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戚羽靠在马车的角落，低着头一言不发，满脑子奇奇怪怪四个大字。


    玉桃亦是满肚子的疑问，可是看着她这样，硬是没吭声，一路忍着直到家。


    待在窗边坐好，桌上的小金壶映入眼帘，戚羽眨了眨眼，想到这是宴淮亲手做的，便不禁皱眉，嘟囔道：“这人真是……”


    奇怪！


    不明白他为何要亲手做这个谢礼，又为何在今日专门告诉她？


    还说什么费心费力……即是费心费力，送她做什么？送他的心上人不是更好？


    瞬间，戚羽意识到自己思绪更乱，忍不住闭眼揉了揉眉心，而后深吸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多想，许是……他就是……跟她显摆一下他有此等手艺？


    她拿起小金壶，拨弄着彩色的箭羽，恍惚想起上一世，她进宫时，那时同样受姑娘家欢喜的宴淮，好像还未定亲……


    玉桃坐在她对面，看着她把玩的动作，睁着大眼同她道：“姑娘，那日这小金壶送来，你就知道是宴二公子送的了吧？”


    戚羽点点头，看着她好奇的眼神，笑了下：“怪吓人的是吧？所以我连大姐她们都不敢说呢。”


    玉桃狠狠点头：“姑娘不说是对的，兮姑娘嘴可不严，若是被她走了风声叫人知道，宴二公子私下里亲手做了这小金壶送给姑娘，那姑娘之名，可要响彻京城了！”


    小丫头说着，长出口气：“还好这小金壶上面没刻他的字，否则定是不能摆在这桌上玩了。”


    戚羽将小金壶放下，还不忘嘱咐玉桃：“还有今日珍宝阁的事，也不可叫任何人知道。”


    玉桃郑重点头：“姑娘放心，我晓得轻重。”


    而后，戚羽便不再在意这件事，每日里悠闲度日。因着祖母同戚雅戚兮要在姑姑家多住几日，她一人呆久了确实无趣，便又带着玉桃出门，去茶楼喝茶听说书。


    她是这里的常客，人一到二楼，小二便上了她爱喝的茶，及常用的点心。


    今日说书人讲的是一出盗墓贼掘坟得宝后，家破人亡的连连奇事，戚羽最喜欢听这种惊奇故事，一时听的极为入迷。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故事即将迎来结尾时，雅间的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戚羽趴在窗边，闻声冲玉桃摆了下手，玉桃这才起身去开门，而后，轻声对她说：“姑娘，是周公子……”


    戚羽闻言，缓缓的回身转过头，眸光方落在周轩紧握的手上，便听他有些紧张的说：“二姑娘，可否，容我说几句话？”


    戚羽无奈，上次是他妹妹，这次他竟直接寻来……


    眼见着到此地步，不说几句得罪人的话是不行了，戚羽想了下，遂点了头：“周公子请进吧，玉桃别关门。”


    周轩见此松口气，迈步进门来，却也守着规矩，坐在了门口不远处的圆桌旁，离戚羽有着几步远的距离。


    他看着戚羽姣好温柔的面容，表情有些歉疚：“上一回……想来应是，吓到二姑娘了吧。”


    戚羽斟酌了下，点头道：“却是有些。”


    周轩无奈一笑，“其实，我的病真的已经……很少犯了。那回确实，难以预料。后来养病时得知，二姑娘拒了……我虽心有预料，却仍是极难受。”


    “毕竟，我心慕姑娘已久，亦是真心实意，想同姑娘……”


    “周公子。”戚羽听到这里，表情平静却又疏冷，直接开口道：“余下的话就不必说了。”


    “你心之所想如何，与我毫无关系，不必说给我听。我戚家态度，许夫人已清楚转达过，周公子亦心如明镜。”


    “上次在襄国公府宴上，周晴威逼与我，说你有话要叙，我亦明确拒绝。”


    “这一回，周公子又寻过来，虽不知是巧合还是蓄意。但事已至此，还请公子自重。”


    一番话说的周轩有些窘迫，动了动唇，却是没厚着脸皮再说什么。


    戚羽已侧过脸去，望着楼下已经空空的说书台，没能安静听到最后，令她有些心烦了，道：“玉桃，我们走吧。”


    玉桃嗯了一声，便过来扶她，只是等戚羽刚站起来，雅间的门口却突然传来一女子揶揄的笑声：“哎呀，戚二姑娘和周公子……难怪说大伙儿好好的喝着茶呢，怎么突然瞧不见周公子了，原是在这里私会佳人呢！”


    戚羽闻声，微微抬眸一扫，便见门口聚了好几人，有男有女的，周晴亦在其中。


    果然，又是局。


    她就知道，平白无故的周轩怎突然寻来，果然是刻意为之，还叫了这么一群人。


    真是卑劣！


    那女子话落后，周晴紧接着便说：“李姐姐别乱说，什么私会不私会的，传出去多不好听啊。”


    那李姑娘却又笑：“怎么是乱说呀，这不明摆着呢嘛，大家都眼明心亮的，周妹妹何必再遮掩呢？”


    戚羽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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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着玉桃的手上前几步，直对着几人，眸光半落，冷声一笑：“这位眼明心亮的姑娘，张口便是说人私会，可见你对私会一事，很有经验嘛？”


    李姓姑娘闻言一撇嘴：“戚二姑娘就别装了，你同周公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大伙正好都瞧见的呀！”


    周轩在后面，脸上已有些着急，张口刚说了句：“大家别……”却见周晴冲他狠狠使了个眼色，再然后，他那没说完的半句话，便就生生的咽了下去。


    戚羽余光瞧着一旁周晴的小动作，冷哼道：“什么周公子，刘公子，我可不知。”


    “我只知我好好的听书喝茶，突然有个不知阿猫阿狗的什么东西闯了进来，误了我的兴致，我正想寻小二将之撵出去呢。”


    周晴闻言，皱眉立即道：“戚二姑娘，李姐姐说话是有些过失，你却也不必如此侮辱我家兄长！”


    “你是谁？你兄长又是谁？”


    “我可瞧不见，也识不得。”


    戚羽说着，扬眉冷然一笑，“若不是有人开口说了话，我又岂知这门前站的，是人还是畜生呢？”


    “戚羽你！”


    周晴一时大怒，抬手便指向戚羽，周轩见此情状，怕闹起来不好收场，再不敢装聋作哑，急步上前来拦在周晴身前，神情纠结又无奈的同戚羽道：“今日是我莽撞，对不住戚二姑娘了。”


    李姓姑娘亦是不平：“戚二姑娘说话但也不必如此难听！”


    戚羽懒得再多言理会，同这些小人多费口舌，冷脸抓了抓玉桃的手，玉桃便带着她出了门，走出几步后，小丫头不服，回过头满眼嫌恶的看着周轩等人，狠狠的啐了一声：“呸！龌龊！”


    戚羽见此一笑，胸中烦躁瞬时去了大半。


    果然还是她的玉桃最可爱，最贴心。


    倒是周晴，费心筹谋一场不成，反遭臭骂，再看着周轩的眼神，已像是瞧着一滩烂泥，烦躁道：“以后我再不管你的事了！”


    周轩则默默望着戚羽离开的身影，而后缓缓的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周晴气了好一会儿，待回头又瞧见他难受的样子，咬着唇没好气的又劝他：“哥，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以后你会遇到更好的。”


    周轩听了，只是摇头，满脸的落寞无神。


    周晴看着，恨恨咬牙。


    戚羽一个瞎子罢了，凭什么看不上她兄长！


    这事儿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