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第 110 章

作品:《我,穿书女的姐姐

    半个多月的时间,水仙脸上肿胀起来的红色血块已经消下去,但淤血尚未退尽,在额头上、颧骨上,还有嘴唇边留着黑紫色的印记。


    她穿着素净简单的衣裳,散乱的头发垂下来,遮住半张脸:“多谢钟大人。”


    厢房里开着门,窗户都是紧闭着的,里面混沌黑暗。


    “要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钟易川站在桌子的对面“早上帝后亲自迎接杜小将军回城,皇上说了,皇后会抽空来悄悄探望你,还记得皇后长什么样吗?”


    水仙摇头:“不记得,但我知道她的声音。”


    那时候她的头已经抬不起来了,但苏卿说的话她一字不落的听在耳朵里。


    钟易川观其神态,拧下眉毛:“不要乱想。你既已经替牡丹报仇,又可以保全自己,已经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水仙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像个受审的犯人。


    皇后那晚在牢房里质问所有人的话,她也听见了,就算从未动手,袖手旁观就对了吗?


    那些害她的人被皇后娘娘发配充军,但那些害死牡丹的呢?


    其他人就可以逍遥法外了吗?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不甘:“还有其他的人……”


    眼前这个俊秀的男人脸突然冷下去,就像他怀里抱着的刀,刀鞘下雪亮的刀尖,轻轻一挑就可以要她的性命。


    水仙的话骤然卡在嗓子眼里,她意识到,如果她在皇后面前错说一句话,她就会死。


    院子外面响起敲门声。


    水仙与钟易川一齐看去,钟易川给她一个眼神,从门内出去,跳上屋脊躲起来。


    水仙走过院子,拉开后门。


    门口站着一个身量细长,有些英气的姑娘,她额上戴着猩红金线边的抹额,长发以玉冠束在头顶,身着碧色圆领长袍,月白色的裤子套进长靴里。


    “是水仙姑娘吗?抱歉现在才来探望你。”


    笑起来明媚亲切,是姑娘家特有的柔和恬静。


    水仙一下就听出她的声音,但如何也想不到苏卿会以这个模样出现,她以为皇后至少要乘轿带着丫鬟侍婢或是几位侍从,纵不是声势浩大,也是众星捧月,她却一人骑着马就来了。


    “是我,”苏卿看她呆愣在原地,微笑着说“我们在大理寺的牢狱里见过。”


    水仙惊醒过来,让出路:“请、请进。”


    门外确实不好说话,此处门外就是河渠,在外洗衣说话的妇人孩子很多。


    苏卿走进小院,四处张望了下,看见一扇朱漆大屏风,或者是叫影壁,立在一道石门前,阻挡住路过的视线。


    水仙解释道:“是奴家喜欢清静自在,自求的寺丞大人挪到此处。”


    苏卿收回目光,落在她脸上:“你身上的伤势怎么样了?”


    水仙这才想起行礼,苏卿忙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水仙轻嘶一声,她慌忙松手:“对不起。”


    水仙又怔在原地,她忽然有种浓重的不真实感,浑身轻飘飘的,也忘了礼数,抬头直白地看向苏卿。


    苏卿:“不知道你胳膊上有伤?没事吧?”


    水仙惊醒,又垂下脑袋摇摇头。


    “劳娘娘关心,太医署的太医开的都是上好的腰,皮肉几天就长起来了。”


    苏卿看她脸上的淤青,嘴角被打出的伤疤还在:“祛疤的药膏给了没有?”


    水仙点头,说:“给了。”


    沉默了两秒,苏卿问:“我此番来,不止是来探望你,还想问问有关河道谒者遇刺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去了解过王高杰,他性情虽然顽劣了些,但生养他的母亲却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姑娘,我想王高杰或许参与了此次谋杀,但应当不是主谋。”


    许久,水仙说:“娘娘仁心。”


    她声音轻轻柔柔的:“奴听闻娘娘与王大人政见多有不合,此次应是削弱太后的一次机会。”


    苏卿略感意外,转念又想她侍候的那些男人,估摸喝多了就喜欢吹这些。


    “王高杰身后虽有个位高权重的爹,但才十五岁的少年未必能驱使……”苏卿话语猛的一顿。


    碎发挡住水仙大半张脸,苏卿只能看见她带着伤的嘴与下巴。


    她忽然想到以前学到过交际哲言,当别人不回答你的问题,就是委婉的拒绝。


    水仙方才的话,是在暗示她,这所谓的真相是有背后推手在暗中操作,目的就是为了弄倒王社。


    短暂的愣神后,苏卿说:“我已令人替你脱了奴籍,你不必忧心以后,安心养伤就是。”


    她足看了苏卿三秒:“谢皇后娘娘隆恩!”


    说着话又要跪下去。


    苏卿抬手在她胳膊下挡了一挡:“姑娘养好伤后若没有去处,可以去公主府找苏三姑娘。”


    水仙已经泪流满面,咬着牙憋着没哭出声:“谢娘娘。”


    她已经不知说什么才好,自出生起,她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六岁被爹娘卖了,人伢子将她从老家运到京都,再转手买给花楼。她自小不被允许吃饱,学各类取悦男人的东西,十岁学会了应付男人的骚扰,浑浑噩噩活到十四岁开始接客,如今十七岁了,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忽然有人告诉她,她不用去干那样的活计了。


    除了腿软跪谢扣头,她空白的脑子想不出其他方式言谢。


    “好好养伤吧。”苏卿拉着她的两只手“等你伤养好了,就去公主府找三姑娘,我想她正好也缺人手帮忙。”


    水仙咬着唇才忍住激动,她送苏卿出去,一直将人送到门外。


    苏卿解开缰绳,牵着马回头向她招手:“回——”


    她忽觉脊背一凉,紧接着一只箭从她面前飞过,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苏卿企图去挡时,箭已经从她面前离开。


    再喊躲开都来不及,箭头已经扎入水仙的肩膀里。


    与此同时,两人头顶上一个黑影闪过。


    匆匆一眼,苏卿看出追着发箭方向过去的是钟易川。


    苏卿没时间细想钟易川怎么会在这里,她快步上前将人打横抱起来,抢着往屋里跑,将人安置在踏上:“我去叫太医!”


    直至此时肩膀上才传来剧痛,身子也冷一阵热一阵,不住地打着冷噤,她咬着抑制不住打颤的牙,竭力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娘娘不必担心。”


    苏卿朝门外喊了一声,守着的小丫鬟跑着去叫太医。


    苏卿再从门口折返回来时,水仙的嘴泛青,冷汗流水般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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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惨白的皮肤里往外淌。


    “怎么回事?”话出口,苏卿立刻明白是箭上带了毒,发箭的人是非取她性命不可。


    泪水不间断地从水仙眼里流出,她揪着苏卿的袖子:“就是我杀的,那个畜牲,他不是人……”


    苏卿神经紧绷到极致,听不见任何话,她控制着发抖的手,握住水仙的手:“没事,没伤到要命的地方,太医马上就来了。”


    “我、我以为,”她说话断断续续“钟大人是听您的令,原、原来不是。”


    心跳一阵强过一阵,苏卿除了接收,脑中无法思考。


    “娘娘,”水仙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说话很费力气“你是个好人……”


    她摇头,闭上眼睛:“好人救不了我。”


    “卑职参见娘娘。”身后一个声音,回头一看,太医已经到了。


    苏卿半跪在地上,背对着他:“不用了,出去。”


    好久,手心里的温度全部消失,苏卿从地上站起来,压在地上的那条腿已经麻木失去感觉,她一瘸一拐地出了门,发觉外面的天已经快黑了。


    “皇后娘娘金安。”在院子里候着,等苏卿出来的大理寺丞跪地磕头,眼睛往她身后的小门里看。


    “下官有失远迎,罪该……”


    “滚。”苏卿没有力气,踢他时自己险些摔倒,她一瘸一拐的出了院门。


    钟易川捉了活口,进到皇城向沈穆庭复命。


    迎接杜景河的宴席上众人推杯换盏,沈穆庭闻言面色微变,望向站在角落里的钟易川。


    他对夏朝恩说:“让他去偏殿等朕。”


    杜景河一直在关注着沈穆庭的动向,尤其是他身边空出的位置。


    夏朝恩在他耳边说的话显然是件要紧事,他虽然维持着风度举杯邀酒,可很快转身离席。


    在皇帝离席近一刻钟,杜景河看他离开的方向,似乎还没回来的意思。


    “有人问,就说我出去醒酒。”杜景河在他身后一席的男子低声吩咐。


    男孩十七八岁的模样,铜棕色皮肤一头乌亮的卷发,有着猫一样的眼睛:“好咧。”


    皇城守卫森严,杜景河并不能靠近,他佯装迷路,绕到偏殿外。


    一个内侍拦住了他:“杜将军要去何处?”


    杜景河晃着身子慢吞吞转过身,大拇指比划身后的楼阁:“此处不是茅房?”


    “奴婢带将军去更衣。”内侍弯身请他。


    杜景河大着舌头:“胡说!我分明瞧见有人进去更衣了!”


    内侍笑说:“将军看错了,那是起居郎钟大人。”


    “哦,原来是起居郎啊,”杜景河哈头点脑,眯着眼睛笑,一派醉鬼模样“那是本将军看错了。”


    “走走,带我去解手。”


    走没几步,拉长的霞光里,杜景河看见一个纤长的影子越来越近,她薄薄的像一条模糊的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苏卿紧绷着的脸出现在他眼里。


    她从他面前走过,两人最近的距离不超过十步,杜景河甚至产生她的头发擦过自己的脸,她调转脚步朝自己走来的情形。


    但苏卿就像没看见自己一样,快步错过,然后一脚踢开偏殿的门。


    “沈穆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