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天道你它丫的

作品:《不小心拯救了黑化反派怎么办

    “你什么意思?”


    宋莺时弯下身来,笑眯眯的神情应该让人如沐春风,但在这里的两人眼里,却显然是魔鬼般的微笑。


    “我设下阵法了。”


    不痴:他就知道会出现这般情况,此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


    魔气:啥时候?难道我不是全程跟着她的吗?


    可少女没有再停留半分的意思,转头对着不痴说道:“走吧。”


    心念一动,身影便闪现在洞口外,孩童在里面朝他们大声尖叫,但由于幻境地隔离,只能看见他的样子。


    甚至她也看不见他的模样,宋莺时镇定地握紧木棍。


    “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布下的阵法?”不痴还是没有想明白。


    宋莺时将木棍向地面猛敲两下,又漫不经心地扔掉木棍,“一开始。”


    “你知道那里没有什么吗?”


    她的问题让不痴迟疑地应声:“人?不对,那里明明有人的声音。”


    宋莺时点点头,“我也听到了,所以我并未在这方面起疑。”


    “真正让我确定这个地方是幻境的原因,是温度,这个地方没有温度。”


    不痴若有所思,心念瞬动,“所以影子能脱离我们存在,也是因为温度的消失。”


    “准确来说,消失的是日月星辰,没有真正的热,也没有真正的冷,阳光不再,日月不存,烛火都呈现假象之景,自然出现不了影子。”


    宋莺时笑得温柔,玉佩在腰间光泽亮丽,映衬出清澈的蓝天。


    “日月失序后,怕也只能是这般景象,脱离现实的存在罢了。”


    她叹了口气。


    何止是这些,这次秘境中的食人花反而也让她心中敲响警钟。


    乱世中,霍乱战争都仅仅为其中一角,但若是人心乱起来,那才是永恒的严冬,无法破解。


    “你们是谁?”


    粗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但宋莺时很肯定是在问他们,正欲回来,那人的旁边,又传来一道声音:“问那么多干什么?先抓起来,魔王定会一一处置,那群修者最是可恨。”


    先入虎穴,又入狼口。


    宋莺时觉得一定是因为自己在逃出来的时候,没有去看看星历,选个黄道吉时再逃,才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手中捏紧传讯符。


    “你说,我们废那么大的心思把谢家那少主抓过来,真的有用吗?我可是听说谢家的掌权人是一名女子,冷心冷血,不像是会赎人的样子。”


    “那是上头该考虑的事情,我们管这么多做什么,快走。”


    宋莺时放下了符纸,她忽然觉得自己的任务又有了希望。


    不痴不知少女的行动,看她放下传讯符,慌忙道:“你干嘛?”


    少女睁着迷茫且空洞的双眼,望天望地,最后悠悠将视线落回脚尖,“我觉得,我们这一辈子,其实还有要多多尝试体验的东西。”


    不痴:?


    “比如?”


    “坐牢。”


    宋莺时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锤定音。


    不痴想给她糊一巴掌,问问她的脑袋是不是秀逗了。


    那是魔族,不是豆腐。


    “疯了,这个世界疯了。”


    宋莺时将脑袋轻撇,故意不去听不痴的疯魔发言。


    听起来,他确实是要疯了。


    不过没有关系,她后面会越来越疯的,现在都乱成这样了,她稍稍变化一点也是正常的。


    “这两一点都不反抗,会不会有诈?”


    大牛干这么多天绑人这种事情,就没见过如此配合的,寻常人不是要死要活,就是准备自爆,与他们同归于尽。


    只有这两人,一个对着他抿唇微笑,像是一个神经病,一个翻着死鱼眼,像是一个傻子。


    头上莫名挨了一下,小牛对他的询问,保持恨铁不成钢的态度,“我们不用管这些,我们只要抓人,其它的不归我们管,真出事了……”


    他也想不出来出事了怎么办,但还是底气十足地说:“总之,先抓了再说。”


    宋莺时将平生所有的伤心事都想了一遍,才把一声大闷死在腹中。


    她低头想了想,这怎么不算是没头脑和不高兴。


    ……


    牢房的潮湿让她刚进来就止住脚步。


    这个地方……


    宋莺时默不作声,被抓捕的两人推着向前走,蓦地踉跄跌倒在地。


    “这么弱,真的是修者吗?”大牛的声音响亮,在空旷的环境中回荡。


    小牛不耐烦的挥挥手,“管那么多干什么?抓了就是。”


    说着,踢了踢宋莺时的小腿,“快起来,继续走。”


    少女柔弱地应了一声,无辜的面庞让人不自觉心软,眼角还挂上了欲坠不坠的泪珠。


    但魔族显然不是正常人,只是紧急催促着。


    不痴见着眼前的场景,甚至想要“呵呵”两声笑。


    等着吧,等着被她算计进阴沟里,爬也爬不出来,以为自己踩到的是清纯小白花,没想到是大佬装傻x,到时候就能发现自己踩到的,竟然是一滩烂泥。


    “进去!乖乖待着,别动……”


    大牛看着两人组,默默止住后面的话,他觉得他没必要说,就这两个傻子,能翻出什么风浪?


    牢门“啪”的一声,紧紧闭上。


    宋莺时收回笑容,将手指往地上蹭一下,又在眼尾用力揉,直到有刺痛感传来。


    不痴不解地撇向少女,但他尊重每个人的行为。


    算了,他尊重不来。


    他打算开导一下失足少女:“这只是一时的困境,你不要想不开,凭你,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宋莺时没理他,哑着声音开始叫唤:“有人吗?”


    声音四散,像是波纹一般,荡漾进每个角落。


    难道不在这里?也对,那可是摇钱树,自然要看守得更牢一些。


    她又蹲下来,散着一头青丝,发尾敲起一个弯,轻巧地搭在耳边。


    看样子,她需要想想另外的办法,让自己犯下更大的错误,从而进入重症地牢,与任务对象成功会面才行。


    这些心思,不痴一概不知,他安慰道:“没事的,人生何处无知己。”


    宋莺时扭头,朝他招手,示意他凑近来听。


    不痴乖乖照做,他紧张的咽了下涎水,双眼放出希望的光芒。


    她终于准备自救了吗?


    在他鼓励的目光下,少女嘴唇微张,犹豫道:“你说,如果我去刺杀魔王,我们会先死,还是被关进更深的地牢?”


    不痴惊得往后一倒,臀部与地面来了个深吻。


    他深吸一口气,许多话在脑中过了一遍,又停住,最终缓缓汇聚成一句话:“你,病否?”


    他不打算在搭理宋莺时。


    他觉得她无药可救。


    宋莺时的脑中反复出现两个选项,一个是管他呢,干就对了,一个是冷静,不要自寻死路。


    她在两个选择中,甜蜜地纠结。


    在第一百零一次跳到A选项时,她决定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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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击,干一票大的。


    手指刚沿着阴湿墙角,摸到牢门,旁边的牢房中,传来虚弱的声音:“宋莺时?”


    如雷贯耳,惊天动地。


    宋莺时调整了一下呼吸,转身抓住铁杆,“谢兄长,你怎么也在这里?”


    声音可谓是千肠百转。


    “不幸被抓,师妹呢?”


    “不幸被抓。”


    谢长青应了一声,寂静又开始光顾这片地方。


    “我说宋师姐,难道你的眼里只有兄长?”含着笑意的声音绵绵,听着便无害得紧。


    “谢随泱?!”


    宋莺时颤抖着声音,觉得自己的刺杀计划要落空了,她强行压下心底悄然浮上来的欢喜,惊讶道:“你们两个居然都在这里?”


    不是说只抓了谢家少主吗?怎么还能买一送一?


    “想什么呢?我是为了保护兄长才被进来的。”谢随泱依旧笑意绵绵,为她贴心解释道:“虽然外人眼里我们关系并不好,但毕竟都是谢家人,我可不想一代天才少主陨落在此。”


    打趣的话语换了一种形式传进宋莺时的耳中。


    家族一陨俱陨,核心成员是重点保护对象,其他人为之付出生命都在所不惜。


    她不说话了,对面也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一道声音嘶哑,她还听见天天在地上滑动的声响。


    “你的眼睛?”


    宋莺时轻描淡写,“失明了。”


    谢长青呼吸窒息一瞬,说:“抱歉。”


    他克制住自己去询问原因,只是找了个好地方,掀起衣袍擦擦那块地面,坐了下来。


    宋莺时淡淡道:“无碍,修仙路上总会有些无可避免的事情,倒是你们,可有找到出去的方法。”


    谢长青摇头,恍然想到她看不见,声音微沉:“他们不会放我们出去的,魔族现在大肆入侵修仙界,还妄图破坏与人界的结界。”


    宋莺时应声,随后想到两人的身份,复又问道:“那谢家那边总会表态才对。”


    谢随泱叹了口气,说:“事实上,母亲早已派遣长老来试探过这边的意思,只是皆无果,那名长老还被抓进来折磨至死,以魂飞魄散的代价说些模糊的话语。”


    他微微垂眸,努力思考那些飞快在脑中消逝的话,却无法拼凑出任何完整的一句话。


    “我只记得提到了男主,黑化,还有个什么反……”


    宋非晚快速提示:“反派。”


    “对对!宋师姐居然知道吗?”谢随泱猛地抬头。


    她摇摇脑袋,将颤抖的双手藏在身后,“偶然得知这个词,只是也并不清楚。”


    内心却在疯狂叫嚣,什么不清楚,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这个词语了,哇塞,这是背刺。


    若不是场合不对,她非得给天道比个中指。


    它丫的,居然搞区别对待这一套。


    别人说出来,什么事都没有。到她这里去,天雷滚滚而下,直击她弱小的心灵,就差没把这是“惩罚”写在明面上。


    她吐出一口浊气,被气出来的。


    借着风声,她猜谢随泱许是信了,又转过头去,但如芒刺背的一眼却让她灵魂震颤。


    是谢长青的目光。


    他是发现了什么吗?这般淡漠却又仿佛将她看透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宋莺时感觉自己就像是是大师绘的画卷,但谢长青却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将她看透。


    ——原形只不过是一张纸罢了。


    这样的人可真是讨厌,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