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九章

作品:《恃君意

    明念顿住,几只蝴蝶不知何时飞了进来。绕过花圃在银月花上打转。


    明念也不动,就那般撑着小巧的下巴在窗边好整以暇地看他。


    谢识呈站在旁边盯着这一片浅色的银月花看了会儿,蝴蝶从他的肩侧稍作停留。


    不一会儿,也跟随打来的风吹着落在了花丛里。几片碎叶被从不知名的地方裹挟着吹过来,其中一片落在了面前的银月花上。


    谢识呈微微俯身,弯下腰。手指轻轻将那一片碎叶拾走。


    神色比起温柔,更像是一种缅怀。仿佛透过眼前的花景在飘忽间手中捧起了一抹黄沙。衣带飘飞,淡淡的孤寂感油然而生,让明念心里生出几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她没有太深究,而是探出脑袋对着外面叫了一声:“夫君,你回来啦。”


    谢识呈闻声偏过头来看她,唇边的笑意柔和。安安从窗台跳下去蹭他的膝盖。谢识呈漂亮的掌心抚摸猫头,挠安安的下巴:“嗯,用过膳了吗?”


    “自然,世子在官署吃了吗?还是我通知小厨房备膳?”


    “备一点吧。”谢识呈说着就抱了猫向她走来,隔着一扇窗檐安安落进她怀里。明念低下头去抱猫,风将她耳边的几缕发丝吹散。


    谢识呈抬手帮她拂去:“明日动身。”


    “世子怎么走得这般急?”明念摸猫的动作一顿:“东西都备好了吗?”


    “让长信都收好了。”


    语气有点不自觉的低落,明念的手在安安头上来回地摸,只将小猫翘翘的脑袋摸成一个油光顺滑的平头。最后安安实在受不了终于从她怀里溜走了。


    当晚,夫妻二人都歇得早。


    床头没有留灯,只因今日的月亮圆。视线相触的瞬间就不太一般。


    谢识呈不重.欲,加之平日里忙于公务。夫妻之间同.房的次数不多,今夜或许是离别在即。缠绵得格外久。


    明念几乎喘不过气,谢识呈压上来的时候眸色深得厉害,床帘一直到后半夜才堪堪停止晃动。


    明念软在枕上看着他手里攥着的那件小衣皱得不成样子,脸皮烧得厉害。


    “去沐浴?”


    明念嗓子哑得厉害,只向他伸伸手臂,谢识呈俯下身来让那两只皓白的手腕揽住他的脖颈。


    ……


    “可以了……啊!谢、谢识呈……”明念整个人都快熟透了,她再也不要和谢识呈一起沐浴了!


    谢识呈承认,今晚的确有些失礼,不知节制。


    他从明念身体里退出去,以一个缱绻的吻,含着明念通红的耳尖,结束了这一场旖旎的情事。


    明念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睁眼。旁边的榻上早已不见男人的踪影。


    明念撇撇嘴有些不高兴,一动。骨头像散架了一般难耐。明念在被子里缓了好一会儿,才撑起来对着谢识呈的枕头邦邦两拳。


    分房分房必须分房!


    当然,要分房这事很快被明念用完午膳抛在脑后。她体力其实也蛮好的,吃完两大碗米饭又是活力满满的小蝴蝶。


    明念回到房间里翻箱倒柜,红绮和绿盈跟在后面一头雾水:“世子妃找什么呢?若是需要,我把常夏叫过来,平时衣物都是常夏在管……”


    “不用,找到了。”明念很快便将一身行装抖落出来,也扔给她们一人一件:“收拾一下,咱们也出发!”


    “世子妃,咱们这是去哪儿啊?”红绮还一头雾水。


    “好地方,去了你就知道了。”明念故意买了个关子,昨天打听出来谢识呈是去之前闹了洪灾的祁州。


    只怕是工部出了什么事,没有半个月铁定回不来。


    她可不想这半个月都闷在京中,顶着世子妃的名头走动都不甚方便。趁这个机会自然是要好好赏玩一番。


    闻竹山,三小姐来咯!


    一行人风风火火很快就出了门,偌大的王府交由玲珑和之前崔凝荷留下的王府老人一道打理。


    崔凝荷和仪真在几日前回了江南,参加崔氏一族某位宗子的定亲宴。按理说明念也当前去的,不过山高路远,谢识呈已经备了贺礼寄过去。


    夫君这般体贴,明念自然是多一事不如省一事。何况她对坐船还有阴影,便就这么算了。


    如今王府中就她一人,邢宜悦上了战场最近没什么音信。祁芸倒是来府上寻过她几次,不过最近听说太傅府上有人上门提亲。


    是承恩伯府上的小少爷,素来与长公主一脉走得近。尚且不知太傅是什么态度,连带着祁文瑶最近都没怎么看见了。


    不过祁芸给她递信能应付,明念便也没怎么操心。


    马车已经套好了,东西也早备置妥当。明念轻快上了马车。说时迟那时快,到闻竹山的距离不长不短,按理说走个七日便能到了。


    偏偏赶到半路时出了一点岔子。


    下雨了。


    一行人被迫停下来,在天黑前找了间客栈。明念这次出京其实也没带多少人,她以前跟着外祖走南闯北惯了,身边一直没带太多人。


    是以就带上了红绮绿盈,常秋常夏一行和几个护卫便上了路。


    到了客栈,许是位置偏僻的缘故,大堂里没什么人。桌子上还落了些灰,值守的小二倚在柜台边打了个盹儿。


    一晃神见有客降临,立马机灵起来:“几位客官,里边请。”


    小二将她们迎进来,寻了处靠窗的位置。但窗户是关着的,外面的灯笼也不怎么亮了。明明灭灭的,被风吹得几乎快要熄了。


    明念眉心跳得突然,在小二麻溜擦桌子的间隙稍抬眼。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窥见了门外飘过去一道极恍惚的身影。


    明念捏着茶盏神色未动,客栈外却好似风雨欲来。


    小二还满面欢喜,这客栈本就客流不多,是他们一家维持生计的地方。何况是这风雨飘摇的深夜。乍一来了好多人,小二忙热络地招呼她们。


    绿盈过去点了菜,又招呼小二要了几间房。付了银子,绿盈过来给明念又斟了一杯热水:“姑娘吃完好生歇息一晚,这几日赶路着实辛苦。”


    明念只轻轻应了一声。


    绿盈并未多想,在红绮旁边坐下来。常秋常夏每次出门就变得不爱说话。也都习惯了,一行人吃了顿饱饭。


    期间小二的大哥又过来送了壶热酒,小二在柜台后面算盘敲得上上下下,很是开心。


    好久没收到这么多沉甸甸的银子了,摸在手里都觉得安心。想着便见几名客人上了楼,雨下大了,小二赶忙往出走要把她们的马牵进棚子别淋了雨。


    却见其中的一个姑娘向自己走来,常夏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小二竭力忍住面色,又恢复如常。


    随即,楼上再无动静传来。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门外不知从哪儿传来的一声:“人跑了!”


    小二猛地一惊,跑出去一看,棚子里早已没了马匹的身影,楼上的房间也空无一人。


    小二一颗心跳得极快,猛然被人从后面攥住衣领:“他娘的,今夜住店的人呢?”


    “小、小的不知道啊……”


    这面前的汉子穷凶极恶,脸上一条刀疤横斜。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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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面前有他两个粗,胳膊抡圆了像俩圆锤。怎么看,都不像是大燕的长相,倒像是……


    小二不敢在往下深想,想起之前那位姑娘凑在自己耳边问出口在哪儿。背信弃义的事对不起祖宗,小二干脆眼睛一闭,浑身颤抖着一句话不说,活像是被吓软了。


    那大汗瞅见他没出息的样儿,一把将他搡在地上撒了手。这便带着人从雨中追出去。


    小二一颗心扑扑直跳,又回头看那几间干净明亮的客房。等外面人声静了爬起来就跑去报官。


    ……


    今夜之事有些棘手。


    其中一名护卫套着马车几乎已经马踏飞燕,却终究抵不过越来越近的蹄声。


    “咱们是什么时候被跟上的?”绿盈掀了帘子往后看。


    她平素里也算警觉,这一次却丝毫没觉出有异,不禁生出两分愧恼。


    “怨不得你,是姑娘自己先察觉的,我们都没发现。”


    “应该是候在此处刚跟上来,出京的时候没见着有这拨人。”


    “也真是煞费苦心。”她们在明那边在暗,能专门在去闻竹山的路上侯着人,也是料定了她们在路上鞭长莫及。


    “常夏,你听听,他们有多少人?”常夏耳力好,毕竟从小就是从雁听楼暗卫营里养出来的好手。当即翻身出了马车,不一会儿又带着一身泥土气息回来。


    常夏面色稍显凝重:“百余人——不止。”


    她说到这里马车陡然一阵剧烈的摇晃,迎面的箭簇射在了马蹄后腱,传来烈马痛苦的嘶鸣。缰绳都拽不住,赶车的护卫咬紧牙,狠用了力气才停下来。


    周围已经响起密密麻麻的铮声,刀光剑影。


    马车在此时安静极了。


    “不会是晕过去了吧?那相府千金哪儿能经得起这么撞?”


    马车之外,有人用木果尔部的部语交流着。


    吉格加图走近了些,他从腿间抽出一把尖刀,走动间晃着刺眼的光。一步步到了帘子前。


    他用汉语试探性地唤着里面的人:“世子妃?”


    紧接着,马车内响起了一道极细微的低泣声,声音里的紧绷做不得假,显然是害怕极了。


    这一声让吉格加图又走近了些,但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他先一步用尖刀挑开了帘子。


    入目便是车内正欲垂泪的美人,隐约的泪光模样,梨花带雨。


    吉格加图有一瞬间的怔愣,他曾在春猎时隔着很远的距离见过这位世子妃,那时并不知道她长得这般美,甚至空气中都好像跟着浮现出一股梨花的香气来。


    可美色一向是让人昏聩的东西,吉格加图牢记主部的命令,表现得不为所动。


    直到明念颤抖着向他抬起了手。


    “我跟你们走,不要伤害我的人。”明念颤抖着唇,用木果尔语与他交谈,旁边是同样抱着头瑟缩的侍女们。而这位乖软的世子妃即使害怕也表现得大义凛然。


    吉格加图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是他太谨慎了。眼前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子妃,又能使出什么花招呢?


    他想着已经往前走了进去,手摸着明念的袖子只觉得软若无骨,不由得用掌心的粗茧摩挲了两下。抬眼时女子还是那般紧张害怕的神色。可是紧跟着,两把锋利的金钗就从不同的方向插.进了他的脖颈。


    他竟然一无所察。


    梨花香不香?


    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明念反手就将袖子抽出来,用刀在吉格加图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眼里的泪光转瞬即逝,刀锋更深地抵着男人,挟着他出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