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间已经过去一年了，距离他重获实体也已经过去了半年。


    哥谭的雨总是来得突然，就像这座城市里随时可能爆发的暴力事件。


    洛瑟尔站在他位于钻石区高层公寓的落地窗前，看着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模糊了远处韦恩大厦的轮廓。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玻璃，节奏与他加速的心跳同步。


    “布鲁斯·韦恩……”这个名字在他唇齿间滚动，带着一种近乎宗教般的虔诚。


    在他的世界——那个让他厌恶的，透着腐烂腐朽气息的世界——布鲁斯·韦恩是漫画书里的虚构人物，是银幕上的英雄。


    而在这里，他是血肉之躯，是真实存在的。


    洛瑟尔转身走向房间另一端的电子设备墙，六块显示屏同时亮起，每一块都在播放不同角度的监控画面——韦恩企业的正门、布鲁斯·韦恩常去的几家餐厅、甚至蝙蝠侠夜间巡逻的几个热点区域。


    这些画面是他花了一年时间，耗费巨资，冒着生命危险才获取的。


    “快了……”他自言自语，手指划过其中一块屏幕，画面定格在布鲁斯·韦恩走出韦恩大厦的瞬间。


    那个男人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与生俱来的优雅与力量。洛瑟尔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必须小心。哥谭不是他原来的世界，这里的规则更加残酷，而他的目标——布鲁斯·韦恩——更是这座城市最危险的存在之一。但洛瑟尔不在乎风险，他花了这么长时间，精心编织网络，就是为了能够站在那个男人面前，让他看见自己。


    洛瑟尔走向衣帽间，从暗格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盒子，里面整齐排列着几十个微型监听设备，每一个都价值连城。他精心挑选了其中一个，只有米粒大小，却拥有72小时的持续工作能力。


    “罗马人的慈善晚宴……”洛瑟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卡迈恩·法尔科内，哥谭地下世界的"罗马人"，明晚将在他的庄园举办一场盛大的慈善活动。


    布鲁斯·韦恩作为哥谭最富有的慈善家，自然在邀请之列。而洛瑟尔，哥谭东区新晋情报商，经过整整一年的精心运作，终于获得了入场资格。


    这不是巧合。洛瑟尔为了这一刻，操控了三家小型科技公司的股价，让法尔科内家族注意到他的"金融天赋"；


    又故意泄露了几个竞争对手的犯罪证据，为罗马人铲除了障碍；


    他甚至冒险黑进了哥谭警局的数据库，为法尔科内的几个重要手下提供了警方线人的名单。


    种种周密的计划之下才终于成就了维克多·洛瑟尔这个金融专家的假身份。


    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但洛瑟尔不在乎。只要能接近布鲁斯，他愿意与魔鬼共舞。


    他拿起手机给卡伦发了个消息，【今晚你就在黑蝙蝠酒吧里守着，顺便给我做远程支援，现在我要去见布鲁斯了~】


    对面的卡伦正在忙呢，只能匆忙间回了一条消息:【知道了，老板。】


    像这种只知道追星，把工作全部丢给下属的资本主义老板，就应该拿去挂路灯！他要把工作塞进老板嘴里！！！


    哥谭的雨夜总是带着铁锈味，韦恩大厦的霓虹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晕开一片猩红。


    洛瑟尔并没有现在就出场在宴会厅里。


    他靠在滴水兽的阴影里，黑色风衣的下摆被雨水浸透，酒红色领带却诡异地干燥——仿佛连雨滴都不敢沾染那抹浓烈的色彩。


    紫罗兰色的眼睛透过狙击镜，看着宴会厅里的布鲁斯·韦恩正表演着醉醺醺的花花公子戏码。香槟杯折射的光斑在那双蓝眼睛上跳动，像极了漫画第15卷第7页的特写。


    耳机里卡伦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老板，罗马人提前到了，我们该——”


    洛瑟尔烦躁的抓了把头发，顺手把狙击枪收放回去，嘴里答应着，“知道了，知道了啰，不啰嗦啊。”


    ——


    “洛瑟尔先生，”一位穿着燕尾服的管家恭敬地向他鞠躬，“法尔科内先生很期待与您会面。”


    洛瑟尔点点头，跟随管家步入灯火通明的大厅。水晶吊灯的光芒折射在香槟杯上，衣着华贵的宾客三三两两地交谈着，空气中弥漫着金钱与权力的味道。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整个房间，寻找着那个身影。


    然后他看到了——布鲁斯·韦恩站在大厅另一端，正与几位政要交谈。


    即使隔着一整个房间的距离，洛瑟尔也能感受到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布鲁斯穿着黑色晚礼服，领结微微松开，显得既正式又不失随意。


    他谈笑间偶尔露出的微笑让周围的人都为之倾倒，但洛瑟尔——洛瑟尔看到了更多。


    他看到了那双蓝眼睛深处的警惕，看到了那看似放松实则随时准备行动的姿态。布鲁斯·韦恩在演戏，演一个花花公子慈善家的角色，而洛瑟尔是少数能看穿这表演的人之一。


    他为此感到暗喜。


    “洛瑟尔先生？”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凝视。洛瑟尔转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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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卡迈恩·法尔科内本人——这位哥谭地下世界的统治者年近六十，银灰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法尔科内先生，”洛瑟尔伸出手，与对方握了握，“感谢您的邀请。”


    “我听说你在金融市场上有……特殊的天赋。”法尔科内递给他一杯香槟，“我一直在寻找有才华的合作伙伴，我很欣赏你。”


    洛瑟尔微笑，他知道这是一场试探。


    法尔科内不会轻易信任任何人，尤其是在金融领域。哥谭的犯罪帝国需要洗钱渠道，而洛瑟尔恰好展示了自己在这方面的"才能"。


    “天才谈不上，”他谦虚地说，“只是对数字有些敏感而已，能帮到您是我的荣幸。”


    他们的谈话被一阵骚动打断。洛瑟尔转头看去，发现布鲁斯·韦恩正向他们这边走来。


    他的心跳瞬间加速，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一年了，他终于要面对面地见到这个人了。


    “卡迈恩，”布鲁斯的声音比洛瑟尔想象的还要低沉悦耳，“一如既往的精彩派对。”


    “布鲁斯，”法尔科内露出真诚的微笑——哪怕这是伪装的在一个黑老大脸上也显得很罕见，“你来得正好。让我介绍一位新朋友，维克多·洛瑟尔，金融界的奇才。”


    布鲁斯转向洛瑟尔，伸出手：“韦恩，布鲁斯·韦恩。”


    当洛瑟尔握住那只手时，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


    布鲁斯的手掌宽厚有力，指节上有不易察觉的茧——那是长期格斗训练留下的痕迹。洛瑟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但他的大脑却在疯狂记录每一个细节：布鲁斯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气，他西装的精确剪裁，甚至是他领带夹上几乎不可见的韦恩企业标志。


    “久仰大名，韦恩先生。”洛瑟尔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您的慈善工作令人钦佩。”


    布鲁斯礼貌地微笑，但洛瑟尔注意到他的眼睛在快速评估自己——布鲁斯·韦恩不只是一个花花公子，他在观察，在分析。这让洛瑟尔既兴奋又紧张。


    “洛瑟尔先生最近帮我解决了一些...财务上的小问题。”法尔科内意味深长地说。


    布鲁斯挑眉：“是吗？我一直对金融很感兴趣。也许有机会我们可以详细聊聊。当然可能不会聊的很愉快，毕竟我只是个草包，废物韦恩。”


    洛瑟尔感到一阵眩晕。布鲁斯·韦恩主动提出要与他交谈？这比他预想的进展要快得多。


    “荣幸之至，韦恩先生。”他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