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濒死之夜

作品:《为君覆明月

    “到底怎么回事?”


    门窗紧闭的室内,男人半张脸隐在窗棂投下的阴影中,声音冷沉。


    “禀先生,今日巳时前后,属下发现上次与朱雀同来铺中的女子在铺子外头与人起了争执,那争执的也是个女子,经属下辨认,正是书院女先生杨留清。”


    萧成林慢慢搓动着左手拇指,眉头已开始隆起一个轻微的小丘。


    朱雀见状,适时插进来:“先生,方才钟大来报,今早是杨留清主动邀约十七姑娘,一同下山来字画铺子选几本蒙书。十七姑娘并未受胁迫,是自愿跟来的。”


    那掌柜见主上脸色稍霁,赶紧一口气将话说完:“两人撕扯一阵之后,杨留清突然将十七姑娘推入对面窄巷中,巷中早有贼人候着,两下就将二人一同装进麻袋里劫走了。事发突然,十七姑娘还甩丢了一只鞋……”


    说着他从旁捧过一只灰扑扑的布鞋,正要抽出一条绢帕包了再呈给朱雀,坐着的男人却直接伸出手拿了过去。


    小小一只布鞋,只在鞋头歪歪扭扭绣了朵茶花,女孩儿大约这几个月吃得好、睡得好,长得快了,布鞋的后跟都被踩塌,鞋面四周都被撑得发白了。


    萧成林垂眸盯着还不及他一只手长的这只鞋,无甚感情地发问:“可有派人跟上?如今照你估计,人该到哪里了?”


    掌柜的不敢大意,发现书院有人被劫的当时就派了个脚下功夫好的活计跟了上去;到了城外自己人设的茶水摊前,换了个人,伙计方才回报,说那一行几人出了城即刻上马,沿着官道往西边瓜州方向去了。


    “按照那些马匹的脚程,如今大约已至贺兰山东南麓;若继续往西,两日后便可穿过瓜州地界,进入沙洲,再两日便到达玉门关。”


    “只是不知贼人来路,无法预判他们的行进方向。”掌柜的偷偷抬眼打量了一下主上的神色,犹豫了下,还是继续说下去:“先生,玉门关沿路都已安排好了咱们的人,传信的也已经联络上了清河大哥,如今这形势……您怕是耽搁不得了——”


    萧成林握着布鞋的手紧了紧,并未抬头,小小的密室便陷入了压抑的寂静中。


    良久,男人冷静的声音再度响起:“再从城中抽调五十个好手沿着路上记号追过去,朱雀随我即刻回书院,抽调一半护院跟你的人汇合同往。我与朱雀今夜就出发,抄河谷近路,张娘子的人会在沙洲境内接应。”


    “可是——”掌柜的心中默默一盘算,当即为难道:“这样一来,您将身边护卫的人手全都派出去找那二人,您这一路上无人跟随,只怕多有风险啊!”


    “无妨,朱雀的身手不俗,此番还会带上书院中埋的精锐。这两年你们的迷障布得极好,寻我的人如今都集中在与金国接壤的几城;此次我一路西行,只需低调行事,定会平安无事。”


    男人卸下温文尔雅的伪装,寥寥数语之间,上位者的杀伐果决尽显,掌柜的顿觉自己还是往昔那个属将,无需多虑,只听命行事即可大功告成。


    山下安排妥当,萧成林与朱雀迅速返回书院,暗中点齐埋在书院学子中的护卫,只待天黑便绕到后山出发。


    钟大也带着人手准备下山,男人犹豫半晌,还是将人叫到跟前,郑重嘱咐:“见到十七,若人还活着,无论如何要护住了,切莫叫她寻了短见。至于杨留清,”好看的凤目划过一抹鄙夷:“也要尽力,若她需要些什么特殊的,能给便给,若给不了,就押住了,莫叫惊扰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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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名被兜住头,脸朝下绑在马背上,一路颠簸中,口鼻中都是尘土和马粪的味道。


    起先她还努力尝试仰起头,分辨这一行劫匪逃窜的方向,盼着等他们停下来饮马的时候,能够寻到机会逃走。


    可这群人竟是备多了一乘,一路上只时不时换乘另一匹马,却片刻不曾停留。


    被绑在另一匹马上的杨留清起先还在不停尖叫挣扎,那带头的匪徒被她吵得烦了,“嗖嗖”两鞭子抽下去,立时清净了,坑坑洼洼的羊场小路上,只剩下马蹄哒哒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无名只能透过麻布袋子的孔隙分辨出,天色已经全黑。这伙人各个骑术体力俱佳,奔逃了这半日,竟是速度不减,吃喝都在马上,偶有一人离队,也很快便会赶上。


    无名和杨留清就惨了,没得吃没得喝,被倒扣在马背上颠了几个时辰,到了此时已如两个死人,喘气声都听不见了。


    入了夜,匪徒下了马,一队人马窸窸窣窣钻进一片树林。


    等无名终于被人扯下马,摔在地上,从麻布袋子中解脱出来时,四个匪徒已在林中空地上点燃一小堆火,拿了肉干酒囊吊在火舌上温着。


    见到匪徒各个除了面巾头罩,整张脸暴露在晃动的火光中,无名心中暗叫要糟——贼人在她面前露了脸,只怕她最终小命难保!


    此时自己处在绝对劣势,无名深知唯有智取方可博得一线生机,于是当其中一个看着年纪最小的匪徒被差遣过来将她绑在树上时,便表现得很是柔弱顺从,只哀哀地求那人给口水喝。


    杨留清被绑在挨着无名的另一棵树上,头低垂着,时不时左右晃动几下,好似在驱赶并不存在的蚊虫一般。


    无名盯着不远处大快朵颐的四个匪徒,忍不住就想问问杨留清,她出钱买凶之时,有没有想过竟会连自己一并给卖了。


    “先生为自保,诬陷我偷盗,我并不怨恨你。”方才的一小口水并不能滋润干渴的唇舌,无名一张嘴,就感到喉间似有针刺一般。


    身边的杨留清抬了抬头,没有应声。


    “可先生不该用师徒恩义诓骗我下山,更不该勾结歹人,借刀杀人灭我的口。”说完这一句,无名也失去了说话的欲望,她又饿又渴,并不想将仅剩的气力都浪费在言语谴责身旁这个烂透了的女人上面。


    杨留清一直不作声,无名甚至怀疑她早在半途上就已经昏过去了。


    几个匪徒吃喝已毕,开始轮流钻进树林里解手,这时杨留清突然骚动起来。


    起先只是双腿乱蹬、身上扭动,渐渐就狂躁起来,口中也发出不明含义的含混声音。


    其中一个离得近的匪徒听见动静,走上前来查看,谨慎地盯着杨留清瞧了片刻,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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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促地“哈”了一声,一根沾着油光的手指戳了戳女人乱晃的脑袋,促狭地对其他几人说:“瞧瞧这女先儿,竟是个药虫,还捆着呢,就犯瘾了!哈哈!”


    几个邋遢肮脏的匪徒一听,纷纷嘻嘻哈哈起来,口中逐渐就带了些不干不净的调笑。


    那站在杨留清面前的突然伸手一探,扯开绳索间凌乱的衣襟摸进女人怀中,“哟!出门儿上街这么会儿功夫,还随身带着丹药呢!瘾挺大啊这浪货!”


    一个小小的瓷瓶在粗糙的大掌中滚了两滚,杨留清见了那药瓶,顿时疯了一样挣扎起来,口中随着说话竟有口水汩汩流出的吧嗒声:“给我!快给我!求求你!怎样都成,仙丹给我!”


    无名扭过头去,她宁可此时还被头朝下捆在马背上,也不想站在杨留清旁边,被迫看着、听着这个女人犯瘾。


    不由得就有些怨恨参北斗和当初给他配方、提供炼丹原材料的背后金主。


    若不是这毒丹,杨留清或许也不至于堕落至此。


    几个匪徒本已酒足饭饱,这一番调笑,登时就起了些邪念,当即就有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络腮胡子站起来,往绑着两个人的这边走来。


    无名只见那人一边走,一边从脏兮兮磨毛了边的靴筒中抽出柄闪着寒光的匕首来。


    到得近前,那人从手下的指间取过瓷瓶,打开来倒出两颗,一颗用匕首尖儿挑了塞进杨留清口中,一颗抛进自己嘴里,“咕噜”咽了下去。


    杨留清得了丹,急切地嚼用起来,喉间还溢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娘希匹的骚浪货!光服丹就爽成这样!也罢!老子这就叫你好好爽上一爽!”络腮胡子说着,唰唰两下挑开绑着杨留清的绳索,将人一把扛在肩头,就往小树林里钻去。


    还站在原地的手下一瞧,登时也起了歹心,就要伸手来解无名的绳子。


    “那个嫩的给老子留着,老子要第一个上!等老子玩儿好了,两个都给兄弟们享用!”络腮胡子的声音从林子里传来,混着一阵衣料摩擦坠地的声音。


    不多时,小树林里就响起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和女人或高或低的叫声。那声音起先还掺杂着抗拒、断断续续的求饶和拍打反抗声,不过片刻,就只剩下一声比一声高亢的哼叫。


    那守着无名的手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听了这动静几乎按耐不住,不敢直接掏家伙办事,手上嘴上却已经开始不老实。


    无名咬着牙,拼命躲避,却依旧被那张湿热带着酸臭酒肉气的大嘴蹭了满脸的口水。


    令人作呕的触感胡乱落在无名的嘴上、两颊,又蔓延到下巴、脖颈,衣服被两下撕扯到肩头,四肢也开始感受到揉搓的疼痛。


    双手被牢牢绑在身后,双腿也被绳索牢牢捆住,无名腹中那种翻江倒海的恶心又翻了上来,一滴泪水落下,掉在裸露的皮肤上,凉得惊心。


    今夜,大概是过不去了吧!无名心中生出绝望,两排牙齿狠狠一磨,感受到臼齿中间用银针凿出的小洞中那颗毒囊。


    只需轻轻一咬,她就不需要再忍受这令人作呕的屈辱,不需要再留在这荒诞的世间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