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完成的会谈都结束了，穹漫无目的地走在奥赫玛的路上，沐浴着刻法勒神躯后的机械太阳洒落的阳光。他和丹恒，现在正照着阿格莱雅的话，去「见证」奥赫玛的人们在末日中生存的景象。


    穹行走于宇宙已有一段时日，他也见证了诸多。和那些行星的混乱、雅努萨波利斯的凋敝不一样，奥赫玛能在末日来临前做到独一无二的井然有序。能有这副模样，想必无数人为此付出了数不尽的心血。


    也怪不得阿格莱雅会珍惜这座城邦。对这里的人们来说，这座城邦的和平，已是人类最后的希望。


    “丹恒，有件事我不明白。”


    “你说，我在听。”少年的持明同伴冷静地注视四周，将奥赫玛的一景一物尽数刻在脑袋里。


    穹左看右看，发现人有点多，只好小动物似的招招手，把丹恒的耳朵叫过来，小声对他说：


    “虽然阿格莱雅和我们说翁法罗斯人没办法去到外界，但涅斐勒就是个例外吧。”


    持明青年侧着脑袋听着同伴的话。


    “你的意思是？”他心里已有猜测。


    “如果按他说的那样做，成功联系上星穹列车……”


    列车上陪在少女身边的少年对他们叮嘱过，如果有必要就去向「另一个他」求助。


    丹恒知道穹的意思。目前为止，翁法罗斯的局势确实十分复杂，能够得到列车的支援确实能让这一程开拓之旅明朗起来。


    “嗯，你说的事我考虑过。但考虑到翁法罗斯人对天外之界的忌讳，我认为，我们能直接从另一个涅斐勒那里得到答案的概率不大。”丹恒说。


    “总要先试试看吧？”穹回答道。


    “穹，清醒点。这里的涅斐勒和列车上的涅斐勒极有可能不是一个人，最好不要把他当成可以和你抢夺游戏账号的同伴。”丹恒面无表情地提醒。


    你说的有道理。穹的心中蹦出另一个答案，但他却选择了用另一句话当作回答：


    “但他看起来是个好人，还帮我们从废墟里脱身。”


    丹恒闭上眼。“可是在他离开雅努萨波利斯后，我们就被交到了「黄金裔」的手中。再想想阿格莱雅告诉我们天外来客在翁法罗斯的特殊性，难道你会认为这一切都只是偶然吗？”


    丹恒保持着客观和理智。或许无情，但他只是想保证眼前的同伴不会因此受害。


    “你是说，涅斐勒把我们带走是故意的；帮助我们、让别人照顾我们，也只是为了让黄金裔及时了解我们的情况？”


    穹理解了一下丹恒的话。就在持明青年以为穹陷入了低落时，他忽然叉起腰出言感慨。


    “我就知道，到达新星球遇见的第一个人肯定没那么简单。”


    “觉得你会受到打击，是我多虑了。”


    但这也让他感到安定。丹恒顿了顿，决定一口气把他这边掌握的信息同步给穹。


    “其实，在你前往浴场上层时，我在浴池边转了转，听到了一些不太有利的东西。”


    穹快把问号写在眼睛里了。“什么不太有利，对谁？”


    “有人在讨论我们的身份，应该是从雅努萨波利斯来到奥赫玛的人。所以，记得统一口径，现在，我们是「投奔奥赫玛的异邦战士」，千万不要暴露身份，自找麻烦。”


    穹点头。“我都答应人家了。”


    “你记得就好。”


    在这种事情上，穹还是很可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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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逛了两圈，二人发现奥赫玛最热闹、最值得一来的地方还是商店街。这一点和银河的其它星球没什么不同。


    奥赫玛的商店街，或者说云石市集，开张速度远超少年想象。方才经历了一场战争的奥赫玛已经恢复了井井有条的样子，除了些许倒塌的建筑外已基本是一派祥和。


    穹跑到路旁边捧了碗蜜果羹，在刷着碗的老板「下次再来啊！」的招呼声里小步快跑回丹恒身旁。


    “丹恒你吃吗？”


    丹恒摇头。“我不吃，你吃吧。”他暂时没有吃东西的想法。


    在阿格莱雅再度邀请他们见面前，他们还有不少时间休息和闲逛。假如吃东西不是为了补充体力，那就没有现在去做的必要。


    云石市集的好（玩）东西真不少。借着奥赫玛之役的好眼缘，穹成功地拿到了店老板们慷慨赠送的礼品。这家店的甜点、那家店的手串……到最后，东西多到他一个人的手已经有些拿不下了。


    “欸，两位，有看到一个一身黑衣服的人从这边过去吗？”


    有一个人一看见他们就上前问道，脸上挂满了烦恼。


    这是谁？什么穿黑衣服的人？


    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色外套，真诚地问他：“你看我像不像穿黑衣服的人？”


    来者犯愁道：“您就别跟我开玩笑啦，就算您穿了身黑，可我找的也不是您啊，我要找的是那位——「朋友」。也就一句话的事儿，见没见到，您说个准话。”


    丹恒拉住穹，走到少年身前。“抱歉，我们没见到符合特征的人。”


    “也、行吧。那不如，我和两位「异邦来的大英雄」聊两句？”那人的眼睛转了转，很自来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