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失火

作品:《假夫君摄政王入戏后

    当夜,皇帝便在一行精锐禁军的护卫下,快马返回了京城。


    他自上位以来,夙兴夜寐,于朝政上事必躬亲,为了江家的事罢朝几日已属罕见。


    既然应允了谢徵玄,要给他一个月的时间,那他有这个耐心在皇城等着。


    谢明稷对皇兄的认知一向精准——谢徵玄不会反了自己,说来可笑,因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忠君爱国之人,顶多会为个女人与他闹几分别扭罢了。


    他若有心谋反,当初这个皇位就不会落到他谢明稷手上。说到底,如今他才是皇帝,皇兄的命还捏在他手上呢。


    夜色如墨,浓重地笼罩着浔阳城。


    官驿后院,几辆马车已套好,马匹在火把摇曳的光线下不安地踏着蹄子。


    容愈披着深色斗篷,站在台阶上监督,脸色阴沉。皇帝走得急,将江家姑娘这个烫手山芋扔到了他手上。


    从皇帝的角度而言,这个女人,该抓,甚至该杀。可是,皇帝对摄政王的兄弟情分又让他不得不顾忌,江月见说到底不过是个女人,死或不死,于大计根本无伤大雅。若怠慢了她,恐被牵连,可若太过松懈,皇帝那儿也说不过去。


    如何行事,他是很难寻到个章程来。更令人心焦的是,皇帝为了稳住摄政王,竟让他先将那江家姑娘关在浔阳城几日,稳住摄政王后,再缓缓上京。


    可天知道,皇帝走后,摄政王和江颀风会不会偷偷来劫囚?


    到时候出了事,这罪责还不是由他来担着?


    思来想去,为今之计,只能赶紧将这女子先悄悄押送回京,在府中扣上几日,算好日子再移交刑部算了。


    “动作快些,莫要耽搁。”他燥郁地催促着。


    就在这时,驿站侧门处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容愈不耐烦地掀眼看去,来人竟是他的儿子容羡。


    容羡是驱了辆马车赶来的,他从马车里跳下来,车夫低眉敛目,静默着候在一旁,遁入阴影中。


    容羡衣着依旧齐整,青衣萧肃,只是发髻略显松散,眸中挂着深沉的疲惫。


    两人对视上,他径直走到容愈面前,微微躬身行礼,动作带着属于容氏长公子的克制与分寸。


    “父亲。”


    容愈皱眉看着他,眼神锐利:“你来做什么?怎么不跟在叛军那边了?”


    “儿子知错。”容羡抬起头,目光坦然迎向父亲审视的眼神,那眼神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但被他很好地压制在清冷的外表之下。


    “儿子思虑再三,深觉此前言行有失,辜负父亲教诲,亦有负容氏门楣。”


    他顿了顿:“儿子身为刑部给事中,本应明察秋毫,持身中正,却因私情蒙蔽,险些铸成大错。如今想来,惶恐不安。儿子恳请父亲,再给儿子一次机会,让儿子将功折罪。”


    容愈审视着儿子。


    容羡此刻的表现,才符合他一贯清冷自持、沉稳有度的形象,这么多年来,他本是最令自己满意和放心的儿子,却因为一个女人屡屡触怒自己,如今总算是悔悟了,却不是是真是假,容愈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但警惕仍在。


    “哦?如何将功折罪?”


    容羡微微垂眸,道:“儿子自知罪责难逃,不敢奢求父亲宽宥。只愿尽己所能,为父亲分忧,为陛下分忧。押解江月见回京,路途遥远,恐生变故。儿子愿随行看押,确保万无一失,来前,我已从江颀风处探听到他们此行意欲劫囚,地点正是当时骠骑将军命丧之处,想来,江颀风是想在故地替亡父报仇,对父亲您动手了。”


    容愈一惊,瞳孔微缩:“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所以儿子趁夜赶回,向父亲回禀。父亲,我虽心系江月见,却知家国大义大过一切。请父亲允我同行,我这便通知部下设防,到时候定能将江颀风等人一网打尽,立下大功。”


    容愈渐渐松下心来,抬唇教诲道:“你还不算太蠢,不像江河和他那傻儿子。只可惜……沈素嫁错了人,若当初她……又何至于此。”


    容羡头皮底下似有几根筋跳了跳,父亲与阿月母亲,难道有旧?父亲对江家没由来的恨,难道与此有关?


    但那些不重要了,眼下他还有更加要紧的事情要做。


    他抬眸看向容愈,眼神专注而认真。


    “雁门关边关重地,鱼龙混杂。儿子晓得,若留江月见在此,隐患太大,可若提前押解她回京,又怕陛下问责。为确保押解顺利,儿子以为,需先肃清雁门郡内隐患,尤其是那些可能干扰陛下心意、暗中传递消息的‘钉子’。不知父亲可知晓哪些地方需重点留意,儿子愿即刻带人前去排查,扫清障碍,以免节外生枝。”


    这番话条理清晰,理由充分,完全符合一个刑部官员的思维方式和职责范围。


    容愈看着儿子那张恢复平静的脸,见他果真在为容氏操劳,心中的疑虑又消减了几分。他急于启程,也确实担心城中皇帝安插的耳目察觉动静。


    他沉吟片刻,压低声音,道:“你能如此想,倒还不算糊涂到底。眼下最要紧的,是安然将人押回京城。至于城中隐患……”


    他目光扫过四周,声音更低了。


    “天水城客栈赵鸿,浔阳城铁铺史埠,汝宁城军中孔向荣……还有,江家军长史沈遂。”


    “这几人都是陛下耳目,需严密监视,断不可让他们察觉今晚之事,更不可让他们有机会向外传递消息。明白吗?”


    “儿子明白。”容羡微微颔首,眼神平静无波,“父亲放心,儿子这就去安排,确保万无一失。”


    容羡转向旁边的车夫,说:“老王,烦请驱车带我去地牢,那里还关押着几名郡守府涉案小吏,我先前带来的人都在那边审阅口供,核实细节,如今是他们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车夫颔首。


    容愈在一旁不耐地挥挥手:“速去速回,莫要耽搁。”


    容羡不再多言,上了马,驱车赶往驿站深处的地牢方向。车帘盖上的刹那,他脸上那份刻意维持的平静下,眼神冷漠冰冷。


    地牢入口阴暗潮湿,只有几支火把映照出微弱的光。


    “奉父亲的指令,来领刑部的官吏。”


    守门之人不疑有他。


    容羡独自走下石阶,他没有走向牢房,而是径直来到堆放杂物的角落。那里堆着废弃的稻草、木料和看守喝剩的酒坛。


    他面无表情地掏出火折子,吹亮。火苗跳跃,映亮了他眼中冰冷的决绝。他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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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犹豫地将火折子丢进干燥的稻草堆里。


    呼啦——


    干燥的稻草和木料瞬间被点燃,火苗迅速蔓延,浓烟滚滚而起。


    容羡转身,强忍住了没有回望地牢一角被关押的江月见,步伐依旧沉稳,但速度明显加快,走向入口,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紧迫:“王统领,地牢失火,速速救火。”


    守在外面的王统领和护卫大惊,连忙冲进来查看,只见深处火光熊熊,浓烟弥漫。


    “快!取水救火!”王统领急声指挥,护卫们乱作一团。


    混乱中,容羡悄然退至暗处,而马车旁那从始至终低眉顺眼的车夫,和他对上了眼神。


    车夫颔首,快步奔向人潮涌动的地牢。


    而容羡,则深吸一口气,脸上恢复平静,昂首挺胸,朝父亲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父亲很快会察觉,他必须要为她争取时间。


    地牢里,浓烈的焦糊味和滚滚黑烟迅速弥漫开来。


    看守江月见的两名护卫脸色一变,其中一人立刻对同伴道:“你守在这里!我去看看!”说罢,他拔出刀,快步冲向浓烟弥漫的地牢深处。


    留下的护卫紧张地握着刀柄,警惕地盯着牢门方向,又忍不住回头看向浓烟飘来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入无人之境,快速从牢门旁的阴影里闪出。


    那人穿着普通车夫的粗布短褂,头上戴着低低的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他动作快如闪电,在护卫听到动静刚想转身的瞬间,一记精准的手刀狠狠劈在护卫的后颈。


    护卫闷哼一声,软软地瘫倒在地。


    车夫迅速摘下斗笠,露出一张俊逸却疲惫的面庞——正是谢徵玄。


    他眼中锐利随即消逝,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就那么望着她,只停顿了一瞬,而后,他沙哑地开口:“阿初,我来迟了。”


    “殿下!”她又惊又喜,难以置信地颤抖出声。


    “是我,别怕。”谢徵玄隔着栅栏,抚摸她的头发,话落,他立刻从护卫腰间摸出钥匙串,飞快地试锁。他很快找到了正确的钥匙,打开了锁住她手脚的镣铐。


    “你怎么……”江月见看着他身上的车夫装扮,瞬间明白过来。


    “是容羡带我进来的,先走,没时间解释了。”


    谢徵玄一把扶起有些脱力的她,迅速将一件同样粗糙的车夫外衣披在她身上,又给她扣上一顶破旧的斗笠。


    “外面乱了,趁现在。”


    两人迅速冲出地牢。


    火光熊熊,浓烟弥漫,人影晃动,一片混乱。


    谢徵玄拉着她,在浓烟和混乱的人群缝隙中快速穿行,避开了几波救火和搜查的护卫,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地牢的侧门。


    外面夜色更深。驿站方向也传来喧哗声,显然容羡在那边也制造了混乱。


    然而,他们刚跑出两条街,刺耳的铜锣声和号角声就撕裂了夜空,响彻全城。


    “封锁四门,全城戒严,搜捕逃犯!”士兵的呼喝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容愈那个老狐狸,反应太快了。地牢和驿站同时出事,他立刻意识到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全城封锁、挨家挨户搜查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