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塞勒苏斯先生，这样真的好吗？按照程序来说我们应该参与疏散的……”服务生举起手示意道。


    “不能再用一次那东西吗？”涅斐勒看着塞勒苏斯佩戴的装置问。


    塞勒苏斯轻轻碰了碰装置的边缘，摇了摇头。


    “需要能量。暂时用不了。”


    涅斐勒低声说：“那岂不是说，就算你回到了你的办公室也只能想办法走回来……”


    “……是，但是，我认为那些东西值得我这么做。”塞勒苏斯说。


    塞勒苏斯垂下眼，他当然知道最理想的情况应该是什么样的，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让二人冒这个风险。


    “如果能有人带你们参与疏散，而我一个人回到办公室……”


    塞勒苏斯喃喃。但如果路上出现了什么意外他将鞭长莫及。


    “我可以保护好自己。”涅斐勒喘了口气道，“也许正面战斗我没有什么优势，但是只是按照安全路段一路抵达疏散区的话，我可以做到。塞勒苏斯，我带他一起，你尽管去找自己要收集的资料吧。”


    “呃，但是……”服务生明显不太敢用性命去信任这个银发的年轻人。


    塞勒苏斯低下头想了想，看着涅斐勒的眼睛问：“有保证吗？”


    “我能保证。”少年回答，不顾服务生的抗拒将他搀扶了起来。“他一定认识路，我们两个可以安全地前往指定疏散区域。”


    塞勒苏斯闭上眼，冷静道：“好，那就兵分两路。路上如果遇到敌人，不要恋战，以保护自己为第一要务。黑塔应该还没有断开和人偶的连接，出现超乎想象的极端情况，她会出手……大概吧。”想到那位天才的我行我素，塞勒苏斯犹豫了一下，话没有说满。


    “等等，黑塔女士回空间站了？我还以为几个月前是她最后一次来空间站呢！”服务生惊喜地感叹道，一副找到精神支柱的样子。


    塞勒苏斯不说话，服务生口中的几个月前正是他的存在被艾丝妲汇报给黑塔，二人在黑塔的办公室里经过协商，签署了模拟宇宙（内测版）测试协议并初次运行的那天。


    “好了，我们快点出发吧。”


    涅斐勒拽了拽服务生，他明显感觉到在塞勒苏斯说出那位黑塔在不久前转接过空间站的消息后，拽动这位服务生小哥的难度变低了一个量级。


    服务生开朗地跟塞勒苏斯道别，自言自语着类似「太好了，是黑塔女士，我们有救了！」的话，转身朝一个方向走去，走出个虎虎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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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涅斐勒。”塞勒苏斯喊。


    少年停住脚步看向塞勒苏斯，似乎不太理解学者为什么要在这种争分夺秒的时刻叫住他。


    塞勒苏斯说：


    “虽然拥有同一个名字和相似的感觉，但我想，你们和一株盆栽上两片不同的叶子一样，是两个本质相似，但实际上不同的人。”


    学者那对用以观测寰宇的叶绿双眸，将睿智、沉静的目光投射在了少年的脸上。


    “对我来说，他是个充满谜团、矛盾又有意思的人，但这改变不了他背负的命运过于沉重。所以如果我是你，我会在有机会选择时和另一个自己走上不一样的道路。尽管他不曾告诉你，但是根据我对他的了解，这应该也是他期望见到的结果。”


    在塞勒苏斯眼里，那位使者就是一个这样的人：虽然自己已被命运的丝线牢牢地勒紧四肢，但是只要有希望，他就会尽可能让别人摆脱翁法罗斯加诸于众生身上的的残酷宿命。譬如说此刻，这具名叫塞勒苏斯的躯壳内不断传出暖意的心脏就是最好的证明。


    涅斐勒思考片刻，点点头，领会了塞勒苏斯的暗示。


    “我知道了。”少年庄重地说，“我会想清楚，「自己」需要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