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六十五章 阿念(二)
作品:《持刀威胁夫君和离后》 女人的身躯晃动,周身的空气如来时一样,涌动,旋转,浅淡的细边消失,面前的空间没有一丝凸起。
分别之际来得如此之快,李安意仓皇伸手一抓,唯有空气。
【帮我照顾哥哥】
一句饱含遗憾的话闯入李安意的心中。
疑惑留在心中,‘李安意’的前生充满痛苦,家人相继离世,今生过于短暂,一个燥热的夏季,难怪毫无留恋之色。
李安意对她的感情难以描述,仅有两次见面,却仿佛相识已久,身边处处是她的痕迹。
一滴泪缓缓留下,蜿蜒在面部,银辉融进泪里,它们交融,散发微光,又流进枕里,消失不见。
次日清晨,一切如昨日一般,阳光明媚、微风沁人、碧空如洗,李安意怅然地摸了摸已干涸的泪痕,她知道有一个人离开了。
桃芝端盆清水进来,供李安意洗漱,“娘子,柿子已摘完,今日便可开始制作柿子饼了。”
“嗯!告诉哥哥我去双意布庄,中午不回来。”
晌午,福瑞堂
林老夫人拉着李安宸的手语重心长道:“你这一走,下次不知何时回来?外祖母的心像缺了一角似的,又空又疼。”
“安安会留在扬州陪您。”
李安宸亦面露不舍,反手抓住林老夫人的手,圣上已传密信催他,三日后出发,今日是来与外祖母告别的。
“安安可知此事?”
林老夫人颤巍巍地抬手欲抚摸外孙的俊脸,她已经老了,眼睛也不行了,活不了多久,此次见面可能是最后一次。
李安宸蹲下身,任由老人粗糙的双手抚摸自己的脸庞,磨刺的触感传来,提醒他老人辛苦的过去。
林老夫人年轻时是位绣娘,丧夫的她没有改嫁,而是选择独自抚养儿子长大,因此吃尽苦头,身子也熬坏了,发达后吃了几年的补药,勉强补回身体的空缺。林月瑶死后,思虑过度的她身子又渐渐虚弱下去。
“知道。”
“那就好。”林老夫人收回手迟疑,“你的婚事……”
也不知什么原因,李安宸好好一个大小子到现在都未成婚。
“圣上自有主张。”
李安宸偶尔也会撒谎,比如现在。
“既然是圣上的意思,我也不好多管。”林老夫人拢了拢衣袖,放弃劝说,扬州的女子大概不适合他。
心里松了一口气,李安宸继续说些话逗林老夫人开心。
林大夫人、二夫人来后,他便离开了。
昨日夜里下了点小雨,扬州郊外的土路泥泞,马车左摇右晃颠簸的向前走,李轩手持缰绳竭力控制马车。
一块大石头渐渐逼近,其后坐落数十间大小不一的土屋,三两妇女提着竹篮有说有笑地走在土路上。
‘吁!’
李轩勒紧缰绳停马,转身说:“娘子,到了,后段路马车恐怕不能通行,只能步行。”
路边的妇人们皆驻足新奇地瞧向外形简朴的马车,窃窃私语。
“是谁?”
”再看看。”
一名身穿橙色缘边彩绣双燕对纹背子,下搭折枝花纹竹青绿裙的女子扶车厢门框下马,佩戴的素镯在细腕间轻微晃动,典雅的素镯衬得主人的手腕白嫩。
她头戴三两水晶钗,整体装扮素雅、简洁、清新。
李安意站定身形注视大石上的字呢喃,“河下村。”
今日去双意布庄本意是为寻阿念谈话,未想她今日因儿子生病告假,李安意遂来她家探望,毕竟沈渡在扬州待不了多久,而此事又比较着急。
接下原身的委托后,她自然需有所行动,直觉告诉自己李安宸和沈渡有事瞒着她,既然他们不愿说那么自己亲自来瞧一瞧。
随机询问一名妇人阿念的住处后,李安意带着李轩直奔目的地。
一路上,大多数妇人都好奇地瞧着外村人,其中投向李轩的目光最多,搞得他困惑地摸了摸头。
一圈简陋的篱笆围在土屋外,三间屋子,一个矮房,一口水井,一个鸡圈,后头约莫还有一块田,种点当季蔬菜,这便是阿念家全部。
阿念如往常一样端盆去打水,儿子的病养了快两个月,今天方能下地行走,她便请大夫来瞧瞧,遂向东家请假。
“阿念。”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阿念抬头愕然看向门前的两人。
“家里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东家见谅。”
阿念端了两杯清水并碟柿子饼出来,神情尴尬,双手局促地捏紧衣角,任谁在请假时间里遇见老板来家都无法保持淡定。
李安意挥挥手示意李轩出门守着。
“兹事体大,我们进去谈。”
“好好!”阿念带着李安意走进卧室,她擦了擦圆凳忐忑说:“东家坐。”
李安意不推辞径直坐下,“今日来是告诉你,你要寻的人找到了。”
“这……”阿念双眼陡然亮起光,复又熄灭,她认为李安意在诓自己,“东家可莫捉弄阿念,盛京与扬州就算经驿站传信都要二十日左右,距你我上次见面堪堪过五日,除非……”
“他来扬州了。”
李安意声音肯定,补全阿念未尽之言。
阿念抬头犹豫说:“他知道吗?”
“我还未说你的事,不过估计他快查出来了,他来扬州是为了此事,你要见他吗?”
“不必,我对不起他们。”
泪缓缓流出,划过阿念憔悴的面容,当年小琳离开前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留下来,包括身上华美的衣服。后来除了那枚镯子,她全部当了换钱,因为实在是太困难了,人快活不下去了,孩子饿得嗷嗷叫。
这件事是她一辈子的心魔。
李安意点了点头,有些事阿念不知道为好,威武侯当年的作法没错,一无所知的阿念才能不被卷入,如今她的打算亦是如此。
“我今日来是想问你,小琳葬在何处?他想知道。”
沉默是阿念的回答。
“你也不知道?”
惋惜爬上李安意的面部,看来这次要无功而返。
“我不确定。”阿念抬头直视李安意,最后一次见威武侯时他神色悲寂远眺城外,她仿佛明白什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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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借着月色与老娘寻找,一块一块的土地摸索,终于在一处青山脚下,高耸入云的巨树底下发现一块无名碑,碑后一个凸起的小土包,她揣度此为小琳之墓。
尔后威武侯返京之前,她特意蹲守在墓前,果然碰见了他,次年清明又有一名身材高大,身穿黑衣的魁梧男子来祭拜小琳。
说完这些,阿念如释重负。
详细询问地址后,李安意打算告辞,离开前问出心底的疑惑,“河下村为何没有看见一个成年的男人?”
来的路上走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无论是田间还是小路上无一个成年男子。
阿念凄惨一笑,“死了!都死了!”
当年为了诛杀魏王,调走了扬州大部分府兵,大雍朝采取府兵制,全兵皆农,选拔周边男子入折冲府,战时为兵,闲时部分归家务农,有时又需轮番,去盛京宿卫一年。
前方的战事失利,死伤惨重,后方的府兵源源不断补充,随着时间的拉长,死的人愈来愈多。
如今河下村是由当年的几个村子合并而来,妇女占据大多数,而她们中的大部分又成了寡妇,阿念便是其中之一。
当时的小孩长大了,念书的念书,打工的打工,许多都离开村子,自谋生路,故难见成年男子。
“他们选什么不好,非选位锦衣玉食里长大的娇贵王爷当三军主帅,结果呢!死伤无数,真是白交了银子,供养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牲。”阿念神情愤恨,好似要饮那位王爷的血,吃其肉,“可怜我病死的二儿子,可怜我没了父亲的大儿子,可怜我……”
“呜呜呜!”
女人双眼流出泪水,用哭泣发泄多年来压抑的情感。
李安意面色复杂地递给她一方绢帕,庆幸自己未告知她沈渡便是她苦寻之人,当年那位出征绞杀魏王的王爷是肃王,沈渡的亲生父亲。
阿念接过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让东家见笑了,我已多年不曾哭过,今日一哭似如心间一块巨石落地,松快许多。”
停顿片刻,她又道:“我相信东家不会认错人,玉镯交给他吧,了全我和小琳的心事。”
“阿念还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勿要告诉他我的事,就算告诉了他,也不要让他来找我,此事过后,阿念什么都不记得。”阿念起身向李安意鞠躬行礼,“阿念只是一位普通妇人,无意卷入其中。”
阿念虽不聪慧,却通过显贵的威武侯和墓前那个与小琳面容七分相似的男子推出小琳的真实身份复杂,不是她能招惹的,心愿了结后,往事如烟消散。
李安意答应她。
*
李轩跟在李安意后头摸了摸发凉的手臂,惊恐说:“娘子,这村子有点怪,坟有点多。”
知道事情缘由的李安意淡然回答,“你怕?”
男人壮着胆子摇头。
返回城内后,李轩按李安意的吩咐停在巷口,等她回来。
“走吧。”
马车缓缓驶离。
申时,回院的沈渡收到一张熟悉的纸条。
【亥时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