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卧墨池
作品:《穿到全员BE前》 入夜后,公主府内幽寂无声。
棠吟悄然穿梭在各个房间中查找小瓷瓶的踪影。
有人来了!
她倏然直起腰,贴在门后。待那群侍卫走过后才继续往里屋走去。
长公主喜欢文人字画,满屋的画卷书墨堆砌之多让人下不了脚。好在月色明亮,能略微看清楚屋内的大致布局。
棠吟正仔细打量着四周,桌案上的一尊麒麟镇山引起了她的注意。
麒麟本该是一对,桌上只有一只,而且还没有尾巴!
棠吟指腹摸出横截面锋利无比,便知是摔断。镇山的影子倒映在一摞宣纸上,怎么看都觉得十分怪异。
“头的朝向似乎不太对。”她眉头一皱,伸手捏了捏,麒麟头部果然是活动的。
哐一声响,右面墙体挂下一卷画像。
画中男子身着铠甲如琼枝一树,手拿长戟不怒自威,身后晴空鹤影,直冲云霄。目光炯炯望着前方,无形之中霸气凛然。
棠吟靠近辨认出边上那行字——南梁骠骑将军,孟辉。
棠吟心下一惊。
大郕先帝曾将女儿齐玉颜下嫁孟辉,两国结秦晋之好,以为能从此停战。不想二人成婚未有三年,孟辉便买通公主府典军,私铸大郕钱币。先帝震怒,派兵直驱南梁砍下孟辉的头,两国关系就此破裂。齐玉颜作为人质,被南梁王吊在城门口受尽屈辱,最终大郕大捷,将齐玉颜接回故土。
齐玉颜得知是父亲害得自己家破人亡,一时间疯癫无常,扬言要杀父灭国,先帝无奈将其禁足。
草芥人命的长公主,竟是个痴情人。
棠吟掀开画像,背后藏着一条窄道。她燃起火折子,往里走去......
门外,红衣男子与谢堪相视一眼。暮瑟引起话头:“这丫头胆子真够大的。”
谢堪顺势从他手中拿走瓷瓶,将棠吟搓了一晚上的药渣扔到他怀里,“师父的女儿,自是像她。”
暮瑟一脸鄙夷:“你准备何时告诉她真相?”
谢堪反问道:“你急什么?”
暮瑟无语:“我才不急呢,现在只要我出手,便能破了赤缇的封冥诀让她恢复记忆。”说完,举起手中酒壶饮了两口。
谢堪道:“那段记忆并非谁都能承受。她若知道与棠衍之间的血仇,凭她体内横行的镇麟之力,恐怕一念成魔。”
暮瑟长叹了口气道:“懒得管你们,我一定会为师父报仇,杀了棠衍。师父既然托孤于你,悉心照料便是,可别再被人掳走。”
谢堪问道:“你为何来洛京?”
暮瑟颇为淡定:“千面鬼为齐玉颜效命,携未释出逃,我本意将其抓回以儆效尤,却发现棠家驻军涣散,已是强弩之末,照这样下去,北川里的无辜百姓迟早要为他们陪葬,我来洛京是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堪眉间紧蹙,“朝野局势紧张,太子与长公主之间必有一战,现在牵扯太多势力,各方较量不相上下,还不到你我下场的时候。”
暮瑟柔媚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听齐玉颜说,太子失踪了?”
谢堪道:“嗯,和棠衍一样踪迹全无,眼下毫无头绪。”
暮瑟戏谑道:“棠衍惯会声东击西、装神弄鬼,说不定是他与太子合谋演了一出戏。”
谢堪道:“比起这个,我更担心的是......”
“嗯?”
“挟天子以令诸侯。”
暮瑟一怔,摇了摇头表示不信,而后兀自开口道:“虽说太子麾下未必有百万之众,但继位乃天命所归。要论近些年对百姓有利的功绩,大多是齐玉颜盖印颁布,所以如今民间对大郕出女帝的传言也不再排斥,毕竟得民心者得天下。棠衍一无天命加持,二无党羽筹谋,就算挟持太子,也只会让世家更想除之后快。”
谢堪笑了笑:“古往今来,君王想成就霸业,须兼备富国、强兵、君民一心三个条件。富国便是要设法开疆拓土,有了辽阔疆土,百姓丰衣足食,便可强兵。要做到君民一心,需得广施惠政。棠衍无天命无党羽,但也占了其二,反观太子和长公主,也只占民心一条。棠衍镇守边关向来没有差错,驻军初现涣散是自他回洛京当晚开始的,如此明显的懈怠,非人力能为,想必你已经知晓,有人把红莲醉送进了军营,这个人是谁,你应该最清楚。”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
暮瑟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谢堪早已不是当年处处维护自己的师兄。他轻轻扬手,将佳酿一饮而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红莲醉是鬼莲教的毒,流入中原我有责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气氛在二人对视中变得愈加诡异。
谢堪转身离开。
暮瑟冲他的背影笑问道:“我知晓了不少教内秘密,想不想听听?”
谢堪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该知道的,我会亲自查明。”
透过窗,墙上那幅画像仿佛散发着温吞的柔光。
“真不懂师父为何要收你这犟种当大弟子。”
暮瑟一身红衣站在月下,漂亮的脸蛋上浮上一抹别有深意的笑。
“挟天子,令诸侯?那......更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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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吟一身黑衣隐在黑暗中,三步并作两步穿过暗道,火折子的光亮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显得十分刺目,亦如唯一的希望之光。
行进了半刻,棠吟看到前方幽火独明,停顿观察了一会儿才大胆走出去。
这暗道竟是通往前院一间密室。
棠吟吹灭火光,走进屋内环顾周围满是盛开的牡丹,香纱撩动,她鼻尖闻到的却不是牡丹的清香。
她直起头,缓缓朝前走去。永昌姚黄,一朵千金。而今却被随意放在地上。屏风后隐隐出现的红衣,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此花名为‘青龙卧墨池’,小美人可有雅兴与本座共赏?”屏风后,半躺在桌上的红衣男子模样娇媚,葱指夹着一朵罕见颜色的牡丹,一双细长的狐狸眼柔情满满地看着她,白皙俊美的脸上双颊绯红,显然是小酌过了头。
摇曳烛火下,他长发如墨,用一根红色缎带随意绾在脑后,衣裳松散,胸前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棠吟皱眉,他身上并无伤疤,更没有记忆中那股凶恶的戾气,相反给人一种柔若女子的靡丽之感。
昼梦明霁,折羽惊鸿。
西风销魂,春风暮瑟。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棠吟的目光无法从他身上移开,像中了幻术,记忆中对他的憎恨神奇般变成了怜惜。
暮瑟看到她这副模样,翻身下桌,贴近娇声唤道,“你愿意吗?”
声音酥软入骨,宛若毒剂打入棠吟的体内,让她从头到脚麻了个遍。
棠吟仰头,冲他乖巧一笑:“不愿意。”
暮瑟错开她炯炯有神的眼睛道:“不为赏花,你来做什么?”
“取个东西。”
“那你可认得我?”
“当然。”棠吟眸光一转,眼底涌上一层暗潮。
“鬼莲教新任教主,是个艳绝天下的美男子,喜穿红裳,掌中折羽惊鸿刀,刀刀要人性命,很难不认得。”
暮瑟脸上微微阴沉,低笑道:“你方才险些死掉哦。”
棠吟挑了挑眉:“你打什么哑谜?”
暮瑟直起身,轻描淡写道:“密道里有两条路,一条阳关道,一条黄泉路。”
棠吟轻嗤:“这么清楚,你一定走过黄泉路吧。”
暮瑟叹了口气:“我们都挑中了阳关道,所以才会在这里。”
棠吟十分平静,说出来的话却让暮瑟颤了颤:“遇上你和走黄泉路没有区别。”
气氛一下僵滞,暮瑟精准捕捉到了她眼中的杀意。
他转过身,指尖从牡丹丛上划过,闻着绕指清香,嘴角忍不住上扬:“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万事好商量。”
棠吟:“......”
暮瑟笑道:“今日我心情好,说吧,取什么东西?”
棠吟道:“傀儡丸。”
暮瑟反问道:“傀儡丸?你确定在我手上?”
“明知故问。”棠吟挥手,数根金丝冲着暮瑟飞速打了过去。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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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折羽刀从红袖中飞出,只见两刃接连相撞,不分上下,双双回到主人手中。
三千客还能用如此暴戾的手法来使用?!
暮瑟暗暗惊诧。
“出手蛮横,会吃亏哦。”暮瑟笑道。
“把它交出来!”棠吟厉色道。
她眉眼流露出的狠劲令他片刻出神。
“我没你要的东西。”
“撒谎!”棠吟一个箭步,怒喝道。
暮瑟见状,猛地提步后撤,只见金光划过,手中牡丹被齐齐切去一半,肩头也被划开一条细细的血痕。
暮瑟落到桌前,难以置信地看了看伤口和花,抬头看向棠吟:“死丫头,下手够狠!”
果然小时候不听话,长大了更不听话。
“金丝无毒,不必担心。”棠吟笑道。
暮瑟预感不妙,一低头,脚踝上不知何时缠上了密密的丝线,刚想飞出折羽刀,便天旋地转。
棠吟找好角度打了个结,轻吁一口气,径直路过暮瑟向桌案后走去。
暮瑟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人吊起来。
那样好看的脸,竟能干出这样可怕的事情!
他双手被反绑,完全动弹不得。
“别动,你越挣扎缠得越紧,放弃吧。”棠吟一边翻箱倒柜找,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下手倒是熟练。”
“过誉,第一次。”棠吟道。
奇怪,怎么会没有,到底在哪?棠吟正纳闷,只觉耳后生风,立刻掠开,一把精巧如羽的寒刀当下抵在了她的颈上。
“你若再调皮,别怪我划开你的脖子!”
暮瑟风华绝代的脸,连生气都让人惊艳。
四目相对,正是解毒的好时机!
抬指正欲点上穴道,他犹豫了——
“那段记忆并非谁都能承受。她若知道与棠衍之间的血仇,凭体内横行的镇麟之力,恐怕一念成魔。”
谢堪没有危言耸听,稍有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棠吟眼尖,瞥见他怀中雪白的瓶子,抬手要夺。
暮瑟掌中猛地用力。不料棠吟像猫一样从臂下钻了出去,折羽刀嵌进柱子三寸。
棠吟揪准空隙,掏了药瓶绕到其身后。
“回梦啸!”暮瑟丹田运气,送出强波,冲棠吟呼啸过去。
耳边嗡鸣恍若坠入梦境,她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乌云如铅的夜空,落下数道滚雷,风沙阵阵,天地浩劫。
棠衍的尸体砸进涛涛江水之中,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仿佛在质问着她:“为什么要来捣乱?!”
棠吟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闪电划破天际,红衣男子似笑非笑地说着,“你杀错人了......始作俑者另有其人......”
一切太过突然,像极了系统没有重开前的情景......
始作俑者.......始作俑者.......是谁。
棠吟头疼难忍,她抬眸看向暮瑟漆黑如墨的黑瞳,画面虚晃着分不清真假,“告诉我......是谁......”
暮瑟听她喃喃自语,紧蹙眉头。回梦啸不能破解九幽封冥诀,仅会让人陷入短暂的梦境。
她见到了谁?
暮瑟心中一阵刺痛。
棠吟对暮瑟的脸,一字一顿地说:“告诉我到底是谁?!”
她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仿佛整个精神世界都在崩塌。
三千客飞回其手中,紧接着数千根金丝全部打出,在暮瑟周围结成一张密网。
千丝抽尽,机关启动,八根扇骨紧紧扭结化成一把八棱破甲锥。
暮瑟见状大惊,再一次使出回梦啸。
棠吟整个人都安静下来。
她感觉脑浆晃荡,耳鸣声不断,系统又开始报错闪回一些陌生的片段,但最终都会回到春涧江边,那张绝色容颜上血唇开合的画面。
暮瑟往前挪步,金丝毫不留情地割破细嫩的肌肤,他吃痛停下,凝目细看,只见棠吟眼中含着泪水,软塌塌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