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刺激

作品:《假夫君摄政王入戏后

    接下来的路程,江月见如同失去了魂魄,再也没试图反抗。


    当马车终于停下,帘子被粗暴地掀开时,刺目的阳光晃得她眼前发黑,但她还是看清了“浔阳城”几个大字刻在高高的城门之上。


    她被押着穿过戒备森严的城门,没有被送入知县府大牢,而是直接转入了一处府邸后院。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铠甲摩擦和士兵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庭院里。这些士兵不是浔阳城兵,也不是江家军,是……朝廷禁军。


    容愈走在前头,冷冷将她带到庭院后,躬身朝里间行了个礼,便缓缓退下了。


    而江月见,却在这庭院中央看到了锦瑟和知县王若愚。


    “锦瑟,你怎么会在这?”


    锦瑟蜷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但好在并未受伤,只是受了大惊吓。


    她一见着江月见,如见了救星般扑上前去,却又因为巨大的恐惧而停下,颤抖着道:“初霁……出事了……”


    “怎么回事?是谁把你抓来的?”


    而一旁跪地的王若愚斜眼望来,突然认出了她,大叫道:“是她,就是她……当时摄政王身旁的爱妾,是这个女子!”


    江月见顺着他惊惧的眼眸转过头去,在一副山水屏风后,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负手背对着她,站在一棵巨大的梧桐树下,屏风遮住了他的身影,只显出模糊的轮廓,映在氤氲水墨中,显得有些孤峭。阳光透过翠绿的树叶缝隙洒落,却未能驱散他身上那股沉沉的阴郁之气。


    听到哭喊声,那人缓缓转过身来,踏出屏风。


    一双与谢徵玄三份相似的眉眼,与她的目光相撞。


    竟是当今皇帝,谢明稷。


    那双眼眸在触及江月见面容的一刹那,先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恍惚,随即瞳孔骤然紧缩,眼底继而爆发出愤怒和失望交织的风暴。


    他死死地盯着她的脸,不发一言,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看穿。


    “好……好……好得很!”皇帝的声音因为压抑到极致的怒气而微微颤抖。


    “锦瑟?流光?”


    他踩着沉重的步伐靠近她,居高临下,忽然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


    “还是江月见?”


    他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朕的好兄长,为了一个罪臣之女,鱼目混珠,欺君罔上。好啊,很好!”


    “江家满门抄斩,你是如何活下来的?是他出手救了你?呵,他的手原可以伸得这么长么?朕倒是忘了,这天下本该是他的天下!真是朕的好兄长啊,好一个情深义重,好一个忠臣良将。”


    年轻的帝王面上露出与他年龄不符的沧桑与苦涩,他低头望着身下横眉冷对的女子,燥郁难忍。


    可那女子从始至终只是平静地望着他,瘦弱的身体半跪在地上,可背挺得极直,一双眼牢牢锁定着他,似是要透过他的话语洞穿他的灵魂。


    这令他不寒而栗。


    谢明稷松开手,冷声问:“你怎么不说话?”


    江月见被迫跪在地上,仰头看他,本该是卑躬屈膝之态,可声音却是坚毅不折。


    “陛下心中已为江家和摄政王定了罪,臣女说与不说,有何差别?”


    “放肆!”


    谢明稷挥袖怒斥,“是你们,负朕在先,朕何错之有?”


    “那么敢问陛下,将军府如何负了陛下?”


    “江河通敌,江颀风毁粮,父子二人里应外合,你敢说他们不该死么?”


    “那陛下为什么没有胆量开堂审理,为什么要在押解途中杀人灭口!陛下,父兄若果真叛国,经由三堂会审,证据确凿,将军府满门定会坦然赴死!臣女不甘,父兄不甘,蒙受不白之冤!”


    她说出的话,其实未经证实。种种证据只能表明,中书令容愈参与了此事,可容愈受谁指使,皇帝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一切并不难关联。


    所以,她才偏要用笃定的语气说出自己的猜疑,好证实她这荒谬的推论到底是不是真相。


    “呵……”皇帝冷笑,“杀人灭口?你说朕?是江家军意图谋反,竟敢劫囚。是江河父子时运不济,命丧当场。朕,何错之有啊?”


    他没有承认,可这高高在上的语气却让她越发笃定。


    是他……居然是他……一切都是他的授意,中书令也不过是他的爪牙。


    江月见气郁不畅,重重咳嗽了几声,满腹的辩解之词陡然失去了意义。


    与自欺欺人者诡辩,可笑可叹。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女自然省的。看来,自将军府之后,陛下想要下一个他死的,是摄政王了?”


    这话胆大包天,听得一旁的王若愚恨不得自废双耳,他只能将自己肥胖的身躯缩成一团,隐匿在阴影中,只求别被皇帝看到他的存在。


    谢明稷不怒反笑,反而走到她跟前,蹲下来,与她平视。


    “朕算是明白兄长为何心悦于你了。江月见,你机敏聪慧,胆子不小,命也不打算要了,是么?”


    “怎么,陛下难道还会留我一命?”


    “自然。”他笑了,江月见这时才发现,他笑起来时,其实与谢徵玄特别相似。


    “朕不留着你的性命,又要拿什么来要挟你的好阿兄,和朕的好皇兄呢?”


    果然,他要以她为筹码来要挟他们。谢徴玄手上三万亲兵,阿兄七万江家军,若他们联合反叛朝廷,朝廷绝无还手之力。所以,他们需要一个筹码,而她,就是他们选定的那个筹码。


    “陛下,臣女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哦?”他扯起嘴角,“现在才为自己求救,有些晚了。”


    “不。”江月见说:“臣女斗胆妄言,陛下若以我为筹码,只会适得其反。”


    谢明稷眯起双眼。


    “陛下与我心知肚明,阿兄没有谋反,摄政王没有谋反。可陛下若想用我的性命来刺激他们,那他们……”江月见眼中闪过着夺目的微光,似是警告,“一定会谋反。”


    “你在……威胁朕?”


    谢明稷却像听得了个天大的笑话,他仰天笑了两声,而后生涩地止住笑意。


    “那么,朕便与你赌上一回。只要朕的好皇兄将江颀风交出来,朕饶他不死,甚至还要大发慈悲将你赐给他做小妾。你猜,他会怎么选?”


    江月见淡笑,“我猜,陛下输定了。”


    ——


    雁门关关城。


    谢徵玄和江颀风并骑冲入城内,身后是风尘仆仆,脸上犹带血污的军队,可众人脸上虽有疲惫,却士气高昂。


    然而,大胜而归的喜悦还未在营中散开,就被一股异样的紧张气氛冲淡。


    留守的副将脸色难看地迎了上来,不等谢徵玄下马,就急声道:“摄政王,少将军,出事了!”


    谢徵玄心头一沉,勒住马缰:“何事惊慌?”


    副将看了一眼旁边同样皱眉的江颀风,小声道:“是……是江姑娘……”


    “小妹怎么了?!”江颀风脸色骤变,翻身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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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动作快得惊人,一把抓住副将的胳膊,“快说!”


    副将指向中军大帐方向:“容羡大人被打晕了,刚醒过来。说……江姑娘……被容大人的父亲,中书令大人带人抓走了。”


    “什么?”江颀风失声道。


    两人对视一眼,谢徵玄一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朝着中军大帐疾驰而去,江颀风紧随其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大帐内,容羡正被军医扶着,靠坐在一张行军榻上。他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眼神涣散,眉头紧蹙,不时捶掌懊恼。


    看到谢徵玄和江颀风冲进来,他挣扎着迎上前去。


    叙旧的话来不及说,他嘶哑着看向江颀风,道:“对不起……是我没用,没能保护住阿月。父亲将她带走了……”


    “容羡!”江颀风一个箭步冲到榻前,双目赤红,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你爹把她抓去哪儿了?!说!”


    容羡被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已派人循着车辙印去查,很快便会有回信……最差的结果,是押回京城了。”


    “京城?”江颀风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杀意,他不会忘了,父亲就是死在押解京城的路上。


    他猛地松开容羡,转身就要往外冲。


    “我这就去宰了那老匹夫!把小月抢回来!”


    “站住。”


    谢徵玄一步挡在江颀风面前,他脸色铁青,下颌线绷得极紧,显然也在忍受着巨大的怒气。


    “曜川,冷静点。”


    “冷静?!我小妹被抓了,我们兄妹甚至还没能相见!你让我怎么冷静?!”江颀风对着谢徵玄怒吼,胸膛剧烈起伏。


    “我是知道朝廷的手段的,景明,我没法冷静,我要救她,死也要救!让开!”


    “救?你怎么救?”谢徵玄的声音同样拔高,强压住起伏的情绪,冷冷道:“单枪匹马闯京城?你去了就是自投罗网,正中他们下怀。他们将阿初抓走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把你逼出来?”


    “那你说怎么办?我带兵去,我带江家军去,绝不会被他们拿捏!”


    “带兵,那更好了,好坐实你意图谋反的罪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到底怎么办?”江颀风一把推开试图上前劝阻的副将。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小月被押回京城?她暴露了身份,回去就是死路一条。谢景明!你这样瞻前顾后,如何成得了事!你在怕什么?”


    “我怕?”谢徵玄踏前一步,按住江颀风的肩膀,沉声道:“我怕的是你一时冲动,不仅救不了她,还会把整个江家军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指着帐外,道:“你若带兵去追,用什么名义?你现在还是戴罪之身,这跟直接扯旗造反有什么区别?你信不信我们这边大军一动,朝廷那边立刻就会收到‘江颀风拥兵谋反,意欲弑君’的奏报?到时候,不仅救不了阿初,你,还有这雁门关上上下下数十万将士,全都得死。”


    一旁沉默的容羡适时开口:“而且,摄政王和你现已绑定,谋反的罪名……还会扣在他身上。到时候雷霆之怒,更为甚之。”


    江颀风一个踉跄,后退几步,脸上的愤怒被巨大的无力感取代,他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木柱上。


    他难道不知道其中利害?可他怎么能因为自己拖累无辜的小妹。


    “那……难道就什么都不做,看着她去死?”


    “谁说什么都不做?”谢徵玄望他一眼,冷静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