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服侍

作品:《驯狗日札

    是夜。


    姜嫮照常沐浴完没有看见卫遮,问一旁的采薇,“卫遮是又去王嬷嬷那里了吗?”


    主仆几人都已经习惯了每晚有段时间见不到卫遮,不过采薇采竹也不会过问卫遮的去处,是以采薇回了不知道。


    姜嫮趴在床榻上,一只手拿着话本,但现在话本中的故事已经不太吸引她了,卫遮为何每晚都要去找王嬷嬷,若是说刚进府去几日学些规矩便罢了,但这都连着去了多少日了。


    姜嫮扔了话本,“采竹,你去看看卫遮在王嬷嬷那里是在做什么。”


    莫不是在欺负卫遮吧,她想。


    采竹应好,不过刚出了院子便碰上了回来的卫遮。


    男人身材高大,垂着眼眸,黑发融入黑夜之中,远处灯笼的光亮微弱,可似乎还能看见他一脸的阴翳,气质冷郁。


    采竹小心翼翼叫道:“姑爷。”


    卫遮像是才注意到她似的,掀起眼皮,不冷不淡地瞧着她。


    “小姐方才让奴婢去寻您,不巧在这便遇上了您。”采竹说。


    卫遮应了一声,往院中走去。


    姜嫮听见吱呀门响,隔着屏风就看见了一道瘦削的影子。


    “卫遮!”


    她声音热情,白天的事又都抛之脑后了,“你每晚都去找王嬷嬷吗?你去那里做什么?”


    以往几乎每晚去完王婆子那处卫遮都不会再见姜嫮,不过今晚听到她欢脱的声音,再联想到今晚学的那些……


    卫遮闭了闭眼,走过屏风来到了姜嫮榻边。


    姜嫮一愣,采薇还在为她整理衣物,不过也差不多了,见状很有眼色地出去病掩好门。


    “小姐,”卫遮从茶盏中倒了杯水,姜府夜间都会将茶换成养颜水,不会让人睡不着,现下卫遮便将那杯养颜水端至姜嫮面前,“渴吗?”他问。


    他没回答姜嫮的任何一个问题,还行为古怪地给她倒水,姜嫮虽疑惑,但也没想太多,她坐起来接过水,“谢谢~”


    卫遮看着姜嫮毫无防备地饮下,说道:“奴每日去王嬷嬷那处做什么小姐不知道吗?”


    姜嫮抬起脸,她看见了唇边带笑的卫遮。莫名一阵寒颤窜过全身,她还没见过卫遮笑起来的模样,现在这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有些懵,但也回答了卫遮。


    “我不知道。”


    不知道啊,卫遮也猜到了姜嫮不知道,但不知为何他还是多问了这句话。


    他接过姜嫮手中的杯盏,放置原位。


    背过身的那瞬间他说道:“奴与王嬷嬷学的是如何服侍小姐。”


    姜嫮皱了皱眉,“服侍我?”


    她身子向外探了探,“我自有采竹和采薇他们,你……你是我的夫君,学服侍我作甚?”


    卫遮转过脸来,这下嘴角是有些嘲弄的笑,“小姐,奴学的可是与采竹他们不一样的服侍之道。”


    服侍还有不一样的,姜嫮不解,她还要再问。


    床榻上的被褥有些散乱,露出一双莹白小巧的脚,姜嫮就寝时总习惯穿的轻薄,身子刚刚探出去想看卫遮,领口处便向外垂落了些,卫遮走近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姜嫮。


    他瞳仁微微一缩,目光竟不自控地看向了藏在被褥中的一处。


    那里,是他今晚刚知道的,竟然还会让人用唇舌咂弄那处。卫遮狠狠拧起眉,打断姜嫮想说的话,“小姐,夜深了,该睡了。”


    姜嫮一噎,而卫遮已经穿过屏风回到了他常睡的那处榻。


    烛火被卫遮走过时顺带熄灭,屋内只有从窗楣处漏进来的些许夜光,姜嫮模模糊糊地看见卫遮的身影蜷缩在那张小榻上。


    服侍人还有很多方式吗,她想。


    她慢慢躺好,盯着未散落的床幔有些发怔,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卫遮方才没有为她将床幔解开,根本就没有服侍好她。


    这个念头一出来姜嫮就猛地拽了下床幔。


    自己竟真的有想让卫遮服侍的念头,真是……真不是个好妻子。


    姜嫮将温热的脸埋入枕头中,不让自己再去想这些事。


    而卫遮,他刚躺会榻上自然不可能睡着,姜嫮那边的动静尽数传入了他的耳中,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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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窸窣窣,像是曾经他幕天席地睡在野地中,听到的远处窜行而过的野兔声响。


    而后他想到了今晚的事情。


    入府后姜士维便嘱咐了他每日都要去找那王婆子,先前几日还只是普通的训诫,让他记一下姜嫮的喜好禁忌,但新婚那日那王婆子竟还带了个男人来。


    那男人不是寻常人。


    扬州多瘦马,有富商专门培养幼女,不仅教他们琴棋书画,还教他们一些服侍男人的事情,一旦培养好了便会送人,笼络讨好,诸多用处,利益之大。


    先前他们调查过,姜士维从前也干过这类事,但在姜嫮十岁那年有次重病后便再也没做过。


    培养瘦马的女人叫老鸨,但也有调教男人的,那叫龟奴。


    那日来的男人便是龟奴。


    卫遮没想到姜士维竟还叫了龟奴来验他身,愤怒与羞耻已经不足以形容他当时的心情,最后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忍下那一套验身。


    女色,他从未近过,甚至避之不及。


    从前他为奴为丐,沿路乞讨时,那些女子的眼光或怜悯或嫌恶,后来他被人收养,竟也有几位女子对他有亲近之意,但他当时只有厌恶,那些人目的不纯,目光里掺杂了太多东西。


    那龟奴只来过那一次,那次他过关后便没再来过。


    他还记得王婆子当时的话。


    说他是前世求来的福分能服侍他们小姐,他这样的从前在他们姜府就算是做马夫都是配不上的。幸好他的身子还算清白,没沾染过其他女子,不然是绝非允许触碰小姐的。


    后面几日便从训诫慢慢变了味,竟然开始教他如何取悦女子……


    卫遮手臂至手背的青筋暴起,压抑不住的燥热从心底腾升,今晚更是得寸进尺,竟然教他以唇舌伺候女子的方法,那些大胆的图画,张扬的描写。


    他越不让自己去想,那些画面就偏偏越是自己在脑海中显映出来。


    他重重翻了个身。


    不远处姜嫮也没睡着,听到了卫遮的动静自己也跟着翻了个身。


    夜长,梦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