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作品:《被诬陷成魔尊,我掀翻仙界

    穆辞令再睁眼时,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缠满了白布条,又单单只披着一件与她身形毫不相配明黄长袍,像具尸体一样正一动不动地躺在类似灵兽居住的山洞内,身旁还有一堆噼里啪啦烧着的柴火。


    好痛。


    经脉与丹田随着穆辞令起身传来一阵阵撕扯感,不过其损伤再没有先前严重,反到是像被人用了灵植丹药仔细温养,唯一没有好转迹象的,还是她体内那根深蒂固的火毒。


    哦,以及不知道从哪里多出来的一颗圆润的黑纹金丹。


    穆辞令两肘抵地,不顾身上骨头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强撑着直起身,下意识朝透着幽幽天光的洞口望去。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自远处传来。


    “你醒了?”


    一个颀长,手中拿着不知名物什的模糊人影兀地出现在洞口,见穆辞令半坐着,一时竟踟蹰犹豫着不敢上前。


    “我原是路过此地,又碰巧瞧见你伤痕累累满身血痂,被这山洞前的激流冲到岸边。”


    人影重重叹了口气,慢慢向穆辞令走来,穆辞令借着一旁火堆发出的亮光,看清了那人面目。


    来人身穿一层单薄白色里衬,双手捧着貌似刚被洗净的青绿长衫,一身正气地站定在距穆辞令三步远处。


    他那乱蓬蓬的乌黑长发堪堪被云锦抹额固定住,柳眉入鬓,一双狐狸眼七分含情,三分凌厉,正不知所措地看着穆辞令。


    眼神清澈细皮嫩肉,白白长了一张机灵相,一看就是哪家不知名的富贵公子偷跑出来耍了。


    穆辞令挑眉。


    “姑娘放心,我赵逑曦除了给姑娘服药换药,又帮姑娘将这身外衣冲了冲,再没对姑娘做什么逾矩之事。”


    赵逑曦颇为紧张,生怕被眼前人误会,赶紧磕磕巴巴地解释道。


    “多谢。”


    赵逑曦一愣,他刚才分明见穆辞令没有开口,却又听见她干脆利落的道谢声,有些疑惑问道:“千里传音术?”


    穆辞令点点头,身上明黄长袍随之滑落一些,正巧能让穆辞令看见其绣在领口处的金色蟒纹。


    穆辞令从袍下探出一只手,示意赵逑曦将外衣递给她。


    赵逑曦皱眉道:“这外衣还未晒干,不能穿……”


    穆辞令不等赵逑曦说完,接过外衣后利落地掐了一个净身诀,那本来还在向下滴水的青衣当即变得干燥。


    赵逑曦沉默不语。


    他怎么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呢,还傻乎乎的跟从前似的用水洗衣裳。


    虽在这修仙界待久了,可仍是改不来一些习惯。


    穆辞令穿好自己的外衣,又把明黄外袍稳稳抛向赵逑曦,赵逑曦接过,顺势整理好自己的衣物。


    “我昏睡了几天?”


    “嗯……从我把你捞上来的那天起,大概有三四天了吧。”


    赵逑曦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拿起一边的木棍拨了拨火堆。


    “这洞有没有灵兽居住?”


    赵逑曦一脸茫然:“灵兽?什么灵兽?”


    “事发突然,我也没顾上太多,忘记排查这洞有没有灵兽居住的痕迹了。”


    “不过我们都在这儿呆了两三天了,应该没什么大事吧?”


    赵逑曦试图给自己喂颗定心丸。


    穆辞令不语,象征性地冲他笑了笑,可一味抽搐的右眼皮却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该不该告诉赵逑曦其实一般灵兽外出觅食大概也只需要两三天就能回来这件事呢。


    “吼——”


    一阵威风凛凛的兽吼自洞口传来,其声浪力破千钧,震得整个山洞都在轻轻摇晃,掉下孩童拳头大小的石块。


    二人面前火堆受不了这威势,于是灰溜溜地把自己扑灭,化作一股白烟在空中逃走,留下穆辞令和赵逑曦在黑暗中面面相觑。


    “咕噜。”


    赵逑曦忍不住咽了一大口口水。


    好似大型兽类的爪垫与石头相触摩挲出的细细碎碎声一步一步逼近两人,在空旷昏暗的洞穴中慢慢放大。


    沙沙,沙沙。


    穆辞令察觉到赵逑曦逐渐加重的呼吸声,连忙无声在两人周身布下隐匿术,又小心翼翼地将赵逑曦扯到自己身后,把赵逑曦整个人护的严严实实。


    一对荧荧如鬼火的兽瞳几乎是贴着穆辞令的脸亮起。


    穆辞令哪管三七二十一,抬手搓出一个火球便朝那双眼睛丢去。


    眼睛的主人抬腿轻跳,机灵地躲开了穆辞令的攻击。


    虽然火球扔空,打到了方才兽瞳亮起的位置上,可是那一瞬的光亮足以让穆辞令和赵逑曦得见此“凶兽”的全貌。


    头顶犄角,背生四翼,四肢短粗,身材矮小,分明是只幼兽。


    “别动!这是凶兽‘魖敕’!”


    穆辞令感到身后之人骤然放松,神情严肃,厉声与魖敕对峙道。


    “凶兽凶兽,又是凶兽……”


    魖敕冷哼说道,细长似豹尾的尾巴率性一甩,不屑地瞪了穆辞令一眼。


    “人小倒是见识不少,不过也就是个只信书本的呆子罢了。”


    魖敕吐出一团小火苗,重新点燃了赵逑曦先前准备的柴火堆后原地窝下,蜷成一团。


    “凶兽难道不吃人吗?”


    赵逑曦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又猛然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连忙闭嘴。


    “要吃也不吃你,这么蠢的修士吾真是头一次见。”


    魖敕冷不丁嘲讽一句,双瞳却一直盯着穆辞令的眉心。


    直到视线下移,看清了穆辞令眸中浓重的戒备之意后,魖敕眼珠子开始不停滴溜溜地转。


    穆辞令暗叫不妙,却也不肯在魖敕面前露怯,只能虚张声势地从火堆中拿起一根烧的正旺的木棍。


    方才换上的长袖青衫也不知何时又牢牢地黏在了穆辞令后背上,汗珠打湿了衫上凸起的小小毛刺,弄得穆辞令心如猫抓。


    “小修士,你身上这火毒若是再不化开,恐怕就要早早暴毙喽。”


    魖敕俨然一幅老江湖的模样,试图忽悠穆辞令。


    穆辞令秀眉微动:“你想要什么。”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坦。”魖敕边说边笑着瞄了一眼赵逑曦,前爪抻出,伸了个懒腰,又道:“你让吾吞噬你身上的魔气,吾助你炼化焚魂燎魄昙之毒,压制你那……体质,如何?”


    “一举三得,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穆辞令有些好笑地看着装作胜算在握,慢悠悠舔爪却又不停向她这儿瞟的魖敕。


    凶兽魖敕,专以魔气煞气怨气为食,因此身上常年散逸此三气,连名声也跟着在正道和邪修,乃至妖界都臭不可当。按理来说,魖敕的话她不能信半分。


    穆辞令持木棍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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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动摇。


    “好,我答应你。”


    赵逑曦跟着全程听的云里雾里,但好歹是抓住了最后一句的要点——这位青衣修士似乎与那凶兽做了什么交易。


    魖敕满意点头:“世上只有两种与焚魂燎魄昙药性相克的灵株可解其毒,第一种就是几十年前被一毛头小子连祖宗带孙子给人拔走,现已绝迹的明心草。”


    魖敕话音刚落,穆辞令低垂的头猛然抬了起来,正放松的左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把掌心掐出道道红痕。


    “这第二种便是唯有‘山外山’才能种出的忘忧祛炽莲。”


    “山外山?”


    赵逑曦难得捕捉到一个自己耳熟的名字,开口打断道:“我知道山外山在哪儿。”


    “你知道那地方在哪儿?”魖敕眯眼,脸上堆满“不可能”三字,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山外山的地势每隔两年就会变化一次,其阵之玄妙令吾也没能找到过几次,你个黄毛小儿怎么可能……”


    “我有山外山的舆图。”


    “不可能!”


    穆辞令不忍直视一旁破防跳起来大吼的魖敕,扭头向赵逑曦问道:“你这舆图,真是我们所说的山外山的舆图吗。”


    赵逑曦点头:“自然,若是你们不信,我可将它拿出来供二位鉴别真假。”


    “不过……”赵逑曦话风一转,“你们要带着我去山外山。”


    “带你这个傻子作甚?”


    “不行,太危险了!”


    还没等赵逑曦说完,穆辞令和魖敕毫不犹豫异口同声打断道。


    “可是这舆图唯有我才能将其打开,二位着急也没用。”


    赵逑曦轻笑,两眼弯成一对月牙,与长相相匹配的狐狸般狡黠劲儿竟在此刻若隐若现。


    “我去是为了续命,报血海深仇,你跟着我太危险了。”


    “血海深仇?和魔修吗?”


    穆辞令一时语塞,沉默半晌后重重叹气:“是,但也不止。”


    “那感情好,我此行就是为了除魔卫道。道友,我们同行正好哇!”


    穆辞令被赵逑曦用手肘一下一下戳得开始动摇。


    “行啊,可以带上你。”魖敕答应道。


    穆辞令欲言又止。


    魖敕受不了穆辞令瞻前顾后的模样,不禁翻了个白眼:“你身上有灵石没?”


    穆辞令摇头。


    “认识路不?”


    摇头。


    “有疗伤的药吗?”


    还是摇头。


    “这不就得了!你个女娃娃现在都泥菩萨过河了,还想着为他人考虑啥呢?”


    “大家不过都是纯洁的互惠互利关系,别搞得这么肉麻。”


    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穆辞令被魖敕哇啦哇啦一通讲的震天响的大道理说的脑子直发蒙,鬼使神差地同意了赵逑曦的请求。


    赵逑曦见状,即刻从腰间拴着的宝囊中掏出一件古朴的木匣。


    那木匣上拴着一块龙型铁锁,赵逑曦用两指将锁提起看了看,又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把铜钥匙。


    “咔哒”一声,匣中舆图暴露在三人视野里。


    “的确是真货。”


    魖敕只看了一眼便笃定道。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穆辞令手指抚过纸上记载的一方天地,出神喃喃道:“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