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第77章

作品:《不告白原则

    冬至过后,夜不再漫长,与人类作息不同,小猫咪总是醒得格外早。


    天边微微擦亮,在昏暗中泛着光亮的黑影已经清醒,开始每日尽职尽责巡视着自己的每寸江山。


    客卧门紧闭,那里是夏怀民不曾踏足过的地方。它两只前爪奋力刨门,回应它的,只有清晨的寂静。


    它早已经习惯,毕竟住在客卧的这位,不像主卧那位铲屎官这么好说话,只要翻个肚皮就能摆平,男人一直就不惯着它的任性妄为,惹急了还会断它的零食。


    惹不起,惹不起……


    既然这位不理它,那它换个门刨。


    前爪刚抬起,门就这么华丽丽地自己开了。它从门缝挤进去,床上传来的两道呼吸声均匀,房间的主人还在沉睡中。


    正好,别相互打扰,他们不打扰它巡视领地,它不打扰他们睡觉。


    嗯?


    他们?


    厚重的遮光窗帘微微晃动着,在黑暗里宛如看不见尽头的暗潮,唯有缝隙扯开处似翻涌而起的浪花,清晨微光洒落在地上,照亮了带起涟漪的小黑猫。


    夏成熠睡在靠近窗边的位置,突然出现的光亮落在她脸上,照得她已经微微睁开的双眼本能紧闭。


    涟漪停歇,房间再次回到黑暗中。


    而她彻底清醒,并且发现了一个悲催的真相。


    不是她昨晚回房间没把门关严实,让小猫咪钻了空子;也不是岑冬樾的手臂此刻正横在她腰间,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她颈间沉睡着。


    而是昨晚。


    他们居然真的交心了!


    对于他们这种在尘世里混迹的老油条来说,交心可是比切切实实睡一觉来得更危险。


    这和夏怀民翻肚皮无异,是一种暴露软肋的交换信任行为。


    别说是小猫咪了,就是她这种被社会毒打过的成年人,也很难保每一次展现软肋,下一次会不会就被自以为可以信任的人,拿捏住弱点。


    而她,真的向岑冬樾展现了自己的软肋。


    这是一件坏事吗?


    似乎不是。


    许是察觉到她的犹疑不定,但她更觉得是因为自己胡乱挠头,恨不得以头抢地的动静弄醒了岑冬樾。


    虽然后边她早已经想通,但也于事无补,弄醒了就是弄醒了。


    岑冬樾横在她腰间的手臂一用力,把她往自己身前带,后背炙热不是仅靠两层睡衣就能阻隔的。


    “醒得怎么早?”


    男人低哑的声音响在耳边,温热气息喷洒在耳畔侧脸带起一阵细痒,毛绒绒的脑袋在她颈边拱了拱,找到个最舒服的位置后停下。


    “被怀民吵醒了。”


    夏成熠手搭上横在她腰间的手臂上,没有无情掰开,而是从手背往手肘方向违规逆行。


    如果岑冬樾是只小猫咪,此刻被人逆着毛撸,早已经气炸了。


    但他不仅没有生气,更没有炸毛,反而松了松手臂力道,任由她转身与自己面对面。


    “岑冬樾。”她双手环在他颈间,“我们今天出去逛逛吧。”


    假期只剩一天,不够她带岑冬樾回宜城去见爸爸,但是带他去逛逛江城大学,走走她从前的路,还是够的。


    等清明假期,她再把岑冬樾带去宜城。


    “昨天不是还说不想出去凑热闹?”他歪头用脸颊蹭着她裸露在空气里的手臂,“今天不用去SZ翻资料了?”


    “老周已经猜到我在翻什么了,现在指不定我连SZ的大门都进不去。”


    一说到这儿她就心烦,晃了晃脑袋,环在岑冬樾颈间的手臂逐渐收拢,“现在还早,再睡一会儿。”


    边说着,夏成熠边让岑冬樾的脑袋往自己肩上靠,还像哄小孩似的轻拍着他的肩膀。


    “闭眼,别看我,睡觉。”


    “这么好的早晨,真的只睡觉?”


    她悠悠闭眼嗯了一声,下巴就被岑冬樾轻咬了下,随即被反客为主,一睁眼,就见岑冬樾的脸离她越来越近,嘴角还蓄着不怀好意的轻笑。


    被大掌压住的后腰与他腰腹紧贴,有什么东西渐渐苏醒,正抵在她腰间。


    岑冬樾另一只手撩开她枕边凌乱的长发,弯弯的眉眼还诱哄道:“我觉得不干点什么,似乎有负春光。”


    岑冬樾嘴上含蓄,被子下的手掌可大胆得很,从腰间到胸前的肆意探索,带起一阵直达心底的酥麻,直击她本就没完全开机的脑子。


    可是……


    脑子在沉沦中捕捉到一丝理智,在岑冬樾的吻从下巴往肩上去时,夏成熠轻喘着说:“我房间,没有那个……”


    岑冬樾手上和唇上动作同时顿住,眉头微微拧着,似是在挣扎些什么。


    他知道的,该有的底线,她从来不会退让半分。


    在昏暗里巡视地盘的小黑猫,似是现在才察觉到二人已经苏醒,猛地一蹦,一双黄色探照灯出现在床尾。


    见二人齐齐转头看着自己,怀民隔着被子站得端庄,还骄傲地喵了一声。


    很好。


    她的底线现在又多了一个。


    她胡乱推挤着岑冬樾的手臂,“你给我起开!”


    岑冬樾俯身扣住她的手腕一动不动,直勾勾看着她的眼里尽是春色难耐。


    叹气爬起身,睡衣纽扣因为方才的孟浪敞开大半,白皙的皮肤在昏暗里很是扎眼,他提溜着夏怀民去开门,随后连人带猫一起消失在主卧。


    夏成熠以为岑冬樾去客卧冷静,一去不复返时,高大身影再次出现在门口。


    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昏暗再现,啪嗒一声扩散在空气中。


    锁门了?


    他要干嘛?


    嘶啦,塑料包装被撕开的声音响起,岑冬樾如昨晚那般急切,睡衣从头一脱,就把刚要起身的她压回床上。


    大掌滚烫,炙热熨烫着腰间皮肤,低沉嗓音还带着得意。


    “你没有,我有。”


    “不要,大白天的,而且你答应了待会儿要出门的!”


    “现在还早,又不影响待会儿。”


    霸道敲门的匪徒再现,只不过这次不是敲门,而是改行顺手牵羊,牵走了她系在岸边的一叶小舟。


    海浪起初的柔柔拍打,似是在述说对小舟的钟情,实则暗潮汹涌,甜言蜜语的诱哄下,哪怕小舟已经投降,匪徒也没有半点要停歇的意思。


    夏成熠支起酸软的腰,双手扶着往床边退,脚腕猝不及防被大掌握住用力一拉,高大身形将她笼罩住,隐没了眼前最后一点光亮。


    “岑冬樾,你滚——”


    张开的红唇被吻住,唇齿交缠间,她被迫咽下未说完的话,小舟再次被包裹,暗潮未止,愈加汹涌,暖意徒生。


    新的一年,新年的第一天,窗外阳光正盛,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副驾上,夏成熠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瞪了眼身旁手握方向盘的男人,“你看看现在几点?两点了!还说不影响出门……”


    “抱歉啊,一时没忍住,你不也没喊停吗?”


    “呵呵,我让你滚,你滚了吗?”


    “抱歉,真心的,我下次忍着点。”


    岑冬樾嘴上一连两声抱歉,她从他脸上可没看出一点抱歉的意思,甚至还有些藏不住的得意。


    她冷哼一声,就听岑冬樾说:“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看看你的杰作,还说我,你就忍住了?”


    转头一看,岑冬樾正一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试图扯下黑色高领毛衣的衣领,一副非要把锁骨上牙印亮给她看的动作。


    “行了行了!”她连忙喊道,“我也没忍住,行了吧!”


    听了夏成熠的投降发言,岑冬樾才松开扯着衣领的手,重新握上方向盘,见她翻了个白眼,转移话题问:“先吃点再去江大逛吧?”


    “不用,直接去。”


    思及岑冬樾没在国内上过大学,她解释道:“你知道大学的哪里,能让你即便毕业多年,还是念念不忘?”


    “图书馆?教学楼?还是和初恋压过的操场?”


    “Nonono,当然没这么肤浅。”


    夏成熠摇了摇手指,指着他们停好车走下来的前方,“当然是学校隔壁的小吃街,随便一样,都让人念念不忘!”


    话音落过,夏成熠一把挽住岑冬樾的手臂,将一脸高冷的人拉进生活的烟火气中。


    二人从东北饭馆出来,齐齐打着饱嗝往江大校区里走。


    阳光洒在脸上,夏成熠迈着懒洋洋的步伐道:“这家东北菜还真是十年如一日,正不正宗不知道,但味道一直没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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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那个酸菜炖粉条,真绝了!”


    岑冬樾看着阳光下的夏成熠,披在身后的黑长发如丝绸泛着光亮,又好似吃饱喝足在窗边晒肚皮的夏怀民。


    也不知道手感一不一样……


    心里想着,手已经出现在夏成熠脑后顺着,凉凉的,滑溜溜的,比夏怀民的肚皮好摸。


    当然,也比夏怀民更容易抓狂。


    “你干嘛?”夏成熠歪头扔给他一个警告眼神,“这可是外边,别动手动脚的!”


    “没干嘛,就摸摸。”岑冬樾微笑道,“在家里就能动手动脚了?”


    握住她的手揣进自己衣兜里,说起酸菜炖粉条,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怀念。


    “德国也吃酸菜,和东北的酸菜有点像,好吧,不是有点,是很像。隋兴有个东北的同班同学,他就用德国的酸菜做过酸菜炖粉条。”


    夏成熠主动扣住他衣兜里的手,“我以为你们德留子只吃干巴面包。”


    “你没事少看点杀面包视频吧!”他也回扣住她的手。


    “那是我的解压方式,有本事你别跑步啊!”


    还真是被她看得透透的。


    他一直以为即便是同在屋檐下,夏成熠根本不关心他的日常生活,没想到连这也被发现了。


    正如她压力大时喜欢看杀面包视频,他的解压方式是健身跑步。


    冬日下午四点的阳光正好,仿佛夏成熠此刻的笑颜,耀眼中还带着暖意,不似初见时的咄咄逼人,是夏成熠本来的模样。


    江大校区侧门与东滨公园相连,二人走着走着,成功混入公园的游客中。


    夏成熠不知想起什么,忽然笑了出声,还摇着他的手说:“我和你说,我大二那年不知死活,选修了流体力学,期末考可惨了,擦边……”


    “擦边60及格了?”


    “这也是我的愿望,擦边59,挂了!”


    说出结果时,夏成熠还笑得更大声了些,“出成绩那晚,气得我绕着东滨公园走了整晚,走到走不动了,打车回的宿舍,还过了门禁时间,真是气死了!”


    他笑了笑,问:“后来补考过了吗?”


    “我欸,那必须得过。”夏成熠朝他比了个八,骄傲道,“补考我可考了整整八十分!”


    话锋一转,夏成熠问:“听说德国的大学要毕业可难了,你挂科过吗?”


    岑冬樾摇了摇头,“我初中就出国留学了,他们的课不难,我课余还跟着国内的课程学。到了大学,德国确实比较容易挂科,补考一科得交好多钱。”


    “岑少爷怎么可能没钱交补考费?”夏成熠戏谑道,“肯定是因为对自己要求高。”


    想起大学生活,他总觉得心里泛苦。


    不想被夏成熠同情,但也不想骗她,岑冬樾老实道:“还真不是,我读大学时,就是活得快给不起补考费了。”


    “我高考前私自跑出国,我爸把我所有的信用卡都停了,我大学全是靠在以前的积蓄交学费。快毕业那年,差点连学费都要交不起了。”


    夏成熠听了他的话,当场愣在原地,握住他的手的那只手,握得更紧了,“岑爷爷呢?你的情况他不知道吗?”


    岑冬樾:“我爸以为断我生活费就能逼我回国,爷爷那边,他瞒得可好了。可能是左磊毕业回国说漏了嘴,爷爷才知道我在德国过得不怎么样。”


    “岑爷爷不知道,林姨也不知道吗?”夏成熠追问。


    “我妈?”


    提起林觅蓉,他更不知道要怎么和夏成熠说,因为连他自己也无法理解,他妈妈怎么会出轨。


    可事实就在眼前,他不得不信。


    “爷爷说你见过我妈,我妈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吧?”他故作轻松道。


    夏成熠疯狂摇头,“林姨和你很像,就是看着冷,其实人很好,她也真的很关心你。”


    话音落下不过半秒,夏成熠像是说服了自己,继续道:“车祸那晚,林姨和我一起等到医生出手术室,确认你没有生命危险了,她才离开。还有我妈来探病那次,我回来时遇到林姨来给你送汤,但她不让我告诉你。”


    见夏成熠对林觅蓉好评如潮,岑冬樾轻描淡写道:“是吗?可谁说好人就不能出轨了?”


    夏成熠目瞪口呆,“林姨出轨?”