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依约而来

作品:《恶女穿成小可怜后,将军掐腰宠

    帐内空气沉闷。


    苏木依约而来,身影在摇曳的烛火下显得愈发莫测。


    黎音袅没有看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短匕的冰凉触感。昨日苏木离去后,她一夜未眠。苏木的提议,每一个字都包裹着剧毒的蜜糖。


    “长公主考虑得如何?”苏木先开了口,打破了帐内的死寂。


    黎音袅终于抬眼,冷声道:“你以为用‘神女’的身份煽动那些无知牧民,再到我这里假惺惺地谈什么合作,就能离间我与北疆军民,甚至离间我与江令舟?”


    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苏木这步棋,看似为大楚,实则包藏祸心。若北疆将士与归降部族皆奉“神女”之命,那她黎音袅,她夫君江令舟,又算什么?


    苏木逼近半步,帐内空间本就狭小,她这一动,压迫感顿生:“江将军年轻有为,镇守北疆,劳苦功高。若能得部族真心拥戴,必能彻底稳固北疆局势,这对将军而言,是莫大的助力。长公主难道不想助夫君一臂之力,让他威名更盛,少些沙场凶险?”


    好一个“助夫君一臂之力”。黎音袅心中冷笑,苏木这番话,看似处处为江令舟着想,实则句句不离掌控。她想的,恐怕是让江令舟成为她手中的棋子。


    “真心拥戴?”黎音袅重复着这四个字,语带讥讽,“被你这‘神女’蛊惑的真心,能有几分纯粹?苏木,收起你那套蛊惑人心的说辞。你的野心,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苏木面不改色:“野心?若我的野心能换来北疆长治久安,能让大楚边境再无烽火,能让江将军青史留名,这样的野心,长公主觉得,是大逆不道,还是顺天应人?”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奇特的诱惑力:“长公主,你与我,其实可以有共同的目标。”


    “住口!”黎音袅猛地起身,帐内的烛火因她的动作剧烈摇晃了一下,“你这种手段龌龊之人,也配提江令舟?也配与我谈目标?”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压抑的怒火与厌恶:“你处心积虑接近他,甚至不惜用苦肉计!日日汤药,夜夜‘关怀’,装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博取同情,暗地里却想方设法,搔首弄姿,不就是想爬上他的床,借他上位,图谋你的‘大业’吗?苏木,你如今还有何信用可言!”


    这番话,黎音袅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那是她心底深处的一根刺,一碰就痛。苏木曾经的行径,是对她、对江令舟感情的极致侮辱。


    帐内霎时死寂。


    苏木脸上的从容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她没有立刻反驳,那短暂的沉默,在黎音袅看来,便是默认。


    果然是她。黎音袅心头那块悬着的巨石,因这无声的承认而彻底砸落,激起满腔寒意。这个女人,比她想象中更加没有底线。


    半晌,苏木才缓缓开口,声音比方才低沉了些许,却依旧平静:“长公主果然对往事念念不忘。既然殿下如此不信任我,那便当我今日没有来过。”


    “没有来过?”黎音袅反问,“你以为一句‘没有来过’,就能抹去你做过的一切?苏木,你太小看我黎音袅了。”


    苏木终究没有否认那些不堪的过往。她只是抬起头,迎上黎音袅冷冽的审视:“不错,我曾用过些手段。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长公主若只纠结于过去,只会错失良机。”


    她向前一步,几乎与黎音袅鼻尖相抵,压低了声音:“机会只有一次。明日之后,玉门关外的数十万牧民,是敌是友,皆在长公主一念之间。殿下,莫要后悔。”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此刻清晰地映出黎音袅含怒的脸庞。


    “后悔?”黎音袅一字一顿,“我黎音袅做事,从不言悔。你若真有本事,便在战场上与我大楚将士一较高下。用这些阴诡伎俩,你不觉得污了你那‘神女’的名头?”


    苏木闻言,竟低低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帐篷里显得格外刺耳:“名头,是给世人看的。你我之间,看的,是结果,是输赢。”


    她不再多言,转身便向窗牖走去,动作依旧利落如昨夜。


    “你就不怕我此刻下令,将你就地格杀?”黎音袅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极致愤怒后的余波。


    苏木的身影在窗边顿住,却没有回头:“长公主可以试试。只是,我若死在这里,那些部族,恐怕会立刻失控。到那时,玉门关外的火,怕是比现在更旺。江将军的处境,只会更难。”


    话音未落,她身形一矮,已如夜枭般悄无声息地翻窗而出,布帘轻晃,复又垂落。


    帐内,只余黎音袅一人。


    她缓缓坐下,紧握的短匕几乎要嵌入掌心。


    苏木,这个女人,是一条最毒的蛇。


    晨曦微露,军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黎明前的宁静。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被引入,手中高举着明黄卷轴,圣旨二字在晨光下刺目。


    “京中八百里加急!”


    黎音袅接过圣旨,展开时指尖触及冰凉的丝帛,那寒意仿佛透骨。皇帝的朱批洋洋洒洒,字里行间透着“殷切”,催促江令舟尽快平息北疆事端,“勿负朕望,尽早返京”。


    “尽早返京……”她低声重复,唇边泛起一丝冷峭。这四个字,哪里是期盼,分明是京中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已让龙椅上的人坐立不安。


    江令舟立于一旁,见她神色凝重,眉宇间也染上忧色:“圣意难违。”他顿了顿,声音沉稳却难掩其中的分量,“只是,北疆一日不稳,我如何能安心折返?”


    “安心?”黎音袅抬眸,眸中情绪复杂,“皇兄要的,恐怕不是你的安心,而是他的安心。”她将圣旨轻轻拍在案上,“玉门关外虎视眈眈,此刻抽身,无异于将北疆拱手让人。”


    帐内气氛一时有些压抑。江令舟负手踱了几步:“苏木昨夜之言,虽不可尽信,但部族蠢蠢欲动,确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