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作品:《大珠小珠落玉盘

    赵浩广猛地一拍桌子,把账房先生老刘吓得一哆嗦。


    “木薯!”他眼睛一亮,声音都高了八度,“那天夜里在柴房看到的,江心月那丫头用的就是木薯!”


    老刘一脸茫然:“会长,什么木薯?”


    赵浩广不耐烦地挥手:“蠢货!珍珠奶茶里的珍珠,不就是木薯粉做的?”他转头冲厨房吼了一嗓子,“老周!滚出来!”


    胖厨子老周慌慌张张跑出来:“会长,您叫我?”


    “库房后头是不是堆着木薯?”赵浩广瞪着他。


    老周挠了挠头:“是、是有几袋,去年收的,一直没人用……”


    赵浩广冷笑一声:“现在有人用了!”他大步走向库房,老周和老刘赶紧跟上。


    库房里灰尘扑扑,角落里堆着几袋发干的木薯。赵浩广一把扯开麻袋,抓出一把木薯粉在手里搓了搓,粉末簌簌往下掉。


    “就这个!”他转头盯着老周,“今晚你就给我试,做不出珍珠来,明天别想吃饭!”


    老周愁眉苦脸地蹲下去收拾木薯粉,嘴里小声嘀咕:“这玩意儿咋弄啊……”


    老刘小心翼翼插嘴:“要不……咱去对面买一杯,看看人家咋做的?”


    赵浩广听见了,又是一脚踹在麻袋上:“弄不出来,你就滚蛋!”说完,他甩手走了出去,库房门被他摔得“哐当”一声响。


    老刘叹了口气,蹲下来帮老周捡木薯粉:“老周啊,咱今晚别想睡了……”


    老周哭丧着脸:“我连珍珠长啥样都不知道啊!”


    外头,赵浩广站在茶馆门口,盯着对面江心月的奶茶摊,眼神阴冷。


    对面摊位上,江心月正麻利地给客人装奶茶,竹勺在木桶里搅得哗啦响。


    她抬头瞥见赵浩广,手上动作顿了顿,随即露出个明媚的笑:“赵会长,要来杯奶茶吗?新熬的珍珠呢。”


    这话像刀子似的扎进赵浩广耳朵里。他腮帮子咬得发硬,突然扭头冲回茶馆,差点撞翻正在擦门槛的小王。


    “老周!死哪去了?”他踹开厨房门,灶台上乱七八糟堆着木薯粉,老周正对着盆稀糊糊发愁。


    “会长,这、这粉它不成团啊......”老周举着沾满黏糊的手,活像戴了双白手套。


    赵浩广抄起灶台上的水瓢“咣”地砸进面盆,溅起的面浆糊了老周一脸:“加水不会?你当是拌水泥呢!”


    账房老刘扒着门框探头:“要不我让小李去药铺买点硼砂?听说对面......”


    “放你娘的屁!”赵浩广一把揪住老刘的衣襟,“想让老子吃死人官司?”他甩开老刘,突然抓起案板上的菜刀,吓得老周往后一踉跄。


    “看好了!”赵浩广舀了勺木薯粉,边加水边揉,“当年老子在岭南......”话说半截突然卡住,手上力道更重了,面团被捶得砰砰响。


    突然传来“扑”一声闷响。


    “什么动静?!”赵浩广猛地转身,菜刀还攥在手里。老周吓得一个激灵,面盆“咣当”掉在地上。


    小王慌慌张张从后院跑进来:“会、会长!是装木薯的麻袋倒了......”


    赵浩广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后院。月光下,三袋木薯粉全撒了,白花花铺了一地。看仓库的老张正撅着屁股收拾,见他来了赶紧站起来:“会长,这架子年久失修......”


    “废物!”赵浩广一脚踹翻旁边的空箩筐,“老子的本钱全让你们糟蹋完了!”他弯腰抓起一把木薯粉,粉末从指缝簌簌漏下。


    老刘战战兢兢凑过来:“要不...我连夜去粮行再买些?”


    “买?”赵浩广冷笑,突然揪住老张的衣领,“说!是不是对面那丫头给你钱了?”


    老张吓得直摆手:“天地良心!我老张跟您十年......”


    “会长!”老周突然举着个布包从厨房跑出来,“您看这个!”他抖开布包,里面是几颗圆溜溜的黑珍珠,“我在面缸后头找到的,准是小李那兔崽子偷藏的!”


    赵浩广捏起一颗珍珠对着灯笼看,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小子,吃里扒外。”刀尖突然一转指向街对面:“去!买二十杯回来!”


    小王哆哆嗦嗦:“会、会长,咱不是要自己做......”


    “让你去就去!”赵浩广踹了他一脚,“每杯珍珠数清楚,大小量明白!”


    后厨传来老周的惊呼:“成了成了!”只见他捧着几个歪七扭八的面疙瘩,笑得满脸褶子:“会长您看,像不像珍珠?”


    赵浩广捏起一个,硌得手指生疼。他阴着脸把“珍珠”摔回盆里:“这玩意狗都不吃!”


    老周沾着满手面糊蹭过来:“会长,要不咱们改卖酸梅汤......”


    “卖你个头!”赵浩广劈手夺过面盆,稀里糊涂的面浆溅了两人一身。他盯着盆里不成型的“珍珠”,突然冷笑:“天亮前,必须做出珍珠!”他踹开厨房门,“老子亲自盯着!”


    厨房里,面缸、水盆摆了一地。赵浩广撸起袖子,木薯粉扬得满屋白雾蒙蒙。老周小声问:“会长,真要通宵啊?”


    “再废话,”赵浩广把菜刀剁进案板,“老子先拿你试刀!”


    “会、会长!”小王递上一个食盒,赵浩广揭开一看,二十杯奶茶摆得整整齐齐,每杯插着竹管,珍珠颗颗饱满。


    老周探头一看:“哟,这珍珠真漂亮......”


    “漂亮顶个屁用!”赵浩广把陶罐往案板上一墩,“给我研究!一粒粒拆开看!”


    老周愁眉苦脸地捏起一颗珍珠,放在砧板上小心剖开。白生生的芯子露出来,他沾了点尝了尝:“会长,是红糖味的......”


    赵浩广突然夺过菜刀,“咔嚓”把剩下的珍珠全剁碎了。碎珍珠滚得满案板都是,像一地黑芝麻。


    “红糖......木薯粉......”他喃喃自语,突然扯过面盆,“老周,烧水!”


    夜深了,茶馆厨房里的油灯“噼啪”爆了个灯花。赵浩广瞪着锅里煮烂的面疙瘩,眼珠子通红。老周缩在灶台后头,偷偷把一团面疙瘩塞进嘴里,立刻“呸呸”吐了出来。


    “会长,这玩意儿又苦又涩......”老周苦着脸。


    赵浩广抓起擀面杖就砸过去:“谁让你尝的?”擀面杖“咣当”砸在铜锅上,吓得外间打瞌睡的小李一激灵。


    老刘揉着眼睛进来:“会长,都三更天了,要不......”


    “要不什么?”赵浩广一把掀开锅盖,热气“呼”地扑了他一脸。锅里的面疙瘩早就煮成了一锅浆糊,黏黏糊糊冒着泡。


    “没什么、没什么。”


    ————


    而这边江江心月正弯腰往木桶里添新熬的奶茶,忽然一阵浓郁的异香钻进鼻子。她抬头看见个戴绣花小帽的西域商人站在摊前,浓密的胡子随着吞咽口水的动作一抖一抖。


    “姑娘,这个黑珠珠的甜水,给我来一碗。”阿尔罕操着生硬的官话,手指上的宝石戒指在日光下闪闪发亮。


    江心月麻利地舀了杯奶茶递过去:“客官慢用,小心烫。”


    阿尔罕接过竹杯,先是像品茶似的嗅了嗅,接着“咕咚”灌了一大口,奶沫沾在他卷曲的胡子上。


    他眼睛瞪得溜圆:“这比我们那儿的马奶酒还香!”说着从怀里掏出个绣着金线的布包,掀开一角露出晶莹剔透的琉璃盏:“我用这个换你的方子,怎么样?”


    旁边几个买奶茶的姑娘凑过来,对着琉璃盏发出惊叹。


    江心月刚要摇头,突然闻到阿尔罕身上飘来一阵她从没闻过的香气。她眼睛一亮:“您身上这香料味儿真好闻,是西域来的吧?”


    “我叫阿尔罕,从疏勒国来。”阿尔罕得意地拍拍腰间鼓鼓的皮囊,“上好的肉桂、丁香,还有稀有的肉桂,骆驼走了三个月才运来的。”


    他解开皮囊,一股浓郁的香气立刻飘散开来。


    江心月深吸一口气,突然有了主意:“这样吧,您要是能定期给我供应这些香料,我就教您做珍珠奶茶。”


    阿尔罕的胡子激动地翘了起来:“当真?”


    “当真。”江心月掀开装珍珠的罐子,“您看,这黑珍珠要用红糖,要是加点肉桂......”


    阿尔罕哈哈大笑,震得腰间挂着的铜铃叮当作响:“聪明的姑娘!比我们那儿的商人还会做生意!”


    江心月抿嘴一笑:“不过有个条件——这配方您只能在西域用,不能在中原传授。”


    “成交!”阿尔罕重重地拍了下手掌,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跳,“我下个月商队来,就给您带最好的香料!第一包就当见面礼!”说着就从皮囊里掏出一小包香料塞给江心月。


    两人相视一笑。人声鼎沸中,这笔特别的交易就这样达成了。


    江心月捏着香料包,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新的配方——加点肉桂的奶茶。有了这些西域香料,或许能做出更特别的奶茶来。


    ————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茶馆厨房飘出焦糊味。赵浩广瞪着锅里煮烂的面疙瘩,眼白布满血丝。


    “会长......”老周举着长勺,手腕抖得像筛糠,勺里的面糊滴滴答答落回锅里。


    赵浩广突然平静下来,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面粉:“去,把招牌换了。”他嘴角扯出个僵硬的笑,“今日特供——免费凉茶。”


    老刘“扑通”一声跪下:“会长三思啊!这得赔......”


    “赔?”赵浩广一脚踢翻面盆,白花花的面粉撒了一地,“老子要让她一杯都卖不出去!”


    与此同时,江心月正在后院忙着熬煮奶茶。


    呆六娘小跑着进来,辫子都跑散了:“三娘!不好了!赵浩广在茶馆门口支了凉茶摊,免费送呢!”


    江心月手里的木勺顿了顿,随即又继续搅拌:“让他送。”


    “可是......”呆六娘急得直跺脚,“客人都往他那儿去了!”


    正说着,浔阳秋摇着折扇踱进院子:“哟,这么热闹?”他凑到锅边嗅了嗅,“今天这奶茶,怎么有股特别的香气?”


    江心月神秘一笑:“我加了点新得的香料。”她舀了一小杯递给浔阳秋,“尝尝?”


    浔阳秋抿了一口,眼睛一亮:“这味道......”


    “西域的肉桂。”江心月眨眨眼,“昨儿刚跟个商队换的。”


    呆六娘急得直扯江心月的袖子:“你们还有闲心品茶!赵浩广那边......”


    “别急。”浔阳秋慢悠悠地摇着扇子,“免费的东西,能好到哪儿去?”


    果然,不到晌午时分,云来茶馆门口就乱成了一锅粥。几个常来喝茶的老街坊捂着肚子从里面冲出来,脸色发青。


    “这凉茶馊了吧?”卖肉的张屠户扶着墙干呕,“喝得我直反酸水!”


    赵浩广在门口跳脚,官服袖子都卷到了胳膊肘:“胡说八道!这是上好的......”


    “上好的馊水还差不多!”卖豆腐的王婆子“啪”地把茶碗摔在地上,瓷片四溅,“我这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赔我药钱!”


    茶馆门口顿时炸开了锅。原本排队领免费凉茶的人群一哄而散,有几个甚至直接跑到江心月的小摊前排队去了。


    “三娘,你可真沉得住气。”呆六娘一边收钱一边偷笑,手指灵活地数着铜板,“你看赵浩广那脸色,跟抹了锅灰似的。”


    江心月笑而不语,继续搅动着锅里的奶茶。新加的肉桂香气在空气中飘散,引得排队的人直吸鼻子。


    浔阳秋靠在旁边的老柳树上,一片柳叶落在他肩头也浑然不觉。他看着江心月忙碌的身影,眼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看来某人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正说着,茶馆里传来“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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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脆响,接着是赵浩广的怒吼:“废物!都是废物!”


    排队的人群发出哄笑。卖糖人的老孙头啐了一口:“活该!想用馊茶坑人,这下砸自己脚了吧!”


    “掌柜的,您这奶茶里加了什么香料?闻着就舒坦。”排在最前头的布庄伙计伸长脖子往锅里瞧,鼻尖上还挂着汗珠子。


    江心月舀起一勺奶茶慢慢抬高,琥珀色的茶汤拉成透亮的丝线:“新熬的肉桂糖浆,暖胃不燥。”说着手腕一翻,热腾腾的奶茶“哗”地落进粗瓷碗里。


    呆六娘突然拽她袖子:“快看!赵会长把茶桶踹翻了!”


    茶馆门口,赵浩广的官靴正卡在翻倒的木桶里,裤脚滴滴答答淌着茶汤。张屠户拍着大腿笑:“赵会长,您这新靴子泡得可还入味?”


    “笑什么笑!”赵浩广甩着靴子上的茶叶沫子,一抬头正好撞见江心月摊前排起的长队,脸顿时黑得像灶底。


    浔阳秋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奶茶摊旁边,顺手接过江心月手里的铜勺:“我来搅会儿,你歇歇手。”他搅动的力道不紧不慢,锅底的肉桂渐渐化开成金黄的漩涡。


    “秋哥儿偏心!”呆六娘故意嚷嚷,“上回我想帮你搅锅,你嫌我手重!”


    江心月抿嘴笑着擦汗,忽然听见“咣当”一声。赵浩广把茶桶踢得滚出老远,正骨碌碌朝这边撞来。


    排队的人群惊呼着散开,浔阳秋一把将江心月拉到身后。


    木桶在摊前三尺处被块青石板卡住,晃了两圈不动了。


    江心月从浔阳秋背后探出头,正对上赵浩广喷火的眼睛。


    “江掌柜好手段啊。”赵浩广阴阳怪气地走近,“昨日还说奶茶卖完了,今儿就能支摊?”


    卖豆腐的王婆子突然从人群里钻出来,手里还端着半碗奶茶:“赵会长您闻闻,这才是正经茶汤!人家三娘天没亮就起来熬茶,哪像您那馊水......”


    “闭嘴!”赵浩广劈手要打,浔阳秋横跨半步挡在前头。两人胳膊一撞,赵浩广踉跄着倒退,帽都歪了。


    江心月趁机高声说:“各位街坊,今日奶茶管够。方才受惊的,每人多送一块杏仁糕!”


    人群顿时欢腾起来。张屠户挤到最前头:“给我留两碗!家里婆娘昨儿就馋这口了!”


    赵浩广在哄笑声中狼狈离开时,江心月看见他回头瞪了一眼。浔阳秋接过她手里的茶碗,指尖不经意擦过她虎口:“别怕,他掀不起风浪。”


    “谁怕了?”江心月把碎发别到耳后,“我是想着明天得多备些桂花蜜。”


    呆六娘数铜板的声音叮当响:“备多少都成!您没瞧见么——”她朝茶馆努努嘴,那儿只剩个翻倒的桶在晒太阳,“云来茶馆的招牌,都快被赵会长砸啰!”


    江心月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的余晖给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她手里的木勺在奶茶中划出优美的弧线,香气随着她的动作愈发浓郁。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比杯中的珍珠还要晶莹透亮。


    “六娘,”她轻声吩咐,“把新熬的那锅珍珠拿出来吧,我看今天客人要多起来了。”


    呆六娘欢快地应了一声,转身去搬罐子。


    茶馆那边又传来一阵摔打声,但已经没人在意了。夕阳西下,江心月的小摊前,欢声笑语随着奶茶的香气,飘出去很远很远。


    夜色渐浓,云来茶馆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赵浩广正伏在柜台后,手指拨弄着算盘珠子发出“噼啪”声响。


    门轴“吱呀”一响,江心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赵会长,连本带利,一文不少。”江心月将鼓鼓的铜钱袋重重放在柜台上,发出沉闷的“咚”声。她解开系绳,铜钱在油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赵浩广眯起眼睛,慢条斯理地一枚一枚数着铜钱。数到最后一枚时,他突然冷笑一声:“就这点能耐?以为还了钱就两清了?”


    他“啪”地合上账本,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告诉你,我已经让三个厨子轮班研究你那破奶茶的配方了。”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不出一旬,定要让你这摊子关门大吉!”


    出了茶馆,夜风拂过江心月的面颊。她攥紧装着银簪的布袋,径直往城南当铺走去。


    当铺门前的灯笼已经点亮,在石板路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当铺掌柜正在整理货架,见她进来,眼睛一亮:“姑娘来得正好。”他转身进了里间,取出一个洗得发白的蓝布包,“明日就到赎当期了,我正想着要不要派人去知会一声。”


    江心月数出铜钱排在柜台上,接过布包小心打开。一支素雅的银簪静静躺在蓝布上,簪头那朵梅花雕得栩栩如生。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簪身,能感受到花瓣上细腻的纹路。


    转过两条街巷,远远就看见呆六娘在古井边打水。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江心月放轻脚步走到她身后,突然将银簪举到她眼前:“这是谁的宝贝呀?”


    “扑通”一声,水桶掉回井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井台。呆六娘猛地转身,眼睛瞪得圆圆的:“我的簪子!”她颤抖着手接过银簪,突然红了眼眶,“你...你怎么找到的...”


    “当票就夹在你账本里。”江心月用袖子替她擦掉眼泪,“傻丫头,以后我们就有钱了,再不用当东西了。”


    呆六娘把银簪紧紧贴在胸口,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嫁妆......”


    “来,我给你戴上。”江心月接过银簪,轻轻别进呆六娘略显凌乱的发髻中。


    夜风吹过,那朵银雕梅花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不远处,浔阳秋提着刚买的宵夜恰好路过。他驻足望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转身对身旁的随从低声道:“去西街糕点铺,买两份刚出炉的桂花糕来。”想了想又补充,“要加双份蜜糖的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