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 70 章
作品:《重生成宿敌外室》 小厮只说是卫熙闻有些事要问他,具体是什么却没说。
萧策陵大概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而来,想着该如何遮掩过去。
只是叫他没想到的是,卫醒时也在此处。
萧策陵先是对看不出有什么表情的卫熙闻恭敬行了一礼,而后又对宋安华颔首,最后才看向卫醒时:“幸莳姑娘怎么也来了?”
还是同陛下一起来的。
卫熙闻冷着脸刚要说什么,卫熙闻就先出声问道:“扶音姑娘可是在你府上?”
他便知道几人多半是为了此事来的。
萧策陵笑眯眯地答:“扶音姑娘前几日说要回乡,现下已不在京城。”
卫醒时看他言行笃定的模样恨不得冲上去大声质问他。
怎么可能呢?扶音哪里来的乡?
卫熙闻沉默一瞬,语气沉沉:“萧卿,欺君可是要掉脑袋的。”
萧策陵不慌不忙道:“臣自然知晓,给臣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陛下有所欺瞒。”
况且,真正欺君的人可是什么惩罚都没有受到呢。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目眦欲裂的卫醒时,笑意更甚。
“既如此,朕便先走了。”卫熙闻没再多问。
萧策陵恭恭敬敬地把几人送出府,刚出来卫醒时就忍不住问:“陛下为何不搜查萧府?”
卫熙闻皱着眉刚要说什么,宋安华见势不妙连忙说:“无缘无故,没有任何证据就搜查亲信府邸,不仅会令臣子在朝堂之中颜面无存,陛下威严也会受损,柔嘉,你关心则乱了。”
在他看来,卫熙闻愿意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陪着他们出府走上这么一趟已是对卫醒时的极大偏宠了。
卫醒时沉默不语。
卫熙闻挥挥手,示意宋安华先离开,他低头转身离开了。
“皇姐现在想去哪里?回丞相府还是回宫?”他柔声询问。
“......我想随便走走。”
“那我陪你。”
二人都没有说话。
慢慢走上许久,天色渐晚,卫熙闻才有意无意地问上一句:“皇姐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卫醒时抿唇。
他轻笑:“皇姐不说话,是默认了?”
卫醒时深吸一口气,也不打算否认:“是,我的确......瞒了你很多事。”
“但是,”她话锋一转,“陛下不也有很多事瞒着我吗?”
“你指的是当初不声不响把宿惊年从你身边要走的事?”他很快反应过来。
自己对卫醒时向来坦诚,也就这一件事没有提前经过她的同意。
“是。”
卫醒时不太想得通,他身边那么多能人可用,为何偏偏要她身边的一个面首。
要就罢了,招呼也不提前打一声。
“他当时找到我,说想要一个机会,他愿为我终身卖命。”这事没什么好瞒着她的,只是她当初赌气不问,而他以为宿惊年已经提前知会过卫醒时,所以后来没解释过。
“什么机会?况且,你身边能人如此之多,怎么就看得上他?”卫醒时不禁发问。
卫熙闻一个一个慢慢回答她的问题:“他没说,但是他很较真,我随手指了一件当时叫我比较烦恼的小事叫他去做,他完成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所以后来我愿意把他收入麾下,至于没有同你说这件事,我以为他是得到你的首肯才敢来找我,愿意重用他也是有一分看在你的颜面上。后来你俩在朝堂之上针锋相对,我还以为是你们之间商量好的事,便没有插手多管。”
他说得轻描淡写,卫醒时听着却生了一肚子气。
她当年对卫熙闻也有误会在里面,便是她以为,宿惊年是他故意扶持起来起来同她作对的。
因此她还气闷过好长一段时间,后边又有些欣慰。
在她看来,这也是卫熙闻成长独立的表现,不再只一味地依赖她,有自己的想法,并且对任何人都多了一丝提防,包括她。
所以后来她也不曾多问。
如果不是今日事关扶音,她也不会旧事重提将此事拿出来置喙,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误会在后头。
见卫醒时不再纠结于此事,卫熙闻开口问她:“那皇姐瞒着我什么事呢?”
话语中并无咄咄逼人的意味。
其实以他聪慧早有所觉,不过是等着她自己开口向他坦诚。
卫醒时亦没有扭捏,本来就打算要告诉他的事,现在说不过是推迟了一会儿。
但此事的确有些无从下口。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直接告诉他:“今日我想找的那个朋友,其实是西凉公主,已经被灭国的那个西凉。”
卫熙闻并没有流露出太意外的神情。
“皇姐是多久和她好上的?”他淡声问。
卫醒时便又细细同他讲了她和扶音的相识相知,甚至将听春楼和百晓生曾是她的产业都告诉了卫熙闻,只不过一直交由扶音打理。
到这一步也没什么好瞒着他的了,只不过她隐去了扶奕与扶音关系的事。
没必要将宿惊年也牵扯进来。
卫熙闻静静听着,没有动怒,但也一言不发。
她说完后,少顷,卫熙闻才淡淡开口:“皇姐既然已经将她当成自己人,想必她的其他事你都已经安排妥当,我也不好再置喙什么。”
卫醒时松了一口气,又听他话音一转道:“但我也不想再管她。”
卫醒时理解是一回事,可无法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但是,但是她对我很重要......”卫醒时想起扶音,想起她的满头白发,不由得眼眶酸涩。
“皇姐,不杀她,已经是我最后的让步了。”卫熙闻的声音迎接渐渐落下的夕阳余晖,又冷又无奈。
“好。”卫醒时说。
那扶音怎么办?
她现在甚至连她的任何下落都不知道......不对!
卫醒时忽而想起方才在萧府,萧策陵说扶音回乡省亲,现在她既是已经向卫熙闻说明一切,那就有理由证明萧策陵刚刚说得都是假话!
他或许并不知道扶音的真实身份,所以以为这个理由能让她相信,但是实际上这根本就是一个错漏百出的理由。
但是要如何让卫熙闻再同她过去倒是个问题......
卫醒时闭了闭眼,看着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问:“你还记得萧策陵方才同咱们说得话吗?”
不等他有所回应,卫醒时就道:“扶音早就没有家了,怎么可能回乡省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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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在说谎,这是欺君之罪!”
卫熙闻有些无奈:“皇姐,你冷静一些,先别提他说的话,你怎知扶音不是故意诓骗了他这些话,而后自己躲到了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
他顿了顿,说:“萧策陵从没骗过我。”
他对他的忠心天地可鉴。
卫醒时抿唇:“可是扶音走也没告诉过我......”
“你既是说她同你闹了矛盾,说不准她是故意的也无可厚非。”
卫醒时想反驳,扶音不是那样小家子气的人。
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卫熙闻说得不无道理。
毕竟与扶音相识这么多年以来,她是第一次同扶音有矛盾,并不知道有隔阂时扶音会是什么样子。
“也罢,我想回去了。”卫醒时蹙眉,没有再坚持。
“要不要随我回宫里住?”卫熙闻问。
“不必,我怕宿惊年知道会多心。”她说。
——
萧府,暮色四合,一室寂静。
府中的下人走路都蹑手蹑脚,大气不敢喘。
看守那位姑娘院子的人已经被萧策陵拖下去砍去四肢做成了人彘,管事从没见过他露出那么狰狞恐怖的表情,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的魔鬼,叫嚣着要所有人陪葬。
小心翼翼地往屋子里看了一眼,入目便是刺眼的红,红色将地板浸染成深褐色。
他心头一惊,知道是主子放在心尖尖上的那位姑娘出了事,忙收回视线不敢再乱瞟。
屋内很安静,除了萧策陵刚跨进门时平静地派人去请大夫之外,到现在并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瓷碗碎成好几块,最锋利的那个还被她攥在手心里,整个手掌鲜血淋漓,左手手腕上的划痕深可见骨,鲜红色弯弯延延流了一地。
她的面色有如她的发丝一样白,平日还算嫣红的唇-瓣因为失血过多显得发紫。
她就那么躺倒在地上,了无声息。
萧策陵看起来还算冷静。
他慢慢走到她身侧,微微俯身将她抱起来,她轻得像一片羽毛,仿佛下一秒有一阵风吹过来就能将她带走。
生怕将她惊醒,他把她放在床上的动作是从未有过的轻柔。
坐在塌边,他握住她的手。
好凉,凉的刺骨。
萧策陵不敢去摸她的脉息,不管她是死是活,他都还当做她只是睡着了。
她不说话,他也就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大夫很快就来了,进门便被满地的血吓了一跳,把脉时又被萧策陵盯得后背发凉。
这!这姑娘分明已经......
大夫擦擦汗,不敢置信地又把了一次。
“她怎么了?”萧策陵问。
大夫不敢看他,硬着头皮答:“公、公子,节哀顺变啊。”
萧策陵眼神一冷,罕见地露出一个笑来。
他的语气冷漠:“知道了,下去领赏吧。”
大夫颤颤巍巍起身,犹豫半天,才说:“这位夫人,生前似乎已有妊娠之像......”
“什么?”萧策陵的心蓦然被重重一击。
他闭了闭眼,唤道:“管家,把大夫好生送出府。”
萧策陵的目光又落到扶音单薄的身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