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试炼前日
作品:《【崩铁/单翁法罗斯】并非英雄传说》 一天的时间,去决定一件人生大事。
“感觉不太够啊……”
银发的救世主倚着阳台的栏杆。看着传信石板上发出未回的消息,头顶上两撮显眼的头发趴了下来。
“什么不太够?”从他的后面忽然传出一道疑惑的声音,还有吸溜吸溜的动静。
白厄惊恐地回头,看见涅斐勒面无表情地站在身后,举着饮料快速用吸管啜饮。
“你是怎么进来的?”这是他的房子吧!
“你忘了是谁给你办的手续了?钥匙我留了一份,以备不时之需。”
涅斐勒轻描淡写地带过了一些很重要的事(真的很重要),从嘴边拿开果汁杯。
“不提这个,不是发信息找我有事吗?怎么不说是什么事?”
居然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真拿他没办法。白厄笑着挠了挠脸颊,小声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之前在赴别人的约。”涅斐勒回答,看着空荡荡的袖管,沉默道:“最近行动不太方便,所以没给你带饮料,不好意思。”
白厄沉默了几秒,经历一番挣扎,在顺着涅斐勒和他一起开自己的地狱冷笑话,与问清伤情的来龙去脉间选择了后者。
“阿格莱雅跟我说,有人袭击了你——还有珀耳塞福涅。”白厄试着问——他没有直接提出问题,以便于涅斐勒拒绝回应他的话。
“……啊,没错。是一个黑衣剑士。”涅斐勒回答,手中的玻璃杯变得更凉了些。
“黑衣、面具、锈剑、还有蔺草的味道。那副模样,我可能这辈子都忘不掉,毕竟也是在他手上死去活来几十次的人……白厄,你这是什么表情?”
白厄匆匆忙忙地抬起头,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涅斐勒。他不知道自己露出了什么表情,才让他专门这么说——但从刚才胸膛里沸腾起来的恐惧与憎恨,那表情绝不会太好看,也绝不会是「救世主」该有的表情。
“什么表情,我听不懂,怎么了吗?”白厄露出太阳般的笑容。
被视作翁法罗斯救世主的青年或许有许多长处:剑术、性格、领袖魅力……但不包括演技。
涅斐勒无动于衷地棒读:“啊,一不小心就想起来了一件事,好像有人刚到奥赫玛就追着我的脖子砍;白厄,你记得他是谁吗?”
“……”
沉默片刻,白厄用双手捂住脸,细若蚊蝇的声响从指缝里漏出。耳廓因羞耻而发烫发红。
“是我。”他的语气无力得像是被教授宣布扣除学分的学生。
救世主被揭露早年黑历史(主观)后再起不能。对此,第一嫌疑人点评道:
“所以,白厄,在我面前戴那张拙劣的救世主面具还要用表演骗过我——想实现这个妄想,你还得再回树庭,多学习八百年。”
白厄放下手,忐忑地问:“涅斐勒,这么多年过去,我在你眼里不会一直是那个粗鲁的乡下小子吧……”如果答案是「是」,那也许其它人也怀揣一样的看法,只是碍于某些因素不肯说出来罢了。
涅斐勒看看天,看看地,看看白厄。
“你怎么会这么想?”
“欸?”
他奇怪地问:“我没有说奇怪的话吧?还是说,你很喜欢无时无刻都装作是那个没有缺陷的救世主?那是我自作多情了。”
没有缺陷的救世主,这种满戴光环的英雄角色不在使者的故事里存在。他也不会期望有人自愿撑起这会让他痛苦不堪的剧本。
“……那不一样。”
涅斐勒环顾四周,找了个地方坐下。自然得像回到了自己家。
“那就跟我说说吧。我很想知道,是哪里不一样。”他说。
“那个……你坐的地方是我的躺椅。”被抢走位置的救世主无助道。
“啊,不好意思,那我换一张。”涅斐勒起身走向一旁。这不是有两张躺椅吗?从何时起白厄变成在意这些小事的性格了?
真的要开口吗?要不还是算了吧,反正这和阿格莱雅交代自己的事无关。
这样想着,言语却违背了本心。好消息是,成就蝉联多届辩论冠军荣誉时练就的口才没让救世主的言语组织出错。
“这两件事当然不一样。前者,是你们对我资质的判断;后者才是……”可是,才是什么呢?
哀丽秘榭的白厄是沐浴在众人敬仰目光里的救世主。这样的人,即使心中潜藏着对自我的怀疑,但是为了回应外界连绵不绝的期待,基本不会有在阳光下露面的日子。从遥远村庄而来的剑士,终将因这份完美得到最多的赞誉、帮助、和信赖,也会因同样的理由背负起最多的责任和期待。
使者叹息于救世主的负隅顽抗。这个坚强的笨蛋,偶尔休息一下有什么不好?反正奥赫玛永远都是黎明,偷个懒睡一觉,一觉醒来,天明仍在——天明永在。
“外衣脱掉,那身碍事的铠甲也是。”使者站起身指挥道。
白厄犹豫的态度让涅斐勒猜到了他心里藏着掖着的事情。事出反常必有妖,有什么事重大到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
只剩那颗刚刚回到奥赫玛的火种了。
……白厄没有配合。
当然不会配合了,要不要听听这都是什么话?“这、这是要干什么?”他眼巴巴地看着涅斐勒,心里打着鼓,只等对方说出「这只是个玩笑」。
“你在想什么?不会做那些伤到你的事的,只是给试炼做些准备。”使者走到阳台,阳光洒满他的手心。“别让我自己动手,我这种柔弱的祭司可没你那些使不完的力气。”他颇有自知之明地说。
这么说就放心多了。“我还以为让我脱掉衣服,是要像我的父母那样打我一顿呢。”久远的记忆浮上心头,银发的救世主悄声说。
使者「嗯」了一声。“去躺一会。我马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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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既然话已说到这个地步。
剑士把对于休息来说太过多余的装备一一卸下,坐在躺椅边。他听着耳畔滑过的泉流鸟鸣,安静地闭上双眼。
接连的战斗积攒了身体的紧张,却没被一心一意的救世主意识到。直到此刻被勒令休息,那些淤积的疲乏才从肌肉里释放。
他听到脚步声,很轻,应该被主人刻意放缓;身侧多出一抹凉意。那个人的体温总是异于常人地低。
羽翼扑簌的声音。有什么东西轻飘飘地落在他的指尖。
他要做什么?好想看看是怎么回事,但那个人好像还没允许让他从躺椅上起来。
犹豫间,银白色的眼睫颤了颤,老老实实没有睁眼。
“就是这样,做得好,保持别动。”熟悉的声音响起,使者平静地鼓励他继续坚持。
记忆里,他好久没以「这种方式」用过那份力量了。
使者思索着,望着已被不同品种的机械飞鸟占据的房间,给自己打了打气,从掌心中释放出凝滞时光的寒流。
鸟儿们接二连三、毫无韵律地拍动起翅膀,却没有一只离去。那些圆滚滚的眼睛齐刷刷盯着使者的动作。
刺骨的薄霜很快覆盖了所有的家具和墙壁。供「回忆」苏醒的环境已经具备,剩下的就是想要复现的「往事」了。
涅斐勒垂眸,目光落在白厄平静的脸庞上。
“想想开心的、幸福的、支撑你一直走下来的事。”他对辛苦承担使命之重救世主说。“想在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里好好地活着,光有仇恨和痛苦可不够。在那场试炼开始前,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个。”
银发的救世主没有出声。当温度再一次降低,鸟儿们打起哆嗦,使者知道,他已沉入记忆的冰海。
他捡起剑士手背的洁白鸟羽,将它握在掌心片刻,物质重构,飘摇的白羽变成一枚躺在使者手心的银戒。
落下羽毛的白鸽咕咕地叫起来,被使者以轻柔的动作摸了摸脑袋,摇摇头,平静地示意它保持安静。
他将戒指放在救世主的手中,控制后者的手,将它轻轻握住。空间里,漂浮着最初哀丽秘榭的幸福记忆,给平平无奇的白银造物镀上了祝福的光彩。
……涅斐勒挑眉。该说不愧是救世主的记忆吗?换作是他,这戒指绝不会有这样的色泽。
“哀丽秘榭的白厄,我做这些,不是为了帮助你通过尼卡多利的试炼。”他说道,看向睡梦中青年蹙起的眉。
“你有可能失败。这件事你自己也认识到了吧?所以,可别怪我没出够力,我可是很认真地在执行阿格莱雅的意思了:「用我的力量保证你在试炼中的安全」。等你从试炼里脱身时,别忘了,这里面有我的功劳。”
但愿它能像每一次交出的东西那样,起到该起的作用。
涅斐勒按了按眉骨。百无聊赖中,他逗弄起聚集在一处守护着这场梦的鸟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