚腕,动作极其小心。


    借着灯光,也能瞧见那些磨痕是如何狰狞,他眉头紧锁,眼中闪过心疼。


    “疼吗?”


    江月见摇摇头,又点点头:“还好……有一点。”


    谢徵玄没再说话,转身拿起水壶,倒了些水在碗里。他又从自己贴身的内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瓷瓶,拔开塞子,倒出一点金疮药在指尖。


    他重新握住她的脚腕,指尖蘸着微凉的药膏,极其轻柔地涂抹在那些破皮渗血的伤口上。


    他的动作专注而小心,指尖的温度透过药膏传递到皮肤上,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感。


    时间仿佛在一刻倒转,回到了他们相识不久的时候,那时候的他于她而言,是一个可以利用和攀附的高官,一个需要谨慎应对的陌生男人。


    而此刻,他是谢徴玄,是她的心上人。


    江月见看着他低垂的眉眼,看着他指尖小心翼翼的动作,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委屈涌上鼻尖,眼眶瞬间红了。


    “谢徵玄……”


    “嗯。”谢徵玄应了一声,没有抬头,依旧专注地处理着她脚踝上的伤。


    “我……”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你不怨我么?我一直瞒着你,骗你说我是流光。”


    她说完,紧张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反应。


    这句话,她早就该说了,可是命运让她颠沛流离,历经风雨,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