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作品:《被诬陷成魔尊,我掀翻仙界

    “别看。”


    聂寒清率先反应过来,原本还温热的双手盖在穆辞令眼上后瞬时变得冰凉无比。


    “我要看……师哥,我求求你了师哥,让我看吧……”


    穆辞令张口欲要哭喊之际,只觉胸腔像是人用石头填满,使出浑身解数才不过发出“嗬嗬”两声。


    “小令!”


    穆辞令发疯一般挣开聂寒清,奔向那早已失去昔日光泽,摇摇欲坠的乌黑牌匾。


    穆辞令满心满眼全是牌匾上钉着的那人,跑着跑着,一个不留神竟被地上观玄宗弟子的残肢绊倒,重重向前摔去,嘴里吃了一大口已被无数鲜血润湿到变了色的泥土。


    聂寒清心焦,可余光中又瞧见山头上正与魔修浴血厮杀的其余弟子,握着寸心剑的手抖了再抖,终是选择和姜意一道飞身前去助阵,独留穆辞令一人在此。


    “阿爹!阿爹!”


    穆辞令每膝行一步,越能看清姜怀卿一分,双臂高高举起,好似襁褓中寻求父亲庇护的婴儿般,只是穆辞令此刻却无法做到和婴儿一样啼哭——因为她不知何时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过能够哭喊又有什么用呢?心疼她的唯一血亲已经被削成一块一块,再也听不见了。


    牌匾似乎听到了可怜人的乞求,轰的一声如天崩地陷般砸下,在穆辞令面前崩裂成无数碎块,匾上人的肢体也随之七零八落散落在一旁。


    一颗人头慢慢滚至穆辞令膝前。


    穆辞令不敢整理它糟乱披在面前的头发,只丢了魂似的将其抱起,哆哆嗦嗦地去捡那余下的其他部位。


    “令……师妹……”


    一只裸露在尸堆外的手朝她张开。


    穆辞令耳尖,听见尸山血海中微如蚊蚋的声音,也顾不上整理怀中父亲的遗体,将它们放入母亲留给她的储物手镯后便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爬去。


    人太多,穆辞令费了好些力气才堪堪把呼救者从中拽出。


    定睛一看,正是那日收徒大典后递给她腰牌的修士。


    “魔修……和,和无涯阁弟子勾结……”


    修士全然不顾身上被扇子刺穿的致命伤,瞪大双眼,伸手紧紧抓住穆辞令的袖角,一字一句说道。


    “师兄……师兄……不要再说话了,我先给师兄治伤。”


    穆辞令紧闭双唇,哭着催动体内灵气,却在施术那刻顿住。


    她此前修炼一味追求技之攻伐,刻意避开了木灵根具有得天独厚优势的治愈类术法,因此她所翻阅的无数古籍上记载的全部是伤人自保的手段,未有任何能够疗伤的术诀。


    她以为只要她的剑够快,够利,就能够证明自己不是废物,就能够保护自己和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宗内……出了叛徒,长老们……全部战死……”


    没事的,就算她没有办法施术,可她还有丹药……她还有丹药!


    穆辞令下意识摸向手镯,可镯内所有疗伤丹药早已被她吃完,就是连药渣滓也不剩了。


    穆辞令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看着发牌修士的血越流越干,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把他从牙关中挤出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烙在脑中。


    “你好好的……活……活下去……”


    修士没了气息。


    穆辞令行尸走肉般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叛徒。


    叛徒,叛徒。


    穆辞令想着,头顶好似被人浇了一盆冰水,理智登时回笼,立刻站起朝着存放着观玄宗所有弟子命牌的正殿便奔了过去。


    幸而火势还没有完全蔓延进正殿,穆辞令撞开木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地的白玉碎片。


    穆辞令蹲下,在碎玉堆中不停翻找,直至双手被划的鲜血淋漓,将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也只发现了三块完整以及四块布满裂纹的命牌。


    完整的自然不用多说,穆辞令将它们连同地上一堆碎片悉数收进镯子内,开始仔细查看手中四块命牌。


    这四块命牌上刻着的名字除了二师兄和小师弟外,便只剩下沈拂婉和谢远安了。


    穆辞令遍体生寒,不待她细细思考,一支布满魔气的箭矢突然飞来,箭镞直直地冲向她心口处。


    “铛——”


    聂寒清不顾燎天火势冲进正殿,出剑砍断箭矢。


    “师哥,堂姐呢?堂姐她怎么样了!”


    穆辞令见聂寒清一袭靛蓝劲装被血染成深黑色的狼狈模样,不免担心。


    聂寒清擦了擦脸上血污,反手扣住穆辞令手腕,将她带出正殿,奔向雷光方向,气喘吁吁道:“姜意与我本欲支援其余弟子,可魔修人数太多,没能护住他们,姜意也受了重伤。”


    还没等两人跑出几步,魔修又如饿犬扑食蜂拥而至,从四面八方将二人团团围住。


    “哈,什么名门正派,最后不还是灭在我们这些……”


    穆辞令趁其中一无名小卒说话之际立刻出手操纵藤蔓,一击致命,将他捅了个对穿。


    这是穆辞令自修炼以来,第一次动手夺去人的性命。


    可她心中却没有丝毫后悔之情,只有滔天恨意中夹杂的丝丝快意。


    一条纤细如发丝的黑气悄然自穆辞令眉心冒出。


    聂寒清抓住敌人愣神刹那,顺势出剑将二人面前三两魔修斩杀,拽着穆辞令突出重围。


    “堂姐!”


    两人疾行至方才雷光满天处,只见姜意双目落下血泪,手攥无数铜钱与面前身穿玄衣的魔修缠斗。


    聂寒清祭出寸心剑,替姜意迎上那魔修一击。


    那魔修抬手欲抓寸心剑尖,却被剑身三尺寒气侵入,手臂血液簌簌凝结成冰,在肌肤之上炸开片片血色冰花。


    姜意自是不肯放过能够重创这魔修的大好机会,连忙将丹田内最后灵气灌注进手中最后一把铜钱,飞掷出去精准打中魔修身上各个穴位,令那魔修动弹不得。


    “天生剑骨烛幽目……想不到这弹丸之地倒是人才辈出啊。”


    那魔修已失一臂却也不恼,只好奇地打量着面前三人。


    至于这个……魔修微眯双眸,在看清穆辞令身上若有若无的魔气后不禁嗤笑一声。


    不过是心智不定,不成气候的普通小修士罢了,和另外两人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他在观玄宗布下的所有幻阵已经被我破开,你快和聂寒清一起走!”


    姜意呕出一口鲜血,扭头两眼无神地看向穆辞令所在方位,全然不顾还在滴血的指尖,伸手摸索着紧紧抓住穆辞令双肩。


    “堂姐。”穆辞令反手抓住姜意,语速飞快,“你听我说,魔修此次灭宗缘由在我,一会儿我会把魔修全部引开,你借机跟着师哥赶快逃出去!”


    还没等姜意反应过来,穆辞令已上前与聂寒清联手抗敌。


    “找死。”


    魔修被缠磨的不耐烦,右手持金刚铁伞,狠狠刺向两人。


    穆辞令借力打力,左手拦下魔修铁伞,右手控制力道拍向聂寒清腹部,将聂寒清击飞至姜意身旁。


    “师哥,带堂姐走啊!”


    穆辞令大吼。


    “啰里吧嗦,你们三人一个也走不掉。”


    魔修撑伞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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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遭诡异魔气连同煞气一同汇聚在铁伞伞尖,其骇人气势令天地也为之色变。


    “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聂寒清看向身后已然逼近的追兵,心中犹如钝刀割肉,纵有千般万般不愿,也只能扛起无力再战的姜意遁走。


    魔修伞尖气团倏地开裂,宛如瓣瓣飞花扎向三人。


    穆辞令长吸一口气,魔修所有招式全部吸入丹田内。


    丹田内猛然被魔气煞气侵入,再混合着本就与二者相冲的灵气与火毒作用下,丹田一时竟出现无数裂痕,像是要被四股力量生生撕扯开来。


    好在穆辞令本就是心魔源煞体,对于魔气的接受程度远远超过了一般修士,这才得以忍受钻心剜骨之痛,仍然站立在这儿。


    不过体内魔气为引,倒是诱的穆辞令心魔源煞体烙印在眉心若隐若现。


    “心魔源煞体?”


    魔修凝眸看向穆辞令眉心,顿感诧异,即刻便放弃了追击聂寒清与姜意两人。


    穆辞令掏出手镯内仅剩的灵宝追云靴,御气向灵憩峰顶那棵还在燃烧的古树飞去。


    心魔源煞体体质特殊,若是将她吞噬,那么本就开裂的魔界封印便会不攻自破,届时魔尊实力彻底恢复,天下,也只会是魔修人的天下。


    宋星袭身为魔尊麾下四大护法之一,见到心魔源煞体这块肥的流油的肉当然是选择吃掉,无他,不吃留着给正道杀着玩吗?


    还不如给他们魔道回收利用了,也不枉费身怀心魔源煞体之人来人间走这一遭不是?


    思及如此,宋星袭运伞紧随其后。


    亏得追云靴具有隐蔽气息的效果,再加上穆辞令全力运转,其速度不仅令宋星袭未能及时赶上,还隐隐约约跟丢了。


    宋星袭眼见到嘴的鸭子飞走,一口银牙咬得咯吱作响。


    要不是他刚刚苏醒,修为一下跌至和那个拿寸心剑的小子同等境界的金丹后期,哪里还能让心魔源煞体逃的了半步。


    穆辞令一边维持丹田稳定,一边向追云靴灌输灵力,本来就没好上多久的身体转头又已是强弩之末。


    可穆辞令与宋星袭之间不过才拉开百来丈距离,又万幸穆辞令已借着追云靴尚未消逝的隐蔽之力跌落在熊熊燃烧的古树之下,吃力搬开树根处的青色石板,潜入从前他们四人挖的酒窖。


    最初,余琰珺建酒窖时曾一不小心将树下挖穿,发现个中暗流,后来又不知为何并没有用石砖填严实,留下了足以让穆辞令撬开的小小缝隙。


    这件事,余琰珺只告诉了穆辞令一人。


    穆辞令绕过地上无数再生春酒坛,拖着自己破败不堪的身躯,扣开了那一线生机。


    “还想往哪里藏?”


    鬼魅般的声音自穆辞令头顶响起,穆辞令面色惨白,紧咬下唇,吊着最后一口气把余琰珺珍藏的再生春全部倒出。


    穆辞令嗅着酒香,恍惚中仿佛看到了自己幼时记忆里的观玄宗。


    那时候多好啊,爹爹和师兄弟们都在,掌门伯伯和其他峰主还会任她在观玄宗内闹得鸡飞狗跳,陪着她一起傻笑,其他师兄姐也都由着她胡作非为,还封她为“混世魔王”……


    穆辞令倒着倒着,眼眶在不知不觉噙满泪水。


    可惜再也见不到了。


    最后一坛倒尽,酒中美梦也已清醒,穆辞令攒出最后的火苗,点燃了整个酒窖,同时一头扎入汩汩暗流,仍凭流水裹挟着将她带走。


    至此,年少的修士失去了所有她所珍视的人和事物,这一片焦土,即是她无法回到的过去,亦是她修仙之路的真正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