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大雨

作品:《失忆鲛人是前夫

    琨玉身受重伤,昨夜又不敢睡,到最后,生生晕过去了。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锁在空无一人的房子里,那个口口声声说要与他共同寻找解决办法的女子,消失的无影无踪。鲛人拖着身子,一掌捶碎了门,他到得院中,吃了一口泥沙,忽然意识到自己长时间没进水,皮肤干裂地隐隐渗血。


    破开门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琨玉连站都站不起来,只好一步一挪,爬到井边,一头埋进水里,这才总算恢复了些精力。


    刚坐上井沿,就见花途明抱着一堆衣服跑过来,鲛人原本的怨气顿时消散,他一下子明白花途明出门是为了做什么了。


    琨玉的手掌在按上花途明脖颈的一瞬间变成人手,等花途明骂完了,琨玉不容置喙地开口:“下次不要擅自离开我了。”


    “你还命令上我了?”花途明道,“我做什么管你甚事?”


    她半身湿透,风一吹,凉得很,偏偏始作俑者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好像他在狂风暴雨里不穿衣服,别人也都不会冷一般。花途明冷不丁打个哆嗦,一抬眼,就撞进琨玉无奈的目光。


    他轻轻叹口气,忽然俯身,花途明连忙推他,“做什么?”


    下一刻,她感到颈间刺痛,有什么刺破皮肤,随即,一股寒冷之气顺着伤口流进去,花途明脑中“轰”的一声。


    她一把推开鲛人,跌倒在地,捂着脖子,“你对我做了什么?!”


    鲛人不语,歪头将唇边血迹舔干净,打量着花途明,她脖颈上忽然浮现一蓝色图腾,很快隐在皮肤下,消失不见。


    “你……”花途明正欲开口,耳边蓦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声,像是要刺破她耳膜一般,她两手捂住耳朵,呻吟一声。


    与此同时,琨玉微微蹙眉,猛地偏头,喷出一口血,他整个人像个破风车一样,在风中哆嗦着,花途明与他感同身受,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在燃烧,她滚在地上,眼泪落在尘土里。


    琨玉看她一眼,原本想挠破自己皮肉的指甲倏地收回,他翻身落入井中。井口炸开一团水花,悉数淋在花途明身上。花途明忽然听清那遥远的呼喊——


    “好饿……好饿啊……”


    “……饿了……”


    花途明爬起来,倏地抬眼看向百花山,山上树木被风吹得几欲折倒,群鸟展翅飞向高空,大团乌云聚集在山顶上空,“轰隆隆——”一声,一道闪电当空劈落。


    她似乎能闻到树木烧焦的味道,紧接着,大雨倾盆落下。


    呼喊声陡然变了调,它像是找到食物一般,桀桀笑声顺着风灌入花途明耳中。花途明心中陡然而生不详的预感,她一手捂耳,连忙跑回屋中。取下挂着的斗笠,花途明顺手捡起拂尘插入后颈,又抓起匕首,冒雨往山上冲。


    百花山上怪石嶙峋,树木灌丛歪斜横生,只有几条依稀可辨的小道,歪歪扭扭延伸上山。花途明一面走,一面侧耳细听声音来向,那声音由欣喜变狂怒,似乎到嘴的食物飞走了。


    忽然,花途明听到一连串脚步声,极轻极快,在大雨中朝自己方向掠来!她忙侧身躲在树后,那队人很快从她身旁经过,花途明探头一看,就见是一帮身着官服的人,正井然有序地朝一个地方去。


    这穷乡僻壤的,官府的人怎么来了?花途明心中疑惑,正欲继续前行,忽感扑面而来一股巨大的压力,她禁不住后退一步,微微侧首,一缕细细的血丝从双耳中渗出。


    与此同时,井中琨玉猛地打个哆嗦,他抬头望向被雨点敲的噼啪作响的井面,心神微动。井水从井口喷出,托他上岸,他近六尺长的鱼尾卷在水柱中,鲛人在暴雨中扫视周围,却不见那名女子。


    花途明浑身早已湿透,她循着声音来处跑,听着那声音在欣喜与狂怒之间来回切换,心想那玩意估计也不太聪明。


    她跋涉到半山腰,那道声音已近在眼前,忽然,有一只箭矢钉在花途明脚边。


    花途明倏地抬眼,就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只……兽。它状似虎,却比虎大了一倍有余,额生四眼,正站在一块巨石上,对着四周咆哮。


    树木微震,树上三三两两立着官兵,手持弓箭,弓拉如满月,将准头对向中间那只奇兽。还有官兵手持长剑或长戟,站在包围圈内,花途明看到她侧前方有一人配蓝腰带,似乎是这群人的队长,他手上搭着一把弩。


    奇兽对着他咆哮,气流掀翻根基不稳的野草,队长一动不动,拉弓,瞄准,发射。


    数道箭矢同时向奇兽飞去,奇兽上蹿下跳,一摆尾,两根箭矢被它反弹回来,队长跳到一旁,与箭矢擦肩而过,一转眼,看到后面正愣神的花途明。


    “闪开!”


    队长忙抽出剑,一剑挥断两根箭矢,有一段残箭砸到花途明身上,队长喝道:“在这愣着干什么?!”


    花途明猛然醒神,正看见奇兽瞪着四只眼望着她。周围的官兵一齐动作,训练有素,奇兽左右突围,难逃困境,愤怒大吼。


    队长一推花途明,花途明跌倒在地,斗笠摔在地上,雨水落到眼睛里,她忽然看不清世界,耳边只环绕着方才奇兽对她的奇怪呼声——


    “祝族人的血脉……”


    花途明心中忽然一动,她摇摇晃晃站起来,一把抓住队长手臂,连声道:“有没有看见一对夫妇和一个女孩?他们在山上丢的!”


    “什么女孩!”队长道,“我们是追着一祝族人来的!可恶!为了躲避追捕,居然唤醒这山中蛰伏多年的野兽!别让我逮到她!”


    就在这时,两人同时听到一凄厉哭声,顺着声音望去,就见奇兽足下那块巨石原来是空的,有一张头颅顶出来,对着来人哭喊着。


    是大娘的闺女俏儿!


    奇兽对着她大吼一声,似乎嫌她碍事的很,原地蹦一下,一脚就要踩上去!一旁官兵连忙上前,前后左右四人架住它,又有一人从他身下探入,要去接中间那姑娘。


    奇兽陡然摆尾,一时不稳,被众人仰面掀了个翻,趁这时,官兵将姑娘从石缝里拉出来,他拉着俏儿连连后退,奇兽发出大吼,盛怒之下,一时不知从哪爆发出一股力气,生生甩开与它纠缠的几人!


    俏儿惊呼,一眼看到花途明,拔腿朝她跑来,队长上前应付奇兽,他摆起一个手势,四周立刻拉起巨网,兜头罩下——


    奇兽被罩在网中,仍不减攻势,他长开大口,森森白牙对准花途明脑袋,一口就要咬下去!


    花途明反手将俏儿护在身后,握紧匕首,在雨中眯着双眼,看准时机,匕首向上,狠狠刺向奇兽下颚!


    她腰下弯,上半身几乎与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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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行,奇兽贴着她飞扑过去,滚落在地!花途明大口喘息,回身,见奇兽吃痛,狠狠挣扎着,又要反扑,却被网死死罩住,只是负隅顽抗。


    “祝族人——!祝族——”


    奇兽大声嘶吼,忽然两爪合并,拔下下颚上的匕首,身体一甩,匕首直直朝花途明飞来。只不过那角度不好,对方只要微微一避,就可避开。


    花途明怔了一下,她下意识想反问此话何意,猝然抬眼,却见寒光已近在咫尺——


    她下意识下蹲,电光火石间,忽有一人从斜地里掠来,一手拨开匕首,转瞬间揽着她移到数步以外!


    花途明感到掌心一阵刺痛,轻呼一声。随即,她听到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说了,让你不要擅自离开我。”


    那声音在雨中像是隔着千山万水,低哑又沉重,一字字撞进花途明心中。她忙转身,这才注意到身后那人并未穿衣服,只在腰间系一件袍子,花途明头撞在他肩膀上,感到触感冰凉坚硬,她身形一僵,抬首望着琨玉。


    琨玉毫不以为然地将她揽在身前,遮挡自己身上鳞片,但好在雨大如漏,也没人能看清他身上长了什么。


    俏儿哭的晕了过去,队长过来检查一下她的伤势,就命人将她带到避雨石头下,他抬头看一眼这边两人,又回身安排奇兽。


    奇兽被注入药剂,挣扎声愈来愈小,趴在网里,眯着眼睛看花途明。


    花途明托着琨玉的手,小声道:“你方才明明可以避开的,为何要往刀口上撞?”你有病吗?


    鲛人很无所谓地甩了一下手,立刻引起花途明龇牙咧嘴,他似乎觉得很有趣,轻轻笑了一声,“给你个教训。”


    “……”


    大雨中,鲛人面容模糊不清,耳后的鳍状发饰反倒显眼的很,花途明盯一会他,下了结论,


    “你就是有病。”


    她忽然想起什么,又要开口,一旁队长已经走了过来,他先是狐疑地看一眼琨玉,上下打量他一番,见女子下意识护在他面前,于是收回目光,将匕首递给花途明,“你是这座山下的人?”


    “是的,我与那位姑娘是一起的。”花途明道。


    “刚才情形危急,对姑娘说话大声了些,还望姑娘不要见怪。”队长客客气气说道,“你口中的女孩就是她吧,至于那一对夫妇,我们的确没见过。姑娘可以等雨停后,先下山,若是仍不见夫妇,记得到县上报官。”


    花途明:“你们不帮忙找吗?”


    “我们还有要事在身,抱歉。”队长道,“此等事宜还是交由县上处理。”


    “是为了找那个祝族人吗?她是谁?”


    琨玉狐疑地看花途明一眼。


    队长冲她摇摇头,不再多说,他又看向琨玉,道:“这位兄台,如此大雨,不管多重要的事,也要先穿件衣服,免得着凉啊。”


    花途明转首,正见琨玉也注视着她,队长话音落下,他就好似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偏头闷咳起来,花途明撑住摇摇欲坠的鲛人,冲队长颔首,扶着他坐到俏儿身旁。


    队长打一声呼哨,官兵们动作利索地收拾起残局,花途明望着昏迷的奇兽被拖走,忽然感觉肩膀一沉。


    她侧首,见琨玉虚弱地歪倒在她肩膀上,沉沉阖上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