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68
作品:《春日有禧》 “……好想你。”
低沉缱绻的叹息似冰凉的薄荷叶落入耳里。
惊得季舒楹手抖了下差点拿不稳手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像夏日冰镇后的柠檬茶第一口是无尽的甘甜整个心窝都充斥着甜蜜的滋味随之席卷而来的却是淡淡的苦涩。
季舒楹曾经听林真真读过一些什么鸡汤说什么爱一个人的最高级别是心疼当时她嗤之以鼻压根没认真听。
但此刻隔着电话隔着几千公里的距离她好像也能体会到那头裴远之的心情。
没有不开心但也没有多开心。
或者说跟她打电话的这一小段时间才能够从不开心的漩涡里挣脱出来得以喘息。
柠檬茶倒了杯封破了浅棕色的液体四溢酸酸涨涨的情绪溢满胸腔微酸的滋味从心口蔓延到了指尖流到她身体的每一处缝隙。
季舒楹动了动手指试图让自己从这种状态里抽离出来后背往墙上靠语气有几分俏皮“就只是想我吗?”
言下之意想她是应该的。
“不止。”
那边的裴远之说。
季舒楹的耳朵立马竖了起来有几分期待“那还有什么?”
她倒要听听裴远之还能说什么好听的话。
隔着屏幕裴远之看穿了季舒楹的小心思却并不顺着她来
“……!”
季舒楹有几分被戏弄的羞恼他明明知道她想听的不是这个。
【只是想我吗】这句反问本身就有很多种可以延伸的意蕴。
“没了?”季舒楹不甘心地再次问。
“有。”
裴远之握着手机轻轻勾唇低沉的嗓音也染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还想抱你亲你舔你……”
“裴远之!”
季舒楹被他大胆的言语吓得赶紧打断音量比之前还要大。
不远处在休息区坐着聊天的保洁阿姨们也听到了往她的方向看来看什么电话打得这么激动。
季舒楹压低了音量捂着听筒警告:“大白天的……你说什么呢!”
什么叫想舔……这人也不害臊!
裴远之刚要开口门外忽而有人轻轻敲门。
叩叩两声而后是裴家管家隔着门传来的声音有几分模糊“远之少爷。”
只唤了一声点到为止的委婉提醒。
裴远之应了一声而后对电话那头道:“有人叫我小舒回头再聊。”
季舒楹轻哼一声有那么一点点不开心但还是道:“那你挂吧。”
说着要挂但裴远之那边没动。
通话时间还在一分一秒地跳动着对方在等着
她先挂。
莫名的被打断的不开心消失得干干净净季舒楹心情又好起来“你不挂的话那我挂了?”
裴远之“嗯”了一声。
季舒楹按下红色的挂断键嘟的一声通话停止在07:06的时间上。仴ɡё襡鎵
短暂的快乐流逝而过剩下的只有对下次通话的期待。
她转身走向办公区。
……
跟季舒楹通完电话之后裴远之原本平淡无波、近乎麻木的心境也出乎预料地好了起来。
像是知道繁华冗杂之外还有一个属于他的小家在等着他牵挂着他。
那里没有任何权衡利弊、利益交换。
也没有任何戴着面具不怀好意的接近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争吵、太多充满戏剧性的事了。
虽然裴昭明的遗嘱目前只是对内宣布还未对公众媒体公开但知晓部分细节的世家好友已然引起了圈子里不少的震荡。
目前外界媒体只是捕捉到了一些未被证实的零碎细节都已经报道频出不用想等遗嘱内容彻底公开整个商界和财经界会掀起多么大的波澜。
时间倒转回前一天也就是星期天的上午一行人陪裴爷爷一起到达京市之后。
当天的入棺仪式。
裴家早已报丧正式通知了亲朋好友死亡时间、地点、并告知具体的葬礼安排有的尚在国外还来不及归国奔丧因此今天只有裴氏主家的人和一些至交好友到场没有对媒体开放权限。
巨大的白布铺落下来悬挂着一副巨幅相框是逝者生前的照片。
两边都是洁白的白菊、白玫瑰、白百何、马蹄莲等白花所做成的拱门淡雅清冷。
数十量低调豪车停在门外现场三三两两的人有条不紊皆是黑衣黑裤为了防止媒体偷拍有的甚至戴着墨镜全副武装。
裴玉和站在灵堂前在妻子的扶持帮助下站稳了身躯久久凝望着眼前的巨幅相片。
彩色照片上的人虽年迈皱纹密布眼神却锐利如鹰遮掩不住的蓬勃野心精神矍铄饱满。
不像他八十来岁的人了身躯干瘦大不如以前勉强撑着短时间奔波过来难掩疲倦苍老的脸上满是沧海桑田经过的痕迹。
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裴玉和恍然想起以前跟裴昭明互相扶持、关系好到你我不分的日子。
那时鬓发尚黑不像现在全白了。
如若兄弟之间没有真感情他定然不会让儿子将对方遗弃的孙儿亲自领过来抚养更不会这么多年都暗中扶持儿子的小家。
只
是商海浮沉,人心易变。
千帆过去,两兄弟终究不是一路人。
他不懂对方,对方也不懂他,频频发生争吵,理念三观都不合,再加之裴远之母亲的事发生,他怒骂裴昭明良心丧尽,不好好管教自己的儿子,棒打鸳鸯,还**了一个无辜生命。
裴昭明则斥责他不懂得自己的苦心,为了维持整个家业,偌大的裴家,为了家族的延续,子孙的繁衍,吃了多少苦头,多少夜的难眠。
“你凭什么指责我?你有什么立场、资格指责我?当初说好了一起完成父亲遗言,你倒是轻松,手一扔就跑去过自己的好日子,整个家业都抗在我身上,为了父亲的夙愿,我几十年来,从来没有睡过一天好觉!就这么战战兢兢地过了这么多年!
“裴玉和,你就是个冠冕堂皇的**子而已!就凭你的那点薪酬,你能安享晚年?你住的每一个房子,享受的每一个人的追捧,敢说没有我的心血在里面?
裴玉和深感说不通,眼前的人陌生至极,染上铜臭味,连良心为何物都扔得干干净净。
两兄弟因为裴远之母亲的事,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这件事,只是一个看清人心的**,更深的雷,早就埋下了。
从此,两家渐行渐远,关系日渐疏离。
再见面,对方已是脑梗发作,虚弱至极地躺在ICU病床上,戴着氧气面罩,气若游丝。
回光返照时,深陷的眼眸亮得惊人,生命的最后一个小时,却还在筹谋着如何利益最大化,如何平衡家族势力,如何让裴家保持着目前的势头,世世代(WeNi)代不息地流传下去……
而对方膝下的子孙后代,精心经营的大家庭,面上恭顺,实则一个二个,都巴不得他早点死去,好能名正言顺地瓜分留下来的遗产。
裴玉和长叹一口气。
手中的三根香点燃,一点红光微闪,随后白色的烟细如引线,缭缭散开,带来檀香的安定气息。
他将香插在灵前,稳稳地扶直,按香。
斯人已逝,满是唏嘘。
……
祭奠完毕后,确认现场所有直系血亲都在,星期天下午两点整,受裴昭明所托的律师,在灵堂前宣读遗嘱。
按照裴昭明最后一次更新遗嘱内容的时间,也就是去世前一天,他在病房里曾短暂地清醒过几个小时的时间。
就在这几个小时里,裴昭明先是接待了廖音等人,而后找来了自己用了几十年、深受信任的律师、早就准备好的见证人,更新了十年前留下的遗嘱。
“2023年8月**日,上午九点零二分,于私人医院,现场有两位没有利害关系、来自公证局的公证人,见
证了遗嘱从电脑打印下来的过程。
遗嘱内容为裴老先生口述,我整理,打印下来后经裴昭明亲自审阅、签字、按手印,医生鉴定裴昭明此时意识清明,具有身体行动能力,且有全程录音、全程录像为证,因此,该遗嘱法定有效。
与灵堂前的众人或悲伤或肝肠寸断或哭嚎不同,律师显然见多了这样的场面,神色严肃正经,没有丝毫多余感情,平静地宣读着遗嘱:
“……
遗嘱上共罗列出了市值近千亿的万协集团的股权划分、以及包含商铺、住房、公寓、商业大厦、写字楼,及酒庄、花园、农庄、果园、高尔夫球场等等在内的837处不动产财产,和大量现金、天价珠宝首饰等在内的巨额遗产的划分和归属。
裴昭明所持有的裴氏集团51%股权,按照份额,从多到少,其孙裴远之持有24%的股权,大儿子持有15%的股权,二女儿7%,三儿子5%的股权。
其余的孙辈后代,每个月也能从家族信托办公室领取不菲的生活费,年底也参与集团分红。
一听这个比例,裴昭明的二女儿立马不淡定了,“这个遗嘱怎么可能是真的!爸这么疼我,怎么可能才给我7%?大房加起来都快百分之四十的股权了,还不知道从哪又冒出了一个私生子……肯定是你们联合起来欺骗了我爸!哄着我爸改了遗嘱!
“还未宣读完,请稍安勿躁。
律师常年处理这类事务,对豪门家族的内斗已经司空见惯,且经验丰富,只是平静道:“如果您对其真实性感到怀疑,届时可以通过法律手段起诉,来请求重新分割遗产。
她旁边的儿子也拉了拉母亲的衣角,低声道:“妈,先听下去吧,三舅都还没说话呢。
说着,他眼神示意不远处站着的三房一家人,颇有几分看好戏的模样。
三叔同样只有5%的股权,但此刻,听到这样明显不公的划分,却比其姐淡定许多,很沉得住气,显然知道遗嘱内容上的财产分割不止是这些。
待听到后面详细的不动产的划分,二女儿又冷静下来了,先前的焦躁全不见,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满面春风。
她就知道,父亲还是最疼她的,家里大部分珍藏的珠宝首饰,动则十几亿,有市无价,基本都归于她名下;还有许多不动产,赚钱的商铺、大厦,也都留给了她。
总体来说,她只是集团的股份少一点而已,而大哥那边,则是股权占比较多,三弟那边,则是流动现金多。
一直默不作声静静倾听的裴明乔,站在很后面,属于小辈的那一圈里。
听着听着,他忍不住了,伸手顶了顶旁边的裴远之,“哥
,你怎么这么淡定?
毕竟后面好多什么珠宝首饰、珍稀瓷具,都被归到二姑那边了。
父亲在爷爷去世之前,就已经提前告诉了他,裴远之的**。
裴明乔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之前跟裴远之见面,明明两个人并不熟,裴远之对他的态度也很疏离冷淡,但他总是觉得对对方莫名的有一股儿亲近感。
当时他还感叹自己是不是颜控、慕强到没救,天生对长得好看的人容易亲近,现在看来,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你再跟我说一句话。
裴远之侧头,很淡地瞥了他一眼,“你母亲回去可能就要跟你翻脸了。
裴明乔愣愣地‘啊?’了一声,一转头,就对上不远处自己母亲的视线,有如实质的,死死盯着他。
吓得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赶忙转头回去,规规矩矩地站好。
裴明乔从小就是富二代,家境优渥,锦衣玉食地长大,什么都不缺,因此,他也一直很佛系,没什么太大的抱负。
日常就是吃喝玩乐,玩玩车玩玩表,没什么事业心,对于裴远之的**这件事,也接受得很快。
而且,有这么个粗壮的大腿,先前爷爷生病的时候,他还会做噩梦,担心家产什么的会不会全被二三房抢走,什么都不给他留下。
现在,他完全不用担心二房三房那边生变了。
天塌下来,反正都有高个子的顶着。
跟裴明乔的淡定佛系相比,他的母亲,也就是裴大太太,就不淡定了,这几天频频跟丈夫发生争吵,光是珍稀的宋氏钧窑贴花云龙纹瓷具,就摔了好几套。
半小时后,遗嘱宣读完毕。
众人神色各异,心思浮动,人群某处隐隐约约有些细微的躁动,有不服气的,埋怨偏心的,不甘心的,也有既得利益者,在一旁偷偷看好戏的。
无论一大家子都何种心思,顾忌着是在灵堂前,都没什么太大的动作,保持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要闹,要争,至少也等老爷子下葬之后,再撕破脸皮,不然难免被人捉住把柄,倒打一耙,无法占据**高地。
……
周四,廖音和裴贺彬回来了。
季舒楹下班回来,看到廖音在厨房里,下意识地看向书房。
书房门是关的,灯也是暗的,环顾了一圈,没有看到另外的身影。
季舒楹张了张口,想问什么,廖音仿佛看出了她的所想,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率先解答道:“阿远还没回来,那边的事有点复杂,可能还要忙一段时间,快的话下周回来吧。
至于慢的话——要多久,她没说。
怕季舒楹不开心,廖音立马转移话题,“我炖
了绿豆排骨汤清热解火的给你盛一碗尝尝?”
原来裴远之还没回来。
季舒楹将那一丝泄露出来的失望重新藏进篱笆里藏得很好对廖音重新扬起笑容“好呀又可以尝妈妈的手艺了我和宝宝又有口福了。”
“你这孩子。”廖音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被哄得找不到北“嘴太甜了。”
“说点实话而已妈。”
季舒楹认真道。
廖音笑眯眯的忙不迭地进厨房盛汤挑最大最嫩炖得稀烂的排骨放进碗里亲眼看着季舒楹喝汤才放心。
一边看着对方喝汤廖音的目光落在季舒楹衣服下微隆起的孕肚心里也琢磨着——
这个孩子出生能不能继承儿媳妇的优点?还是嘴甜一点好招人喜欢千万别跟ta爸爸一样嘴毒得跟什么似的。
这几天在京市待着她算是见证了自己儿子对外的火力三言两语就能呛得那一大家子无话可说有口难言偏偏说的还都是事实无法反驳。
依稀记得裴昭明排行第二的孙子沉不住气第一个跳出来“我不信肯定是你们一起哄骗我爷爷他以前明明最疼……”
裴远之:“你爷爷还没火化现在请他从棺材里出来对证还来得及。”
“你……”
小辈不行干脆老辈上阵。
裴三叔则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质疑“我尊重父亲的安排前提是确实是父亲的真实意愿……这份最后改写的遗嘱对其真实性、有效性我仍持怀疑态度。”
明显他的质疑是冲着裴远之来的。
对此裴远之只微微侧身露出一旁宣读遗嘱的律师和两位见证人意有所指“你是在质疑他们的职业素质还是”
微顿他轻轻挑眉“质疑我的专业能力?”
裴三叔:“……”
律师&两位见证人:“……”
看了眼律师和见证人裴三叔还是讷讷地退后了一步偃旗息鼓。
他不想跟人交恶也听说过这位的名声真打起官司来他也有点没底。
廖音本身就对这一家子没什么好感
主家那边的二房三房看似接受了裴昭明的遗嘱安排但仍有不甘心的甚至昏招频出试图私下用钱贿赂宣读遗嘱的律师和当时的见证人来推翻遗嘱企图获得更多的遗产——但裴远之本身就是律师根本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几天来都在处理后续事项确保细节处都万无一失哪怕主家的人们想做手脚
也无从下手,搞不好还会像这个试图贿赂的人一样,反而被抓住把柄,被迫将已经到手的利益吐了出来,赔了夫人反折了兵。
*
周五晚上,结束了一周的工作,季舒楹回家,吃饭、散步、洗完澡,在床上休息。
五个月的肚子明显比前四个月要稍大了一些,之前还不怎么显怀,现在睡衣则明显小了,她不得不更换更加宽松的睡裙。
下坠感要明显一些,晚上的肚子也比白天的要涨一点。
在腰后垫了两个抱枕,季舒楹拿着从裴远之书柜上找来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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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合同审查相关的实务书,翻看了几页。
这本书虽保存得很好,但不难看出,应该有些年头了,纸页微卷,一看就之前被主人时常翻阅过,偶尔会有一点黑色水笔的字迹,筋骨清隽,纵逸俊秀。
从落款的时间点来看,应当是裴远之还在读本科的时候买的。
本科时,十八岁的裴远之是什么样呢?
还是那副冷冰冰的禁欲模样吗?眉骨上的痣还在,或许黑发要比现在更短一些?
即便再聪明,应当也没有现在这样工作上游刃有余吧?说不定也会犯错挨批评,要不断地看很多书,学很多东西,磨炼业务能力、加强知识储备,才在经验和犯错中进步,前行。
才变成现在她所遇到的,让她喜欢的裴远之。
床头台灯光线柔和,书页一页页翻阅而过,每一个印刷的黑色小字,勾画过的痕迹,变成一个个温柔的小方块,储存进她的脑海里。
身边的床位是空的,一开始,季舒楹很有几分无所适从,无法适应他不在,只能自己一个人睡、一个人擦身体乳的睡前时光。
衣柜里挂着几件裴远之在这里睡时留下的家居服和衬衫,手中坚硬温厚的书脊外壳,仿佛在传递一种暗示。
——像是裴远之还在身边,陪着她。
看了大半个小时的书,季舒楹有些累,也有点犯困,干脆书一扔,手一软,侧头闭上了眼睛。
很淡的熏香在卧室里弥散,安神的气息,她闭着眼睫,有几分昏昏欲睡,整个人化身一只梦蝶,在梦境的边缘徘徊着,迟迟不肯彻底睡着。
直到耳边有窸窸窣窣的响动,惊醒了她。
季舒楹睁开眼,一眼看到坐在床沿的男人。
他穿着月白色的衬衫,黑西裤,整个人也像窗外流动着的微凉月色一样,朦胧、神秘、冰冰凉凉,让人生出在梦中的错觉。
“醒了?”裴远之替她掖被子的动作顿住,低声问。
时程太赶,他就没有提前告诉季舒楹,免得她失望。
不忍心吵醒她,尽量放轻了动作,想就在床边看几眼她的睡颜,没想到,季舒楹还
是醒了。
季舒楹看着眼前的面孔,揉了揉眼眶,确认不是梦之后,坐了起来,惊喜道:“回来了?那边的事忙完了吗?”
“还没。”
裴远之一边回答她的话,一边往她的身后垫枕头,好让她能坐得更舒服一点。
季舒楹已经迫不及待地投入他的怀抱,埋在他胸膛前,狠狠吸了一口属于他的清冽气息。
裴远之应当才洗过澡不久,身上还弥散着很淡的柑橘香,混着肌肤的味道,清爽好闻。
一听裴远之说还没忙完,原本的惊喜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季舒楹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语气也低了下来,恹恹道:“还没忙完吗,那你怎么回来了?”
“要拿一份文件,临时飞回来的,明早要飞回去,所以没跟你说。”
裴远之将怀里人搂得更紧,胳膊横抱,五指张开,再一点点收紧,确认她在他怀中的实感,感受着她毫无保留的依赖和眷恋。
侧头,贪婪地轻嗅着她颈窝的馨香,近日的疲倦都一扫而空,源源不断地补充着能量。
他的唇在她的耳廓附近流连,如同野狗深嗅果园里熟透的浆果,由内到外散发的甜蜜汁水味,皮薄肉嫩,一口下去,汁水满腔。
明早还要飞回去?
季舒楹下意识抬头,看一眼墙上挂钟的时间。
现在九点钟,假如是早上六点的飞机的话,也就是说,两个人的相处时间只有九个小时,五百四十分钟。
好短暂。
但也够,暂时地解一解思念之情。
这样想着,她忽而仰头,去找寻他的唇,两片唇瓣相接,黏腻的银线交缠,空气里一片水渍声,暧昧而又引人遐思。
她吻得愈发投入,伸手搂住男人的脖颈,将吻进行得更深、更缠绵。
一个湿漉漉的舌吻结束,裴远之微微偏头,呼吸有些重,一只手掌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将她脸颊旁的碎发挽到耳后,“这么想我吗,宝宝?”
声音也带了几分情动的喑哑,勉力克制着,显然被她的主动和热情点燃,冰山在悄然融化。
“想……”季舒楹小声嘟囔着,娇嫩的唇潋滟水润,有些肿,像熟透的水蜜桃,软糯的声线却更潋滟,让人酥麻到骨子里。
犹是不满足,她复抬头凑上去吻他的唇,气息有些不稳,断断续续,支离破碎的,“好想你……老公……”
什么害羞,什么脸皮薄,都顾不得了,异地的这些天,她只想把自己内心的思念和渴望,一骨碌地倾泻出来。
倾斜而出的瀑布,被裴远之稳稳地接住。
进一步回吻,他撬开妻子的贝齿,扫荡着里面口腔的软肉,汲取着甘美的津液,想要将妻子整个人吞进去
吃下去的贪婪。
横抱着妻子的劲瘦修长胳膊,戴着婚戒的修长指骨一寸寸收紧,青筋清晰可见,却又顾忌着妻子的肚子,动作只能小心,再小心。
唇舌间有多粗.暴,搂腰的动作就有多小心温柔,吻得有多深入缠绵……
或者再早一点,在季舒楹迫不及待地投入他怀中,抱着他撒娇的时候,就已经了。
裴远之眼睫半垂,阴影颤动着,只是亲吻已经无法满足他了。
更深浓的占有欲在骨子里作祟,在躁动的血液里来回冲撞,需要一些更深刻的,才能平息。
他想吻她,又不只是想吻她。
……他想一边*,一边吻她。
裴远之的唇落在她的锁骨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痕迹和草莓印,忽地,停住。
“医生说中间三个月可以试试。”裴远之忽而开口,黑眸在昏暗的卧室里,亮得像是野狼的眼睛,幽深,发绿,无数欲望在跳动,“可以吗,宝宝?”
季舒楹低低嘤咛了一声,思念的瘾来回贯穿,而裴远之提供了一种解法,而她已经不管什么理智,只想照着做,来缓解。
裴远之怕压到她的肚子,干脆将她整个人托起来,让她坐在他的小腹上。
季舒楹动都不敢动,无他,她动一下,那里。
她穿着冰凉光滑的真丝睡裙,下身就一条薄薄的内裤,面料光滑,近乎贴身的无物。
两人之间隔着他身下的黑西裤被,分不清别的。
裴远之垂睫看着她,喉结滚了滚,眉眼仍是冷静克制的模样,扇骨般漂亮的修长指尖落到光滑冰凉的皮带上。
下一秒,季舒楹听到金属皮带“咔哒”一下,清脆的声,她与他之间的障碍再清一件。
季舒楹身体细微地抖了一下,小腿勉强撑着,快要坐不稳。
偏偏此时,裴远之一只大掌着她薄薄的背,另一只手带着她的小手,往下移。
“……”
像是触电,季舒楹一骨碌地想要收回手,却被裴远之拦在手掌里,细细摩挲着。
她咬唇问:“……我先帮你摸两下?”
神情有一种天真无邪的茫然,脸颊还绯红着,引人欺负的破碎感。
说着,季舒楹低下头,悄悄瞥了一眼。
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亲眼观看,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是……比她想象的要。
算得上漂亮,但她就是有点害怕。
虽有些害怕,但季舒楹还是有几分好奇,调皮地,逐渐上了瘾。
“……别摸了。”
裴远之倏地将她的小手拦住,低低呼出一口气,隐忍的汗珠沿着分明的下颔线滚落到脖颈,再从喉结滑落下来,渗进锁骨。
远比相思还要痛苦。
只是这痛苦里还夹杂着丝丝的甜意,很是让人上瘾。
裴远之一只手紧紧托着妻子,另一只手,近乎诱哄的低声,沙哑到了极致,“……自己坐呢,宝宝。”
【作者有话说】
被锁删减,有语意不通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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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饭开饭!
裴·洁癖·每次见老婆抱老婆必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远之
这么爱干净,一定能吃上香喷喷的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