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第83章

作品:《不告白原则

    出发时间定在了小年的后一天,今年不能和姑姑姑父一起吃团年饭,又正好智域小年那天回江城,夏成熠把和家人一起吃饭的时间定在了小年当天。


    姑姑一听,让她把成晨和Kevin叫上,要不是被她按住,姑姑甚至还想叫上岑冬樾。


    其实叫上岑冬樾也不是不可以,她就是怕岑冬樾和智域撞见,二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谁会更尴尬一些。


    虽然她自认必定是她……


    岑冬樾已经猜到夏成熠的想法,把她送到姑姑家楼下,忍了一路的调侃意味还是没忍住,“真不让我去?”


    她把腰一叉,下巴一昂,“我告诉你,我姑父可是个北方人!”


    话里的意思是,就你那点小酒量还跟我回家?我一个姑父就能给你喝得吃不上一口热菜!


    岑冬樾扑哧一笑,“那夏工是不打算保护我了?”


    “也得你值得被保护才是……”


    以为岑冬樾听不见她的碎碎念,但他就是听见了,大掌抚着她的长发问:“那我要怎么做,才值得被你保护?”


    “不该是你自己想明白吗?”


    如果你问得更明确些,我也不是不能给你点提示。


    但岑冬樾就是停在了这一步,没有发挥出她认知里,他所具备的聪明才智,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绝口不提。


    原本马上要和家人团结的好心情,被他扫个干净。


    夏成熠车门一开,冷冷道:“走了,吃完饭我自己打车回去。”


    砰一声车门关上,她身后又传来另一道关车门的声音,还没走出几步,就被拦腰抱住。


    动作熟悉,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岑冬樾追了出来。


    她挣扎着说:“干嘛?松开!”


    “你生气了。”岑冬樾笃定道,“要是我不追,你今晚打车回的就不是家,是乔老师家。”


    “你别管我今晚回的是哪儿,反正我明天会准时出现在机场!”她猛一回头瞪了岑冬樾一眼,“松手,别逼我在这么开心的时候扇你!”


    “那你扇,扇完可不能再生气了。”说着,岑冬樾的左脸往她面前凑。


    夏成熠:“……”


    在她被岑冬樾的没皮没脸给气无语时,远处传来智域的戏谑声,“姐、姐夫,这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你们也玩得太那啥了吧!”


    对峙着的二人齐齐转头看向同一处,智域眨巴着眼睛无辜笑笑。


    感觉到腰被松开,夏成熠双手交叉在胸前,上下打量了智域好一会儿才说:“瘦了,也更像个男人了。”


    智域:“……把‘像’去掉,本来就是,好吗?”


    “重点难道不是‘男人’吗?”夏成熠敛起怒火打趣道。


    余光扫了走远的岑冬樾一眼,她以为他就这么走了,收回目光一小会儿,岑冬樾又回来了,还双手提满了东西。


    “男人,接着,你姐给你们带的礼物。”岑冬樾把东西递到智域面前。


    智域为难地看了一眼自己手边的行李箱,又看向夏成熠,“姐,不请姐夫上去坐坐吗?”


    夏成熠扫视着面前的二人,没有她以为的尴尬,却有着另一种她说不出来的感觉。


    直觉告诉她,这两个家伙有事情瞒着她。


    还没等她开口把二人盘一遍,姑姑姑父提着今晚的菜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手提果篮,一手牵着成晨的Kevin。


    “熠熠回来啦。”姑姑笑着对一旁的岑冬樾颔首,“这就是小岑吧?”


    岑冬樾立马弯腰颔首挨个长辈问候,就算是夏成熠和智域,也只能被长辈们晾在一旁。


    双手的东西被岑冬樾拎在同一边,空出来的那只手,正要接过姑姑手上提着的菜,见姑姑不让,又去帮姑父。


    姑父一把拉住岑冬樾,扬起笑脸说:“来都来了,一起吃个便饭吧!”


    夏成熠刚挽上成晨的手臂,和Kevin打招呼,就见岑冬樾在盛情难却之下,被姑姑姑父“请”进了家里。


    一行人刚坐下没聊多久,智域被亲爹智鸿耘一扒外套,提溜着进了厨房;Kevin说自己没见过东北菜,跟着去厨房长见识;岑冬樾见客厅就剩他一个男人,也坐不住进了厨房打下手。


    一时间,厨房竟比客厅还热闹。


    姑姑夏繁黎握住成晨的手,乐呵呵说:“姐,你现在看着可比十年前的状态都好!”


    成晨也跟着一起笑了,“都快六十的人了,只能说多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


    夏成熠见气氛融洽,压在心里的秘密脱口而出,“妈,姑姑,我从SZ离职了。”


    “受委屈了?”姑姑问。


    她抿了抿嘴,代替一年前的自己用力点点头。


    姑姑缓声安慰:“受委屈咱就不干了,跟你妈多学学,去干点让自己开心的事,什么都没自己开心重要!”


    成晨继医院之后,再次向她发出邀请:“我在国内的工作清明前就能结束,熠熠想和妈妈一起去澳洲看看吗?”


    夏成熠笑答:“妈,我再考虑考虑。”


    接着又对姑姑说:“姑姑,我会好好的。”


    原来有些话是可以直接说出来的,说了天也不会塌,太阳依旧会在明天升起,恐惧的事情也真的不会发生。


    眼眶里的泪水快要压不下去,她借口脱外套躲回了房间。


    推开门,屋里的陈设和夏成熠离开时几乎一样,书柜里的习题试卷和错题本还在,搭在书桌上的黑色书包也还在。


    她在这个房间里度过了三年,很坏也很好的三年。


    规律的敲门声在她回忆往昔时忽然响起,她随口说了声进,门缝处探进了一个毛绒绒的脑袋。


    岑冬樾好奇张望着,“我能进来吗?”


    见她点头,岑冬樾推门进来,还把门打开后才和她一起倚在桌边。


    夏成熠问:“怎么没呆在厨房?”


    岑冬樾面露尴尬,“姑姑说厨房人太多了,把我和Kevin轰了出去。”


    和那天看她护照签证页的专注神情很像,岑冬樾现在也一点一点看着房间里的一切,似是在通过房间里的小物件,拼凑着她的曾经。


    窗边一张她用来当床头柜的榫卯板凳,吸引了岑冬樾的注意力。


    他指着问:“熠熠,这个是自己做的吗?”


    “嗯,我爸做给我小时候吃饭用的。”夏成熠眉眼一弯,“我有和你说过吗?我爸当消防员之前,也是读建筑的。”


    “所以因为叔叔阿姨都是读建筑的,你那时候才会说想要当个建筑师?”岑冬樾问,“那以后呢?还要继续当建筑师吗?”


    “不知道……”


    她确实有对未来的设想,只是这条路约等于重新开始,她也说不清自己能不能趟过这条满是荆棘的选择。


    许是察觉到她的低落,岑冬樾岔开话题,指着她的黑色书包问:“我见过它,你锤那群小混混的时候,还有在天台的时候,这个数字徽章是什么?”


    夏成熠把它从书包上拆了下来,细细摩梭着,递给了岑冬樾,“是我爸的警号标牌,原本我爸殉职后应该还给队里的,我爸的领导做主留给我当纪念。”


    听她这么说,吓得岑冬樾看过之后就还给了她。


    她勾唇笑笑,“紧张什么,来不及带你去宜城,就当是你提前见见我爸了。”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紧张……”


    不知道他那句话戳中了夏成熠的笑点,她眉眼弯弯,笑得更开心了,他趁机说了那件让他很不安的事情。


    “那个,我有件事必须得和你说,是关于我和智域的……”


    夏成熠嗯哼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我去沪市的时候,不知道智域是你亲表弟,一气之下把他揍了一顿,揍得有点狠……”


    看着夏成熠的双眼逐渐瞪大,岑冬樾连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他劈腿了还吊着你,一去外地就和你分手,所以才……”


    话还没说完,手臂就挨了夏成熠一巴掌,啪的一声,极其响亮。


    夏成熠语调拉高,“你怎么能这样?!”


    急中生智,他连忙捂住自己挨了一巴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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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方,“哎呦,疼死我了,熠熠,你快帮我看看,我手是不是又骨折了?”


    夏成熠没好气道:“少装,你断的是左手,现在捂的是右臂!”


    “是吗?可能是我记错了……”


    夏成熠的巴掌再次扬起,“记错了?我给你脑袋正正骨?”


    不等他反应,智域从门边探出脑袋,“姐,揍他了可就不能揍我了噢!”


    夏成熠眼睛一眯,一把眼刀直直戳中智域的脑门,“有事?”


    智域当场立正,“开饭了!”


    又压低声音对二人说:“我悄悄跟你们说,你们没别说是我说的……”


    夏成熠/岑冬樾:“说!”


    “那个,我看见我爸从他的存货里翻出了两瓶白的、三瓶红的,还有一箱啤的……”


    **


    江城国际机场里人来人往,一抹站得摇摇晃晃的黑色身影,伫立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岑冬樾一手扶着个二十寸黑色行李箱,另一只手搭在夏成熠的肩膀上,慌张道:“熠熠,我感觉不到我的脑袋,是不是忘家里了?”


    “要是你脑袋还在家里,那不成凶杀案了吗?其实我帮你收在行李箱里了,淡定……”


    夏成熠一边胡扯着,一边抬手掐住岑冬樾的脸颊拧了一下,“现在能感觉到痛吗?”


    岑冬樾重重点头嗯了声。


    一想起昨晚,不仅岑冬樾脑袋疼,她脑袋也很疼。


    不是不知道第二天下午就要出发,岑冬樾为了不扫姑父和Kevin的兴,硬是陪他们喝到自己喝不了为止。


    其实拢共也就喝了二两白的。


    喝完果然如夏成熠所料,不仅一口热菜没吃上,第二天醒来不是嚷着头疼,就是说自己脑袋不见了。


    幸好行李在送她回家前岑冬樾就已经收好,不然光靠她一个人,今天根本没法按时出发。


    过了安检扶还晕乎乎的岑冬樾坐下,夏成熠手机忽然抖个不停。


    她拿出一看,还是个陌生来电。


    要是从前,她会嫌浪费时间,一下就给挂了;自辞职之后,她除了时间,拥有最多的,还是时间。


    接起后,对面客气道:“您好,夏女士……”


    她随意嗯了几声,“抱歉,我最近想先休息一段时间,暂时没有求职打算。”


    岑冬樾喝了一大口冰美式,晃了晃脑袋,眼神比刚进机场时清明不少,望着她好奇发问:“谁的电话?怎么了?”


    电话一挂,她说:“猎头公司的,知道我辞职了,问我对鑫业地产下属的设计公司感不感兴趣。”


    岑冬樾想了想,忽然提到:“鑫业地产?好像是左磊家的公司,现在是左家大哥在管。感兴趣吗?要不要我帮你问问左磊?”


    她没有回答岑冬樾的问题,转而问:“岑冬樾,如果我不是夏成熠建筑师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岑冬樾想起二人重逢时,眉眼一弯,“我在冰岛的时候,也不知道你是建筑师,好吗?”


    夏成熠头一歪,眼睛里满是好奇,“所以你那时候喜欢我什么?”


    同样的问题乔知之也问过他,而他也给出了许多答案。


    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夏成熠时,从前说过的每个字,他现在一个都说不出来,好似陷入了一种莫名的迷茫。


    所以,他喜欢她什么呢?


    夏成熠见他不回答,恍然大悟说:“噢,所以你是见色起意?”


    岑冬樾无奈地摇了摇头,拿出那副一本正经模样说:“法国哲学家萨特说,你眼中的你不是你,别人眼中的你也不是你,只有你眼中的别人才是你。”


    随后露出挑笑之意,“说我是见色起意,其实见色起意的人是你自己吧?”


    “对啊,我就是对你见色起意!”夏成熠回答得干脆利落,一点不觉得这是件羞愧的事。


    “那你……”


    他还没说完,就听见广播传来登机通知。


    算了,不急于一时。


    旅程才刚开始,那个问题,他有的是机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